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报复性消费
阳光和煦，行人往来。
瓦尔克独立公寓群属于中层阶级以上的人群才有资格居住的地方，温士顿街边竖立的招牌也大多是平日耳熟能详的牌子。
这里虽然算不上西泽市的中心区，但也绝对是“商业繁茂”的区域，无论是衣帽店、餐厅、水果店，还是枪械专营店、各大组织的分支机构，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穿过昏暗的走廊，推开原木大门，从安静骤然转换到人声嘈杂，萨洛曼一时间觉得有些不适应。
他从右边口袋中掏出圣裁所配发的怀表，怀表的时针指向左侧，现在是十点半左右，正是这座城市最有活力的时间。
腰间的左轮手枪给萨洛曼以厚重的安全感，贴身衬衫的口袋中有一叠纸币和几枚硬币，出门之前萨洛曼几乎携带了自己全部的家当，而如今，这些东西带给他的感觉只有两个字：
快乐！
身前，一个身着棕黄色风衣的老奶奶佝偻着身子，牵着一条黑黄相间花纹的大狗，满是皱纹的脸上带着和蔼的笑意。
街道中间，一辆轨道马车正匀速前进，看上去瓦尔克独立公寓这个站点没什么人等待或下车，透过马车的玻璃，可以看到司机一丝不苟地驾驶着。
深深吸了一口略带凉意的空气，萨洛曼心中紧绷的弦突然放松了下来，他抬起头看了看天上刺目的太阳，以及在阳光下闪着好看色彩的白色小楼、红色砖瓦，轻轻地把浑浊的空气吐出来。
“他妈的！”
萨洛曼笑着骂出声来，心中的感情真是复杂到了极点。
收紧围巾，右手从衬衫贴身的口袋里扯出一叠纸币，从中抽出一张5伦比面值的纸币，恨声低语道：
“我要消费！”
几秒后，萨洛曼狠了狠心，把5伦比的纸币放回去，重新抽出了一张1磅的纸币，放在自己正装右面的口袋里，把剩下的纸币塞回了衬衫。
昂首走在温士顿街上，萨洛曼左看看，右看看，杂乱而精致的商品让他看花了眼。
制造业是西泽市的支柱产业之一，对外的经济输出除了依仗农用、军用大中型机械以及各种船舶、马车、建筑材料之外，怀表、玩具、工艺品也是西泽市的经济依仗之一。
在温士顿街两侧，以“工艺品”、“玩具”“钟表”等为名的店铺足有数十家，虽然人流不多，但店面的装饰却一个比一个豪华，这让只准备“消费”1磅的萨洛曼完全没兴趣进去逛逛。
来往的行人神色看上去都不算急促，能西装革履走在这条街上的人，至少也是不为生活发愁的人群。
几百米后，萨洛曼来到了一处汇集了十几家餐厅的街区，除了餐厅之外，大大小小的“街边摊”也位列其间。
“炸黑锅！炸黑锅！”
“金枪鱼夹饼，喷香的金枪鱼！”
“甜甜圈，1伦比4个，嘿嘿！”
“先生，来一碗热腾的粟米汤吧！送您一碟蚬子肉......”
......
到了这种类似于大学门口小吃街的地方，萨洛曼仿佛回到了家，几分钟后，他手中就拎了一大堆吃食，而这一大堆只花了他不到7伦比。
虽然早上吃了早餐，但此时的萨洛曼处于一种“报复性消费”的状态。对于这些闻起来香气浓郁却又不贵的小吃，萨洛曼几乎来者不拒，每样都买了一些。
吃不下没关系，带回家就可以成为一家三口的午餐或者晚餐。
一路走一路逛，在人声鼎沸的食品街区中，萨洛曼甚至找到了一种“土豪”的感觉，1伦比以下的东西根本不用考虑，直接买上一份。
直至最后一枚1加克的硬币被萨洛曼支付给了一位卖烧烤的大叔，换回了两根烤鸡爪，他才满足地长嘘一口气。
恐惧、无奈、茫然、慌乱，巨大的压力和急迫的心态，所有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都被萨洛曼掺进了小吃中，无情地吞下了肚子。
如果有人直视萨洛曼，甚至可以发现他的眼中此时带了些红丝，点点湿润也不知是因为某些麻辣的小吃，还是食物的热气......
......
拎着十几个纸袋，萨洛曼心满意足地坐上了回家的轨道马车，支付了5加克车费后，他回到了位于洛特兰街的自己家中。
楼下，来往行人的装束、神情明显与温士顿街不同，在这里生活、工作的人们，大多处于底层，也许哪个神色匆忙的赤臂青年，夜里就会被饿死在垃圾堆旁。
带着香气弥漫的小吃，临上楼之前萨洛曼往旁边的“安德烈手工艺品店”瞄了一眼，之前看守店铺的安德烈大叔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带焦虑的青年人。
如果萨洛曼没记错的话，这个青年人应该叫艾米，据说是安德烈大叔的远方表亲。
摇了摇头，带着莫名的杂乱思绪，萨洛曼拾阶而上，来到了自己家的门前。
雪莉尔没在家，她的工作属于调休制，每周有半天的调休，雪莉尔一般都是积攒满两整天之后才会休息。
“伊恩，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用右臂撞开门，萨洛曼大声地喊着，然而并没有得到伊恩的回应，几秒后却从自己的房间中传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萨洛曼神情瞬间严肃，快速地把右手的纸袋放在地上，腾出右手后直接插进了正装中，握住了那把左轮手枪。
进贼了？还是“圣者之血”的报复？或者是“欲望之主”再次派来了人？如果是伊恩在家的话，为什么不出声？
“是谁在里面？出来！”
萨洛曼大声地喊着，手指扣住了扳机，他想着如果出来的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就第一时间拔出手枪开火，反正第一发是空枪，先吓唬住再说！
几秒后，萨洛曼的房门打开，伊恩整理着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神情略带尴尬和无奈，硕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萨洛曼，很是不高兴地开口：
“萨洛曼......你怎么回来了？！”
“呃......”萨洛曼眨了眨眼睛，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右手碾了碾，慢慢地从怀中抽了出来。
“大哥......你刚才怎么不说话？另外我听见房间里有响动，我以为来了小偷......”萨洛曼干笑着，抬起了自己左手中拎着的纸袋，小声问道：
“我买了很多吃的，要不要......尝尝？”
就在萨洛曼小心翼翼地看着明显有发怒倾向的大哥伊恩时，房门再次响动，一个面颊红润的女孩从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