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其实我家附近也没什麽像样的饭店,吴梅开车带着我们去了最近镇上的一家望湘园。
坐定了吴梅一看两个姑娘脸上没有散去的红晕,虽然容光焕发但略显疲态的样子,就嘴角笑了下说你们晚上是没睡觉还是怎麽地,看上去有点萎靡啊。
欣雯急忙说没有没有,晚上我们是睡得很好的。 吴梅笑着说,那是上午去跑了个马拉松? 欣雯不知道该怎麽接了,妙娟说也没有啦,昨天玩得有点累的,今天起来还是精神不好。
吴梅说,今天找你们是告诉你们一下,我的调令下来了,去到市直机关去了。 我们都恭喜她高升,她却叹了口气说,去到一个做不了多少事的机关,算是提前养老了,不过待遇还不错。
吴梅看着我说,以後我不在学校了,两个美女就全靠你照顾了啊。 我说啊,我其实也不算学校的人了吧,都已经脱岗这麽久了。 吴梅笑着说,理论上你此刻正代表学校在德国接受培训呢,不过德国人特别不好说话,我看你这回要被开除回来了。
虽然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不免有点沮丧。 然而妙娟和欣雯却笑眯眯地看着我,让吴梅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她俩哈哈笑了几声,说小一哥哥,你可以找leah美女帮忙啊。 吴梅冷笑了声,说这又是什麽洋红顔知己吧,妙娟两人边笑边点头说是。
我挠挠头说,这个恐怕不行,leah回德国後就辞职了,老外不爱打听隐私,不知道她的去向,反正不是结婚就是继承什麽家族财産之类的,不是跳槽换工作。
吴梅若有所思地喝着饮料没有作声。 妙娟以爲吴梅生气了,赶紧岔开话题说,吴老师高升了,不如我们给吴老师庆祝下吧,今天还是明天找个夜店去high一晚。 吴梅嗔怒地看着她说,我是老大姐了,high出心脏病来你负责啊。何况这也算不上高升,换个岗位而已。
吴梅不经意地问妙娟的男朋友怎麽样啦,欣雯抢答说不成器啦,花花公子样,她很不看好诶。 还征求意见似地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说不错,这人是有点流里流气的。 反倒是妙娟一脸漠然地说,当初是在一块玩得投机所以交往啦,的确一般啦。 吴梅点点头说,交男友还是要谨慎呀,感情受伤了也不好受呀。 妙娟莞尔一笑说,老师你放心啦,我自己会当心的。
吴梅开车把我们带进市区,在学校放下了她们两个。 在开往她新单位的路上,她问我见过妙娟男友吗? 我说昨天还在一起玩呢,後来跑出去酒驾差点闯出祸来。。吴梅皱着眉说这是个真官二代还是假官二代啊,哪有这麽坑爹的。 我说这我就不清楚了,你神通广大去查查他的底细呗。 吴梅没接茬,问我说你觉得妙娟找他是不是别有用心。 我点头说,从我角度看,两人不怎麽般配,不知道怎麽搞到一起去的。 吴梅邪恶地笑了下,说那就是先上床後谈恋爱了? 我说这我没打听,不过听欣雯说,妙娟跟她吐过槽,这个男的好像也有点虚,比我差不少。
吴梅差点没笑岔过气去,她说你这自我吹嘘手法很幽默呀。 我说诶,我吹嘘什麽了,我是听到什麽就说什麽罢了。 吴梅用手拍了下我的大腿说,像你这麽壮的野牛一般的人也不多啊。比你差一点也不算什麽了不起的事。 只是两人既不是床伴,看上去也不般配,像是拉郎配的样子,可见妙娟的确是花心思有想法的,回头我去查查看。 如果可能,你也去跟他做个朋友,万一是我们将来的情报来源。
我装糊涂地问吴梅,就算这人再纨绔,他也是体制内人,怎麽会成爲我们的情报来源。 吴梅看了我一眼说,策反和反策反,也是我们的工作常态啊,有什麽不可以的。
老五给我打来微信电话,我不太想现在接就按掉了,但他很执着,又打到我的手机号码上,我怕他再纠缠只好接听了。 老五在电话里有点兴奋却有有点不安地说,陆颖放出来了,但是我找她电话一直关机微信一直不回怎麽办? 我说这事我不会比你更清楚多一点啊,你打关机我打肯定也关机啊,老五说你行行好帮我微信找找她,我反问道她拉黑你了吗? 老五说没有啊,但就是不回话啊。 我说那你就耐心等着,指不定啥时候就回复你了。
