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回国定计(3000字转折一章)
谢智回来的时候,齐泰已经醒了,正坐在长椅上,头垂得很深,拿手揉脖子。
他看见谢智回来,问:“哪儿去了?”
“转一圈找找路,”谢智一笑,靠在长椅上,手伸向后面,悄悄将枪搁到草地上。
齐泰摸出烟,点了,滋溜吸了一长口,又在身上摸了半天:“哎,我手机呢?”
“你忘了?”谢智笑了:“刚刚在店里,我用你的手机引他们过去的。”
齐泰抓了半天头发,总算模模糊糊地想起,不再追问。
虽然不找手机了,他却好像想起来什么,忽然跳起来,在裤兜、腰里拍摸了好一会:“糟了,有东西丢了。”
“啥?”
他不回话,自言自语道:“在哪儿呢?”边弯着腰在椅子四周找,终于在长椅后面将东西捡起,塞回裤兜里。
“嗤!”谢智冷笑一声,表示不屑,心说:是防着我吧。
“得退钱,金贵着呢。”齐泰也尬笑着回。
谢智翘起二郎腿,指着面前的公园问:“这是哪儿?我迷路了。”
齐泰出去看了一眼,发现这里是荆溪公园,在镇子的最南边。他们来的时候,在北面停的车,谢智扛着齐泰忙活了半夜,竟是离目的地越来越远。
等他们坐进车里,已经是夜里三点了。
往回走的路上,齐泰主动找话题:“这一趟又空跑了。下一步咱们去哪?我得准备准备。”
他顿了一下,用手使劲揉了揉鼻子,解释说:“咱们在这不方便,得先联系联系。正好我有朋友。”
谢智闷声说:“确实不方便,回国。”
又想了一会,谢智接着说:“回去找自救会。贾老三不是说德婆婆本事很大嘛。”
齐泰轻轻点头:“嗯,回去我联系。”
“哼哼呵呵,”谢智先笑,又叹了口气:“今天下午的飞机,我机票买了,你别忘了。”
“啊?”齐泰愣了:“哦!”
……
上飞机前,谢智看着手机里的短信——“还有四天了。不在上源市,给你延一天。明天中午十二点,否则后果自负。”他一口唾沫吐在草地上:“妈的,被人当猴耍了三天!”
他们是天擦黑下的飞机,再次呼吸到自己熟悉的空气,踩到坚实的地面上,谢智的内心踏实了许多。
谢智的车停在飞机场。上源市河西国际机场停车库非常大,收费也很低廉,停车费还设了上限,最多三百块;他每次出去,都会把车停在机场。
他拉着齐泰往市里走,边开车边问:“你住哪?我给你拉过去。”
“哥,我听你的。”
谢智眼一瞪。
“哥,我一分钱都没啊,你不是不知道?”
“四五天了,都没借着钱?”谢智斜着眼问他:“那行,今儿个你住一百块的小旅店。”
齐泰委屈着说:“上次那个套间就挺好。”
“滚!我又不是搞慈善。再说,还得省钱交赎金呢。”
最终,还是拳头大的说了算。谢智给齐泰找了个巷子里的二层小旅店,忍着冲鼻子的霉味将他塞了进去。
而谢智的下一站是警局。
当天晚上,警局里灯火通明,但是大部分人都下班了。正中有一个办公室,四周都是隔音玻璃,灯光不是特别亮,里面就两个人,是谢智和纪文海。
谢智先开了口,他将外套摔在椅背上,叉着腰说:“齐泰有问题!”
纪文海将茶杯放在桌头,坐下理了理头发问:“你找到证据了?”
“有很多个点我都怀疑,但是确凿的证据现在只有一个。”谢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在城堡里跟人枪战,他猛得像条狗;等到镇子里对上黑帮,他怂得跟个鼻涕虫似的。”
他拧开桌子上一瓶矿泉水喝了口,接着说:“我还纳闷着呢,直到我拿了他给我找的枪去试试。你猜怎么着?那枪屁用都没,连鸽子都打不死,仔细一看,估计就是一个真人cs玩具。”
因为谢智在米国的时候就已经将自己的行程安排都跟纪文海商量过,纪文海知道这些事,他敲着会议桌回道:“那你的意思是,齐泰给你做了个局,城堡里那些人都是演戏给你看的?”
谢智点了点头。
纪文海又追问道:“之前你也说了:枪、子弹什么的,都是真的。”
“当时觉得是真的,不过齐泰把那些东西都扔了,现在想想估计是有问题。”
“那死人呢,还有贾老三,这些你都有证据?”
