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回家

12月30日，爸爸和你，踏上了归途，目的地甘肃老家。

这次妈妈不想让爸爸回去，除了没啥事回去浪费钱这个理由，最主要的是这是爸爸今年第三次回家了。

爸爸也在问自己，为什么回家？

其实，每次回家，说是回家，都没有怎么在家待，几乎都是和朋友在一起。很少有时间呆在老家宅子里，陪太爷爷。每回回家，也基本上都是住在县城舅舅家。

再过些年，老家，也许就会渐渐成为一个想回却回不去的地方了。

爸爸这一辈，老大燕军居华亭，老二爸爸，老三燕博在河南三门峡，老四燕龙在咸阳，老五燕民在西安，老六燕重阳在老家还没成年。如今天南海北，各处四方，虽不是很远，但各有家庭，很难完全聚在一起了。

爷爷这一辈，大爷爷在华亭，二爷爷在老家照顾太爷爷，三爷爷在西安，四爷爷也就是爸爸的爸爸，早已过世，五爷爷也已过世七八年了，六爷爷今年十月份走的。

如今老家就只剩下你太爷爷了，守着老宅子，颐养天年。二爷爷年纪也大了，既要照顾有糖尿病和类风湿行动不便的二奶奶，又要照顾八十多岁的太爷爷，也不容易。

我们家族这些年人丁凋落，多灾多难，很不容易。

有时候爸爸不禁会这样想，要是你太爷爷没了，爸爸还能回几次老家。老人没了，家还是家吗？太爷爷没了，这家也就散了。

唉，我们家族的事，一言难尽。

这次回家，一是你杜叔叔过生日，二是梁叔叔乔迁，所以回来热闹热闹。三是你舅爷爷从天津挂职回来了，爸爸想见见，顺便聊点事情。

其实，这些都不是主要原因。要说原因，爸爸也说不清楚。

这一年来，爸爸出事故做手术，六爷爷去世，等等，发生了很多事情，让爸爸有很多感慨。

一直以来，有一种深深地疲惫感，沁入心脾，深入骨髓，好像不论如何休息，都是如此。

这半年来，由于受伤，爸爸休养的时间多点，但是还是有深深地疲劳感。

尤其是这半年，爸爸左手受伤，干不了重活，家务和生意，很多事情都是妈妈在忙碌。

妈妈真的很辛苦。早上起来送货，做饭，叫你起床，送你上学，然后做事情，忙生意，又是午饭……等等，一直忙到晚上。

爸爸受了伤，谈不上什么受苦，这点皮肉之苦，不算什么，妈妈才受了苦。本来是两个人分担，现在她一个人干两个人，甚至是三个人的活，她一个人扛起了整个家庭，爸爸知道，妈妈更累。

仔细想想，也许就是责任，家庭的责任。想到给你报好的兴趣班，上好的学校，让你和妈妈住大的房子，开好点的车子，等等。

最主要的，偿还目前的债务。每天的开支不小，爸爸妈妈都不敢松懈，这些债务和欲望，还有来自世俗的攀比与虚荣，压在头顶，就像一座大山，时时刻刻都怕它垮掉。

千里之外的老家，乡情乡土乡音，还有一众老朋友，这些很能让爸爸无比放松。这里是家，是根，是源，只有这里，才能让爸爸暂时放下一切，卸下伪装。

直到此刻，爸爸才明白这次为什么回来，就是为了祛除自己身上那种，深深地疲惫，恢复精力。扫除疲态，精神抖擞，不能在是那种半死不活的状态。

宝贝，2018年最后一天，爸爸在老家和朋友聚聚，反思检讨一下，修整一下，总结一番，扔掉一些东西，清空一下自己，2019年，轻装上阵，重新出发！

2019，一件拖延已久的事情，是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