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空一声巨响
“我很奇怪，你为何会相信我？”蔚蓝身影声音很奇怪，却避开了宁风拜师的话题。
“感觉吧，说出来我自己也觉得奇怪，明明第一次相识，甚至我们未曾谋面，而且之前我还在你的身上感觉到了杀意，可我总觉得你会是我命运的转折点。我不想看到老狼爷爷彻夜不眠，眉头紧锁这一晃便是十年，我不想一直这般碌碌无为下去，可是我这该死的身体！可是先前你助我突破，虽然表面上我并未表现得欣喜若狂，但那时我便认定，只有你可以帮助我。”宁风语气很慎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星空。
“我确实可以帮你，可你凭什么认为我不会抹除你的意识控制你的身体？”
“因为你的条件，那便是你的原则和骄傲，不是吗？我一个蝼蚁一般的人，答应你三件事又有何用，那不过是你说服自己的理由理由而已！”
“哈哈哈，没想到你这小鬼倒是不笨！”
“那不知师傅名讳？”宁风心中一喜，终于蒙混过关，没想到胡扯一通恰恰歪打正着。
“谁说要收你为徒了？至于这名讳嘛……”蔚蓝身影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心说反正骗骗小孩子，就随便找个老东西的名头用用吧，“本座就是鬼谷四煞神之一的鬼形了，你以后就叫我死鬼吧！”
“死鬼？”宁风试探性地叫了一声，立即吓得某人一身鸡皮疙瘩，忙不迭出声纠正：“错了错了，我先前说的是老鬼，你还是叫我老鬼吧。”
“老鬼？”宁风再次叫了一声，总算没有先前那般怪异了，老鬼咧嘴一笑，心说小孩子真好骗，跟个傻子似的。此刻宁风心头却在想，老家伙说话毫无逻辑，撒个谎估摸着脸都红了吧，唉算了，尊老爱幼乃是我辈举手之劳，还是让他偷着乐吧。
二人心怀鬼胎，却不点破，还都为看破对方的想法窃喜不已。
“老鬼呀，你先前说的御兽决是什么？”宁风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哦，你可以理解为一种武技，别多想，没有封灵的实力神仙也教不会你。”
宁风听罢点点头，倒是没有太意外，先前笼罩在老鬼周围的能量他见都没见过，自然知道不是如今的自己能学会的。
“我有些累了，没事别叫我，有事也别叫我。”老鬼说罢便没了声音。
宁风很多问题想问，但终于压在了心里，然后带着小狼爬上了烈焰岩犀的背上，后者乖巧的模样让宁风更加好奇御兽决了，不过眼下，他需要将这一系列事同老狼爷爷说明，他可不是傻子，身体里蛰伏着一个怪物，哪是他先前表现出来的那般风轻云淡。
这是一处天然瀑布，湍急的溪水顺流而下，狠狠地拍打在底面凸起的岩石之上，周围偶有嶙峋怪石，倒是数棵参天大树茂密的枝叶将这里彻底包裹，要不是仔细听那水流激荡之声，外人甚至都发现不了如此天地造化之所。
“老狼爷爷，我和小狼回来了！”隔得老远，宁风就扯开嗓子开心地大叫起来，小狼也跳上宁风的肩头兴奋地手舞足蹈。
瀑布水帘之后，一老者苍髯白发，眉宇之间隐有忧愁，听闻声音，紧锁的眉头霍地一松，眸中的高兴之色一闪即逝，不过他掩饰得极好，只是刹那，一道灰影原地只余一道残影。
“站住！”老者神色严厉，厉声盯着就要迈进水帘的一人一狼喝道。
“老狼爷爷，怎么啦！”宁风面色一苦，这老头一旦板起脸，他铁定又要倒霉。
“昨晚为什么没回来？！”老人抬头看向天际乍现的曙光，盯着宁风还有小狼。
宁风想说还不是小狼这小家伙嘴馋，但一想起几年前的那一次遭遇，他硬是压下了准备好的措辞一言不发。
宁风总以为老狼爷爷对自己有偏见，这些年他要自己做最累的活，严格控制自己的伙食，一件小事没做好就是更加严厉到近乎苛刻的惩罚，但对小狼却是一种近乎溺爱的宽容。
直到三年前，小狼贪玩被老狼爷爷发现和一群一级魔兽魔犬混在一起猎食，老狼爷爷大怒，将小狼直接扔进了一群全是二级魔兽的另外一片森林，当小狼浑身是血地爬回来的时候，老狼爷爷只对它说了一句话：你的血脉里，流淌的不止是王族的血统，还有全族的希望。
后来，宁风看到老狼爷爷就那么在瀑布之上的巨石上跪了整整三天三夜，小狼同样似懂非懂地跪了三天三夜，宁风本来也想跪，却是被老狼一脚踢下了瀑布。
“那是我狼族心中的神明，却还没有资格让你下跪。”
也就在那一天，宁风似乎第一次明白了那个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小不点似乎并不平凡，老狼爷爷对它的宽容，只是为了有朝一日它背负起某些东西时，能有一段难忘的无忧无虑的回忆。
“说话！”老者看了看灰头土脸的小狼还有宁风，看到那烈焰岩犀时，心头略有所思，终于还是轻轻叹息一声，“回来就好，先吃点东西，我正好捕了些鱼。”
说完便是转身，只待宁风还没回过神，就发现自己和小狼已经出现在了水帘洞天之后，这一幕他这些年基本麻木了，让他真正疑惑的是，今天这老头子到底怎么回事，居然没有深究。
