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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远古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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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个岛在海中,潭在天上,处处皆水。”小玄深深呼吸,心赞道:“这天地惟一的妙境,竟教我三哥得了!”

龙九公主将车降到一个大潭边沿的圆坛之上,念动真言,将水晶龙御收入驭龙宝杖,便见有数名秀衣侍女上前来迎,竟然个个都是黛绿鸦青明眸皓齿,齐朝小玄曲膝娇唤:“少国师万福!”

小玄赶忙还礼,心中道:“这里连婢侍都如此美貌,就是与迷楼上那些妃嫔相比,也不见得逊色。”

“少主在哪?”龙九公主问,将驭龙宝杖藏入腰里。

“少主已在清凉榭设席,等候少国师入宴。”侍女答。

龙九公主遂引小玄下了圆坛,沿廊而行,步入一座大阁,又转进一座巨殿,穿行其中,但见两边长壁绘满壁画,以靛蓝与苍黄为主色,画面古拙宏巨,散发着久远的洪荒气息,令人心生肃穆。

小玄游目壁上,见莽莽山川间,有两支大军对垒,一边多是人类,为首人君竹笠蓑衣,手执玄圭,身后兵将如林,顶上有天将神龙助阵;另一边立着尊妖王,金目雪牙曲颈偻背,形若巨猿,周遭有万千山精水怪簇拥。

“此乃水猿大圣大战禹王。”龙九公主道。

“那竹笠蓑衣,手执玄圭的人君,定是禹王了!”小玄一眼便认了出来。

龙九公主点了下头。

“而这巨猿似的妖王,便是大名鼎鼎的巫支祁了!”小玄指着壁画道。

“没错。”龙九公主道,“正是淮水之君巫支祁。”

壁画向前延伸,两军从对垒变成混战,犬牙交错巨浪涛天,状极惨烈。

“据传巫支祁身高百尺,有那翻江倒海之力,但终究还是败了……”小玄道,早在逍遥峰上时,他就听李梦棠讲过这个惊心动魄的传说。

“巫支祁乃我水族上古至灵,彼时云梦大泽至湘水之源,千里之内,鸱脾、桓胡、木魅、水灵、山妖、石怪等莫不从命;奈何禹王有西王母及云华夫人瑶姬御下的庚辰、黄魔、大翳三大上古神将相助,巫支祁力不能敌,终给降服,被西王母赐的宝索金铃锁身穿鼻,囚于淮流龟山根底。”龙九公主轻叹道。

小玄一阵唏嘘,忽想:“这一役,貌似地水之争,其实又是天界胜了!”

“后来天地见怜,幸得永泰年间楚州刺史李汤,从渔人处得知龟山水底有大锁之异象,乃以五十牛误拽放出,今已不知所踪。”龙九公主道。

“这也太奇了!”小玄道,心中悄忖:“怎觉得有些蹊跷?李汤放走了那大水怪,不知于苍生是凶是吉?只怕日后还有得折腾……”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龙九公主微微一笑。

“不知禹王同巫支祁最初是因何而争?”小玄道。

“上古四海君贤明,强者辈出,水族大兴,运数轮转,遂有大洪淹没中土。禹王受命于尧、舜二帝冶水,天帝遣玄夷使者乘龙秉节,授《四海真形图》,老君授定海神针,助其疏通众水,共流入海。而巫支祁不服,因此相争。”龙九公主道。

“禹王为苍生冶水,是为大义,巫支祁真不该阻挠。”小玄道。

“禹王治水,为地上百姓束流争土,便是大义……”龙九公主冷冷一笑,道:“而巫支祁抗争,为的却是水族众生,怎就不义了?”

小玄怔了怔,一时无言以对,心忖:“反过来一想,所为不同,孰是孰非,还真难说了。”又想龙九公主乃是海界龙族,立场自是非同,自己到别人家里做客,说话当须谨慎,以免闹出不快。

两人边说边看,壁画色调忽然转暗,猛见群山间伏着一只巨怪,团身盘卧高昂九首,分食诸峰,躯下黑泽毒沼遍布,浸满骸骨,状极怖人。

小玄立时想起阿痴制造的巨型机关来,失声道:“相柳!”

