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世子进京
自从接到了鬼泣泽惨败的消息之后,夏侯玄德就喷了一口血,病倒了,将近一个月也没有上朝,所有政令都是通过宫廷大总管孙可望传递出来的。
石正峰很关心夏侯玄德的病情,夏侯玄德是杞国的主心骨,如果夏侯玄德突然龙御归天,杞国这间大厦也会随之轰然倒塌。
一天,石正峰见到了史光胤,向史光胤询问起了夏侯玄德的病情。
史光胤说道:“君上的病有所好转,但是,经历了这次惨败之后,君上的心情起了很大的变化,他老人家要选择继承人了。”
夏侯玄德没有儿子,以前,有大臣劝谏夏侯玄德从宗室子弟当中挑选继承人,这触痛了夏侯玄德心里的伤疤,夏侯玄德罕见地将劝谏大臣重重地惩处了,从那以后,满朝大臣谁也不敢再提君位继承人的事。
这次,杞军遭受惨败,夏侯玄德一病不起,心如死灰,把江山、君位、名声统统都看淡了,主动提出要选择继承人。
石正峰问道:“君上要从哪些人当中选择继承人?”
史光胤说道:“君上要从永顺君和恒顺君的两个世子当中,选择一个继承人。”
夏侯玄德有两个亲弟弟,一个是夏侯孟德,一个是夏侯常德,夏侯玄德继位之后,封这两个弟弟为永顺君、恒顺君,叫他们到封地去了,没有旨意不准擅离封地,其实就是将这两个弟弟软禁起来,让他们做个富贵囚徒。
夏侯孟德的世子是夏侯洪宁,夏侯常德的世子是夏侯洪安,夏侯玄德就是要从这两个侄子里选出一个,继承大统。
史光胤对石正峰说道:“君上已经发出了诏书,让两个世子到杞城来,咱们京军得负责保护两个世子的安全,这个节骨眼儿上,可千万不能出差错呀。”
夏侯玄德年事已高,又身患重病,现在要选择储君,诏书一颁布出来,举国震动。杞国要变天了,各方势力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打着小算盘,蠢蠢欲动。
夏侯玄德害怕有人对两个世子下毒手,派出了五千精兵,分成两拨去迎接两个世子进杞城。两个世子的车队一前一后,几乎是同时抵达杞城,杞城是万人空巷,人们都跑到了大街上,争先恐后,想要一睹两位世子的风采。
石正峰带着峰字营五百将士,来到了中央大街上。中央大街是杞城最宽敞最整洁最气派的大街,由杞城正门直达宫廷,夏侯洪宁、夏侯洪安的车队都要由杞城正门入城,沿着中央大街前行,下榻到驿馆。
两位世子的队伍还没到,中央大街两边就挤满了围观的群众,石正峰和将士们排成人墙,站在路边,防止兴奋的人群冲到大街上,惊扰了两位世子的队伍。
首先抵达杞城的是恒顺君的世子夏侯洪安,夏侯玄德有旨,两位世子进杞城,他们的父亲恒顺君、永顺君不得跟随,其他亲属也不得跟随,只有贴身仆役能够随同两位世子一同进杞城。
夏侯玄德这么做是要斩断两位世子与亲属的联系,因为被选为储君之后,他们就要过继给夏侯玄德,成为夏侯玄德的儿子,不能再称呼以前的爹娘为爹娘了。
夏侯洪安的队伍很庞大,浩浩荡荡就进了杞城,老百姓看得兴奋,挥着手,叫嚷起来,“世子千岁,世子千岁!......”
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这时,马车的车窗帘突然掀开,露出了一个年轻人的面孔,这个年轻人正是恒顺世子夏侯洪安。
夏侯洪安面带微笑,朝街边的人群挥手致意。
中古世界的官员、贵族们讲究身份,在老百姓面前大多是端着架子,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夏侯洪安与那些官员、贵族们不同,显出一副很亲民的样子,把手伸出了车窗外,摆出要和百姓们握手的架势。
老百姓见了,立刻就炸开了锅,欢呼着就要冲过去和夏侯洪安握握手。
夏侯洪安将来要是成为了国君,他的身体就是龙体,他的手就是龙爪,摸了他的手,那就是沾染了龙气。
百姓们你推我搡,大街上立刻就乱了,石正峰命令手下将士们拿着盾牌,拼尽了全力,好不容易才阻挡住了疯狂的人群。
这时,一位官员骑着马走到了夏侯洪安的马车边,低声对夏侯洪安说了几句话,夏侯洪安不高兴地撇了撇嘴,缩回马车里,放下了车窗帘。
夏侯洪安不露面了,喧闹的人群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石正峰和苏广益他们长出一口气,冒了一身的臭汗。
苏广益说道:“这恒顺世子挺有意思的,正峰,你觉得他能不能当上储君?”
石正峰说道:“谁能当上储君,那是君上定夺的事情,我们为人臣子的,安守本分就好,岂可妄议国家大事?”
苏广益说道:“咱们这里又没有外人,就当闲聊了,你觉得恒顺世子怎么样?”
