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劫】(第六十四章 淫魔再现)
【万花劫】 (第六十四章 淫魔再现)。
作者:襄王无梦。
2018年7月7日。
字数:一万八千字。
第六十四章 淫魔再现。
上一回说到各方势力于七水镇火并,慕容秋夺回家族控制权,宣告着慕容世
家的纷争暂时告一段落,而同样经历了一场劫难的朱三为寻沈玉清赶赴京城,这
一路上又会有什么样的经历,且看万花劫第四部分【京津风云】。
时节已经渐入深秋,天气自然是越来越凉,虽然失踪的少女已经得到解救,
官府也解除了宵禁,但一到夜晚,太原府街道上还是空无一人,几乎所有人家都
很默契地早早灭了灯,就连城中几家大户也不例外,无边的漆黑让这个清寒的秋
夜显得更加孤寂。
然而凡事总有例外,在满城的黑暗之中,有一所大宅不仅没有随大流灭灯,
而且还故意唱反调,在宅内宅外都点了许多灯笼,几乎每隔五步便有一盏,在数
量繁多的灯笼照耀下,整个宅院在黑夜中依然亮如白昼,远远看去,恰似火光一
片,与漆黑冷清的太原城显得格格不入。
在这所大宅中,一位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正仰躺着冥思,不过他所躺之处并
非舒适的床铺,而是躺在大宅最高处的屋脊上,而此少年不仅行为怪异,穿着也
不同寻常,在如此清凉的秋夜,少年依然穿着单薄的麻布衣裳,如此特立独行的
风格,倒是跟这所黑夜中灯火通明的宅院十分契合。
这所大宅是哪户人家?。
太原首富尚家。
少年又是何人呢?。
少年是小虎。
他为何深夜不眠?在这屋脊上作甚?。
因为他正在为尚布衣的一番话烦恼。
太原城郊一战后,为了阻止负气离开的沈玉清以身犯险,身体还未完全康复
的朱三携沈玥沈瑶等四人北上往京城而去,而吴老则南下赶赴福建,唯独小虎一
人留在尚家庄。
吴老临走时曾交待小虎,让其动用丐帮势力,调查淫贼尹仲和铁面人的下落
和身份,但经过一段日子的调查后,小虎却一无所获,那神秘的铁面人和尹仲好
似凭空出现,又突然消失,就连消息灵通眼线遍布天下的丐帮也不知道他们从何
而来,现在何处。
见调查一无所获,小虎颇有些受挫,尚家庄内养尊处优的生活也让他很不习
惯,小虎自幼便跟着爷爷壶中仙云游四海,壶中仙过世后小虎被托付给了吴老,
一直以来都是东奔西走,居无定所,因此小虎早就习惯了四处漂泊,如今却突然
过上了事事有人伺候的生活,小虎自是很不适应,百无聊赖地待了几日后,少年
心性的小虎便心生去意,只是碍于吴老之托才没有向尚布衣开口。
这一天,正在小虎犹豫该如何请辞之时,尚布衣忽然主动找上门来,而听了
尚布衣的一番话之后,小虎方才明白,原来吴老将他留在尚家庄还有其他想法!
这一切都跟沁儿有关,尚布衣中年得女,沁儿之母又在沁儿幼时因病离世,
所以尚布衣将沁儿看得比他的生命还重,为了避免沁儿受到一丁点伤害,尚布衣
用尽了各种保护措施,其中一招便是尽量不让沁儿出门,只让她在尚家庄内活动。
然而沁儿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笼养的金丝雀,尚家庄再大生活再优越,
也压制不了她的探索欲望和好奇心,而这些年小虎受吴老之托,时常来尚家庄传
递消息,偶尔还住上一两日,自然免不了与沁儿发生接触,两人年纪相仿,经历
和性格却天差地别,对从小生活在高墙温室里的沁儿来说,小虎那无拘无束的江
湖生活简直如戏剧一样丰富多彩,于是每逢小虎到来,沁儿都会缠着小虎讲述他
的经历和那些新奇有趣的事物,一来二去间,沁儿对这个性格活泼说话风趣的少
年好感倍增,心里也悄然埋下了一颗爱恋的种子。
然而来去匆匆的小虎却并不知道沁儿的心意,只是把她当作邻家小妹看待,
加之这两年小虎随吴老落脚扬州,鲜少来太原,对沁儿印象更是淡忘了不少,若
不是今日尚布衣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语,懵懂的小虎怎么也想不到,沁儿会一直对
他念念不忘。
话说回来,其实尚布衣并不愿请小虎出面,因为他觉得小虎无论身世样貌还
是性格才能,都完全配不上沁儿,从内心上来说,尚布衣不愿意任何男人分走沁
儿的爱,他只想将沁儿留在身边,做他永远的小宝贝,当沁儿被掳走时,他茶饭
不思,心如刀剐,而沁儿被救回后,尚布衣立刻将她与外界隔离开,为的就是避
免那些风言风语对她造成再次伤害。
然而尚布衣低估了淫贼事件对沁儿的影响,尽管沁儿最终获救,没有被淫贼
坏了身子,但密室的那几日却给沁儿造成了不可估量的伤害。
自从回到尚家庄后,沁儿一直将自己锁在卧室里,不肯见任何人面,连饭食
饮水都不准送进房内,而且每逢夜幕降临,沁儿便发疯似的大喊大叫,也不知是
对黑暗产生了恐惧,还是梦魇难消。
见宝贝女儿如此,尚布衣既心疼又担忧,本想开导沁儿一番,没想到沁儿不
仅不愿见他的面,而且不准尚布衣接近她的房间,完全将他这个父亲视作外人。
尚布衣虽心急如焚,但却束手无策,只能尽量满足沁儿的要求,以求稳定她
的情绪,沁儿不想与外人接触,尚布衣便吩咐下人将食物和生活必需品送到沁儿
房门口,沁儿怕黑,尚布衣便在沁儿的闺房内外点了上百盏油灯,宅院里也是五
步一灯笼,所有灯火都不分昼夜地亮着,以确保即便到了深夜,整个尚家庄依然
亮如白昼。
尚布衣的做法确实收到了一定的成效,暂别了黑暗后,沁儿已不再发疯喊叫,
但好景不长,很快沁儿又有了新的怪癖——持续沐足。
一开始,尚布衣并没有太过在意,但很快他便觉得不对劲了,沁儿并非简单
的沐足,而是终日将自己的玉足泡在水里,不厌其烦地用各种香料搓洗,仿佛有
什么秽物渗入皮肉内,必须要不停搓洗才能祛除干净。
这样做的后果可想而知,经过数日的反复折腾后,沁儿那双原本嫩白小巧的
玉足已被她自己摧残得面目全非,不仅整个足部被泡得浮肿不堪,而且脚面上还
满布着手指用力搓揉留下的红斑和指甲抓挠的伤痕,看上去像是开水泡过又经刀
刮的猪蹄,惨不忍睹。
尚布衣见状方寸大乱,为了阻止沁儿继续伤害自己,尚布衣绞尽脑汁,甚至
吩咐下人不再给沁儿送洗漱的热水,但沁儿依旧我行我素,即便没有水,也丝毫
不影响她虐待玉足。
到了这种地步,尚布衣已经无计可施,这才放下面子和身段,本着拿死马当
活马医的心理来请小虎帮忙。
「原来爷爷让我留下的真正目的,是开导沁儿,可是……我该怎么开导她呢?」。
想到沁儿目前的状况,小虎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而尚布衣临走时那句「如
果你能让沁儿走出阴影,本庄主就把沁儿许配给你,让你继承尚家的家业」。更
是让他头痛!
