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破庙是阎王庙
当惨叫声回荡平息之后,小白才想起来叫妄生看看,后知后觉才发现妄生早已不见踪影。青夜行苟延残喘般趴在地上,四肢上皆有一个碗口大的窟窿还透着丝丝寒气。不用想也知道,自是那白老头拔掉了定魂针,此时白老头正认真的看着四根已经吸透青夜行道行变为绿色的定魂针,嘴里振振有词道:“一百年能度20个生魂,四百年能度80个,我算算···哎呀呀,还差几个。”于是又鄙夷的看了眼地上的青夜行,被这么一盯,青夜行心里立马咯噔一下打了个冷颤。再也没有刚刚那般无所顾忌的嘴臭气势,忍住强势疼痛开始求饶起来:“白、白兄,咱们好歹曾经兄弟一场,我已经损了四百年的道行,你、你、你可不能再抽了,再吸我就彻底废完,今后可能连这鬼王之身都要维持不住。”说着说着还努力的挤了两颗泪,真是伤心至极。白老头见此却不为所动,甚至冷哼道:“超出这几人我就不跟你计较,我自有办法解决,我也是看在往日交情上劝你一句,凡事适可而止,物极必反的道理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你知道你为何沦为鬼道?还不是你心术不正,心之所向便是阴邪之道,可你心中还有义致使你没有堕为邪魔。你我仇怨今天算了解了,望你以后好自为之!”自知如今早已不是眼前老头的对手,青夜行心中已是颓然,无力的回道:“小弟受教了。”白轶已拂尘一摆又化作一阵旋风离去,刚刚沙罗所织结界在他面前仿若无物;如果说刚刚的暴打让青夜行感受到了白老头的暴力,那么现在他轻而易举的越过青夜行无法破解的结界,就彻底让青夜行的内心当头棒喝,当初两人约一同得道,如今白老头已功成名就,而自己仍旧止步不前。青夜行的脸上最终露出了寂寥和歉疚,到底还是他走错了路·····想必当初求庄闯帮自己也是为了今天,哪知庄闯如今和白老头又有交织的命运,青夜行努力的翻了个身,渐渐的变回孩童的身体。
沙罗不知什么时候慢慢的走到了青夜行的身边,撤走了结界,撑了个懒腰说道:“阿青啊,不是我不劝你,之前你要来忘川河畔我就问过你,要不要渡河。你非要,是我暗示得不明显么?”青夜行躺在地上直翻白眼,嫌弃的说道:“死老太婆,现在装什么好人,别以为我没有发现你和孟婆在那边嗑瓜子看戏。”沙罗当然知道青夜行察觉了,于是从袖子里掏出剩下的瓜子拿到青夜行面前:“呐,还有点,你磕不磕?”青夜行紧紧闭上道:“今天你帮了那老不死的,我可是要记仇的,虽说我打不过你,但仇我还是会记的。”沙罗并不理会青夜行的毒舌,只是收起瓜子,站起身拍了拍膝盖看向虚空呢喃着:“置之死地而后生···才你应当经历的命数,没有将旧的自己扼杀,就换不来突破的新生。”就这么轻轻的说着,沙罗就在原地化作了一株白色的彼岸花,随着那忘川带过来的风轻轻摇摆着。青夜行呆呆的看着这株特立独行的曼珠沙华,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艰难的抬起头看向了那片虚空,叹道:“原来是命数啊。”像是豁然开朗般,青夜行舒适的闭上了双眼,竟在忘川河岸边伴着曼珠沙华们沉沉睡去,他突然太困了,有多少年没睡过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么久了,他终是有了些困意,小小的身体就在花丛中卷缩着睡去。曼珠沙华们似乎也在可怜他,朝着他躺下的地方簇拥而去。
反观庄闯这边,和阎王亦步亦趋的向前走了些时间,庄闯发现自己竟来到了一处和来时极为相似的朱漆大门下,连接大门的是一个长长的石台阶,入口两旁守着两个不苟言笑且身材高大的鬼差,手握一米长的狼牙棒站着,见阎王走来纷纷下跪问好,阎王也只是随意的点点头便叫二人起身。看着这扇门庄闯不经问道:“这难道是去地狱的大门?”如果是的话,也太随便了。阎王神秘一笑回道:“必然不是,你随我来便是。”走完就朝台阶上走去,庄闯紧跟。彦夙还是仰着他神奇的脖子,一点都不怕自己得颈椎病似的站在阎王肩头,一副无事不知的模样用他的鸟嘴口吐人言道:“地狱哪里会有门,地狱本无门,你没听过吗?”说来庄闯接触到这个不同的世界也才个把月的时间,哪会明白那么多,不过也只是一路上耳濡目染和道听途说不少事情罢了。话是听过,但印证的最佳办法还是亲眼目睹和切身经历,庄闯对于彦夙善变的态度还是有些意见,伴着狠声对阎王肩头的彦夙说道:”你可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爸爸!