石正峰说道:“看样子恒顺世子是个亲民的人,他这亲民可能是出自本意,也有可能是出于做作,刚刚看了一眼而已,我还下不了判断。”
苏广益说道:“永顺世子马上就会到,咱们再看看永顺世子的表现吧。”
街上的百姓们也得到了消息,知道永顺世子夏侯洪宁马上就会到,他们都聚在街边没有散去。
过了不到一个时辰,永顺世子夏侯洪宁的队伍到了杞城,老百姓再次兴奋起来,挥舞着双手,蹦蹦跳跳,高呼:“世子千岁,世子千岁,世子千岁!......”
百姓们的呼喊声比刚才更热烈,但是,夏侯洪宁坐在马车里,始终没有露面。
百姓们见到了夏侯洪安的风采,对于夏侯洪宁的模样都感到好奇,见夏侯洪宁不肯露面,有的百姓干脆叫嚷道:“永顺世子,让我们见识见识您的风采吧。”
有一个人叫嚷,立刻就有一群人响应,呼喊声震天动地,但是夏侯洪宁就是不肯露面。夏侯洪宁的马车车帘掀起了一角,百姓们瞪大了眼睛,翘着脚,使劲地看。夏侯洪宁的面孔遮在阴影里,百姓们只能看到他的衣袍。
夏侯洪宁把一个随行官员叫到马车前,嘱咐了几句话,然后就放下了车帘,继续藏身在马车里。
官员扯着嗓子,对街边的百姓们叫道:“大家请不要拥挤,请不要叫喊,你们对世子的喜爱,世子心领了。不过,世子这次是奉旨到杞城,身负使命,没有君上的旨意,不能和大家见面,还请大家理解。我是世子的师傅,我在这里觍颜代表世子,谢谢诸位的热情欢迎。”
夏侯洪宁就是不肯露面,老百姓很失望,但是,这世子师傅话说得很客气,老百姓也不好再闹了,一个个都安静下来,目送着夏侯洪宁的车队远去。
苏广益问石正峰,“正峰,你觉得这位永顺世子怎么样?”
石正峰说道:“永顺世子小小年纪,心思缜密呀,他担心和百姓们打得火热,引起君上的猜疑。”
夏侯洪宁、夏侯洪安两个人由谁来当太子,现在还没有定论,夏侯洪宁选择低调,夏侯洪安选择高调,以石正峰对夏侯玄德的了解来看,仅从入城表现这一项来说,夏侯洪宁占了上风。
夏侯玄德是个有点古板的老人,他喜欢年轻人低调一点、内敛一点,夏侯洪宁的所作所为正符合他的心意。
就在石正峰看着夏侯洪宁的队伍、即将安安静静从自己面前走过的时候,突然,石正峰身后的人群乱了起来,百姓们惊恐万状,四散奔逃。
石正峰转身一看,一头牛瞪着血红的眼睛,犄角上绑着两片利刃,闷叫着,就朝夏侯洪宁的队伍冲了过去。
“拦住这头牛!”石正峰吼了一声。
士兵们拿着盾牌、刀枪,上前要拦住这头牛,但是,这牛发了疯似的,横冲直撞,将几个士兵撞翻在地。石正峰仔细一看,牛尾巴被人浇了油,用火点着了。
疯牛撞翻了几个士兵,就朝大街上冲去。夏侯洪宁的护卫们立刻抽出了兵器,里三层外三层,死死地护住了夏侯洪宁的马车。
石正峰从一个士兵手里夺过一支长枪,狠狠地朝疯牛扎了过去,整个枪头都没入了疯牛的体内。疯牛扬着头,惨叫一声,转过身来怒视石正峰。石正峰想要把长枪从疯牛的体内拔出来,没想到枪头卡在了疯牛的骨头里,用力一掰,竟把枪头给掰断了。
疯牛愤怒地叫着,亮出绑有利刃的犄角,朝石正峰冲了过来。
“保护校尉大人!”苏广益叫喊一声,率领峰字营将士们冲了上去。
士兵们都对石正峰忠心耿耿,岂能眼睁睁看着疯牛伤了石正峰,众人冲上去,举起手里的长枪,一通戳刺,把疯牛戳成了筛子。疯牛惨叫几声,倒在血泊之中死掉了,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
苏广益走到石正峰的身边,问道:“正峰,你没事吧?”
石正峰把剑收回了剑鞘里,摇了摇头。
围在夏侯洪宁马车四周的护卫们渐渐散开了,骚动的大街也慢慢安静下来。
官员们挥了一下手,命令车夫驾着马车继续前进。石正峰和士兵们则把疯牛尸体拖到了一边,继续站在街边警戒。
刚才,人群兴奋欢呼,现在,人群都噤若寒蝉,悄悄地躲回家去了。刺杀永顺世子,这可是谋逆的大罪呀,万一给殃及池鱼了,那可就后悔莫及,这时候,还是乖乖地待在家里为好。
老百姓都散去了,夏侯洪宁的队伍依旧保持着威仪,浩浩荡荡地向前行进,一点小插曲不能破坏了主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