吴梅并没有带我去她的单位,反而是来到了市区靠西郊的一处高档住宅区,停在了一栋独栋的别墅前,她熟门熟路地带我进去。
别墅里虽然设施齐全,但空无一人,从装饰上看感觉是那种出租用的别墅。吴梅扔下包,坐在沙发上说,以後我就住这儿了。 我惊讶地看着她说,这不至于吧,单位会分这种房子给你。
吴梅瞪了我一眼说,单位怎麽会给我分房子,这是我一个朋友的房子,她回台湾去了,让我先给她看着,也正好,这里离我单位近。 我想了想,菲儿呢,你也带过来吗? 吴梅拢了拢头发说,现在是暑假,菲儿跟她爷爷奶奶出国玩去了。
我打开冰箱,里面居然琳琅满目各式饮料齐全,我楞了一下,吴梅说这屋子不是没人管的,有个阿姨每天上午会来打扫收拾,采买东西。
吴梅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了下外面说,太阳差不多要下去了,来陪我游个泳吧。 我才注意到窗外的院子面积不小,竟然还有个不大不小的游泳池。 我笑着说这家人品味独特,人家都是在院子里弄草坪的,这家是挖泳池的。 吴梅没理我,自顾自换衣服去了。 我说诶,我可不是带着泳衣来回走的,吴梅回头妩媚地笑了一下,说那就裸泳。
吴梅像一条鱼一般在泳池里穿梭来回地时候,我坐在池边的太阳伞下给高姐发着微信,高姐很冷冰冰地回复说你不要来打听案件的事,我不会告诉你的,这是纪律。 陆颖仍然没有回复我,不过从她现在得到释放来看,应该她至少和警察达成了合作,她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诱捕李大了。
吴梅冲我招手让我下水游一会儿,我苦笑说我确实没有泳裤。 吴梅说跟你说过下来裸泳。 我只好咬咬牙,照办了。
太阳虽然已经快下山没什麽威力了,但气温还是很高,这样闷热的天气里在水里游泳很清凉,感觉真的很好。 吴梅一把把我拉住,我有话要对你说啦。
我停下来靠在池边,漫不经心地说,什麽话这麽重要,还要在游泳池里说,是害怕我录音录像麽?
吴梅微微一笑说,既然你猜到了麽,我就告诉你呀,组织上已经正式批复你加入了,你现在就是我们的正式成员了。
我开玩笑说,不会吧,这麽儿戏啊,不是说还要试用考核吗? 吴梅说其实呢也的确是不应该这麽快的,但当下是用人之际,就一切从快了。不过呢,有一点我要郑重地给你说明白,你加入的是对岸的,不是这边的组织。
我大吃一惊,说啊? 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这不是掉脑袋的事情麽? 吴梅很淡漠地说,做这行就是隐姓埋名,出生入死的,有什麽看不开的。 不过我们的立场虽然和你以前被教育的不一样,但宗旨还差不多的,都是追求国家统一,民族振兴的。
我说那可不一样,按我们这边的说法,你这是敌特了,我竟然加入了一个敌特组织。
吴梅拉下了脸,说怎麽你想去告发我吗? 你别忘了,你不是孤家寡人一个,你还有家人。 组织对叛变投敌的人,处分是最严厉无边界的,再说了,你这个样子跑出去说你加入了特务组织,人家不把你当神经病抓起来才怪。
我装作犹豫的样子,吴梅说,你也别那麽紧张,你就当是一份兼职工作好了。我们的薪水还是很丰厚的,再加上补贴和你可以自由支配的经费,也能过上很上等人的生活了。
我叹了口气说你能让我考虑下再回答吗? 吴梅坚定地看着我说,没有考虑余地,你只能同意。 我说我如果不同意呢,吴梅说那我们就会无情地惩戒你。
我笑着说,你们这靠吓唬的能行吗? 强扭的瓜不甜。 吴梅面无表情地说,你别无选择的。
吴梅抓我上岸,坐在岸边在她的指导下宣誓,仪式感结束後,吴梅用脚撩着游泳池的水说,好,我也跟你说清楚我的身份,我只是组织上负责招募和培训新人的,你入列後,自然会有你的联络人来联系你,给你安排任务,至于任务内容,我不会知道,也不想知道。