龙九公主点了下头,道:“少国师说的没错,这九头怪物便是共工臣属——相繇,他乃大凶之物,猖獗毒暴,与万物相克,下场也比巫支祁更惨,同是给禹王诛杀,然却三仞三沮,又筑众帝之台加以封镇,终落得个尸骨无存结局。”

“原来相柳是共工的部下,臣属已如此,可想共工有多强大……”小玄心忖。

这时壁画上出现一片极其广阔的汪洋大海,海中绘着寥寥五座岛屿,岛底有巨鳌驮负。

小玄心中一动,道:“这是蓬莱,方壶,瀛洲,岱舆及圆峤五仙山!”

龙九公主应:“只惜而今,五剩其三了。”

继往前看,果见画面生变,大海上只剩蓬莱,方壶,瀛洲三岛,而岱舆及圆峤漂向远方,已半沉海中,旁边绘着一个巨人,立在海中,两手各捉三鳌,入眼极是壮观、古怪与震憾。

小玄指着画上巨人吸气道:“这便是那个钓走六只驮岛巨鳌的龙伯国巨人吗?”

“少国师也听过这传说么。”龙九公主点点头,轻叹道:“就是那场巨变,令我海界元气大伤。”

小玄讶道:“巨变?”

龙九公主道:“自第一次诸界大战落幕,海界禺猇、不廷胡余、弇兹及禺强太古四神皆尽归降天庭。过没多久,不知何人暗施大法,令归墟震荡,蚀挫天外海五岛根基,五岛上万仙悚惧,上表天庭,天帝遂令北海神禺强使十五巨鳌轮易驮负,迭为三番,六万岁一交,以固五岛根基。”

小玄道:“竟是如此!”

龙九公主道:“然海界有数族不服,其中之一便是海界最古老的的龙伯之国,其帝尊龙陵宇侯曰’十五巨鳌乃太古圣鳌之后,岂容欺辱‘,遂联合起兵讨伐禺强,禺强便纠结其他三神相抗,在诸海大战,双方皆俱伤亡惨重。”

小玄屏息静听。

“几番大战后,双方僵持不下,龙伯国帝尊龙陵宇侯终于亲自出马,以一敌众,重创禺猇、不廷胡余、弇兹及禺强四海神,夺走了其中六鳌,以致岱舆、圆峤二岛流于北极,沉入大海。”

小玄听得目瞪口呆,心忖:“那龙伯国帝尊龙陵宇侯该是何等巨大,怕是不止万丈高巨,方能一气捉走六只驮岛巨鳌!”

龙九公主道:“天帝大怒,召聚无数太古天神,调遣大军征讨海界诸族,然鏖战千余载,却是屡战不胜,反折了许多名帅强将。”

“竟然这等强悍!”小玄心道:“果如雪妃师公所言,水族同冥界一样,都曾经十分强大过。”

龙九公主道:“昊天怒不可遏,遂请元始与道祖协力,亲领荡魔天尊、九天玄女下降,终于镇伏了海界诸族,诛灭至灵无数,并亲手击杀了龙伯国帝尊龙陵宇侯,昊天亦因此役,又完一劫,其于归返之时,再施恶法,强行锢使龙伯国族人变小,现今只余数十丈高矮。”

“又是天界赢了!”小玄听得怦怦心跳,遥想当日大战,不禁神游物外,心中又想:“数十丈……那也高大得惊人,随便出来一个,都不止恶军那样的个头。”

龙九公主轻叹道:“那场巨变,对于水族海界而言,是仅次于第一次诸界大战的浩劫,致使水族海界元气再一次大伤,此后便渐渐凋蔽没落了。”

小玄嘘唏不已,见她甚是伤感,心中有些不忍,然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两人继向前行,又有禺猇、不廷胡余、弇兹及禺强等太古海神;冯修青,视赤,勾丘百,禹帐等上古海君;夔、鲲、龙、夫诸等大荒水兽呈于眼中,壁画连延不绝,绘的都是水族海界的古往至灵与历代大事。