儿子怎么给爸爸说话的?“这模样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彦夙老子来看了,阎王不搭话,只是拿手指点了下彦夙的头。彦夙大力的翻了个白眼,是啊,怎么忘了自己已经被祖上强制制度认这贼小子当爹了呢,祖宗的规矩得顺从,心中有气还是喊了句:“对不起,爸爸。”随着庄闯笑着答应,阎王的手也就顺势推开了那扇朱漆门。一阵白光刺眼,庄闯跟着阎王踏步而出,等看清眼前事物时,他便愣住了。
眼前的地方是一处破庙,现在正当人间的午时太阳高照。他们所站的位置是一个神像的背后,这周围的苔藓杂草一堆,一看就是废弃许久的小庙。庄闯闻着浓烈的泥土和苔藓味道问阎王:“这是?”阎王的表情看起来依旧轻松:“这里是阎王庙,地府在人间界有许多出口,最常见的就是阎王庙;这庙已经荒废许久了,阎王庙也是越来越少了。”庄闯不是很理解阎王的说法:“为何会越来越少?”阎王转身移步快速的来到了神像的正前方,这尊保持坐姿的神像就是他自己,连大小都相差无几,可上面早已被风化得看不清鼻子眼睛,只是依稀的还能看出些外形和色彩。阎王用手擦拭了一下神像上的灰,淡淡道:“你在世为人的时候,可曾看到谁会对着阎王许愿保平安、求富贵求子的?”庄闯顿时明白,阎王话中含义,人的确都是这么现实的,信徒也是,对于他们无用的神也是可以这般遗弃的。这一刻,他似乎读懂了阎王眼神当中隐藏的清冷;阎王看向庙外的山路道:“于本王来说,这些信仰都是不痛不痒之事,本就不是因为信仰而存在的神,自然也不需要信仰来帮得强盛。”这话一出,庄闯对阎王肃然起敬起来,跟随着阎王的目光,庄闯也看向了庙外的山路,这路看起来也是好久没人走过似的,已经快被荒草盖住了。
虽是偏僻之地,但也鸟语花香,阎王庙的周围开满了野花,发出阵阵沁人心脾的香味。那些不知名的鸟雀也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似乎对彦夙这只”异类”具有很大的好奇心,阎王和彦夙此刻站在庙外感受着这荒山野岭的不同气息。彦夙的眼神变得越发犀利起来,对阎王附耳说道:“原来你安的这个心,我就说这趟不简单。”阎王像摸宠物般摸了摸彦夙的凤冠道:“难道不是顺手之事?”庄闯觉得阎王二人说话颇有古怪,四下观察神识探寻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问阎王:“地狱入口到底在何处?你们两该不会无聊到骗我来参观阎王庙吧?”彦夙以一个优雅的姿势从阎王的肩头上跳落下来,对着庄闯道:“别急,这里磁场有些不对劲,您,您细细感知下?”彦夙思来想去动不动叫爸爸也挺尴尬的,就用点敬语吧。庄闯再次巡视四周,可还是一无所获,要说着彦夙睁眼说瞎话的话,好像也不至于。阎王这时用手指向远处的一个位置,庄闯定眼看去竟是炊烟袅袅,惊讶道:“原以为是荒山野岭,居然还有人居住?”阎王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起来说道:“不止一人,也不止是人。”庄闯一愣,话中意思就是这里还有别的异类?彦夙也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我的感官较为敏感,我从地府出来便察觉到些不寻常的味道。”庄闯看来看去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同之处,而这炊烟距离此地少说也有一公里的距离了,他们是怎么察觉的?而且看阎王的意思是想去查探一下,可始终却没开口说向那个地方去,庄闯尝试着问:“要不要去看看?”阎王和彦夙不带任何商量很有默契的回答:“好啊。”完了!庄闯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果真,这两无良主仆在给自己挖坑,深知自己已中全套,庄闯内心悔恨不已之时;妄生的声音也响了起来:“我也去。”庄闯惊讶回头,他发现妄生此刻正在自己身后,而且个头竟大了许多,长成了十几岁的少年模样。
给读者的话:
三人行必有一个带鸟!哈哈哈,求收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