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迷雾重重
万众期待的『金沙湾土地现场竞标会』将于今天九正式举行，龙腾地产高管一大早就直奔市国土资源局，他们为了这次竞标已经准备了很长的时间。除了启轩和几位副总，就连林董这次也破例参加了，显示出了对这次竞标志在必得的气势。
这次竞标必须等到临近中午才会有具体的结果，但是公司内部已经相当的热闹。总务部何经理不知从哪里收到风，知道这次竞标十拿九稳，为了讨好公司高层，他一早就带着刚提拔起来不久的总务部经理助理晓涵，还有人事部副经理张茜等员工直奔会议室。
他们把会议室布置得就像要召开庆功宴的样子：桌椅擦拭得一尘不染，会议桌上摆满了鲜花，墙上拉着彩条还有气球，就差在正面拉上一条庆祝他们凯旋的红布条了，因为这件事情何经理还纠结了很久。
在张茜的提议下他们还偷偷准备好了香槟和蛋糕，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快到十一点半的时候，何经理接到大门口保安的电话，「他们回来了，两辆小车刚刚驶进大门！」
何经理兴奋异常，赶紧招呼几个手下分成两排站在会议室门口，一个个笑容可掬，等待那几位英雄凯旋而归。
「晓涵，待会只要听到杨总在会议室宣布竞标成功，你马上就把香槟和酒杯端上来，切记切记。」何经理把一切布置得尽善尽美，确保没有任何的疏漏。
楼梯口终于传来一阵杂乱仓促的脚步声，林董、杨总以及几位副总依次来到了会议室门口。这时候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站在门口的几位美女在何经理的带领下对着他们行注目礼，眼神充满了崇敬和期盼。
何经理刚刚迎上前想要拍几句马屁，几位高层铁青着脸从他身边走过，最后边的刘总停顿了一下，气急败坏的说道，「老何你在搞什么鬼？你是存心要气林董他们是吧？还不快撤了！」说完匆匆跟了进去。
何经理这个时候才感觉到了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头，心中暗叫不妙，看他们几个的脸色莫非竞标没有成功？那我岂不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何经理不由得悔恨万分，心中不知把之前那个透风给他的人骂了多少遍。他赶紧招呼着手下带着香槟蛋糕什么的灰溜溜的离开了，自己轻轻掩上了房门。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林董居中坐着一脸的肃穆，下边几位老总都是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林董目光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又深深吸了一口香烟，「杨总，谈谈你的看法吧。」
杨启轩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作内心颓丧的情绪，语调尽量保持平静，「这次金沙湾地皮的竞标最终被宝利地产拔得头筹，大家都感到很失望。我们之前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还动用了无数的人力物力，公司对此投入的资金和力度是相当大的。这次竞标失败对我们而言，损失是无可估量的，除了前期的投入打了水漂，还对公司未来的发展造成了巨大的影响。更为重要的是，这极大的动摇了公司在本市地产龙头的形象和地位。此消彼长，宝利地产这次很可能凭藉这块地皮一举超越我们，未来公司的发展形势是相当严峻的。这次竞标失败本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向林董及公司所有员工道歉。」
「好了好了，我现在不是要追究任何人的责任，我们是要找出失败的原因。大家说说，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啊？我们之前不是有内幕消息吗？难道提供消息的管道出了问题？」林董锐利的目光透过蓝灰色的烟雾，紧紧盯着启轩。
启轩清了清嗓子，缓解了一下内心紧张的情绪，「竞标结束之后我马上打电话给之前提供消息的那位朋友。我之前的想法跟您一样，怀疑这份报价是不是假的，这会不会是我们的竞争对手以此来迷惑我们的烟幕弹，故意抛给我们一个不真实的价格，以此来打乱我们的战略部署。可是我那位朋友的回答打消了我的疑虑，制定最终价格的决定权在我们，那份价格并不能真正的左右我们。」
「杨总说得没错，宝利的报价只比我们高出了区区五十万元，这他妈简直就是不可思议！除非他们能够未卜先知，否则他们的定价怎么可能那么精准？就好像摸透了我们似地，其它两家的价格跟我们相去甚远，倒是没啥问题。」刘总附和着说。
「你们的意思是……我们公司内部出了问题？难道有内鬼？」林董目光变得冷酷了起来。
「我也不愿意朝这方面去猜想，可是好像只有这种可能了。」刘总无奈的说。
「这次竞标小组的成员都是在公司五年以上的老员工了，大家知根知底，知道最终价格的基本就是在座几位。大家也不是第一次参加竞标工作，都明白保密的重要性，而且他们都明白竞标成功对他们意味着什么，回报绝对是丰厚的，我觉得内部泄露的可能性不大啊。」启轩还是不太相信是公司内部出了问题。
「不要想当然，查，给我狠狠的查！竞标小组成员，包括在座几位都要审查。这件事情由杨总亲自负责，必要时可以成立一个专案小组，无论动用什么手段都要给我查个水落石出，只要你们是清白的就不怕别人找你麻烦。我们不能死得不明不白的，我要知道是哪个环节出错，我们到底输在了哪里！」林董生气的拍了拍桌子，站起来快步离开了。
启轩和几位副总坐在那里面面相觑，一个个内心都是七上八下的，他们明白林董这次动了真怒，没把这件事情搞清楚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一场腥风血雨将要来临了吗？
下午上班的时候，何经理和张茜、晓涵三个人坐在办公室里聊天，一个个都是神情落寞。
「唉，这个年不好过咯！」何经理长叹一声。
「不就丢了块地皮嘛？接着再去竞投更好的不就行了，为什么搞得好像世界末日？」晓涵去年刚进这个公司，难免有些信口雌黄。