尚家乃是太原首富,想要入赘攀高枝的人光排队都能绕着太原城转三圈,但
凡事总有例外,小虎便是如此,他本就是个稚气未脱的少年,从小在江湖中摸爬
滚打,早已养成洒脱随性的性格,并不愿久居豪宅,过那众人伺候的舒适生活,
所以尚布衣所提的优厚条件对小虎来说根本算不上诱惑,甚至反而是一种负担!
「成亲?继承家业?那不是要一直守在这个地方?我才不要呢!我只想四海
遨游,成为一名享誉天下的大侠」。
小虎自嘲地笑了笑,目光望向远处,似乎那广阔无边的黑夜才是他要追寻探
索的方向。
「可是……沁儿那小丫头看起来着实可怜,尚庄主也是爱女心切,若是置之
不理,我于心何安?」。
「对!不管能不能成功,至少我要试一下,名扬天下的大侠可不会像我现在
这样畏首畏尾」。
纠结了许久,小虎这才下定了决心,他翻身起来,轻轻一跃,从五丈高的屋
檐上飞纵而下,轻飘飘地落于地面,然后大步向后院走去。
小虎前脚才踏进后院,忽见一黑影翻墙而入,径直向沁儿的闺房而去,小虎
心惊,忙大喝一声:「你是何人!站住」。
小虎观其身手,便知来人武功不浅,因为宅院内外都有庄丁守卫,此人竟不
声不响地闯了进来,足见其身手非凡,所以小虎这才断喝一声,一来震慑那不速
之客,二来顺便叫来守卫,心想即便擒不住此人,也能让他知难而退!
出乎小虎意料之外的是,那人竟将小虎视如无物,既没有落荒而逃,也没有
停下脚步,而是一掌击开了紧闭的房门,大刺刺地走了进去,紧接着屋内便传来
一声惊呼!
「岂有此理」。
小虎怒喝一声,身形一闪,如电光一般紧随着黑影进入了房间,定睛一看,
只见沁儿斜躺在床上,那闯入者身穿夜行衣头戴蒙面巾站在床前,手握着沁儿纤
细的脚踝,一边抚摸,一边还摇头叹息,一副惋惜的模样!
「淫贼,放开沁儿!有本小爷在,你休想伤她」。
小虎并没有动手,只是站在门口,堵住了进出之路,此举一是因为投鼠忌器,
二是避免庄内其他人闯入看到这一幕,传出去影响沁儿的名节,所以采取了最稳
妥的方法。
沁儿听得此言,忙抬头循声望去,见果真是小虎,心中一暖,鼻头一酸,唤
了一声「小虎哥哥」,便倒在了床上,嘤嘤抽泣起来。
蒙面人闻言瞥了小虎一眼,嘿嘿一笑道:「臭小子,少说大话了,就凭你,
能奈何得了老夫?小丫头,你也别吵」。
说罢,只见蒙面人手腕一抖,方才还在嘤嘤抽泣的沁儿浑身一颤,顿时停止
了哭声,陷入了昏迷之中。
小虎虽未看到来人的面貌,但却觉得声音分外耳熟,仔细一回忆,惊道:
「你是那淫贼尹仲!你居然没死」。
蒙面人慢慢揭下面巾,露出那张苍老的脸,不无得意地道:「放心,老夫长
命得很,说不定你小子死了,老夫还活得好好的呢」。
小虎得知来人果真是尹仲,心里大呼不妙,因为论武功,他是绝对敌不过尹
仲的,而且沁儿还在尹仲手上,要对付尹仲更加困难,好在小虎年纪虽幼,江湖
经验却十分丰富,临危不乱,他眼珠一转,故作轻松地道:「哈哈,好一个无脑
淫贼!上次你侥幸逃脱,已经算是捡回一条狗命,怎么今日还敢来,莫非是好了
伤疤忘了疼?」。
此时,宅院周边的守卫都已闻声赶来,在院内摆开了阵势,而小虎和尹仲交
涉之时,大批庄丁也在尚布衣的带领下往后院而来,不多时,院子里便人头攒动,
挤得水泄不通了。
尹仲冷笑道:「臭小子,别狐假虎威了!你那些帮手全都离开了太原城,这
里还有谁能挡得住老夫么?就凭外面那些杂鱼?」。
言语之间,尚布衣已经赶到门前,见沁儿瘫倒在床上,而一个陌生的老者正
倒提着她纤细的脚踝,于是悲呼一声道:「你……你是何人?不要伤害沁儿」。
尹仲瞧也不瞧尚布衣一眼,只是反复摩挲着沁儿伤痕累累的秀足,皱眉道:
「阁下想必就是这尚家之主吧?老夫是谁并不重要,你只需知道,老夫是特意来
拯救她的便是,真正伤害她的是她自己!你看这小脚,当初多么漂亮可爱,现在
却几乎废了,若不是老夫及时赶来,只怕她还要一直自残下去,所以,你应该感
谢老夫才对」。
尚布衣爱女心切,见尹仲如此说,心中已猜到了尹仲的身份,于是愤而指责
道:「恬不知耻!若不是你这恶贼劫走沁儿,她怎会如此虐待自己?」。
尹仲嬉笑自若地道:「此言差矣,那夜老夫偶然途经此地,恰逢令嫒在莲池
旁沐足,自言常年困居于尚家庄里,深感苦闷,梦想有朝一日能逃脱此温柔牢笼,
于广阔世界自由翱翔,老夫乃是心善之人,既然有缘相会,又怎忍坐视不理,所
以老夫经过再三考虑,决定成全令嫒心愿,此皆一番好意,庄主为何反而诬蔑老
夫行劫掠之事呢?」。
「你……你……」。
尚布衣被气得脸色发青,一身气血直冲脑门,手颤抖着指着尹仲,似乎想要
怒骂指责,但却没能说出话来,身子晃了两晃,差点栽倒在地。
小虎见状,连忙扶住尚布衣,附耳轻声劝道:「尚庄主息怒,此恶贼阴险狡
猾,故意出言挑衅,我们若是愤怒,反而正中其下怀」。
尚布衣一向看轻小虎,认为他相貌平平,性格轻浮,平日里总是一副吊儿郎
当的模样,所以当吴老数次提醒他沁儿对小虎有意时,尚布衣总是不以为然,如
今危急时刻,才知小虎心智之成熟、遇事之沉着,皆远在他这个半百老头之上,
这让尚布衣不免心生惭愧,但同时也多了几分信心,他激动地抓住小虎的胳膊,
颤声道:「小虎……你一定要救救沁儿呀……」。
此时的小虎一改平日嘻嘻哈哈的顽童模样,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道:「放心
吧!我一定会拼尽全力保护好她的」。
尹仲在一旁瞧了许久,忽然冷笑道:「你这娃儿年纪轻轻,口气倒不小!保
护她,你有这个能力么?」。
小虎没有理会尹仲的讥讽,而是面对着尚布衣道:「庄主你且回院中,吩咐
下人把守各处出口,以防止此贼逃脱,这里有我一人便够了」。