小玄瞧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就出了巨殿,眼前景致一变,与先前穿过的宏巨建筑迥然不同,入目尽是琼轩玉榭奇花异草,两边碧水泛波,偶有清风徐来,令人心畅神怡。

两人上了一条九曲廊桥,小玄察觉脚下有异,低头瞧去,见靴子踏处,光亮吐耀,地砖内里似有朵朵玉莲绽开,正在惊艳,又感顶上光影晃动,抬首从廊檐望出去,见上方恰有一潭高悬,赫是通透无底,水影波光如梦似幻,饶他已在迷楼开过眼界,仍不免满心震憾。

过了廊桥,又见前面出现一围白墙,墙上砌着琉璃檐,花木间开着一个月洞门,上书“清凉榭”三字。

“少主就在里边相候,少国师请进,奴家换过衣衫便来。”龙九公主道,未待小玄回答,已穿花拂柳去了。

小玄遂进了月洞门,沿径前行,转过一堆湖石,忽听环佩叮当,只见二名艳姬从前边过来,左边一个头绾飞仙髻,耳缀一只冷芒隐透的明月珰;右边的则盘惊鹄髻,鬓簪一支蓝光流耀的寒星钗,容颜之丽,竟然不在龙九公主之下,且眸蕴精芒,似是修炼中人,然却衣饰风流,裸着香肩藕臂,胸前还漾出大片雪腻。

小玄赶忙垂目避让,两个丽人也不惊奇,烟视媚行地乜了他一眼,笑吟吟地擦肩而过,沿径远去,留下一缕醉人的暗香。

“这岛上的人,个个都是绝色呐,放到别处,决计数一数二的!”小玄悄叹,心想纵是迷楼,恐怕也有所不如,旋而想到逍遥郎君在外的名声,心头一凛,暗自警省。

等到两个丽人走远,他才继朝前行,听见前方隐有乐声传来,美如天籁,却不似寻常的钟鼓丝竹所发,心中甚奇,又来到个垂花门前,才要进去,猛见门内碧波荡漾绮影晃动,赶忙站住,透过垂花看定,赫是八名丽姬在水中翩翩起舞。

但见那八名丽姬随乐而舞,个个柔若无骨曼妙似仙,身上只绕几围泛着波光的绡带,摇着雪乳扭着粉脐,犹如雾里娇花雨中霞霓,但最令人吃惊的还是那出波入浪间偶露的下体,赫是覆满细密银鳞的鱼尾,线如流波水光闪闪。

“鲛人!”小玄心中叫道,睁大眼睛,这景象非人间能有,一瞧之下,目光便再也挪转不开。

他早就听闻天外海中有神秘非常的鲛人,时常盼能见着,没想今日竟然真的遇见了。

小玄心中惊奇,这才注意到里边是个依池而建的园子,大半皆水,只在边上筑着疏疏朗朗的轩榭,池水碧如翡翠,深处竟隐透珊瑚海花诸象,最怪的是,明明不是温泉,却有丝丝青雾升起,氤氲满园。

“玄郎……”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清脆悦耳,却又冷腻之极。

小玄心中一跳,循声望去,透过薄薄白雾瞧见水中浸泡着一人,眸似星辰颜如玉,威仪隐透,秀逸绝尘,正是逍遥郎君烛鼎玄,他背靠玉石池沿,怀里倚偎着个绝色佳人,肌肤胜雪长发及腰,一对明眸湛如水濯,却是已见过数回的逍遥郎君贴身三丽姬其一。

