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心跳
当麦迪乐从深渊的黑暗中苏醒过来后，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在整个下水道中找不到一片完整的残灵尸体，在火把燃烧所见之处，一切都被泼上了黑色的粘稠血液。
而这一切的作俑者，也同麦迪乐一样陷入了沉睡，在麦迪乐的视角中，艾琳娜被狄秋吃力的扛在肩上。
当然，现在的他还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最先发现麦迪乐苏醒的并不是扛着他前行的斯瓦洛克，而是……
“你醒了？谢天谢地，赞美圣灵的眷顾，该死，我怎么能在那时候掉以轻心呢？”
奥莉安娜的声音相比平时要急迫许多，它隐藏不住主人语气中的关切。
“没事，我感觉这次醒来后好多了。”麦迪乐安慰道，但随即又想起了陷入沉睡前的情况：
“奥莉安娜，是你救了我们吗？”
毕竟作为这只小队的战斗主力，如果自己倒下的话，恐怕他们无法抵挡住那群怪物的攻击。
“他们不是怪物，而是一种叫做‘残灵’的生物——这句话是拯救你性命的人所说的，也就是前面和你一样陷入沉睡的小姐。”
奥莉安娜的回答让麦迪乐有些诧异，毕竟他是这群人中最了解这位盗贼小姐的真正实力：
身为一个暗影大师遇到危险却只会脚底抹油，战斗能力无限等同于一只大鹅。
“不要小看她，”奥莉安娜的声音难得的正经，“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来自灵魂方面的威压，就好像……她知道了我的存在一样。”
麦迪乐挑了挑眉，就算艾琳娜的感知在敏锐，也无法看透来自灵魂方面的东西吧。
“好吧，艾琳娜在解决了这次危机后，还干了什么，又怎么会陷入昏迷？”麦迪乐的最后一个问题。
“她好像早已熟知这片下水道的地图，在黑暗中给你们指引了一条前进的道路。又将带着暗影力量的匕首交给了背着你的瓦伦西亚人，告诉他，这只匕首能够伤到你们的敌人。”
在奥莉安娜解释完一大堆关于艾琳娜的行为后，喘了口气，突然后想到了什么，补充道：
“对了！还有一句话好像是专门说给你听的。”
“什么？”
“如果你有一天背叛了我……”奥莉安娜的声音很低沉，仿佛在小声嘶吼，麦迪乐知道这是她在刻意模仿着别人的语气：
“你的下场不会比这群残灵好多少的，我保证！”
麦迪乐打了个寒颤，他看向沉睡中的艾琳娜，很难想象这句恐吓是从这位还在美梦中流着口水的盗贼小姐嘴中说出来的。
片刻之后
“呃，斯瓦洛克，你可以放我下来了，谢谢。”
在调整好状态后，麦迪乐对一直背着他的瓦伦西亚人说道，这只小队在艾琳娜昏迷后，只有他与他的鲜血造物更适合去侦查。
毕竟恐怕在小说中也没有任何一个正常人会尝试带上学者和园丁这两种生活职业下副本，麦迪乐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也没有办法了——
毕竟，恐怕这座死城内只有在场的四位活人了。
“哦，赞美圣灵，你终于醒了！自从你和艾琳娜陷入沉睡后，我和那具骷髅就没放下过心。”
斯瓦洛克的精神紧绷着，洛不是这段黑暗的路程被艾琳娜清理了个感觉，他绝对不会踏上这满地残灵尸体碎片的道路的。
很快，他就会为自己放松警惕而感到后悔——
地面上残灵的尸体碎片中有什么东西动了起来，那是如发丝一般的看不清楚的黑色牵线。
在感受到周围鲜血变化的麦迪乐第一时间将斯瓦洛克推开，但这并没有保护到他的同伙，因为那群极速收缩的黑线目标即使斯瓦洛克。
“该死，这是什么！”
麦迪乐咬着牙，在梦境中它们可没有使用过这种把戏。
手中胡乱挥舞的火把并没有救自己一命，斯瓦洛克被黑线捆成了粽子，他被一路拉向下水道的深处。
麦迪乐立即顺着斯瓦洛克的方向追了上去，他一遍奔跑一遍释放出蝙蝠往前探路。
斯瓦洛克跌落的火把浸在污水中被整个熄灭，黑暗中，只留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狄秋以及守护在他旁边的四具血色骷髅。
……
斯瓦洛克感觉很难受，他感觉自己压在了什么东西上。
在经历一段漫长时间的拖动后，斯瓦洛克感觉自己跌落到了另一个空间，他不断的下坠，直到砸在了某处柔暖的地方。
好在缠绕在他身上的黑线已经逐渐如水一样溶解了，重获自由的斯斯瓦洛克挣扎起身，睁开双眼看见这个世界：
这是一个空旷的洞穴，唯一能够直到的就是他比乌鸦之领的下水道还要深，这面散发着无数尸体的腐臭与伤口溃烂的气息。
幽蓝色的菌菇成了洞穴之中唯一的光源，它们散布在了这黑漆漆的地方每一个角落，也得以让斯瓦洛克看清楚自己刚刚跌落的柔暖到底是什么——
一具死去的人类尸体，斯瓦洛克睁大双眼，看了看周围，不仅仅是一具，这座城市所有亡者的尸体都被他们丢弃在了这里，堆积成了一座小山。
而斯瓦洛克，就正处于这座小山的顶峰处。
这是进入他们的巢穴了，斯瓦洛克心想，他趴在尸体上，尽量隐藏着自己生者的气息，现在能够做到的就是等待麦迪乐的救援。
好在，斯瓦洛克身处高处，能够轻易的观察四周，通过尸体间的缝隙，他看见了周围的一切：
无数残灵在这里聚集，它们拥促着这一切的作俑者——一个有着黑色章鱼脑袋的男人，除了不是正常人的脑袋外并没有其他不同之处，也仅此而已。
相比于他创造的东西，反而这个主人显得更加正常。
当然，还有许多看上去被关押在这里的瓦伦西亚居民，他们还活着，但更像是被圈养的家畜，等待这屠宰日的到来。
在那个男人身旁有一个巨大的黑色心脏，上面满是突出的小脓包，黑线链接着周围的残灵与心脏，就算是裸露在外面，这颗心脏依然不断跳动着。
而接下来，斯瓦洛克亲眼目睹了制作怪物的方法：
小刀将心脏上的脓包割下，伴随着黑色的血液直接塞进一个瓦伦西亚人口中，在一段不能描述的痛苦折磨下，他从人类变成一个新生的残灵。
斯瓦洛克咽了咽口水，他并不知道它们这样做是想要干什么，他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腰上却有什么东西被尸体卡住了。
他突然想起来，那好像是……艾琳娜给他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