尚布衣自知不会武功,留在房中只会给小虎增加更多负担,于是带着殷切的
目光看着小虎道:「小虎,伯父此前所言,绝无虚假,沁儿以后便全靠你了」。
小虎心思聪敏,自然知道尚布衣所说何事,他没有多言,只是沉重地点了点
头。
尚布衣面含担忧地望了昏迷的沁儿一眼,哀叹一声,转身走出了房间。
小虎随手掩上房门,目光炯炯地看着尹仲道:「淫贼,你去而复返,究竟有
何企图?」。
尹仲闻言,不禁面露一丝惊讶,但旋即便淫笑道:「老夫早已说过,此行是
想救这小丫头脱离牢笼,怎么,你不信?」。
小虎冷笑道:「不尽然吧?若是你想再次掳走沁儿,怎会闹出这般动静,这
未免有点太高调了吧?」。
尹仲嘿嘿一笑道:「高调又如何?老夫就是想当着你们的面带走她,老夫就
想看看你们愤怒但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小虎并不气恼,平静地道:「那现在你已得手,理应伺机逃走,为何还要留
在此地,难不成你想和小爷我把酒言欢不成?」。
尹仲冷哼一声道:「臭小子,你那些帮手都已离开,还想狐假虎威?老夫想
走随时可以走,难道你能拦得住?」。
小虎眉头一挑,忽然反问道:「老贼,你是记性不好呢?还是耳背?」。
小虎的反问让尹仲有些不明所以,而小虎镇定自若的神态也让尹仲起了疑心,
于是试探性地回道:「臭小子,休要故弄玄虚,你吓不倒老夫的!老夫亲眼看见
你那些帮手离开了太原城,若这是他们瞒天过海之计,为何现在还不敢现身?」。
小虎讥笑道:「原来你以为小爷说的是这个,看来你不仅记性不好、耳背,
而且还有些愚蠢,若是玉儿姐姐她们在此,早就要了你的狗命,怎会留你在此饶
舌呢?」。
尹仲闻言,方才确信沈玉清等人离开了太原,心中的担忧一扫而空,满脸不
屑道:「上次老夫之所以失手,完全是因为寡不敌众,老夫向来有仇必报,这笔
账老夫迟早会清算,尤其是你说的那个小婊子,三番两次搅黄老夫好事,实在可
恶!老夫早已立誓,有朝一日定要让她脱光了跪在老夫脚下,一边服侍老夫,一
边乞求老夫原谅」。
小虎见尹仲言辞如此不堪,面色一寒,继续出言讥讽道:「亏你还敢大放厥
词,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若是再见到玉儿姐姐,只怕连逃跑都来不及,到时
候跪地求饶的,肯定是你这老贼」。
尹仲忽然面露淫笑道:「臭小子,你以为老夫贵为北方淫王,只是浪得虚名
么?当初老夫纵横江湖时,不知多少正派侠女想借擒拿老夫以扬名,最后却都乖
乖臣服于老夫胯下,甘愿为奴为婢,说句狂妄的话,这世上所有的女子,只要老
夫看得上的,都逃不出老夫手心!那小婊子武功高又如何,老夫就喜欢征服那些
武功高强、出身名门且性格清高冷傲的正派侠女!看着这些原本自命不凡的女侠
们一丝不挂地跪在你面前,主动摆出各种淫荡下贱的姿势,用或凄惨或哀婉的语
气向你求饶,那种感觉究竟有多么爽快,你小子可能永远都想象不到」。
城郊一战后,小虎曾听吴老说起过四大淫王以及混世人魔等过往之劣迹,心
知尹仲这番话虽然有些言过其实,但却并非信口胡诌,因为单从武功上来说,尹
仲比起其他几位淫魔均差距不小,而且这还是在万花节封王后,得了人魔的赏赐,
武功大有精进的情况下,想当初尹仲参加万花大会时,纯粹就是个无人听闻的小
角色,但他最终却力压群雄,跻身四大淫王之列,足可见武功低微的尹仲另有才
能,至于尹仲究竟身怀何种异能绝技,恐怕只有被他征服过的女侠们才知晓了。
听着尹仲放肆的豪言,联想到吴老提及的往事,小虎不禁暗暗为下落不明的
沈玉清捏了一把汗,但他心里虽然有些担心,嘴上却依旧寸步不让,冷笑道:
「若是小爷第一次见你,真有可能被你这些大话唬住,可惜呀可惜,你上次被打
成死狗的落魄样早已深入小爷脑海了,再听你这番话,小爷只感觉到滑稽可笑。
若是真的如你所说,为何你还要等待玉儿姐姐离开之后才敢偷偷摸摸地前来?」。
尹仲刚说完一番豪言壮语,马上就被小虎的嘲讽,老脸自是有些挂不住,半
晌才道:「小子,你乳臭未干,不知老夫厉害,老夫不与你计较,但老夫向来言
出必行,待到他日兑现时,必定让你知晓,到时候管叫你心服口服!老夫现在只
想问你,为何说老夫耳背而且记性不好?」。
小虎没想到尹仲还在纠结刚才的戏谑之词,又见尹仲一脸严肃,不由得暗暗
发笑,解释道:「虎虽小,但始终是虎而不是狐,小虎发威也是虎威,根本不需
要假借!这么说你可明白?」。
听得小虎的解释,尹仲面上竟现出了一丝窘迫的笑意,旋即道:「你这臭小
子不仅牙尖嘴利,脑子也确实够机灵,怪不得他能看得上你,也罢,看在他面上,
只要你不再与老夫为难,以前的事,老夫就不再计较了」。
尹仲态度的突然转变让小虎有些莫名其妙,但他为人聪敏机灵,很快便想到
了一丝端倪,于是发问道:「你说的是那铁面人吧?看来你们早就认识,乃是一
丘之貉」。
尹仲矢口否认道:「非也,老夫和他素昧平生,只是老夫这个人向来恩怨分
明,他救了老夫一命,对你这小子又有点意思,老夫自然要给他三分薄面」。
小虎定定地看着尹仲,突然道:「如此说来你既不是为沁儿而来,又不是为
了报复,那你来此究竟有何目的?」。
尹仲闻言,面色微微一变,深陷的眼窝中突然泛起了亮光,冷声道:「小子,
你凭什么认定老夫来此不是为了这小丫头,而是另有所图?」。
小虎正色道:「本来我也以为你来此是为了沁儿,但你的举动和言辞却让我
打消了这个念头」。
尹仲面上露出一丝惊异,缓缓地道:「那你倒是说说,从哪些方面可以看出
来?」。
尹仲如此说,无异于亲口证实了小虎的猜测,也让小虎更加胸有成竹,只见