此姝正是辟邪宫失踪多年的五宫主无瑕仙子吕嫣莹,小玄亦曾从啄日大王口中听过其名,只是没跟眼前人对上号。

“真是一对璧人!”小玄心中赞道。

两人旁边还有数名娇丽侍姬,个个有那莺惭燕妒、桃羞杏让的容颜,亦皆跪坐在水里,手托玉盘,上置宝觞金樽,不时把酒递到两人唇边。

“何需挂心,那些人……能驭鲲鹏又如何?再说……日、月、星、辰又是你亲手调教出来的,……机敏……了得,从未失手过……”无瑕仙子道。

“能驭鲲鹏?”小玄心中一个鹘突,立时想起虞渊谷之行的遭遇来,耳中乐声干扰,听得有些断续,按不住运转真气,提聚听力细聆。

“我们的人已经跟上去了,只要追踪到他们的老巢,一切便都水落石出了。”吕嫣莹继道。

“怕是不易,这些人委实来得诡异,我布局良久,之前却无半点相关消息,一万一千七百零三株呐!这等阵仗,到底想干什么?莫要坏我大事才好。”逍遥郎君沉吟道。

小玄听见他言中似有重大秘密,心中迟疑是不是应该立刻离开避嫌。

无瑕仙子从侍姬手中接过觞酒,亲自送他唇边,眸中柔辉似水尽是钦慕:“玄郎,无论他们是谁,赢的最后一定会是你。除了那几个圣主界尊,这天地之中,还有哪个能与你比!”

逍遥郎君张唇啜了口酒,微叹道:“虽然绝不会多,但至少会有一个。”

“谁?”吕嫣莹问。

“阿九去接他了。”逍遥郎君道。

“少国师?你那个才结拜的小兄弟?”无瑕仙子道。

逍遥郎君点了下头,叹道:“玄狐一脉,乃这天地中的异数,我与他斗了一世,争了一世,全都没赢。”

“斗了一世,争了一世?”小玄听得云里雾中,暗暗诧讶,不知逍遥郎君何出此言。

吕嫣莹一脸不以为意:“但这一世,他注定不是你的对手了。”

逍遥郎君微摇了下头,道:“对于玄狐一脉,你永远都不知道可能发生什么,轻视的人,几乎下场都不怎么好,譬如七绝魔君,譬如邪皇渊乙,譬如晁紫阁,还有很多很多……”

“玄狐……又是玄狐……”小玄心中沉郁,猛然一惊:“他怎么知道晁紫阁的事?对了,皇后是他徒儿,十之八九是她透露的。”想到此点,心中方才渐定。

“听闻玄狐一脉,都会有根女人抵挡不住的大宝杵?”吕嫣莹忽尔轻轻一笑。

小玄错愕,心中一通乱跳。

雍雅静气的女人一但肆言荡语起来,总有种别样的撩人风情,何况话题还相关自己。

“嗯哼,玄阳盘龙杵,举世无双的。”逍遥郎君笑道,“你想不想尝尝?”

小玄心头剧跳,怎么回事?这是什么话?玩笑能这样子开么?

“不想。”无瑕仙子道。

“当真不想?”逍遥郎君嘴角挂笑,“除了盘龙杵,还有那传说中的玄阳宝精哦,最美女人的。”

“再好都不要,嫣莹永远是少主一个人的。”无瑕仙子淡然道,停了少顷,忽道:“但……”

“原来她叫嫣莹,好美的名字。”小玄心道。

逍遥郎君微笑瞧她。

“如果你想……看。”无瑕仙子仰唇贴在男子耳根,声音变得低回黏腻,“那便是另一回事了,嫣莹不妨与他闹一场,送与你尝个鲜,只怕他是个银样蜡枪头,咱逍遥门的本领一出,便顷刻不济事了,反倒叫你这小兄弟折了颜面。”

“那咱就啥都别使。”逍遥郎君笑道。

小玄大惊,心脏几要蹦出胸腔去,再也不敢偷窥下去,正要转身逃走,忽听一声银铃似的轻笑,身子已给具柔软如酥的娇躯贴倚住,有个娇滴滴的柔腻声音在耳畔道:“少国师才来,怎就要走了?”

脸畔紫丝飘动,他侧转过头,见挨着自己的是个妖娆妇人,眸藏冶媚,长睫弯翘,似能撩人魂魄,身着一条绯霞软烟罗,正是上次将李梦裳送回来的紫发丽姬,惊得欲要抽身闪开,岂知妇人手搂臂揽缠住就是不放。

“这可是上古海界的名舞——碧海凌波,别处可瞧不着哩,错过了定然要后悔的!”紫发丽姬笑盈盈道,一对滚硕肥美的傲人酥乳透衣而贴,似有若无地轻挨在他臂侧。

这丽人正是玉露娘娘,乃蚌精修成。拜在长生圣母门下,赐名玉还真,原在瀛洲紫烟岛修炼,是三岛十洲上有名的妖仙,后遇逍遥郎君,追随其畔,以致名坠污泥,个中原由,众说纷纭。

“原来是姐姐,都是在下乱走乱闯,唐突了。”小玄忙道。

“哪里唐突啦,我家少主正在等候少国师大驾光临呢。”玉露娘娘道,话音未落,又听有人道:“怎么还在门口?”