吴梅把头靠在我肩上,看着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水面说,我和你之间的公事到现在爲止就都办完了,以後你无论和我怎麽相处、联系,都不会有工作方面的交集,希望你能理解清楚。 我若有所思地嗯了一下。
吴梅要留我吃晚饭,我婉拒了,胡乱编了个理由离开了。 陆颖的事一直在心头挥之不去,我先找找看她的下落如何再说。
吴梅出去学习了,妙娟和欣雯在复习备考,舅妈带队和孩子们去国外了,我去看过一次于妈妈,她有点生病了,于妈妈一直陪着她,我也帮不上什麽忙,忙着做做饭,采买东西,帮了一天的忙。 接下来倒是几天难得的在家休息的时间。
老五不依不饶地打来电话,拜托我一定要找到陆颖,在电话里他发誓要照顾好陆颖,维护她周全等等的,我皱着眉头说,人都找不到,你扯那些没用的干啥。你要真想找,就来一趟xx酒吧。
酒吧还正常开着,但似乎没有了往常的人气和热闹,音乐都变得舒缓了。 我问里面身材热辣的女服务生,她们都摇头说很久没见到陆总和李总了。
坐下来正要点酒,领班认出我来了,她过来意味深长地说,一哥你以前存在我们这里的威士忌还有,要不要拿出来喝? 我说不会吧,我喝酒不管多少都喝掉不留的。 领班笑了一下说,你大概忘记了,上次和你我们陆总一起的时候,陆总帮你存的,说以後你来她不在的话就直接从那几瓶里拿,我看那个量你一个人是喝不了,招待客人还差不多。
我点点头说,那你拿一瓶来吧。 领班拿酒过来的时候,我瞥见老五陪着齐馨儿远远走过来了,我就跟领班示意说你坐会儿吧,陪我喝一杯。 领班有点小兴奋地坐下来说,一哥啊,陪你这麽帅的帅哥喝酒我当然乐意啊,不过店里规矩我们不能陪客人喝酒的,如果实在客人强求,不能超过一杯,不能长于5分锺,你是懂的啊。 我说别扯了,你们陆老板都不知道漂哪里去了,哪有人管这个。 领班笑眯眯地说,那也可不一定哦,不过呢我们店老板要转让啦,价钱快谈好了。
老五和齐馨儿来我桌前坐下,齐馨儿看到一个姑娘亲热地陪着我,脸上有点不好看。 领班见势不妙,起身要走,我拉着她的手说等等啊,我们来就是要问你话的,你们老板娘陆总呢?
领班正色跟我们说,我们老板今天不在,也有段时间没过来了,我们不知道她的行踪去向。 我拉她坐下说,这几位都是知道事儿的人,不是普通客人,你跟我们说实话。 领班犹豫了下说,她自从上次跟公安走了,到现在都没露过面,我们也不太敢打听这事。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我从她的眼神里读出了不一样的东西,我心里一动,拍拍她的肩,说好那你先忙去吧。
领班起身鞠了一躬说不好意思没帮上忙,周总您存在这里的酒足够多,您尽管和朋友慢用,您要点小吃什麽的也随意,那些都是送的,你们玩好,我先失陪了。
领班转身後,齐馨儿冷笑一声说,周一同志真是行走的泰迪,连人家服务生小妹都要勾搭,但凡见到有几份姿色的,自己骨头就酥了。 老五嘿嘿笑了,说周一人帅又不奶油,招桃花的命啊。
老五先自己干了一杯,说我把你们邀到这儿,就是想商量下怎麽帮帮陆颖。 我托关系问到了,说陆颖已经被解除强制措施回家了,但我联系不上她。 她以前和我说过她没什麽朋友,就跟你们两个熟,但现在看起来你们俩也都没联系到她,现在当务之急是怎麽找到她,我特别担心。
齐馨儿怜悯地看着老五说,你怎麽混得这麽点儿背,你爲人家的事东奔西走,人家出来却躲着你,像这样的朋友,不帮也罢,人家指不定怎麽腻味你呢,你这又是何苦。
我看齐馨儿说得刻薄,打圆场说老五也是情深意重,再说了陆颖关了那麽久,出来想一个人静一静我觉得也是有可能的,说不定过两天主动联系我们了呢。
齐馨儿喝了一大口酒说,你就别替古人担忧了,再说了陆颖也只是我关系比较亲密的客户而已,谈不上好友,再说了,我还怕她跟我要账呢。 哪天她冒出来找我讨账,我就第一时间告诉你们,怎麽样,这个意思算尽到了吗?
