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9章 收债
黄襄妻妾成群，有利有弊，利端，当然是环肥燕瘦，尽他享受，弊端是三个女人一台戏，三十二个女人就是一场战争大戏。
女人们每天争风吃醋，勾心斗角，搞得黄襄很是心烦。现在，自己最宠爱的两个姨太太，人脑袋打成狗脑袋，愁得黄襄心里一点缝都没有。
手心手背都是肉，黄襄舍不得打骂两个姨太太，只能好言相劝，最后，黄襄以两百颗上等南海珍珠为代价，终于平息了两个姨太太之间的战争。
黄襄窝了一肚子的火气，问管家，“那个姓何的胖子太守是谁？”
管家调查了一番，说道：“那胖子太守是雍城太守何国强。”
何胖子本名叫何老幺，花钱买了官之后，觉得这个名字不雅，花了十两银子，请一位教书先生给自己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何国强。
“何国强！”黄襄念叨这三个字的时候是咬牙切齿。
“他给两位姨太太送礼，为了什么？”黄襄问道。
管家把何胖子被人状告的事，告诉了黄襄。
黄襄怒气冲冲，说道：“不用调查审问了，把这个何国强抓起来，等着秋后问斩！”
黄襄的话就是法律，当天晚上，一群捕快就冲入了安逸客栈，把何胖子抓了起来，押入大牢。
何胖子蒙了，怎么回事，我按照石先生说的，都打点到位了，抓我干什么？
何胖子大喊大叫，捕快们被他吵得心烦，一拳打上去，打碎了他的满口烂牙。被扔进了死囚牢里之后，何胖子才意识到，他妈的，自己让那个姓石的小子给耍了！
可是，何胖子心里还是有疑问，自己和姓石的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害自己呢？
听说何胖子被关入了死囚大牢，石正峰很是高兴，虽然他和何胖子无冤无仇，但是，听说何胖子抢地杀人，他就生气，义愤填膺。
石正峰就是这样的人，嫉恶如仇，那些欺压百姓的贪官污吏，他见着一个收拾一个。
对于黄襄来说，收拾一个何胖子，只是芝麻绿豆大的小事，现在，他遇到了一个头疼的问题，咸阳城外，租种他黄家田地的佃户，欠他十几万两银子的佃租，拖欠好几年了，一直收不上来。
其实，也不是那些佃户耍无赖，实在是因为那些佃户连年遭灾，家无余财，真的还不上债。
对待自己，黄襄挥金如土，对待别人，黄襄锱铢必较，佃户们欠他的钱，他一定要讨回来。他使出了各种手段，还是没能把佃租都收回来，无奈之下，他召集众门客，集思广益。
众门客为了显示自己不是吃白饭的，七嘴八舌，给黄襄出主意。黄襄刚开始还挺高兴，可是仔细一听，就皱起了眉头，这些主意不是无法实现，就是自己试过了，不好使。
“你们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黄襄扫视着众门客。
众门客低下了头，不吭声。
黄襄撇了一下嘴，说道：“平日里玩耍嬉闹，你们一个比一个欢实，现在用着你们了，怎么了，都成哑巴了？”
就在气氛显得压抑的时候，石正峰站了出来
，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说道：“相爷，这件事交给我吧，我一定帮您把债讨回来。”
黄襄拍了一下桌子，指着石正峰，笑道：“石头，本相没看错人，关键时刻还是你呀。”
众门客低头看着石正峰，目光里满是嫉妒。
石正峰大摇大摆地走到了黄襄的面前，说道：“相爷，您把欠条给我吧，三天之内，我保证把这些债都收上来。”
黄襄很是惊讶，看着石正峰，心想，别人三年都收不上来的债，你三天之内就能收上来？
短暂的怀疑过后，黄襄欣喜若狂，拍了拍石正峰的胳膊，说道：“三天之后，本相在这备下一杯酒，敬你。”
众门客看着石正峰，心想，这小子肯定是在哗众取宠，那些欠债的老百姓穷得叮当响，你怎么在三天之内把债讨回来？你就是把他们全都宰了卖肉，也抵不了欠下黄襄的高利贷。
黄襄等着三天之后看石正峰出彩，众门客等着三天之后看石正峰出丑。到底是出彩还是出丑，三天之后就会见分晓。
三天之后，黄襄召集众门客坐在大厅里，等着石正峰。石正峰风尘仆仆，骑着马赶回咸阳城，一口气没歇，直接来到了相府。
黄襄亲自起身迎接，问道：“石头，债讨得怎么样了？”
石正峰满面春风，朝黄襄做了一个手势，说道：“妥了。”
黄襄哈哈大笑，说道：“石头，你辛苦了，来来来，快坐下，本相敬你一杯酒。”
“我正好口渴了，谢谢相爷，”石正峰接过酒杯，咕咚咕咚，一口喝了个精光。
