第56章 内忧外患
越国在沉寂百年之后,竟然挑起了战争,这无异于给安逸已久已经有些麻木的周王朝致命的打击。
于距先祖打下基业已过百年日益衰微的周国,于年过半百身体就已江河日下的周帝祁连横。祁连横于紫宸殿的高楼下,俯瞰同京,俯瞰天下最繁华之都,俯瞰自己江山,繁华之下,一片颓靡。
大太监进忠小心翼翼地躬身在祁连横身旁,悄悄地擦了一把汗,此时,他竟觉得,周帝不可一世的身形竟是那么的萧索。
这一年来的疾病缠身,这些日来的接连噩耗,祁连横脸上尽显老态,脸上沟壑纵横,目光混浊,他重重地咳了几声,不经回想起前半生的往事,这会不会是苍天对自己的报应?
皇位之上,无人之巅,碌碌无所作为,所爱之人含恨离去,妻室日渐疏离,子嗣不曾亲近,臣子不曾忠心,祖宗基业毁于一旦……
千嶂里,万阙宫,长烟落日孤城闭,夕阳西斜,余晖渐黯,就如同现在的周王朝。
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这是先祖刚打下基业的繁荣景象,终是不复存在,侍卫之臣,只顾弄权专政,忠志之士,不知忠的是谁的志。皇子不图有所作为,自己还未驾鹤西去便动了皇位的心思,勾心斗角,后宫妇人,手伸的太长,外戚势力,日渐胀大,真正听随他的人,不知还剩下了多少。
先祖留下的基业,竟在自己的手里内忧外患,日渐败落下去,外患交加,内部千疮百孔。
大太监在这里随着祁连横已经站了好久,终于小心开口,“陛下,大将军还在殿内候着等您商议夏、越两国的军事呢。”
祁连横发出微不可查的一声叹息,王朝主人的叹息,王朝的没落。
“走吧。”
青州城。
周国与夏国两国军队对垒,局势紧张,剑驽拔张,千钧一发。
城外的沙场黄沙漫漫,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夕阳最后一抹喋血的余晖照在城门上,旷廖苍凉。
青州城内,光线灰暗,案上道旁的油灯却将室内照得亮堂宽敞,案旁立着一身玄铁盔甲,刮痕剑痕似沟壑,主人必是黄沙满身,身经百战。
墙上挂着一副泛黄的地界图,上面是一些大大小小的标记。
将军端坐着,一身便衣,脊背依旧挺直,目光一直停留在桌上的图纸上,案前一盏油灯,将他的脸的轮廓勾勒地硬朗异常,下巴冒出些许青色的胡茬,更增添了岁月沧桑之感。
青州城,云姚城,岚城是周国西北三重镇,却是打开周国的西北的缺口,云姚是粮仓,岚城是后备援军,三城自给自足,三城之外,其它城池无官道相通,相距甚远。
夏军的攻城战,敌国将领赵柯,率夏军两万,青州城的守城战,何尝不是一场苦战呢,三城守军只有五千人,此次战役已经持续了三个月有余了,粮草兵器已消耗过半,将士也已损失过半,夏军纵使兵力雄厚,也威风也已磨损大半,攻不下城,又不退兵,驻扎于青州城外的香山后,两军就这么熬着。
青州三城已进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孤立无援。
前些日收到消息,夏国又增派了援军,此番时日,正在赶来的路上,十倍围城,五倍攻城,援军一到,攻城绰绰有余,三城岌岌可危。
虽他已加急递送军情至朝堂请求援军,现在却仍无讯息,如若没有援助,接下来的情形,水深火热,如同困兽之挣。
良久过后,许是乏了,于霂禾抬起头,揉了揉太阳穴,看向远处,目光沉沉。
他有预感,此番,必是一场血战。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呢。
只是,那日岚城一别,已过了三个月,天各一方,她的消息就如覆地黄沙,风过了无痕,再无音讯,连个可供念想的东西也没有,每每在洗浴时,他触及到手臂上淡淡的伤疤时,都会心底一痛,甚至有时会出神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