老五还是一筹莫展,他把杯中酒喝干,又给自己满上了。 我提醒他说你可别犯浑啊,洋酒入口容易,上头厉害啊,你小子现在肥成这样我可扛不动你。 老五借着酒劲说,扛屁啊,我用不着你帮忙。
话不投机半句多,除了失联的陆颖这个共同话题,好像大家也没什麽可聊的。 沉默了一会儿,齐馨儿突然向我发难,说周一你怎麽也不关心关心我的现状啊,好歹咱俩一个单位同事过,也一起患过难的,在你眼里我真的是空气?
我赶紧堆着笑说,对对对,你还是我老领导呢,领导最近怎样,工作还顺利吗? 端起一杯酒来要敬齐馨儿。
齐馨儿却赌气不喝,说什麽老领导不领导的,我知道你是主动和我划清界限是吧。
老五拿起杯来和尴尬在半当中的我碰了一下,狐疑地说你俩在一个单位待过我是知道的,一起患过难是什麽梗? 给我说来听听?
我随口应了一声,脑子里却在琢磨刚才那个领班的眼神,我觉得她应该会知道些什麽? 虽然说陆颖後续怎样和我也没啥大关系,但我还是有点好奇心,我瞅准领班到店後取东西的时机,找个借口去厕所,跟着她到了二楼。
领班到仓库去拿啤酒了,我主动上前帮她扛起一箱说你们这里怎麽这麽惨,还要女生做苦力。 领班苦笑说,一共就两个男生,还都在调酒。 我马上问她你们陆总还在s市吗?她情况怎麽样。
领班犹豫了一下,说,她还在,不过她现在不想见人,出来後就来了一次,让我帮她看着店,说她要出一次远门,不定什麽时候回来。 我说那有办法联系她吗? 领班说我也没她联系方式,她的手机什麽的都停了。 我说她是回李二老板那里了吗? 领班摇摇头说这个我不清楚,但李二老板不在国内。 对了她後天会来一趟酒吧,你要实在想找她,就到时候来等她。
我走出去的时候,齐馨儿已经背起小坤包准备走了,看到我回来瞪了我一眼,说躲我也没必要躲得这麽直接吧。 我苦笑说,今天来是找陆颖的,看来没戏唱了,要麽散了吧。
齐馨儿却坐下了,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又不想走了,我好好跟老五唠一唠,你我和陆颖三个人的故事。 我赶紧岔开话题,问她公司现在怎麽样了,马哥还常来吗? 齐馨儿不耐烦地说,公司不是早停业了吗? 马哥什麽的都边控了,我改天去查查看,是不是我也给边控了。
我心里估计到陆颖应该是答应了与警方的合作所以被名义释放的,後续她肯定得陪警方去云南甚至缅甸,我知道这事是不能跟老五明说的,但老五一副痴心绝对的样子,让陆颖有他这个伴其实也不坏啊。 但老五呆头呆脑的,他如果跟着跑去了,会不会有危险,我都不知道该怎麽办。
齐馨儿问老五和陆颖发展到什麽阶段了,老五憨厚地说还只是在普通朋友阶段,齐馨儿说你不知道陆颖是李二的未婚妻吗? 老五点头说我知道,但我觉得那个李二不是好人,陆颖跟着她不会幸福的,我喜欢陆颖,我想给她幸福。 这次陆颖被关起来,李二都没有看过她一眼,陆颖求助也没有找李二,我觉得她们俩的关系就那样了,我很有机会的。
齐馨儿叹了口气,若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说,真是痴情的孩子啊,你看你和周一一个寝室里4年摸爬滚打出来的,你就没他半点流氓和精明。 我点了一根烟,盯着齐馨儿说我哪里有流氓了? 要是真流氓我能放过你? 我做人是有底线的好不好?
