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乌鸦
“这就需要更大的存在来插手了。”
江言面露无所谓。
眼前的木然并没有掌握什么具体的情报，所以江言对于木偶的事情也仅限之前调查的那些了。
再深入，他就有些无能为力。
虞则是点点头，心有所感一般，抬头遥望无尽的西南天空。
“木然，凭借我俩两年的同桌情谊，我可以放你一马。”
江言上前一步，蹲在意识模糊的木然身前，点光在手指间凝聚，抵在了他的额头，
“但前提是你老实回答我几个问题。”
木然瞬间清醒过来，全身如同撕裂一般的痛疼，让他灰尘扑扑的脸庞留下了道道汗水。
这道指甲盖大小的白色光球，给他了致命般的威胁。
如峰芒在背，他轻轻应了一声。
“你说，我一定不会隐瞒。”
江言清了清嗓子，
“你的老师长什么样？有照片吗？或者给我描述一下。”
木然心脏“噗通、噗通”直跳，那种感觉似乎直逼嗓子眼。
“我说不出来……”
他极为艰难的从喉咙里蹦出这几个字。
冥冥之中有种束缚，让他不得透露出有关于老师的任何秘密。一旦他仔细回想，心脏就仿佛被人捏住一般。
“两种形态，都将被我所杀……”
江言有所思索，似乎触碰到了关键所在。
“那我再问你，你老师是人吗？还是说是……一个木偶。”
“人。”
对于这方面老师倒是没有给他施加束缚。
“那你老师经常居住的地方，知道吗？”
“不知道，”
木然沉默片刻，嘴唇嗫嚅似乎是在进行尝试，末了，他才继续道：
“只有当老师需要我的时候才会寻到我，一副被黑烟……”
木然话语突然一顿，随即脸庞立马被痛苦所覆盖，显然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哈……哈……”
他喘着粗气，汗水滴落在地，和雨水混为一起。
“你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江言沉吟片刻问道。
被夜之魔寄生的木然，很快就缓了过来，于是回道：
“一个月前，一个很平常的下午，老师找到我说和我有缘，随后借给了我这身力量。”
“又是一个月前吗……”
江言缓缓起身，仰面感受细雨滴撒。沉默良久，他才长长一叹。
“行了，我没有其他问题了，你走吧。”
江言话音刚落，木然便立马面露喜色，尽管短时间的休息也让他恢复了些许力量，但他并没有选择攻击江言。
“谢谢。”
木然有些艰难的站起身子，身后的翅膀蔫了吧唧的耷拉在地上。
转身，准备离开。
咻！
炽热的气息自背后直穿心脏，木然只感觉背后一阵刺痛。
“我……”
他低头望着胸口的血洞，鲜血汩汩流淌。不一会儿便打湿了他的衣服，并且顺着雨水流落在地，很快便聚成一小摊血水。
“为什么……我已经告诉你所有了……”
看着木然惊愕之中质问的脸庞，江言却是轻轻笑了笑。
“坏了的东西，是不会好的。”
人也是如此，既然选择堕落，那便只有灭杀。
共处两年的同桌也不例外。
虞冷眼观望，不发一言。她对此倒是习以为常了，九千大界的残酷远超灵界。
不要说是两年的朋友，在九千大界，亲手弑杀双亲的都并不少见。
反目成仇，见色起意，忘恩负义，在虞的观念中这是常事。但大公无私倒是极为少见，十余年都不见得能够见到一次。
木然倒下了，瞪大的双眼似乎全是不甘。
在他倒下没有多久，漆黑翅膀迅速萎靡，缩小，最后凝为一个极小的黑点崩散。
黑雾从他的身体中迅速逸散，似乎没了方向一般在原地盘旋。
哇——哇——
黑雾凝实化为一只巴掌大小的乌鸦，粗劣嘶喊的叫声，让人心底发寒。
它也不逃，就这样振着双翅，暗红的眼睛有意无意的盯着江言。
“它为什么不逃呢？”
江言摸着下巴，
“按理说没了宿主，不应该立马逃回主人那里吗。它现在的这个模样，就像是在等待我去杀了它……”
两人一鸟，相隔五六米，形成了一种极其古怪的场景。
“我大概懂了一点。”
江言嘴角弯起一丝弧度，对着略有疑惑的虞笑道：
“走吧，既然它想要我杀，我就偏不杀。”
似乎是觉察到了江言的想法，乌鸦最后嘶哑一叫，似乎是诀别前的嘶吼。
巴掌大小的身影崩散，重新化为了松散的黑雾，朝着江言急速笼罩而来。
“走！”
江言瞬间起跑，拉起虞迅速消失在公园之中。
黑雾的速度并不及身体有所强化的江言，所以不消片刻，在两三公里之后逐渐没了气息。
虞眼中的疑惑散之不去。
“这是……”
“你别急，待会儿我和你好好梳理梳理。”
江言松开虞柔嫩的小手，面露警惕望着四周。
等到真正确认黑雾没有追上来之后，他才长出一口气，目光扫视，走到街角的一个长椅上坐了下来。
“来，”
江言招了招手，等到虞坐在身旁之后，说道：
“净化之火是你独特的能力是吧？”
“是。”
“那净化之火除了能够对恶魔造成伤害，治愈我自身的伤势之外，你还有发现什么其他的效果吗？”
被江言这么笑眯眯的一盯，虞先是一愣，随后轻轻摇头。
“九千大界的传说中，净化之火只有这些效果。因为我要竭力隐藏拥有净化之火的事情，所以也没怎么敢实验……”
“不知道没问题，那我们就做个假设。”
江言伸出一根手指。
“假如，净化之火拥有复活的力量，会怎样？”
“不可能！”
虞立马笃定的摇摇头。
“这是个假设。”
江言轻笑，
“传说之所以是传说，那是因为人们对于净化之火的力量不甚了解。你想啊，如果九千大界将净化之火研究个透彻了，还会将其称之为传说吗？”
“不会，他们会称之为历史。”
江言指尖冒出一撮微弱的火苗，原本习以为常的力量，此时在虞的眼中却是那般神秘。
就连持有者虞都不了解的净化之火，难道还奢望依靠只言片语的其他人来详细解明？
“但你都说了，这是个假设。”
虞吸了一口气，
“复活这种有反规则的事情，不说灵界了，就连九千大界都不允许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