他慢条斯理地道:「首先,你不顾我喝阻,执意进入房内,这便是第一个疑点,
你是个臭名昭著的淫贼,行事向来偷偷摸摸,就算有很大把握,你也不会如此高
调,而且你心里很清楚,虽然我武功不如你,但要想当着我的面带走沁儿并不容
易,然而你却那么做了,这便说明你并不是一定要带走沁儿,而是另有所图」。
尹仲听罢,颌首道:「不错,继续说下去」。
小虎接着道:「其次,你看见沁儿的现状后,几次三番露出了惋惜之情,甚
至还有一点点嫌弃,这也让我怀疑你来此的目的,按照你自己的话来说,你是个
贪图新鲜且眼界甚高之人,沁儿虽不是寻常女子,但离你心目中的追求却相差甚
远,不值得你花费那么多的精力」。
尹仲忽然抚掌大笑道:「好小子!看你乳臭未干,没想到心思却如此缜密,
老夫还真是小看你了!你说的不错,这小丫头资质虽然胜于常人许多,但对老夫
而言,最多只能算中等偏上,更何况现在老夫最为看重的美足也有了损伤,这小
丫头就更加难入老夫法眼了」。
听了尹仲的赞赏,小虎并未露出半点自得之意,反而皱了皱眉道:「最后一
点,自从你看到沁儿的现状后,你的眼神一直飘忽不定,刚开始是在沁儿的床上,
后来又移向周围的柜子,你心思既已不在沁儿身上,又不肯离去,所以我断定你
来此还有其他目的」。
尹仲点点头道:「好小子,既然你已猜出老夫想法,那我们干脆打开天窗说
亮话,赶紧将老夫的宝贝交出来吧」。
小虎摇摇头道:「不,我只猜出你在找东西,但你在找什么,我一无所知,
这也正是我一再问你的原因」。
尹仲冷哼一声道:「好小子,老夫跟你推心置腹,你怎么耍起滑头来了?那
夜你们以多欺少偷袭老夫,不仅坏了老夫的美事,而且将老夫的宝贝洗劫一空,
如今还敢抵赖不成?况且其他人都早早离开了太原,只有你一人留在此处,宝贝
不在你手上,还能在哪?」。
小虎仔细回忆了一番,试探地问道:「你说的是密室里的那些金银珠宝么?」。
尹仲冷笑着瞥了床上昏迷的沁儿一眼道:「区区金银,老夫怎么会看在眼里,
老夫说的是老夫送给这小丫头的宝贝,当时老夫走得急,没有收回,肯定是落入
你们之手了,想起来了么?」。
小虎见尹仲提及沁儿,面上不禁一热,支支吾吾地道:「可是那夜沁儿她
……身上别无长物,哪有……哪有什么宝贝?」。
尹仲奸笑道:「她身上虽然光溜溜的,可要说一丝不挂,那还是谈不上吧?」。
小虎闻言,忽然灵光一现道:「我明白了,原来你说的是那双奇怪的袜子」。
尹仲脸上的淫笑顿时换成了急切的神色,他猛地上前几步道:「不错,除了
这小丫头脚上那双,密室里还有一双,它们现在何处,快点还给老夫」。
说罢,尹仲又不动声色退回了床前,瞥了床上的沁儿一眼道:「只要你肯将
宝贝交还给老夫,老夫就放过这丫头,从前的事一笔勾销」。
小虎见尹仲如此急切,心知那奇怪的袜子必定是尹仲的心爱之物,于是决定
卖个关子,出言反问道:「若是我不还给你呢?」。
尹仲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突然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沁儿的足心。
说来也怪,沁儿本在昏迷之中,被尹仲轻轻的一点,竟嘤咛一声坐起身来,
原本苍白的脸上也顿时飞上了两朵红云。
小虎不知道尹仲使的什么手段,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面色一寒道:「老贼,
你意欲何为?」。
尹仲压根不理会小虎的叱问,只是面带着神秘的阴笑,持续地按揉着沁儿娇
嫩的足心,他此举看似平平无奇,沁儿却浑身轻颤,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点
点香汗从她的额头渗出,很快便爬满了殷红的脸庞。
尹仲见状,又加快了按揉足心的频率,偶尔还快速点击两下脚背脚踝,手法
怪异,但却十分娴熟精妙。
在尹仲的揉弄下,沁儿小巧的玉足竟变得愈发柔软,整个脚掌几乎弯成了圆
弧状,珍珠一般的脚趾紧紧蜷缩成一团,娇躯也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咿呀……」。
不多时,只听得一声绵长闷绝的娇吟从沁儿小嘴中脱口而出,她的身躯也猛
地颤了颤,随即便瘫软在了床上,而尹仲见状,方才放下沁儿的玉足,面带得意
地看向小虎。
小虎虽行走江湖多年,但毕竟是个少年,对男女之事上知之甚少,见沁儿此
状,还以为她受了什么虐待,于是呵斥道:「老贼!你对沁儿怎么了?」。
尹仲哈哈大笑道:「小子,你的心上人没事,她只是在老夫的爱抚下太兴奋
了,美美地泄了身子而已」。
小虎闻言,既愤怒又不敢置信地道:「你胡说!沁儿她根本没有和你……那
个……怎么会……」。
小虎本想说行夫妻之实,但话到嘴边又怕伤了沁儿,所以临时改了口,而说
完之后,他的脸也瞬间涨得通红,也不知是因为太过愤怒,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尹仲不无得意地道:「傻小子,你太孤陋寡闻了!对付这种幼稚的小丫头,
老夫只需动动手指便足够了,想要老夫动真格,她还不配」。
小虎本不愿意相信尹仲之言,但沁儿的状态却容不得他不信,他定定地望着
沁儿,陷入了沉默。
尹仲见状,呵呵淫笑道:「傻小子,不妨告诉你,老夫虽然没有要她的身子,
但这小丫头的身体已被老夫用独门手法调教开发过了,除非老夫大发慈悲放过她,
否则她一辈子都离不开老夫」。
听得尹仲之言,小虎心中之惊诧难以言喻,他怒而望向尹仲道:「你胡说!