齐馨儿瞪了我一眼,说你这人流氓就流氓在各种把戏套路,勾引女人往你身上扑,我属于那种有自尊的,不干这傻事,但我要揭穿你,让无知少女少上当。
老五笑眯眯地说,一哥,我听说你泡了个外国妞啊,还是马来西亚的。 我皱眉看了眼齐馨儿,说这都什麽啊。 齐馨儿哼了一声说你别赖我,我没兴趣八卦你。 老五点头说没错,我是听隔壁班的那谁说的,他不也留校跟你一块的吗? 齐馨儿说八卦不是从我这儿出的,但我有权作证,老五你说的不错,他最近起劲地勾搭那个大胸的马来妹呢。
我伸个懒腰说,哎,真是人闲是非多,我得找工作上班了,回国闲了这麽两礼拜,八卦就满天飞了。
齐馨儿说你的工作不就是泡妞麽,幸亏陆颖没落你手里给你坑了,我看你就想想办法,成全下老五和陆颖得了。
我说好吧,那我宣布下,後天晚上,这里可以找到陆颖,老五你来蹲守吧,她一定会出现的,over。咱解散了吧,我有点累了。
老五打车先走了,齐馨儿见我在发呆,说我要叫代驾了,要麽送你一段。 我摇摇头说算了,我家远得很,在郊区呢,你找个地铁站放下我得了。
我坐在齐馨儿的车後排,微信里吴梅问我要不要住到她的别墅去,我婉拒了。 这个点代驾特别难叫,齐馨儿的app里还在排队,她叹口气,把车的敞篷打开了,也坐在後排,仰头看着天空想心事。
我却有点焦虑了,因爲我的地铁末班车时间越来越近了,但我知道这鬼地方代驾难叫,滴滴就更叫,只能听天由命地等着。
齐馨儿突然扭头问我,你觉得我今天好看吗? 我猛点头说,好看好看,特别好看。 齐馨儿说呸,你今天就基本没正眼看我。 我说你今天一直嘴像刀子一样地砍我,我装怂还来不及,哪敢盯着你看啊。 齐馨儿说就是因爲你不注意我,所以我才生气,你要是懂得欣赏我,说几句发自内心的好听话,我能夸你一晚上不重样。
我勉强笑了下,说都过去了,没有後悔药了,我现在给你道个歉补偿一下完了吧。
齐馨儿自顾自说,我今天知道要来见你,我挑了试了好几身衣服,先画了个惊艳的妆又怕下着你,又改了淡妆,耳环项链我也挑了又挑,没想到没一样进你的眼。
我只好扭头凝视了下齐馨儿,夜幕下的齐馨儿笑靥如花地看着我,显得格外温婉和美丽。 我礼貌地称赞了她,移开了视线。 齐馨儿小声嘀咕说,你连我人都看过了,看个脸还假装害羞,假不假啊?
我装作不快地说,你要再挤兑我,我可就下车走了啊。 齐馨儿说好吧好吧,我不说你了,你陪我多坐会儿,我一个人,又半醉的,有点怕。 我说啥啊,你别以爲我不知道,你住的地方离这儿大概五公里都不到,而且都在市中心,你怕个鬼哦。
齐馨儿叹口气说,你这个人呢,我也真的是看不懂,说你是花花公子吧,你跟我处的那段时间各种坐怀不乱让我对你好生敬佩,说你是正人君子吧,这半年时间,跟你上床的女人一只手数不过来了,而且我也好奇,这些人何德何能,你这也太随意了。
我低头玩我的手机,没有理她。 齐馨儿顿了一下,又说其实吧,我还是挺了解你的,也很信任你的爲人和才干,爲了你,我可没少干偏心眼的事儿。 我点头说我全明白的,你爲我做了很多,我挺感激你的,所以你怎麽挤兑我,我都不生你的气。
齐馨儿嘻嘻笑了一声,上来揪住我的耳朵说,光不生气还不够,你得认真考虑下要不要对这个美女好一点呀。
我抓了她一下痒痒,齐馨儿格格笑着手上松了劲,说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办法。 我端着脸对她说,我说个看法你别生气啊,我之前听到传闻,说你和马哥走得有点近。
齐馨儿的脸一下拉下来了。。。她沉默了一会儿,说马哥追求过我,是真的。他跟我说他和他太太早分居了,马上离婚,等小雅到美国去读高中,她太太会陪着去美国,他们就算彻底分手了。 我一开始是相信了他的鬼话的,但你别误会,我坚持要等到至少他太太出国,他们分开了,我才会同意他碰我的身体。 所以恋爱谈是谈了,我没让他动过。 但後来我发现他纯粹就是爲了找刺激,因爲他从我这儿得不到的,他就上别处找了。 他春风得意那阵子,花钱去会所包头牌,嫩模,去包网红,这些事我都知道了,我恶心坏了,就跟他说清楚bye bye了。