不过那些都是以后的事，看向小狼早已扑进了食物堆里，宁风哪还敢多想，忙抓起两条烤鱼狼吞虎咽起来，他们都饿坏了，这一天一夜的逃亡消耗的体力大的惊人。
待老者再看之上，一人一狼已然倒在一盘鱼骨旁呼呼大睡起来，这个世上，或许也只有在老狼爷爷的身边，他才敢这般不考虑任何事情沉沉睡去，小狼亦是如此。
老者慈爱地看着他一手带大的两个小家伙，眼中满是不舍和关怀。
“出来吧，阁下这般修为的人，想必也是大陆之中鼎鼎大名的存在吧！”老者突然目光一凝，盯着宁风的的方向沉声说道。
蔚蓝身影霍地出现，依旧模糊不清，让人看不真切他的本来面目。
“我就说那小家伙身上的封印如此古怪，原来有你这般高人在背后搞鬼，只是我没想到的是，你这种修为的强者居然会将一个小鬼当做熔炉提升功力，真是好爷爷呀！”蔚蓝身影讥笑道。
“不是我，虽然十年之前我刚见到这个小鬼的时候也想过通过这样的办法逆天改命，可惜天意弄人，我有不得不保护他的理由！”老者摇头轻叹。
“不是你？”蔚蓝身影眉头一皱，显然没料到事情居然不是他猜测的那般。
“你仔细看他的额头吧，那就是真相了。”老者语气一黯，如今他寿元将近，可是这个和他的小主人有着契约的小鬼身体却被至强者下过暗手，加上这十年的朝夕相处，他也早已将宁风当做了自己的孙子。
“灵魂契约？你真身莫不是兽族！”蔚蓝身影震惊了，世间能完美幻化成人形的兽族都是名动一方的名宿，没想到眼前这个家伙就是其一，这样一来，恐怕这个老家伙活过的岁月久的吓人吧。
老者点点头，然后目露精光地盯着他。
蔚蓝身影丝毫不甘示弱，同样目光如炬地盯着老者。
“你是谁？”二人异口同声，片刻的沉默后，两人几乎又是同时开口。
“你要死了？”
“我要死了！”
这一次沉默时间更久了，良久，老者转过身盯着熟睡的宁风还有小狼斩钉截铁地说道。
“临死前，我会为他们扫除身边任何存在的隐患，比如来历不明的你！”
“你生机匮乏，已然油尽灯枯，”蔚蓝身影哑然失笑。
“那你呢？”老者嘴角勾勒起一抹笃定的笑意。
“我肉身寂灭，如今不过一缕残魂苟延残喘，自然比你强不到哪里去。”蔚蓝身影苦笑。
“既然如此，那多说无益，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老者言罢气息突然大变，犹如洪荒猛兽般朝蔚蓝身影铺面而去。
“慢！”蔚蓝身影抬手制止，马上又说道，“其实我们没必要刀兵相见，为什么不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我俩素昧平生，有何好谈？”老者作势又要出手。
“关于那两个小鬼的！”
老者一滞，气息渐渐消失，盯着蔚蓝身影说道，“你想说什么？”
“你时日无多，可我却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哪怕只是一缕残魂，我也要向天再借百年！你最担心的事情，恐怕就是那两个小鬼吧，如果我说我能帮你，你信吗？”
“怎么帮？”老者疑惑，他看不清眼前之人的深浅，但他绝不会允许任何威胁小狼还有宁风安全的存在。
“晚辈不才，愿为前辈护得身后事！”说着一指小狼还有宁风，继续说到，“想必前辈的身后之事也是这两个小鬼无疑吧。”
老者注意到，蔚蓝身影一边说着一边包裹住周身的气机逐渐消失，他第一次看清了蔚蓝身影的那张脸。
“你……”老者震惊，没想到如此强者居然这般年轻，可那岁月之轮告诉他，那就是他本来的年岁。
只见得那张脸约莫二三十模样，俊美异常，眉宇间睥睨尽显，饶是老者识人无数都有了刹那的恍惚。
“你究竟是？大陆之上你这般年纪的天骄屈指可数！”
“姓名无非代号，何况我的名声也是一片狼藉，说出来倒是不美了，前辈考虑下我的提议？”
“我凭什么相信你？！”老者一针见血，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这个够吗？”蔚蓝身影伸出右臂，将小臂之上的一处印记晃了晃。
“卧龙印！你居然是……！”老者发现自己突然语无伦次起来，片刻后哈哈大笑起来：“你确实是声名狼藉，不过却比那些伪君子强多了，何况我相信你们龙族的骄傲！”
“我是人族！”老者突然发现，面前的这个青年天才盯着自己的目光森冷起来。
“无妨，老朽又不是异端审判团的人，哪管你是人族还是龙族，但是我希望你发誓，我死后你要保护他们成长起来，要是你答应，我便送你一场造化！”
蔚蓝身影当即对天发誓，心中却想，小爷先答应下来骗了这老头口中的造化，至于刚才说的若违此誓，五雷轰顶，就当不小心放了个屁吧，难道贼老天还真闲得蛋疼来劈我？
轰隆隆！
蔚蓝身影的旁边，一个巨大的深坑还泛着焦味，他的额头开始泛出了冷汗，我去，不会玩真的吧，小爷不过在心里想，不会这么扯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