小玄抬头望去,却是龙九公主袅袅婷婷地来了,身上已换了袭紫绡丝裳,似袍非袍,露着粉肩藕臂,松松地吊起两根绸带,在颈后系了个结,完全不似中土衣饰,一头墨似云发用玛瑙束子紧紧箍起,将一张绝色脸儿突显得越发精致俏丽,令人不敢逼视。

“一路美景,目不暇接,是以走得慢了。”小玄支吾道。

“那还不进去?”龙九公主走上前来,竟同玉露娘娘一左一右捉腕抱臂,不由分说拥着他穿门而过进入园中。

“老四!你可来了!”逍遥郎君朗声笑道。

“三哥!”小长抱拳作揖,“多谢宝车来接,助小弟脱离险境!”

“哦,此话怎讲?先入席,我们边饮边聊。”逍遥郎君道,说着从水里起身,无瑕仙子也随之上了池岸,身上只围着条飞鹤玄色绉纱绡,衬得沾着水的肌肤白如美玉腻似凝酥,从侍姬手里接过条白石墨竹锦袍,为逍遥郎君披上。

小玄则在龙九公主同玉露娘娘引领下进入旁边的水榭,同逍遥郎君对席而坐。

一入榭中,便觉幽香沁脾,通体清凉,但见曲栏瑶窗,锦幕玉簟,隔断处置一座屏风,绘着茫茫云海,显然加持了某种法术,似在缓缓变幻,小玄心中奇讶,正要细瞧,忽听龙九公主道:“少国师好生狡诈,竟趁打架之时祭符,把奴家拉去当做个逃命的驹儿,半路还要借口开溜!”

“休得无礼,惹恼了贵客!”逍遥郎君笑斥。

“委实是小弟不是,只因事情危急,才厚颜向三哥求援。”小玄诚惶诚恐道,遂将事情经过简略说了一遍。

说话间十数个侍儿装容的美人自外而至,手中提壶捧匣,在主宾两张案上排下玉觞金樽翡翠盘,铺满珍馐百味琼浆玉液,玉露娘娘、无瑕仙子同龙九公主亦在左右张罗。

“原来是救奉天侯去了。”逍遥郎君道,脸上并无半点诧异之色,只道:“那黑焰岛是个险绝之地,四弟敢去,胆色过人呀!”

“不得已而为之。”小玄道,见他竟没细问,也乐得把话少说。

“既已脱出险地,须当放怀痛饮!”逍遥郎君道,当即举觞邀酒,小玄赶尽忙捧觞回应,两人一干而空。

酒一入口,立觉甘香满颊,醇厚处却是与众不同,细腻得直透心魄,紧接着一股酣意袭来,又令人神魂俱酥,小玄轻吁口气,惊问道:“这是何酒?”

“此酒名曰琼海珍津,乃海界上古珍品,取海里诸珍酿造,颇有独异之处,虽比不得当日我们在夜光潭喝的酒,但亦算世间罕有,你再品品。”逍遥朗君道,又同小玄连饮几觞。

小玄从来好酒,遇见珍罕佳酿,自是欢喜非常,但因心中有事,始终挂记难放,遂抱揖道:“三哥在夜光潭为我解围,尚未答谢,今又千里相援,更以美酿款待,小弟感激万分,只是身上还有数事悬着,须得立即赶回玉京,这路途遥远,耽搁不得,就此与兄别过,来日再聚!”

“不急不急,四弟只管饮酒,为兄包你误不了事。”逍遥郎君笑道,转朝榭中三个美人道:“来,你们代我敬上一觞,为少国师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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