我有点怜悯地看着齐馨儿,不知道怎麽安慰法,只好说那看来是误会了,但公司里的确传得很厉害,我都听不止一个人说过了。
齐馨儿叹气说,马总这个人嘴巴上根本把不住门,什麽乱七八糟的都说,能炫耀的都炫耀,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呗。 不过我也不管,反正我就算上个当,也没吃什麽大亏,我继续工作赚我的工资呗,谁跟钱过不去啊。
齐馨儿伸手勾住了我的胳膊说,今天我好不容易抓到了你,我可不会轻易放你走,你说吧,你又什麽愿望,我都满足你。
我感受到她滑嫩的小臂肌肤和略凉的小手在摸索着握着我的手,笑笑说,从你的描述上我和马哥是一类人啊,四处泡妞的,应该恶心我才是,怎麽就区别对待了呢。
齐馨儿索性把头靠在我肩上,说你不一样,你最多是个迷途的羔羊,内心深处是善良可爱的,也有点头脑和才干,我要好好调教调教你,让你变成个聪明的好人。
齐馨儿用手肘捅了一下我的肋部,说你个死小一啊,不会主动一点吗? 一定要女生投怀送抱的吗?我说这样不太好吧,我们还是普通朋友关系,有点余地吧。
齐馨儿甜腻腻地说,你是不是想歪了呀,我又没有让你一步到位和你车震呀,你可以先从抱抱亲亲开始嘛。
我扭头看齐馨儿,她也正擡头看着我,眼里都是爱意,我其实是有点纠结的,因爲我想起了华姐和舅妈,这个抉择已经折磨了我很久了。但我知道齐馨儿还是一心向着我的,我如果就这麽弄僵了,恐怕真收不了场。
我捧着她的脸亲下去,齐馨儿闭上眼,送上了她的红唇,亲吻的瞬间,我感觉到她的颤抖和不自然,这小丫头接吻都不会麽? 我试着用舌头去探索她的唇,她娇羞地扭了扭头,却把手伸过来搂住了我的脖子。 我索性抱着她的小蛮腰把她放在了我的腿上,这样她居高临下地和我吻在一起,在我的探索下,她轻啓朱唇,小嘴里一股清甜的气息,小小的舌头害羞地躲着我的进攻,但她表情一副很受用的样子,搂紧了我,用手指轻轻刮我的背部。
我一边吻着她,一边搂紧她的小腰,另一只手在她光滑柔嫩的大腿上抚摸着,在我的手伸向她的短裙的时候,她按住了我的手,脸色绯红地说不行,不许乱摸,说好了今天只是抱抱亲亲的。
我既然美人在怀,小嘴也亲过了,就开玩笑地说,在云南你可是全身都给我看过摸过了,今天怎麽又矜持了。
齐馨儿缩在我的怀里,细细地喘息着,说那天是陆颖那个小丫挺的设的局,灌了我那麽多酒,不算数。
我调侃地说今天也不少酒啊。 齐馨儿抚摸着我的胸膛说,今天不一样啊,今天你对我是真心的。 不过那天虽然我也相信你不会乱来,但如果你真的乱来了,我,其实我心里还是有点小期待的。
我的手已经能活动了,我伸进短裙抚摸着她浑圆的小屁股,齐馨儿象征性地推挡了一下,放弃了,把手又拿过来抱着我的脖子。 她说我那天其实看出来陆颖和你应该之前是有点什麽的。
我说你怎麽看出来的,陆颖被我抚摸得有点动情,两腿夹紧了下,说男人女人有点什麽是很不一样的,自己大概觉得装得很像,别人一眼就看出来。 所以我那天其实有点吃醋,甚至我想,小一哥哥她是得不到了,但我抢住了你,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我亲吻她的额头和发丝,说你们女人也是有占有欲的啊。 齐馨儿手伸到t-shirt下抚摸着我的肌肉说,像你这样的优质男生,也是不多见的啊,抓得松一点,你就成了别人的菜啦。
齐馨儿身体又扭动了下,微喘着说,你不要摸我了好不好,摸得我身体里面有点发热,有点难受,说好了只是抱抱亲亲的。
我说没关系,你可以摸摸我,把便宜赚回来。齐馨儿用右腿碰了碰我的已经挺成蒙古包的裤裆,说你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动这坏心思有一会儿了。