黄襄问道：“石头，你讨回来的钱呢？”
石正峰放下了酒杯，笑呵呵地看着黄襄，说道：“我没讨回来钱。”
“什么？”黄襄有些呆愣。
石正峰说道：“相爷，我去把您和佃户们的债清了，但是，我没拿钱回来。”
“你把钱都存进钱庄里了？”黄襄问道。
石正峰说道：“没有，我到了庄园，召集欠债的佃户们，当着他们的面，把他们的欠条，一把火都烧了。”
“你说什么？”黄襄皱起了眉头。
石正峰加大了声音，说道：“相爷，我说我把欠条都烧了。”
“你在耍我吗？！”黄襄怒不可遏，面目狰狞，一把揪住了石正峰的衣领。
石正峰说道：“相爷，您别激动，听我慢慢说。”
“你把我的十几万欠条都烧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杀了你！”黄襄甩开了石正峰，回身去找兵器，要杀了石正峰。
众门客幸灾乐祸，笑了起来，看大戏似的，抱着肩膀，坐在那里，看着黄襄如何处置石正峰。
黄襄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件能杀人的物件，急得他暴跳如雷。
石正峰还是不慌不忙，说道：“相爷，我虽然把欠条烧了，但是，我给您讨回一件东西，这东西可比十几万两银子有价值。”
黄襄心想，自己现在是秦国的大丞相，不是街头的无赖子
，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不能失态。
他压着怒火，恶狠狠地瞪着石正峰，问道：“你给我讨回来了什么东西？”
“人心，”石正峰一脸正色，说道：“相爷，我去庄园看了看，那些欠债的佃户家徒四壁，就是逼死他们，他们也还不上债。于是，我就告诉他们，相爷体谅你们，决定免去你们的债务。
“刚开始，佃户们还不信，直到我当着他们的面，一把火烧了欠条之后，他们才信以为真，一个个攥着拳头，高呼相爷英明。
“相爷，现在那数百佃户对您是感恩戴德，他们拍着胸脯说，就是当牛做马，也报答不完您的恩情。您想一想，十几万两银子买了上百人的忠心，这买卖合不合算？”
黄襄阴沉着脸，看着石正峰，过了好久，黄襄突然露出了微笑，说道：“对，石头，你这件事做得对，人心是最重要的，钱没了还能赚，人心失了就很难再拉回来了。”
黄襄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的心里还是对石正峰的做法很不满。
黄襄陷入了矛盾之中，他到底要怎么对待石正峰？提拔石正峰，因为那十几万两银子的债务，黄襄咽不下这口气。杀了石正峰，石正峰武艺高强，黄襄又舍不得。
想来想去，黄襄决定给石正峰最后一次机会。
黄襄把石正峰叫到了书房，说道：“石头，我有一个任务要交给你。”
“相爷尽管吩咐，”石正峰在黄襄的面前，好像永远都是一副无忧无虑，或者说是没心没肺的模样。
黄襄说道：“城东有一户姓陈的人家，这户人家是恶霸，你去把他们满门诛杀。”
石正峰皱了一下眉头，说道：“相爷，咸阳毕竟是京畿重地，闹出灭门大案，影响不好啊。”
石正峰是个仁义之人，他可做不了灭门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黄襄想了想，说道：“那就杀了陈家家主夫妻，他们家有一颗香瓜大小的夜明珠，杀了人之后，你要把夜明珠给我拿回来。”
“是，”石正峰面无表情，应了一声。
石正峰回到了宿舍，萧剑正眉飞色舞地趴在床上，看小说。
石正峰说道：“萧剑，今晚咱们要出去执行一个任务。”
萧剑一下子跳了起来，很是兴奋，问道：“什么任务？”
“杀人夺宝，”石正峰说道。
萧剑欢呼起来，“太好了，太好了，杀人夺宝，这才是主角应该做的事。石老，我都等不及了，咱们现在就去吧。”
石正峰瞪了萧剑一眼，“杀人有什么好高兴的，天黑了再行动。”
萧剑的满腔热情，被石正峰兜头一盆冷水给浇灭了。萧剑撇了撇嘴，不吭声了。
到了晚上，石正峰和萧剑换上了夜行衣，带着武器，悄悄地溜出了丞相府，按照黄襄提供的地址，向城东的陈家走去。
站在陈家的院墙外，石正峰观察了一番，这陈家是个中等人家，用现代世界的话来说就是中产阶级。
萧剑在旁边说道：“我知道这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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