“不知道。”谢智回答的很干脆:“反正齐泰就是有问题,这个没得洗。”
“照你说的,你在米国的那些事,都是他给操办的,那估计都有问题。你留什么证据了吗?”
谢智将城堡里找出来的那封信递给纪文海,又说:“我这有个米国的地址,是酒店前台给我的。你找人去看看。”
纪文海接过信纸说:“我英语也不好,找个人过来看看。”
来的是个女孩。她进门先偷瞄了一眼谢智,一抹红霞从脸颊泛到耳根,然后从纪文海那里接过信。
“小美女看见谢帅哥把持不住了。”纪文海捉弄她,笑着说。
她的脸羞的更红了,弯腰将那张纸压在会议桌上看。过了一会儿,才抬头说:“信的内容主要是引用达尔文写给他表妹的一封情书。但是题头和署名的人我都不认识,一会我回去查查?”
纪文海摆摆手:“不用不用,这儿没事了,你回去吧。”
她又偷偷看了一眼谢智,抬起头说地飞快:“这是你的东西?给我了,好吗?”
谢智抬头,用眼神表示了一个问号。
女孩快速说:“我管档案,知道你是咱们局最大的英雄。”
谢智一笑,纪文海连忙挥手:“给你了,给你了。”
小美女“哎”了一声,关上门愉快地走了。
“果真有问题,我安排抓人!”纪文海将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
“不行,打草惊蛇啊。”谢智将空瓶子隔着会议桌往垃圾桶里扔,空心入筐,完美!
接着又说:“再者说,万一偷特异功能的事是真的,过几天,我的脑袋,“砰”,爆了。反正我轻易不能冒险。”
纪文海没回答,而是往放垃圾桶的墙角一指:“瓶子是可回收垃圾,你扔干垃圾桶了!”
谢智愣了。
纪文海促狭地笑了,不过他立刻就回到刚才的话题:“你肯定没事。他们要是真的将特异功能偷走了,怎么可能还安排一个人再跟你身边盯着。”
“你说的可轻巧。不管咋说,我也不能冒险,这可是要命的事。”
“也是。”纪文海:“那你准备怎么办?”
听到纪文海问他的想法,谢智先是靠在椅背上想了一会。
当务之急,是确定自己的特异功能是真的丢了,还是只是某种原因导致自己无法使用?
如果是丢了,那他就不得不跟劫匪合作或者向自救会求救。
但是现在已经知道齐泰这个人有问题,那自救会,或者说德婆婆也十有八九有问题,这条线看来是靠不住了;
如果跟劫匪合作,虽说二百万也不是拿不出来,但是最大的问题是劫匪会不会得寸进尺,甚至是不讲信用。而且,平白无故被人勒索一大笔钱,他心里难免会像咽了苍蝇一样恶心。
如果特异功能不是丢了,那问题就简单了,他唯一要做的,便是抓到这些个胆敢捋虎须的,将他们的蛋蛋攥出油来。
思虑了一会,他躺在椅背上说:“你先帮我找找,以前有没有特异功能消失的案例,暂时的、永久性的都行。”
纪文海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谢智坐直了身子,从会议桌上划拉来3瓶矿泉水,在身前摆成一个倒品字形:“现在,需要对付的其实是三拨人。”
“离我最近的是齐泰。”他指着最靠近的瓶子说:“这小子往我身边凑,还赖上不走了。现在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他是别有用心。而且,因为离得近,随时就能把他按住。”
“德婆婆是齐泰介绍的。”他将远端的一个瓶子稍稍靠近指代齐泰的那个瓶子:“她与我只通过电话联系了几次。很有可能跟齐泰串通,虽然现在没证据,不过证明起来也简单。”
“还一拨人是劫匪。”他指着远端另一个瓶子说:“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跟齐泰一伙,我需要诈他一诈。如果不是一伙,我可能真得担心我的脑袋了。”
“如果是一伙,那事情就简单了。”
谢智将三个瓶子拢到一起:“我就用钱将他们绑到一块。”
边说,他还慢慢地将三个瓶子的瓶盖都旋了下来:“把他们的脑袋一一拧下来。”
纪文海开始抗议了:“嗨嗨!我还在这坐着呢,即便是你真想坏了纪律,能不能别在我面前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谢智扭头对他一笑,嘴角咧得很开,但是没露牙齿:“你没听见。”
“真拿你没办法。”纪文海收起茶杯:“那就这么办,我向各地发函,问问有没有特异功能失效的案例。你去试探齐泰那小子,自己注意安全。”
“那就这样。”谢智将衣服抄起来,搭到肩上要往外走。
纪文海在后面喊住他:“刚才那个小姑娘,就是来翻译的那个,电话号码你要不要?”
“不,我收心了!”
“切,你可改不了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