我拉着她的手放在我的勃起上,齐馨儿忸怩了一下,用手轻轻抚摸了几下,红着脸说怎麽这麽大这麽硬。 我说那也没用啊,又不让用。 齐馨儿说那,你怎麽下去呢。 我说要麽现在我们恢复纯净的朋友关系,聊点闲天转移注意力,要麽就得用完才能下去。
齐馨儿扭动了下身体说讨厌,你乱勾引人家。 我说那怎麽办,你说。 齐馨儿说你别想得美了,我可是原装的好姑娘,你要动我的坏脑筋,得全身心地把自己交给我才行。
我说成,那我现在打车回去吧,不然再下去我也受不了了,可能要干出强奸良家少女的事来了。
齐馨儿说不行,你的小九九我心里都明白,你是要去找那个马来的大胸妹去了,你太坏了,不许你去。
我说诶?你别这麽说人家好不好。 齐馨儿说哼,你们那天在一起,我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妹子对你简直是一腔情意恨不得把自己献给你了,但你根本对她没感觉是不是? 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麽和她交往的,还是人家手段高把你给吃了,反正我看戏看得是尽想笑。
齐馨儿又温柔地贴着我的脸,说放以前我就不管了,今天你亲了我,还摸了我,你就不许回去找你的马来妹。 她又捏了我一下下身,说更不许用这个。
我还没回答,她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说,对了,你说其实你们家陆颖,本质上我觉得她还是不错的,虽然手段和头脑都挺老辣的,但既然她的靠山倒了,让你们家老五照顾呵护她倒是挺不错,老五这个人实诚,又一心一意地,陆颖虽然不会有之前那种大富大贵,但生活也不会过的差。
我说嗯,这是开始岔开话题了吗? 齐馨儿捏了下我的脸说,对了哦,你们家老五还是个处男,善良,多金,其实陆颖是捡到宝啦。 我笑着说你是暗示我也捡到你这个宝了吗?
齐馨儿搂紧我扭动了两下说我本来就是宝嘛,你这个瞎子看不见。 她扑的动作有点大,压到了我的下身,我哎哟了一声,扶着她的腰拉开点距离。
齐馨儿有点害羞了,脸有点红,她摸着我的脸说,你只许想着点我的好,不许光想那事。 我苦笑说你今天打扮这麽性感,还喷了这麽好闻的香水,想没有反应也难啊。
齐馨儿拍了拍我的脸说,也对啊,你在证明我很有魅力对不对,你现在好看着我,脑子里想着我一个人,用你的简单的大脑思考一下,我是不是很值得你爱呀。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动了下身体,齐馨儿却按住我说,现在玉皇大帝如来佛祖打电话你都不许接。 我说我看看是什麽人总可以吧。 齐馨儿说不许看,就当它没响。
电话响了三声停了。。过了十几秒又响了起来,齐馨儿叹了口气,坐回到旁边去说你接吧接吧,你那些送上门的女人啊,都是无脑的家夥。
我拿起电话一看是杨队,杨队说你现在人在哪里,有事和你说。 我说啊我没在家,我现在不方便,明天再说吧。 杨队说不行,事情重要着呢,你必须现在和我碰面。 我挠挠头说,好吧在某某广场附近呢,杨队说好正巧我在附近,我过来找你,啪地把电话挂了。
齐馨儿斜着眼看我说,你倒是把人都给招来了,这目中也太无人了吧,你现在给我滚。 我没理她,心里却想着什麽狗屁正巧在附近,恐怕早把我定位了附近等着我呢吧。
我下了车,回头跟齐馨儿说诶你别生气啊,我惹不起的人找我呢。 齐馨儿蹭地跳下车,说我倒要跟着看看,还有什麽惹不起的人,你这故事编的,快成神话了。
我和她一前一後走到停车场出口,只见出口一辆越野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是杨队,另一个是黄姐,两人显然是才下班,都还穿着制服。
齐馨儿显然被吓了一跳,喃喃自语说,呀车上亲热一下,把军警给招来了啊。
黄姐看着我和齐馨儿过来,只微微笑了一下,说小周啊,有情况要向你了解一下,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杨队却脸色不好,径自回去坐上了驾驶位置。
