佰壹肆

白昼性欲降下之后，问她饿不饿，他去上个厕所顺便将食物继续煮熟。

桃子见他随意穿了穿宽松衣物。他已经站起，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坐下床边，将手伸进扫了扫被他俩倒洒欢愉的床褥枕头狼藉乱象，在找什么东西似的。桃子也伸手帮他摸另一个枕头底下。方方的，硬硬的，比手掌小。

愣了一下，触感已经让桃子知道了是啥。她轻轻的从被窝拉出来，然后将整盒烟交给白昼的手心上。

两人尴尬沉默了一下。

白昼是想去厕所抽烟结果被桃子抓包，他的烟瘾越来越严重，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躲着桃子抽，明知道瞒不了她太久他的生活习性或者表情总有一天会被揭穿。但是找不到对她说谎找其他假的借口仿佛身体胆怯似乎也不想在桃子心里留下他不好的那一面。

“对不起……”桃子先开口。

白昼温柔的笑了笑，他没有想到桃子开口的话不是询问不是说教而是道歉。大手轻轻按了桃子的脑袋微微扫了扫她的秀发。

“又不是桃子抽烟，为什么要道歉？”根本不是桃子的错。让她不要把错揽在她身上。

桃子沉默，没有接白昼的话，她心里清楚。她怎么可能有资格指骂白昼。白昼最近的消沉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是因为桃子的选择。他一直都是榜样一般的男生。桃子感觉自己像毁了他一样，这种愧疚感不忍心将桃子内心压得喘不过气。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直都有，进校队的时候跟着闲下来抽过一两根。”白昼老实交代，只是那个时候的他根本就没上瘾，为了应酬学长们。真正上瘾的原因尖锐也懦弱，白昼没说出口。

因为的确是因为桃子。白昼也恋爱脑做过这些蠢事。最重要的还是他不想桃子多想，愧疚。

善良又柔软的两颗心在互相自责，又再一次陷入沉默中，桃子低下头，掩饰难过。

蓦地又抬起头，她凉凉的手握住白昼的手腕上。与他对视“别再抽了好吗？”

白昼抚摸她高潮退潮的脸颊处，将她抱在了怀里。

翌日

桃子尽力去让自己慢慢恢复正常的轨道。但也无法阻止那些偶尔旁人的指指点点，那些各种闲话传到耳边，还是会听见嘲讽控制不住呆愣住。讨厌自己和还未来得及好好与官上道别的情绪的席卷。还要继续勉强。虽然有点困难，学会真正的释怀。

“呼。”耳畔突然被一阵小小的清风刮过，小小骚动顺带拂过脸庞。桃子扶着脸疑惑微微回头，看见了熟悉的脸失了失神。与自己的脸靠的很近很近的白昼，他的气息浅浅的呼吸，让桃子仿佛忆起一些不应该回放的片段。

不是自然的风，却吹红了她的脸。

桃子切换平静的状态，身体退了几步隔开了距离。“怎么不用训练……”

白昼穿了件灰色的外套，感觉温柔了好多分。直了直身体。“教练有事请了假，前辈们也偷懒，所以就跟着溜了出来。”白昼天天与她待在一起没有察觉，刚刚看的这么端详留意她的秀发已经在慢慢变长，越过了锁骨，恣意生长。

白昼将一点点都挤出来的时光通通放在了桃子的身上。就像刚刚遇到了她，明明这么久她还是在发呆没有发现尾随的自己。

既然碰上了就肯定白昼与她同步回家，只见桃子立了立脚步。双手插袋向前走了两步的白昼也定了定脚，侧身回头等她。

只见她想了想终于说出了她的想要说的话。

“……我不想这么快回去……”

“那桃子想去哪里？”

“不知道……”

两人互相对视沉默了三四秒。

“那就走吧。”白昼太宠她。径直走到桃子身边，揽她往家里相反方向走去。

“去哪？”桃子扬了扬脸问他。

“风景很好的地方。”白昼低沉的声线带着点风。

桃子其实有个地方想要去，只是怀揣着更想要知道白昼带她去的是什么地方的渴望，他们来到了地铁口。

有时候世事就是这么凑巧，又或者不是心有灵犀的默契，是这么多年磨合，隱隱就觉得桃子或许会被那个地方给包容。

月台里在秋季灌着大大的风，他们刚登上。地铁的急促关门的提示音在想起。

就像总有不如意的时候，或者时间不对擦肩而过的不告而别。

身后有女孩子嬉笑的声音。“关上……关上了，快点！快来不及了！”她们手脚利索在最后能进去的那一秒跳进了地铁车厢，两个人爽朗的笑容灿烂。

与她成了个大大的反差。桃子错愕在原地。她低着头地铁运作的风吹动她飘逸的秀发，身体过度的反应，久久僵硬住身体。她思绪就是这么的轻易被夺走。

地铁走了，突然一下景观开明了，空空的，像桃子的心。

女孩子们尖锐的声音被她收录在身体脑袋里面不断盘旋，听见想听见的字眼。精神上的折磨在身体爆炸在颤抖。只可惜，此“关上”非彼“官上”啊。

他们搭下一班，两人都不再说话了起来。

这列周末火爆挤满人的地铁在平日里去到观光目的地没有多少人，零零散散的一两个求职的上班族无聊闲坐。桃子和白昼并肩站着，肩膀被无意惯性带动轻轻扫过。白昼微微往右边看，观察着她的侧颜。她抬起一只手，有点艰难支撑。手掌用力关节骨头拢起尖尖小小的凤眼捶现起。摇摇晃晃的车厢带动她的胸在晃悠，她的双眸望着车厢外的玻璃，心事烦扰的样子。

地铁进了隧道，突然的光暗下来，看不见外面的风景。剩下地铁里分不清昼夜的灯，桃子和白昼结伴的倒影在前面的玻璃上。又一会儿的世界又亮了，橙色的太阳光洒在她脸上，新的风景一点一点的慢慢进入他们的眼帘。

已经看见海了。

地铁继续的运行，慢慢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大的海的面积，终于到了。

他们从地铁出来，他们到了观光度假的目的地。先走过一段蜡青路，年轻的中学生在玩着滑板。再慢慢走过去变成了水泥路，砂子慢慢在脚下多了起来，路边两旁的开始有了棕榈树点缀。然后再往前走，海边呈现，连吹过的风都有一股咸咸潮湿的气息。

无边无际的仿佛连到了地球的尽头，地平线和刺眼的太阳光一同在眼前。太阳尚未下山，波光粼粼的如一块块碎镜子倒影沉浮，迷人又懒散。太阳光中和了海风的寒冷，什么都刚刚好。

大海只有一种对白永远同样的回复，小小的浪推进又被大大的浪吞噬翻涌，拍打在岸上。平静又汹涌的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