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
农垦团的消息还没传过来, 展东升首先想到的是,纪云峰出了意外,“难道被蛇咬了?”
廖蔺否定了他的猜测,“他还算有点身手,反应也不慢, 不像是不小心的人,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
“是马宝龙?”展东升反应不慢, 脸上露出惊色,“外出巡逻的战士也没发现情况啊?”
廖蔺解释说:“因为纪云峰拦着,我们这些天派出去的人手有限,而且都进了林子,又因为镇子上闹得凶,附近过来看热闹的村民不少, 马宝龙趁机混进来不算显眼。如果真是他, 我觉得纪云峰是替我背了锅,马宝龙主要还是冲着我来的。”
“你们俩看背影确实相似度很高……”展东升话没说完, 营区门口站岗的战士过来报告,“我看到农垦团有大批人往外走, 好像也出事了。”
话音一落就见廖蔺立即冲出门, 展东升意识到, 如果马宝龙是冲着廖蔺来的,薛妙也不安全, 难道薛妙出事了?想到这里, 心下一紧, 立即提起脚步追了过去。
廖蔺出了营区,抓住他遇见的第一个男知青的胳膊问:“出什么事了?”
男知青被廖蔺脸上的狠厉吓得说话都磕巴了,“我、我们一连的徐、徐晓丽不见了。”
廖蔺马上要绷断的神经可算放松下来,如果他的妙妙出事,他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回头对跟过来的展东升说道:“大晚上的,知青出去找人不安全,你让他们都回去,我先找顾宇宁了解下情况,这两人应该是一起不见的。让战士们先带缉毒犬在附近搜索下。”
薛妙正在农垦团会议室开紧急会议,见进门的廖蔺面色发白,上前问道:“你怎么了?你们那里也出大事了吗?”
你就是我的大事,要不是人多,廖蔺真想把媳妇狠狠搂在怀里一刻也不分开。“我没事,跑得快了点。”廖蔺笑得轻柔,但声音因过度紧张而干涩,安慰完小媳妇,对顾宇宁说:“我让人把知青都叫了回来,纪云峰也失踪了,这事不简单,你带人去我们那,咱们一起研究下对策。”看了薛妙一眼,“她有危险,这段时间还是搬到独立营住,由我们来保护。”
薛妙一头雾水,我怎么就危险了呢?顾宇宁和陆鸣他们不傻,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流窜逃犯,人真来了?
同一时间,纪云峰在一间黑洞洞满是灰尘的房间里醒来,发现自己浑身被绑,连嘴也被塞住。他只记得自己在知青出工的山头附近跟那个姓徐的女知青谈事,那个女知青突然在他面前倒下,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身上一疼,也跟着失去了意识。艰难的转动脖子,发现身旁还躺了个人,应该是徐晓丽,他们一同被绑架了,是谁那么大胆?难道廖蔺在报复他?
头顶响起一声讥笑:“大名鼎鼎的廖营长也不过如此,放心,我不爱折磨人,等达到我的目的,会让你俩不那么痛苦的死去,永远不分开。”
那声音冰冷沙哑,纪云峰听后浑身战栗,拼命地扭动身体,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发声的人划亮火柴,点燃一根蜡烛,盯着地上挣扎的人看了很长一会,心里的疑惑加重,看这姓廖的反应,怕死怕得不行,怎么会是这样一个窝囊废?不应该呀?见他想要说话,于是拔了他口中的破布条,开口道:“我可以听你说两句,你也不用喊救命,这里声音传不出去。”
纪云峰急得满头大汗,大声嚷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不是廖蔺,你绑错人了。”下巴指着已经有醒来迹象的徐晓丽说:“这个也不是廖蔺的对象,你要是把我放了,我可以帮忙把姓廖的引出来,想绑他对象更容易,冤有头债有主,你找他报仇去。”
马宝龙皱紧了眉头,来到勐相镇后不敢靠近独立营,他在镇里隐藏了几天,从一些人口中拼凑出那个廖营长的特征,还从某个参加过中秋联欢会的年轻人那里探听出,姓廖的有个对象在农垦团。来到镇上这几天一直很顺利,因为外来人多,没人对他的出现表示惊讶,又顺利打听出想要了解的信息,顺利地找到落脚地,顺利地绑了人……
马宝龙心中怒极,紧咬牙关,“那你又是谁?”