这不可能!世上哪有这等邪术?」。
尹仲闻言,冷笑道:「乳臭未干的小子,又怎知这世间万物之奇妙?你好好
回忆一下,这段时间这丫头有没有不停地擦洗她的小脚,有没有其他不同寻常的
举动?」。
尹仲之问正中小虎心坎,联想到这些天沁儿的种种怪异表现,小虎的心情更
沉重了,但他依旧倔强地否认道:「没有!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小虎如此倔强,尹仲奸笑着摇了摇头,再度提起沁儿的一只玉足,轻轻往
足心处吹了一口气,然后对沁儿道:「既然这小子死鸭子嘴硬,那沁奴你告诉他,
现在感受如何?」。
沁儿好似中了邪一般,只是轻轻的一口气,她却再度颤抖起来,俏脸上也现
出了极度难耐的神色,但她并没有回应尹仲,只是紧蹙眉头,小嘴微张,急急地
喘着香气。
尹仲冷哼一声,忽然用力按住了沁儿的足心和足根,语气阴冷地道:「岂有
此理,居然敢忤逆老夫的命令!说,你现在感受如何?你那欠肏的小浪穴是不是
痒得紧?是不是很想要男人狠狠地插你的骚穴?不说出来,老夫让你再痛苦十倍」。
沁儿好似触电一般浑身一颤,禁不住啊呀一声叫出声来,在尹仲凌厉的目光
逼视下,她害怕地垂下了粉颈,用蚊蚋般细微的声音道:「我……我身体好热
……好难受……」。
由于太过羞耻,沁儿越说声音越微弱,她怯怯地抬头望了尹仲一眼,水汪汪
的眸子里满是恳求。
尹仲平生作恶无数,又岂会轻易心软,他手上暗暗加力,面无表情地道:
「还有呢?」。
沁儿倒抽了一口凉气,自知求情无用,只得憋着劲,颤声道:「我……那里
……痒……想要……」。
当着心上人的面被迫说出如此羞耻之言,沁儿已无地自容,话音未落她已是
泪流满面,而她屈辱的话语也像一根根锋利的针一般,深深地扎进了年轻的小虎
心里。
原本只是抱着完成任务心态的小虎忽然感到莫名地心痛,他缓缓地抬起头,
咬着牙道:「住手!你放过她!我告诉你便是」。
尹仲冷冷一笑,松开了沁儿的脚踝,不无得意地道:「早这样不就好了?你
们这些自诩正义实则迂腐的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吧!老夫的宝贝到底藏
在何处?」。
小虎死死地盯着尹仲,咬牙切齿地道:「我说了之后,你必须放过沁儿,帮
她解除身上的邪术」。
尹仲嘴角一扬道:「臭小子,你又弄错了,这是老夫潜心钻研多年的指法绝
技,跟你们修炼的点穴解穴之术大同小异,并非邪术妖法!而且老夫刚才早已说
过,只要你将宝贝交还给老夫,老夫便放过她,是你不知好歹,非要老夫给点颜
色」。
小虎很想发作,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沉默了片刻后,他压制住内心的
冲动,沉声道:「那天救回沁儿后,她发疯似的脱下了那双怪异的长袜,我见她
如此讨厌那东西,便想拿出去丢掉或烧毁,没想到出门时正巧碰见了玉儿姐姐,
她看到后,说那袜子材质独特,非常罕见,非要拿回去仔细研究一番,于是我便
将那双长袜交给了她」。
尹仲冷笑道:「那小婊子眼光倒是不错,看来老夫和她还真是有缘哪!那密
室的那一双又在何处?」。
小虎摇摇头道:「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因为密室里的东西是其他人拿回去
的,我只看到了一些金银珠宝,没看到其他东西」。
尹仲紧盯着小虎,半晌后才点点头道:「希望你没有欺骗老夫,否则……」。
话音未落,尹仲便转身往窗口走去。
小虎连忙拦住尹仲,急道:「你还没有解除沁儿身上的邪术,休想离开」。
尹仲道:「方才老夫不是说过么?等老夫找到宝贝的下落,自会帮她解除」。
小虎一掌劈向尹仲,怒吼道:「你这老贼,居然如此出尔反尔,着实可恨」。
尹仲轻出一掌,击退了小虎,不紧不慢地道:「这可怪不得老夫,你小子心
机那么多,要是不留一手,被你这臭小子骗得团团转,传出去岂不有损老夫威名?
不过……」。
小虎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只是碍于投鼠忌器,才一直隐忍不发,如今
沁儿已脱离尹仲控制,小虎心中的顾忌自是少了许多,虽然他自知敌不过尹仲,
但这口气却怎么也咽不下去,所以不待尹仲说完,便又发动了攻击!
或许是因为理亏,又或许是出于别的原因考虑,面对愤怒的小虎,尹仲并没
有使全力,只是再度出掌逼退小虎,面带愠色地道:「小子,老夫不想伤你,但
你也别太过分」。
小虎冷哼一声,手指尹仲道:「老贼,你自己出尔反尔,反诬我过分,真是
恬不知耻」。
被小虎指着鼻子怒骂,尹仲愈发恼怒,但他还是没有发作,而是沉声道:
「等老夫探明宝贝的下落,就立刻赶回来履行承诺,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
小虎冷笑道:「你这老贼,分明是存心耍赖,沁儿她已经受尽折磨,岂能再
等」。
尹仲闻言,略微思考了一下道:「你小子说的有几分道理,这丫头确实熬不
了太久。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干脆顺水推舟,帮你一把,也当是还了那铁面人的
人情」。
说罢,尹仲抛过来一个小瓶,正色道:「此物乃是老夫秘制的药油,可以缓
解她足部的痒痛症状,每日滴数滴于她涌泉和太冲两穴处,按揉片刻,让药力渗
入穴道即可,坚持使用半年,药性便会入骨,到时候即使老夫不出现,她也会自
己痊愈」。
小虎接住小瓶,打开一看,见里面装着漆黑色油状液体,其味甘苦中略带腥
臊,不由得皱眉道:「你这老贼怎会突然改变主意,莫不是拿毒药来搪塞我?」。
尹仲闻言,没好气地道:「此秘药乃是老夫潜心研制,妙用多多,不仅可以
缓解她足部的奇痒,而且还有极强的催情助兴之功效,比起那些徒有虚名的春药
不知道强多少倍,多少人求之不得,你却身在福中不知福……」。
尹仲的吹嘘让小虎忽然联想到之前沁儿的异样,于是自言自语地道:「难道
沁儿刚才就是……」。
尹仲微笑着点点头,满脸得色地道:「你小子果然聪明!老夫还真有点欣赏
你了!这小丫头姿色不错,身体又很敏感,那夜老夫用独门指法将秘药导入了体
内,正想享用,没想到你们突然出现,坏了老夫的好事,而她虽然被你们带回了
此处,但体内的药力却不得排解,每日反复发作,既疼又痒,所以她这段时间所
受的苦完全是拜你们所赐!老夫刚才之举动,在你看来是折磨,其实是以毒攻毒,
帮她驱散药力,若是不信,你大可问问她,刚才泄了身之后,身体内的燥热以及
足部的疼痒感有没有舒缓许多?」。
尹仲之言虽然刺耳,但小虎却想不出反驳的言辞,只是摇头道:「如此淫邪
之物,你说的再好听,我也不会用的」。
尹仲面带玩味地笑了笑道:「老夫已经给了你,至于用不用,老夫可管不着,
是看着她继续忍受煎熬,还是亲手为她解除折磨,你自己决定吧」。
尹仲缓步走到窗前,忽又回头道:「老夫最后再提醒你一点,以她的承受能
力,若是不及时将药力发散引出,病情会逐渐加重,而刚才老夫只是疏导了一半,
