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惊不惊喜
接下来的两天里，陆无争的油坊门口依旧车水马龙，听闻野菜菜籽这种无人问津之物居然有人收购，随手捡来的便宜，自然引得不少人接踵而来。
不过这个世界的油菜毕竟全凭自然生长，本就不多，哪里经得起陆无争的折腾？这才三天的功夫，郡城周围的地皮几乎被吃瓜群众们搜刮一空。
看着人气渐渐消散，陆无争知道这些人应该是不愿意再去更远的地方采摘了。
毕竟他给的价格不高，谁会为了一点点钱跑太远的地方？
况且，他现在的钱也快吃不消了，作坊几近完工，灶具碾台什么的也搭建完毕，剩下的，就是制坯所需的铁锅和铁圈还没到位。
这一系列的开销下来，霍祈兰足足花掉一万两千龙元，加上这几天还收回来六七千斤的菜籽，要不是冯家饭馆给她的分成支撑着，霍祈兰此时也囊中羞涩了。
当日傍晚回家时，霍祈兰就问过陆无争接下来作何打算，陆无争倒也不急，他让霍祈兰每天该干嘛干嘛，剩下的他来想办法。
其实陆无争只要愿意，直接让霍祈兰回家拿钱就好，不过他不能这样做。
氪金的口子一旦开了，霍祈兰估计就会很快失去兴趣，而且，他也很想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如果连这种问题就解决不了，那他的豪言壮语不就成了一席空话了吗？
他之所以能说出自己来想办法这种大包大揽的话，自然不会是空口白牙，因为，冯念祖的赌帐，马上就要到期了……
临走之前，陆无争第一次主动提出需要特别照顾的要求，他让霍祈兰回去知会唐乾霜，让城防军的兵士们巡逻时多留意油坊的动静。
霍祈兰不明所以，陆无争当然不会告诉她最近可能会有人来捣乱，他的托口，是现在油坊中菜籽库存太多，怕一不小心出了闪失。
当然，真相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既然能预见最近有人对自己不利，那肯定是因为，他今晚要搞点动静出来了……
亥时一刻，天色已经一片漆黑，睡得早的人这会多半已经上了床，诺大的郡城笼罩在夜幕之下，城市，仿佛也跟着百姓们一道睡了过去。
不过城东的春潮巷却不同别处，这里依旧灯火通明，从中传来的阵阵莺歌无一不在昭示这里有着与众不同的夜生活。
陆无争此时就身在春潮巷，他要去的地方，是巷中那最为显眼的建筑之一——多宝楼。
一路走来，他身边全是些浓妆艳抹的花街女子，这满巷的群莺乱飞让陆无争有些眼花缭乱，要不是现在他有事在身加上囊中羞涩，想必，他也会找个温柔乡好好泡会。
单身久了，三天两头的在人家穆小火被褥上画地图也不好……
多宝楼并不难找，整个巷子里就它和万福源最为显眼，不多时，陆无争已经到了跟前。
门口处，几个身着黑衣的大汉正围在一块聊天打屁，陆无争刚到，就有人上前招呼：“客人要不要去店中玩上两把？”
“当然要玩。”陆无争微笑着点点头：“这大半夜的上你们这来，不就是找钱花的嘛。”
他口气倒是不小……
招呼他的汉子还以为他是想图个好彩头，所以还在一旁奉承他：“那我就先预祝客人大杀四方了。”
“必须的。”
在那汉子的带领下，陆无争大笑着往里走去。
多宝楼是一个塔式建筑，总共分为五层，越往上越窄，一二楼是用来供寻常赌客耍钱的地方，空间巨大，三楼，则用以客人进餐和休息。
到了四楼，这就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了，这一层只有那些赌资巨大的客人才能进出，普通赌客想要上去，楼道口的几个专职保定也会将他们拦截下来。
而五楼是不对赌客开放的，这一层属于曾祥武的私人空间，是他用来处理事务或是招待贵宾的地方，除了他大哥曾祥财还有他大侄曾永昌外几乎鲜有人能够随意踏足。
陆无争这种生客，最多也就只能在一楼二楼转转，领他进来的汉子原本带他进去后就准备离开，可他刚转身，陆无争就一把将他拽了回来：“等一下，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叫虎爷的？”
“有啊。”汉子听他说要找虎爷，便一指楼上，道：“虎爷这会应该在三楼休息，客人找他何事？”
“还钱的事。”
陆无争这人有个毛病，说话老是不说全了，他一句还钱，别人还以为他是来还赌债的，所以居然没有起疑：“哦，既然如此，那要不要在下带客人上去找他？”
“有劳你了。”
陆无争从兜里掏出一百龙元递给那汉子，汉子见有小费可以拿，脸上立马笑开了花，屁颠屁颠的引着陆无争就往楼上走：“小问题，举手之劳。”
两人一前一后的到了三楼，三楼这个时候灯火灰暗，毕竟入夜过后赌客一般都聚集在一二、四楼，三楼就算有人，也是赌累了猫这睡觉的，烛火太盛会影响客人休息。
陆无争上楼没走几步就看到了正睡在躺椅上的虎爷，那领路的汉子先是冲陆无争作了个揖，随后他加紧几步上前去叫那虎爷起来。
虎爷被叫醒时还睡眼稀松，自从在陆无争那里吃了亏后，接连好几天他都一直头晕脑胀，这孙子是真的被板凳揍得不轻。
看有人来叫自己，他声音显得有些软弱无力：“下半夜了？”
“亥时刚过呢……”
一听才九点多钟，虎爷就有些不太高兴了：“这个时候叫我作甚？我那一班不是要等到下半夜才上么？”
“爷，我哪是来叫你下去盯场的呀。”汉子拿手一指陆无争：“是一位客人找您，说是还钱，所以小的才斗胆来唤醒您。”
“还钱？”虎爷听得一头雾水：“店中有专门负责贵利的伙计，怎么还到我这里来了！”
“因为这个钱，只有你才清楚是怎么回事。”
昏暗的光线下，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虎爷一听十分耳熟，但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这个声音。
虚眯着眼，虎爷想看清到底是谁在说话，随着来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虎爷的脸色也渐渐从茫然变成了惊恐！
因为，从昏暗中走出来的，是一脸皮笑肉不笑的陆无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