我扭头对齐馨儿使了个眼色说,你要麽跟我一起走,我让她们先送你,齐馨儿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我,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一路上四个人都没说话,到了齐馨儿家下面把齐馨儿放下的时候,齐馨儿用手在我的掌心挠了一下,有点担心地看着我,我说你早点睡啊。
杨队若无其事地开着车,黄姐扭头说,小周啊,跟你通报一件事,有个持香港身份叫王军的,前天在郊区发现被杀害抛屍了,法医检测死亡时间应该在3到4天前,死因是钝器击打致死。 警方调取了这人的入境,酒店入住记录,找到了姓李的一个家夥,他说你和你前上司马先生曾经围堵过这个人,似乎有经济纠纷。 现在你们几个都是嫌疑人,明天警察就要传唤你做笔录了。
听到王军的死讯我有点意外,但我还是问了下,说不是警方在办案麽,你们怎麽知道的。
一直在开车的杨队说,黄姐可以不回答你的问题,我只要提醒你,你的事情一进公安的系统,我们就会知道,今晚我们来找你,就是问下你实际情况是什麽,你打算怎麽办?黄姐也是我们体系的人,你可以尽管直说。
我说那天的事情你们都知道的吧,还是杨队你跑来把我给轰走的,至于那天以後,我就再没见过这个人,李二和马哥,我也再没见过联系过,我也不清楚他们最後怎麽弄的。
黄姐笑着说,这个案子也就是一般凶杀案,我问过了,现在警方怀疑是经济纠纷引起直接或雇凶杀人,现在嫌疑人是李,马和你。 而且看上去像是马雇了你去下的手。
我说凭什麽这麽推断,这也太扯了。 黄姐说杀人者的手法很专业很干练,李和马都不具备这个条件。 我说我也不具备啊,我就是个刚毕业一年的大学生而已呀。 我受训的事,除了组织内部,没人知道啊。
黄姐说那也好,那你就明天去趟警署,看看怎麽说呗,看这事到底是背後怎麽回事。
杨队送黄姐回家的路上问我说这麽晚了,你回哪儿啊,你家那里地铁都没了吧。 我说再晚也得回啊,实在不行我打车吧。 杨队说那麽远你不嫌麻烦啊,打车钱不如就近住个宾馆算了。 我说我身份证都没带,难道还要派出所开证明麽?
黄姐家到了,黄姐说要麽你去我那儿对付一宿,我家还有个客房,小点也能住人。 我赶紧摆手说不必了,多麻烦,杨队你麻烦把我送我舅妈家得了。
黄姐走了我跟杨队说你自己回吧,我打车去我舅妈家,让你跑一趟太不好意思了。 杨队说哼,前面跟那个漂亮妹子躲在车里干吗呢? 还不接电话。
我说哎,可不是爲了找陆颖吗? 杨队说你别扯了,找着找着找到车里去了。 我说你可公器不能私用,监督我的个人生活啊。 杨队恨恨地说,我就该让黄姐把你带回家去,黄姐爱人是法医,让他一刀下去,切开你的花花肠子看看怎麽长的。
嘴上这麽说,杨队还是开车把我送到了舅妈家,其实舅妈家离黄姐家不远,跟杨队回程的路线顺道,我谢过了杨队就要下车,她问我说明天去自首要不要我送你去啊。 我说你开啥玩笑,一个军官送杀人嫌疑犯来自首了,太不和谐了。 杨队翻个白眼说不需要拉倒,我是怕你找借口潜逃了,人家来找我们要人。说完一溜烟地开车走了。
我小心翼翼地开门进去,客厅里留着一盏灯,李妈还没睡,正在收拾东西,她看到我惊喜地说呀小一你怎麽回来了,还搞突然袭击。 我问于妈妈还好吗? 李妈喜滋滋地说好多了好多了,不过白天睡太多了,现在估计还醒着呢,你上去看看她吧。
我说那月嫂呢,李妈叹口气说後来才知道你于妈妈的病是给月嫂传染的,她有肺炎,之前都没说,幸好你于妈妈感染不厉害,月嫂自己倒是住院去了,正忙着换呢。
李妈有点暧昧地说,小一你这几天没事的话,给当下月嫂呗,你莉莉姐又不在,那儿还有菁菁那个小丫头片子,都赶一块儿了,我一人忙不过来呀。
我点点头,心里却在想,明天搞不好去了派出所也像陆颖一样,给关起来不让回家怎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