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惺惺相惜
有意思了,只听说过哪家的姑娘早已有了如意郎君,所以才想方设法的逃婚。
今天,竟然见到个荒王府的小王爷为了逃婚,跑到了两千余里开外的梅城来......
墨子柒明显不相信眼前青年说的话,当即摆弄下面具,便露出一副可疑的样貌来。
“你看!我一猜,你就不相信!”
青年并不在乎墨子柒的伪装,他此时只是想找个人倾诉自己心里的苦楚,不像老管事那样的人从小将自己忽悠到大,告诉自己什么都往好处想。
而这,也正是青年今日前来绣春楼的目的......
“唉...说实话,别人都羡慕我爹是四大疆王之一的荒王,都说我从小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不论做什么都有成群的人拥簇在我的身边。”
“但他们哪里知道,每天拥簇在自己身边的人都不是朋友,每天都被人给予厚望是种什么感觉?”
“不论做什么事情,你做得好了,他们会说你有这样的家境,理所应当!”
“做的不好,会有成群的人叫你二世祖,败坏家门风气!”
“但说实话,我也是个人啊,我凭什么每件事情都要做到最好?凭什么不能像个小百姓一样,自由自在活自己的一生?”
“他们以为我真的喜欢当小王爷吗?”青年话道此处,歪着脑袋楞了一下,随后又道:“虽然确实挺喜欢,但他们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你说吧,我听着。”
墨子柒本就无聊,有人愿意这样喋喋不休的在耳旁发牢骚也不错,刚倒了一碗热水,却不知为何被青年抢来倒掉,随后倒了一碗酒在自己面前。
“朋友...我处处跟你说心里话,你要是还喝水,有点不够意思了!”
啧...忽然感觉这个小子好烦人......
墨子柒本就对葵水没什么经验,看着琥珀色的酒水,不知怎的想到如果醉了,或许身体能好受一点,当即便轻轻抿了一口。
“你是个爷们?还是个姑娘?就抿一口?”
这句话可算是刺激到了墨子柒的神经,看着青年鄙夷的神色,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一仰头,便将整碗的酒水灌进了肚子里!
“好!这才像个爷们!”青年拍着手掌笑道,随后便继续向墨子柒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期间,不乏自己童年练武、外出打仗的往事,甚至还有娃娃亲的事情也一并说出了口。
这些话语中,青年在不断强调命运对自己的不公,甚至还拿着一根筷子立在墨子柒的面前。
“我跟你说,如果是一个漂亮姑娘,我见到她肯定是这个样子的!如果见到一般的姑娘,我要是不看脸,好歹也能立起来!”
“可偏偏我娃娃亲那个女的,天啊......”青年见到邻桌有顾客吃一碗面条,便上前捏着一根面朝墨子柒比划道:“就这样你看到没!见到她,我尿都能吓得憋回去!”
“你说说,我要是真的娶了她,我要这玩意还有什么用!”
“得了!你别埋怨了,你好歹还有那个玩意,你好歹还有机会用!”
墨子柒两碗烈酒下肚,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虽然感觉到腹部疼痛减轻了不少,不过看她说话的姿态,俨然醉了。
“你别装!有机会你见到她,你给我硬一个试试!”
“你特么就是在刁难我!”墨子柒拍着桌子,指着青年便喊道:“我说了,你好歹有!你好歹有机会用!”
“你......”青年其实脑袋也有些迷糊了,不过听到墨子柒的话,忽然楞了一下,随后朝着她胯下看去,便有些迟疑的问道:“你...没了?”
“朋友...我不是故意的,这样...我自罚一碗!”
青年端着酒碗,仰头又饮尽一碗,终于在此时...他的脑袋红的通透,显然也是醉了。
随后,二人便以人生有多不公平为主题展开了争辩,直到绣春楼内宾客渐渐散了,多数姑娘回去休息了。
“老妈妈,您看知县那桌......”收拾前堂的小姑娘拽着老鸨的衣摆,遥遥指着墨子柒那桌想要问该怎么处理。
“算了,将旁边那些桌子收拾干净吧,稍后等县衙的白师爷来了,你再收拾那张桌子吧。”
老鸨揉了揉眉心,显然对于此种状况也有些无奈,偏头朝着外面望去,见着天色已经蒙蒙亮,盘算着妙玉怎么还不回来,便瞧见绣春楼外忽然停了一辆车,随后妙玉便陪着一位...一位穿着知县大人装扮的人走进了前堂。
“嘘!我不想被人看见走进了绣春楼。”
白师爷见堂内无人,稍稍摘下面具朝着老鸨言道,后者连忙点头,随后便将白师爷引到了墨子柒的桌旁。
看到墨子柒穿着那身衣裳,白师爷自然知道她的身份,至于另外一位......
白玉笙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也没想到首次与新上任的城守见面,竟然是在绣春楼内......
“沈捕头,你在门外徘徊什么,还不快点进来搬人!”
沈云楼自幼家教很严,家规中更是严令禁止族内子弟进入烟柳场所,不过墨子柒既然醉倒在里面,沈云楼自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你...你怎么也戴着面具?”
白师爷看见沈云楼一袭黑衣,戴着一副罗刹面具便走了进来,险些笑出声音来。
“我是捕头,也不方便。”
好吧,优先将这二位送回梅城县衙歇息才是关键......
白师爷打定主意,本打算背起墨子柒送到楼外车上,却怎料沈云楼伸出手拦住。
“男女授受不亲。”
“你想让绣春楼的姑娘,将大人抬上车?”白师爷语气有些奇怪。
“我是她三哥!”话落,沈云楼便将墨子柒横抱在怀中,迈步朝着门外马车走去,而白师爷无奈,只得扛起青年。
正准备离开时,白师爷忽然想到账目未结算,便扭头朝着老鸨问道:“昨晚我家大人喝了多少酒,劳烦您统计一下,晚上再将银钱给您寄来。”
“不碍的,他们两个人才喝了半坛子。”
“半坛子?”白师爷深深叹了口气,随即忍不住又笑道:“就这点能耐,还学别人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