纪云峰回他:“我出差路过这里,跟这里的部队一点都不相干。”
马宝龙能在这个时代铤而走险跟毒贩合作,也算是个枭雄,怎么会看不出纪云峰脸上一闪而逝地紧张。他回身在屋子一角捡起进来时从两人身上搜出的还没来得及看的随身物品,找到一本皮面的工作证,用烛火晃上去,他解放前上过私塾,工作证上显眼地标示着的政治处这几个字他不至于不认识。
纪云峰见绑匪看过自己的工作证后仰头大笑:“真是老天开眼。”烛光下光闪闪一双眼看向他,“你比姓廖的还有用,我的家人能不能被放出来,就看你的郝主任给不给面子了?”
……
商量对策的廖蔺心里不知道转了多少道弯,这件事情要是利用好了,不但能把纪云峰弄走,还能狠狠打击郝主任一派的气焰,消息已经通知出去了,郝主任拿纪云峰当香饽饽,相信会第一时间飞车赶到。绑人的会有诉求,现在没有消息送出来,他们要做的就是等,当然也不能闲着,显得他们多么希望纪云峰出事似的,嘴角挑起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语气再凝重不过,对跟纪云峰一起过来的政治处那几个人说道:“纪参谋身份特殊,放心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哪怕牺牲自己也要把他找到。”
战士们和缉毒犬被都被派了出去,搜寻了一宿毫无结果,政治处的人虽然心急如焚,但是看战士们眼睛泛红,缉毒犬也累得直喘气,也说不出什么埋怨的话。
廖蔺脸上露出跟政治处的人一样的焦急表情,来通知大家吃早饭的薛妙看到,心说,他家碧哥演技真好,装得像是丢了的纪云峰是他亲兄弟一样。
外面站岗的战士带了一个人进来,是勐相镇的邱镇长,面色焦急,手里扬着一张纸,“廖营长,你快来看看,我早晨一进办公室就见桌子上多出了这个,”又从兜里摸出了个工作薄,“还有这个。”
工作薄是纪云峰的,那封信也是纪云峰的笔迹,上面写着能救他和徐晓丽的唯一办法就是用马宝龙被关起来的八位家人作交换,交换地点在西山一处及其险要的崖顶,时限是五天,超过一天,他和徐晓丽身上就会少一个部件。
政治处那几人吓得腿都软了,纪云峰有最上层的关系在,一旦真出事,他们所有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有个姓于的年纪大的开口谴责廖蔺,“人是在你们这里出的事,因为你们惹上了马宝龙,纪参谋才跟着遭殃,一旦他有一点意外,你就等着受军法处置吧。”跟他一起的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恶人先告状的嘴脸,让旁听的薛妙恨不得泼他们一脸开水。
对付这种人都不用想第二种办法,“来人,把他给我绑了,关禁闭室去。妄议国家边防政策,我让你们体会下什么是军法加身。”廖蔺厉声吩咐。
气得七窍生烟的樊志第一个上前,把那个姓于的双手反剪拖走。刚刚想要往廖蔺身上赖账的人都闭了嘴。廖蔺冷冷的目光扫过几人,“情况你们都了解了,马上我们就打电话通知上级,下一步就看郝主任的了。”几人不敢再呛声,心急如焚,郝主任你倒是快点啊。
第一个赶到的是离得最近的于团长,他跟廖蔺想法一致,纪云峰身份不一般,虽然恨他,但样子一定要做全套,他还带了支援人手,一到地就布置下去找人,镇子通外界的路口也安排人把守。
廖蔺递过那张纸,对于是民说道:“信纸和工作薄做了特别处理,狗闻不到气味。马宝龙算是个人物,一旦让这种人做大,后果不堪设想。”
等屋里就他、廖蔺还有展东升三个人时,于是民在人前做样子的凝重表情早就放轻松,手指虚点两个爱将,问道:“以你们对勐相镇的了解,不会找不到人,说说他们现在在哪?”
廖蔺跟展东升对视一笑,开口道:“马宝龙是会些躲避追踪的手段,但别忘了,他还带了两个人,就算进林子也走不了多远,战士们几乎把林子十公里范围的每个角落都翻遍了也没发现他们三人的踪迹,所以我们分析,他是藏在了……”廖蔺手指向镇子的方向,接着说道:“镇西靠江边是以前的土司大宅,运动开始时,那宅子就被破坏得没法住人,这些年一直荒废着,那宅子有历史,当年建得又大又巧,最适合藏人。今早的信是送到镇里,也说明他离得不远,人在那里八九不离十。”
于团长对两人眨了下眼,“我们思想不过硬,业务能力自然跟不上,找人怎么可能找得到?”
廖蔺拄着下巴,看表情就在憋着坏,“马宝龙目的没达到,人质这会应该安全,甩锅谁不会?郝主任也快到了,团长,咱们是不是该研究下怎么让他背锅?”
屋内三人脸上露出的狡猾笑容出奇得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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