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话音未落,尹仲一掌拍开窗门,如黑猫一般从窗口窜了出去,院外守候的庄
丁见状,忙挥舞着棍棒刀枪去拦阻,但他们的阻拦毫无用处,几个起落后,尹仲
便消失在夜幕里。
小虎紧紧攥着那瓶漆黑的药油,眼睛望向床上的沁儿,嘴巴张了张,但却没
有开口。
正在这时,门「砰」的一声开了,原来是尚布衣担心女儿的安危,所以闯了
进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床前,搂住沁儿,上上下下打量着,见她神智清醒,
身上也没有伤处,这才松了一口气,连连叹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要是你
有个三长两短,爹爹真的活不下去了……」。
说着,年过半百的尚布衣竟已是老泪纵横。
小虎怔怔地站在原地,望向沁儿的双眼中闪烁着矛盾的神色,似乎想要上前
安慰几句,但终究还是没有提起勇气,反而转身向门外走去。
「小虎哥哥……」。
一声脆生生的呼喊突地响起,让小虎不自觉地停住脚步,他慢慢转过身来,
却见沁儿正痴痴地望着他,那眼神中满含希冀,但又带着一点点的哀怨。
小虎的心更乱了,他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似乎是害怕面对沁儿的目光,害怕
面对沁儿的期盼。
比起功名显赫的先辈,隐姓埋名避祸于此的尚布衣自是不值一提,但能成为
一方巨富,说明尚布衣也有过人之处,至于之前的种种慌乱之举,很大程度上是
出于太过关心而乱了分寸,如今沁儿再次脱险,尚布衣安心不少,自然也恢复了
理智。
虽然尚布衣不知道刚才房中变故的具体经过,但他离房间最近,多多少少也
听到了一些,如今看到沁儿的期盼和小虎的躲闪,尚布衣更是想通了许多,更何
况之前他已和小虎有约在先,所以尚布衣略加思索,便做出了决定,他站起身来,
面对小虎,郑重其事地道:「贤侄,今日沁儿能脱险,你居功至伟,鉴于我们就
快成为一家人,感激的话就不说了,待到沁儿身体好转,伯父就挑个良辰吉日,
为你们好好操办婚事,也给尚家庄冲冲喜,贤侄你意下如何?」。
小虎毕竟还是个未满十六的少年,平时嘻嘻哈哈惯了,突然间面对成亲这等
终身大事,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况且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事,也让他的小
脑瓜一时难以接受,所以当听到尚布衣这番话时,小虎依旧呆呆地站着,既没有
答应,也没有拒绝。
尚布衣见状,面上微微露出一丝愠色道:「贤侄有何顾虑,不妨说与伯父听
听,让伯父为你解答如何?」。
谁知小虎竟完全没有回应,仍旧站在原地,半低着头,姿势颇有些滑稽。
尚布衣愈发不悦,沉声道:「莫非贤侄嫌弃我尚家配不上你?我尚家虽算不
上豪门巨富,在这太原城也算小有名望,不是尚某吹嘘,打从沁儿出生,提亲的
人就没有断过,如今尚某好心将沁儿许配给你,反倒成了强求了?」。
听得尚布衣责问之词,小虎如梦方醒,连连摆手道:「不不,我没有这意思
……」。
尚布衣没好气地道:「那贤侄究竟是何想法,伯父很想听听」。
说来也怪,方才面对尹仲这等恶名昭著的淫魔,小虎并未慌乱,如今面对尚
布衣咄咄逼人的诘问,他反倒乱了分寸,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了!
「爹爹……」。
在小虎万分窘迫之际,沁儿那脆生生的声音再度响起,打破了房内的尴尬与
紧张,也将小虎和尚布衣的目光同时吸引过去,只听她悠悠地道:「爹爹,女儿
有个请求……」。
面对宝贝女儿,尚布衣脸上的不悦瞬间换成了和蔼与关切,他转过身来,蹲
坐在沁儿的床前,轻声细语地道:「在爹爹面前,有什么请求不请求的,沁儿你
尽管说,就算要天上的月亮,爹爹也去给你摘下来」。
沁儿面带恳切地道:「成亲乃是人生头等大事,事关沁儿和小虎哥哥一生,
不可马虎,沁儿想和小虎哥哥单独谈一谈,请爹爹给我们一点时间,好么?」。
尚布衣面上现出一丝难色,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点点头道:「好吧,爹爹
回避便是,但爹爹有言在先,若是他还是不识好歹伤你的心,爹爹定帮你讨回公
道」。
说罢,尚布衣没好气地瞪了小虎一眼,快步走出了沁儿的闺房,并示意守院
的庄丁退出院子,只在外围守护。
估摸着尚布衣走远后,沁儿方才坐起身来,幽幽地道:「小虎哥哥,沁儿想
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回答么?」。
见尚布衣已经走了,小虎心头的紧张方才有所缓解,但他瞥了床头的沁儿一
眼后,马上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支支吾吾地回道:「什……什么问题……你
……你问吧」。
时值深夜,尹仲闯入之时,沁儿已经入睡,彼时身上除了贴身衣物外,便只
有一件轻薄宽松的睡衣,而经过刚才一番挣扎后,睡衣的前襟不知何时已经敞开,
沁儿的香肩雪颈几乎都裸露在外,小虎刚才那一眼,正瞧见大片雪白,这也难怪
他会羞涩地低头了。
小虎的一举一动都尽在沁儿眼中,她咬了咬红唇,下得床来,缓步向小虎走
去,柔声问道:「小虎哥哥,沁儿想问你,你喜欢沁儿么?」。
小虎一直低着头,听得沁儿的声音越来越近,这才抬起头来,望向沁儿,但
这一望,却又着实吓了他一大跳。
原来沁儿缓步走来时,也在随手脱身上的衣裳,待到小虎看时,她的睡衣早
已脱下,这下不仅香肩雪颈,连玉臂纤腰和修长笔直的美腿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在
了小虎面前,粉妆玉砌般的胴体上,只余月白色的胸衣和亵裤,而小虎尚且是童
男之身,平时连跟女人接触的机会都少得可怜,更别提男女之事了,如今少女纯
洁无暇的娇躯近在咫尺,淡淡的处子芳香扑鼻而来,这叫他怎能不心如鹿撞,怎
能不手忙脚乱呢?。
小虎只觉耳内轰的一声,整个眼前变成了一片空白,他半张着嘴,手指着沁
儿,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说了半天却只说出了几个断断续续的「你」字。
相比于小虎的惊慌失措,沁儿却意外地表现得无比坚决果断,虽然她走得十
分缓慢,但每一步都坚定有力,一双满含柔情的眸子也始终不离小虎的面庞,来
到小虎面前后,她更是玉腕一翻,轻巧地解下了遮羞的胸衣,将如玉般白润光滑
的身体完全袒露在心上人的面前。
沁儿的无所顾忌让小虎愈发无所适从,他逃也似的转过身,颤声道:「沁
……沁儿……你……我……」。
见小虎仍旧选择逃避,沁儿多少有些失望,但做出这样的决定时,她已经将
少女的矜持全部抛下,此时更加不可能后退,她暗暗咬了咬牙,鼓起勇气,缓缓
张开手,抱住了小虎瘦削的腰,将赤裸的娇躯贴了上去,似乎要将整个人都融入
到小虎身体内。