「你小丫头懂什么？这么重要的地皮可不是年年都有的，错过这村可能就没这店咯。我担心的是我们年底的奖金啊，老总们心情不爽，年底福利肯定少了很多。记得几年前公司投到过一块重要的地皮，年底大家一个个喜笑颜开的，回家的时候口袋里都是鼓鼓的，唉……」刘经理又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皱纹显得更深了。
晓涵终于明白了刘经理为什么会如此的感同身受了，她没什么心机，为人大大咧咧的，倒也不是太在乎这些。
「刘经理，那咱们上午订的那个大蛋糕可怎么办？看来今天是派不上用场了，难不成要把它扔了？多浪费啊。」
刘经理挠了挠头，「这倒是个大问题，要让几位老总看见了岂不是更添堵吗？咋整？」
张茜平时就不爱说话，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表态，这个时候只见她微微一笑，「涵涵，你去了解一下今天办公室有哪个员工生日的，就说这个蛋糕是公司为他庆祝的，大家还能沾沾光。」
「茜姐你真的好厉害，一句话就解决了我们的大难题，这样就最好了，大家都有得吃，而且高层又不会觉得尴尬，我现在马上去办！」说完在张茜脸上亲了一口，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刘经理也是连连点头表示赞许，都说聪明人平时不爱说话，只要开口势必说到点子上，果真如此。
都说屋漏偏逢连夜雨，启轩将要面对的种种危机这才刚刚开始。人的一生永远都是在波浪中沉浮，有高点就有低点，你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时候才是自己人生最辉煌的时刻，更不会知道大海到底有多深。
启轩在公司忙得焦头烂额，允雯也没有闲着。她这个时候正在一家幽静的茶楼，和一个中年男人面对面坐着。
「你该不会是搞错了吧？我要你查的是他身边的女秘书，怎么突然又冒出两个女人？」允雯一脸惊疑的看着对方。
「江太太你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刚一开始我按你的指示跟踪杨总和他女秘书的行踪。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除了这个叫诗淇的，他同时还跟其它两位女同事保持着亲密的关系。不过她俩的名字我还没有调查清楚。你看，这是这段时间我所拍下的照片。」中年男子将一个公文袋推到她面前。
允雯双手微微发抖，杯中热茶洒了几滴在身上，但是她完全没有察觉，她努力控制着内心的波涛汹涌，慢慢地取出了纸袋中的几十张相片。
相片中有启轩，有诗淇，还有两个她叫不出名字但是又似曾相识的女人。相片中启轩出现在了前台，出现在房门口，三个女人也都分别在客房的门口出现过，有刚走进去、也有出来时拍下的身影。
「全都是些单人照啊，没有拍到他们两个人的合影么？这好像说明不了什么吧？」允雯内心在祈祷着奇迹的出现，她还保留着一丝的希望。
「江太太你这就不懂了，有哪对男女偷情敢正大光明去开房的？肯定是一前一后嘛。你看这张相片，你先生当时正在前台订房间，你注意到远处的沙发没有？那里坐着个女人在玩手机，好像跟他没什么关系。好，你再看看后面的相片，这个玩手机的女人是不是在房间门口出现了？你先生进去之后不久，她也随后敲开了房门。大概两小时之后她从房间里出来，又过了十分钟，你先生也出来了。相片上都有日期和时间的，你验证一下就清楚了。」中年男子显然相当的专业，脸上带着充分的自信。
允雯心中气苦，她明白再不能自欺欺人了，事实就摆在眼前，再也无法去逃避，只能强迫自己去面对。结婚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在家里心甘情愿的扮演着贤妻良母的角色，对启轩的日常生活照顾有加。为了满足他的欲望，还将自己的亲妹妹送到他的床上。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不满足？
他跟这几个女人的关系已经持续多久了？几个月还是几年？允雯不敢再想下去，如果时间已经很长的话，那她倒是不得不佩服老公的演技，在自己和允熙面前实在是隐藏得太深了，完全没有流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应该是近几个月的事情，从妹妹当时情绪有些反复，我就应该察觉到什么，我实在是过于大意、也过于信任启轩了。
允雯忽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白痴，当初怎么会头脑简单的认为，只要将妹妹送到他身边，就可以将他牢牢拴在家里呢？男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一旦尝到了甜头，只会想要品尝更多的美味佳肴，怎么可能轻易停止呢。
她转过头迅速抹去眼角的泪花，「你做得不错，继续给我查下去，任何细节也不要放过，并及时向我汇报。」
「没问题，只要有了眉目，再继续查下去可就简单多了。江太太，我这次可是超额完成了任务，报酬方面是否可以……？」
「没问题，这是你应得的，这次的酬金我会双倍打到你卡里，只要你尽心替我办事，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目送着中年男子的背影离开，允雯压抑许久的泪水终于流淌了下来。几乎可以确定，妹妹的离去肯定和启轩偷情的事情有关，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但是她当初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找自己商量呢？难道她愿意让自己的姐姐一辈子蒙在鼓里？
允雯想到了王总那天无意之中说的话，事情一定没有这么简单，妹妹心里肯定还承受着其它的委屈，不可以对我明言的委屈。想要弄清楚这一切，看来只有当面去找王总问个清楚了，他才是整个事件当中的关键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