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84.胭脂河边
正月十五的晚上，大伙要出门观灯，谁来买单呢？
杜若林啊，他先去胭脂河边最好的茶楼胭脂楼去定了一层楼，就是整个三层包下来，哦哟！这一天的胭脂河边的茶座比往日翻了整整三倍。
所谓的胭脂河，是从宫里汇集出来的一条河，后宫妃子宫女上万，人人胭脂花粉的打扮，打扮要洁面，洗脸的水倒入河中，把河水都染红了，所以从宫墙里出来后就被人们称之为胭脂河。
胭脂河边又有条胭脂街，平常专卖胭脂花粉，冒充进上剩下的，又冒充宫中流出来的，总之就是一条供少女们消闲购物的街。
十五的晚上卖胭脂花粉的商家也进了许多河灯来卖，这条河放灯的夜晚是会有公主皇子们出来夜游的，谁不知皇家子孙代代优化，最丑那个站出来也胜过许多俊男美女。
谁不想运气好逮到一只好雁呢？说不慕荣华的，大多是身处富贵和终生无望的，有梯子都想爬。
这胭脂河边就特别的拥挤了。
这杜若林不愧是个做首徒的，完全是代掌门一般的纵观全局，才听说顾家答应了婚事，就在胭脂河边将楼定下来。
又在十五那天白天挑了许多河灯，又不满意，还自己弄材料来做了些，杜夫人发现儿子犹似变了个人，心下安慰。
十五这天，才吃了晚饭，青凤就吵着要去买灯。
太子打发人去告诉三个小星，说她们自己出去玩玩，不要闷在东宫。
他带了青凤出门，王府的人都来了，姬光拿出一个漂亮的小提灯来，竟是奢侈的用鲛绡糊的，在上面用细金线绣上几朵空心花，素淡又不失贵雅。
青凤问:“这花是哪个绣的，好空灵哦！“
结果她大哥说:“自然是我绣的。”
她石化了，为什么大哥会做许多女人才爱做的事，煮饭，绣花！
青凤提着放了指肚大一粒夜明珠的小灯笼，心中五味杂陈，挑灯笼的杆子是根漂亮的青竹杆，只有一尺。
因为杜若林也在，他说订了楼，灯也买了，大家见胭脂街上人多得真可叫人流如织，挤攘不开，便直接去了胭脂楼，这胭脂楼是胭脂河边最宽敞奢华的楼。
茶和茶点都是杜公子从家里自带的，此人也是洁癖深重，永远不用外面的吃食。
湘王和玄康也在，湘王的婚期定于正月二十六。沒有人恭喜他，他也脸色木木的。
大家都或多或少知道他的一些事，他那表姐是个认死理的。
顾来娥和姬绍娥二人都对胭脂街上的物事感兴趣，趁天未黑透，二人只说下楼有一点点事，便去了胭脂街。
少年们只以为小姑娘们有需要背着他们的事，也未介意。
然而半个时辰两人都未归，湘王和杜若林都坐不住了，要去寻她们，却见姬绍娥的小侍女莲儿哭着跑回来说两个姑娘被人拦在了胭脂街外面的路上，那些人吃醉了酒，修为也高，沒有人敢上前。
大家都奇怪，这里就在紫禁城外，怎么还会有这么不靠谱的事？
也就隔了数十丈，赶过去见许多人围观，五六个形容恶劣的少年正调戏两人，有一个还伸手去掀顾来娥的裙子，顾来娥尚未结丹，才是筑基十境，对方全是金丹初境。
姐妹俩脸色通红，不断躲让，周围的人都是些平头百姓，连一个筑基的都不见。
向来性格温和的湘王冲上去按倒那个要掀裙子的，一脚又一脚的跺，那小子不停的躲，却哪里躲得开，有修为有什么用，当被人压着打的时候，修为就是个笑话。
他把那人双手都踩断了，众人都觉得湘王爷今夜好凶残。
青凤见好几个人都跑上去打，她惊叫，边叫边哭。
一是觉得调戏姑娘不算事，犯不着一起上打人家，再是，她看到好几个人被打得血流满面。小伙子打架风一般扑上去真的很恐怖。
这么近距离看人挨打，真的还是第一次，上一次的打宁王世子那次地势开阔，离得有些远。
太子寒着脸，叫东青调几个御林军的人过来，这时已经打停了，几个少年伤的很重，在地上疼得滚来滚去。
御林郎中一个小头目蹲下看了一眼伤最重那个，就是断了双手的，认出他是当朝国师家的小公子，见他面目全非，着实吓到了。
但东青是谁他是知道的，都得罪不得，只得让人抬了藤榻，令人送他们回家。
这时几人一言不发回胭脂楼，顾来娥姬绍娥一脸羞惭，青凤也才哭停，玄倪也不放她独坐，把她揽自己怀里抱着，大家一直不说话。
姬绍娥受不了这压抑气氛，流了泪，说:“都是我们姐妹二人不好，贪逛街，惹出这多事，那些人的家人会不会来找哥哥们的麻烦？”
姬三说:“和你们无关，别往心里去。”
玄康说:“找什么麻烦？他们有什么资格找麻烦，告到陛下那儿也是他们的错。”
顾来娥低着头一言不发，眼泪噼里啪啦掉，杜若林递帕子给她，未接，站了起来去对着柱子哭。
玄倪对青凤说:“去哄哄姐姐。“
青凤看了杜若林一眼，他正咬着唇，不自在。
青凤从玄倪膝上滑下地，跑了去扯顾来娥的裙摆，顾来娥看了她一眼，自己摸出帕子来擦了泪，把青凤抱起来，问:“刚才打架时吓着了？”
青凤点头:“我害怕死人。”
来娥道:“是姐姐不好，害得你受惊。”
青凤说:“是那些人不好，正常的人醉了也不会调戏姑娘，你看我哥哥他们醉了就唱歌。”
所有人一起看向姬明姬光，他二人一脸淡定，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们。
气氛慢慢好起来，于是吃茶，看灯，因为这茶楼外对胭脂河这一面是沒有墙的，这样的设计也是为了让人溶入风景，只有一排稍粗的原木架花栏杆。
为让河边人认不出楼上的人，所以用的是烛火，灯影朦胧。
而楼下情形极为壮观，数以万计的少男少女挤在河边放灯，密密麻麻，灯也是挨挨挤挤，简直一个不沉啊，相互拥抱着漂向下游。
姑娘们也不坐了，趴在栏杆上看下面的人和灯，看着一条灯河流向远方，青凤突兀地问:“会不会引起火灾啊？”
沒一个人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