后背传来的柔软和温热让小虎不由得浑身一颤,他下意识地想要继续逃避,
但那双温柔纤细的手却抱住了他,虽然力度不大,但却寸步不让,好像是一条温
柔的丝带,系在了小虎惊惧慌乱的心房上,绑住了他躁动不安的心,让他无法遁
逃。
「小虎哥哥,我喜欢你,可是……你也喜欢沁儿么?」。
柔柔的软软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仿佛一阵春风,吹拂在小虎鼓噪悸动的心房
上,让他倍感安心,同时也激起了他内心的思索:「我是否喜欢沁儿呢?」。
如果之前有人问这个问题,小虎的答案一定很明确,因为一直以来,他从未
考虑过男女之事,虽然在他的生活中,沁儿算是接触得最多的异性之一,但他连
朦胧的好感都没有过,所以当尚布衣来找他帮忙,并许下婚约时,小虎才会那般
意外。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完全超乎了小虎的意料之外,当看到沁儿受折磨时,他忽
地感觉到了一种揪心般的疼痛,虽然小虎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很清楚,这并不
只是同情,也正是从那时起,小虎心中的答案就不再明确了。
但说到底,小虎仍旧是个单纯率性的少年,骤然面对爱情这等困扰世人的难
题,他毫无准备,不知所措,但现实却不容许他犹豫,一再逼着他立刻做出选择,
所以他才会本能地想要逃避。
「难道……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么?那为什么你要前来救我?」。
小虎的沉默让沁儿的心渐渐下沉,她自顾自地问着,眼角的泪如断线的珠帘
一般往下坠落,滴落在了小虎并不宽阔的后背上。
沁儿的哭泣将小虎从无边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他慌忙转过身,手忙脚乱地去
擦拭沁儿眼角的泪花,语无伦次地道:「哎你你……别哭呀……我我……又没有
说不喜欢你……别哭了好不好……你这……哭得我好难受……」。
小虎笨拙的举动和不经意间表露出来的关切,让沁儿芳心一暖,她顺势将头
搭在小虎肩头,半撒娇半认真地道:「不……沁儿就是想哭……谁叫你不早点哄
人家……现在都还舍不得抱抱人家……」。
小虎本质上仍是个稚气未脱的孩童,对男女之事还停留在好奇的阶段,然而
他万万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快,之前十几年,他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牵过,
如今赤身裸体的少女却已近在眼前,这幸福来得太过突然,让小虎仿佛置身梦境,
但少女喃喃的低语近在耳旁,淡淡的体香呼吸可闻,温热柔软的娇躯紧紧依靠,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无形中冲击着小虎稚嫩的心防。
真实地感受到沁儿的存在后,小虎的心跳加速了好几倍,他只觉胸中万马奔
腾,浑身上下热血澎湃,小腹处更是燃着一团熊熊烈火,一股从未有过的欲望在
体内乱窜,他下意识地抱住了沁儿,热得发烫的手掌失控地摩挲着沁儿光洁如玉
的后背,额头上满是豆粒大的汗珠,处男阳根昂扬挺立,将裆部撑得高高鼓起。
沁儿的主动和热情终于收到了回应,悬着的芳心也终于落了肚,她本就受尹
仲所种的淫毒困扰,体内欲火难消,如今感受到小虎生疏但却充满激情的拥抱与
抚摸,沁儿更是情难自禁,她嘤咛着环住了小虎的脖子,流波美目半睁半闭,红
润的香唇半张着,连连呵出馥郁的香气,小巧的香舌下意识地轻舔着嘴唇,似乎
干渴至极。
童男之身的小虎岂能顶得住沁儿这般诱惑,他猛地低下头,吻住了沁儿红艳
艳的樱唇,舌头生疏而激动地舔舐着,贪婪地品尝着沁儿樱桃小嘴的甜蜜,抚摸
玉背的双手也下意识地滑到了沁儿柔软纤细的柳腰上,指尖偶尔还偷偷蹭向那圆
润滑腻的雪臀。
小虎的全情投入和激情彻底融化了沁儿的身心,她热烈地回应着小虎的亲吻,
赤裸的娇躯愈发贴紧小虎瘦削的身躯,动情之下,沁儿胸前那嫣红的两点渐渐充
血翘立,而此时小虎身上还穿着那件粗麻布短衫,拥抱之下,粗糙的布料频频挤
压着沁儿柔软滑嫩的乳肉,刮擦着娇嫩敏感的乳珠,让春潮萌动的沁儿愈发动情,
她只觉每次摩擦过后,都会有一道甘美的电流从乳尖流出,电得她浑身酥软,在
此起彼伏连绵不断的快感刺激下,沁儿赤裸的娇躯如发情的白蛇般扭动起来,但
她越是努力追逐那种酥麻的快感,身体便越是空虚渴望,求而不得的失落让沁儿
无法忍受,她忽然抬起头来,恳求地望着小虎道:「小虎哥……抱我……沁儿想
要……」。
但凡有点经验的男人,听得此言都心领神会,但不巧的是,单纯如白纸的小
虎并不理解沁儿言外之意,还以为沁儿嫌他抱得不够紧,于是发力抱住了沁儿的
腰肢,傻愣愣地问道:「这……这样行么?」。
小虎过于用力的拥抱让沁儿呼吸都有些困难了,她哭笑不得地捶打着小虎的
肩膀,没好气地道:「放……放开我……你这个呆子……想把人家勒断气呀?」。
听得此言,小虎慌忙松开了沁儿,但他却还是不明白沁儿为何生气,摸着头
道:「对……对不起呀……我太用力了……可是……是你让我抱你的呀?」。
沁儿差点没被小虎蠢哭,碍于少女的矜持,沁儿自是无法做直白的解释,但
看着一脸茫然的小虎,她又不能不点破,因为她可不想前功尽弃。
短暂的思索后,沁儿忽然灵光一现,她点了点小虎的额头,半埋怨半撒娇地
道:「你这不解风情的呆子,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人家……人家连衣裳都
没穿……你也不怕人家着凉……」。
沁儿一边说,一边瞄了瞄不远处的木床,然后娇羞地垂下了头。
在沁儿的一再暗示下,小虎方才明白沁儿言中之意,他懊恼地搓着手,满脸
歉意地道:「是是……我是有点笨……」。
见小虎依旧傻站在原地,沁儿苦笑了一声,没好气地道:「你不是有点笨,
你是很笨,人家不理你了……」。
说罢,沁儿转过身,负气地往床边走去。
小虎这才回过神来,鼓起勇气,一把抱起了沁儿,大步往床前走去。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到了寅时,无边的夜幕笼罩着大地,萧瑟的秋风
无情掠过,吹得那两扇打开的窗门哗啦啦作响,但对于床上缠绵悱恻的两人来说,
再大的动静再狂的风雨都不足以影响他们了,此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春宵
短暂,一刻也不能浪费。
太原城,某客栈客房内。
时值夜半子时,房内却依旧点着油灯,一名身着素色轻纱长袍的绝美女子于
床上盘腿打坐,而床前,两名样貌相似的少女分左右而立,恭敬地守在一旁,似
乎是在守卫,又似乎是在等待绝美女子打坐完毕。
这三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冷面玉观音薛云染以及谢诗蕊谢诗茵姐妹,她们
在此作甚呢?
原来那夜太原城郊一战,薛云染与铁面人拼了个两败俱伤,后来又差点被尾
随而来的朱三轻薄,这对出山以来一帆风顺的薛云染来说不仅是挫折,而且还是
屈辱,这几天,薛云染一直在房内运功疗伤,就是想重整旗鼓,挽回折损的峨眉
威名,除此之外,薛云染此行本就是为找寻失踪的凌菲,如今既已知道凌菲在铁
面人手中,更加不会放弃。
良久,薛云染才缓缓睁开眼睛,轻声道:「今日可有什么动静?」。
谢诗蕊抱剑施礼道:「启禀师叔,尚家庄那些人今日离开了太原,出城朝北
面去了」。
薛云染眉头一皱,若有所思地道:「北面,莫非他们是去京城?」。
谢诗蕊道:「可能吧?现在我们是否需要继续监视尚家庄呢?」。
薛云染道:「她们既已离开,也就没有监视的必要了,山水有相逢,以后会
再见的。劫持凌菲师侄的恶贼是何来路,你们可有线索?」。
谢诗蕊抱剑施礼道:「启禀师叔,弟子这几日遍访太原城,但还是没有找到
绑架凌菲师姐的恶贼下落,弟子无能,望师叔见谅」。
薛云染道:「这不怪你,是我低估了对方的实力,那一战没能救出凌菲,已
经打草惊蛇,如今那恶贼已成惊弓之鸟,要找到他难度又大了许多。话说回来,
如果我所料不差,他现在伤势应该也好得差不多了,若是你真的找到了他,只怕
连你也回不来了」。
谢诗蕊躬身道:「多谢师叔体贴,接下来弟子该如何行事,还请师叔吩咐」。
薛云染并未回答,转而看向谢诗茵道:「师门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谢诗茵点点头,从怀内掏出一个手指大小的信筒,双手递于薛云染面前,恭
敬地道:「这是傍晚时收到的飞鸽传书,请师叔过目」。
薛云染从信筒内取出卷成条状的书信,展开细细观看,略有些意外地道:
「妙云师姐还真是疼爱她这宝贝徒弟,这么快便沉不住气了,主动下山来了」。
谢诗蕊道:「妙云师叔身为峨眉坤道之首,此前已经十多年没有下过峨眉山,
如今破戒,弟子也有些诧异」。
谢诗茵接话道:「妙云师叔对凌菲师姐向来视如己出,期望也很高,这一点
峨眉上下谁人不知?之前下山游历,听说也是妙云师叔向掌门师父提出,本意是
借此行让凌菲师姐增长见识,没想到却出了这么大的意外,也难怪妙云师叔坐不
住了」。
谢诗蕊附和道:「妹妹说的不错,这些年峨眉佛门鼎盛,研习佛法的弟子远
多于儒道两家,而妙云师叔身为峨眉道家翘楚,自是心有不甘,但她自知武功阅
历都较掌门师父差之甚远,只得将振兴道宗的希望寄托于后辈,而凌菲师姐身为
其座下首徒,承载了太多的期望,如今凌菲师姐被贼人掳掠,对妙云师叔和峨眉
道宗而言都不是小事,若是不及时救出,让江湖中人得知此事,只怕连峨眉威名
都会受到影响」。
薛云染微微蹙眉道:「据此书信落款的日期来看,我们来太原城时,妙云师
姐便已下了峨眉山,而且没有跟掌门师姐说明去向,如此算来,她此时应该快到
太原了」。
谢家姐妹齐声道:「那我们该如何行事,请师叔吩咐」。
薛云染道:「我们的目的一样,都是找到凌菲下落,将她救出来,妙云师姐
此行前来,或许能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所以我们暂且按兵不动,等与妙云师姐
汇合再说」。
谢诗蕊道:「师叔的意思是和妙云师叔联手,一起对付那铁面恶贼么?」。
薛云染点点头道:「不错,那恶贼武功与我在伯仲之间,若是得妙云师姐相
助,定能将他拿下,一雪前番之恨,但妙云师姐不知对方底细,若是贸然行动,
后果难以想象,所以我们必须将情况告知妙云师姐,以免她因为心急而落入贼人
圈套」。
谢诗茵闻言,面露难色地道:「可是……妙云师叔她对师叔您向来颇有成见,
这一点峨眉上下谁人不知?让她与我们联手,只怕没那么容易吧?」。
薛云染目光一转,语气坚决地道:「那些只是峨眉派系纷争产生的矛盾,此
番面对外敌,妙云师姐应该会放下成见,一致对外」。
谢诗茵嘟哝道:「希望如此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师叔您这样,事事以峨
眉为重」。
薛云染心知谢氏姐妹心中尚且存疑,于是安抚道:「多一个人,就会多一分
力量,你们别想太多了,夜已深,都回去歇息吧」。
见薛云染如此坚决,谢诗蕊和谢诗茵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施礼后双双退下了。
薛云染蕙质兰心,岂能不明白其中矛盾,但她承载着复兴峨眉的希望,自是
不能有半点犹豫和退缩,待谢家姐妹走后,薛云染站起身来,缓步踱到窗前,眼
望着无边的夜幕,开始思索接下来的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