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中命脉
梁帝觉得木子风说的尽忠为首的话特别顺耳,但是大臣们在下面吵啊、告的,也得给沈经纶一个面子,说道:“木子风,你知道你气晕的沈大人是谁吗?他是礼部尚书,当朝重臣。来人,快请太医过来诊治。”
木子风赶忙说道:“陛下,草民懂点急救的医术,事急从权,请陛下允许我为沈大人医治。”其实,木子风不想救沈经纶,但是今天如果沈经纶不在朝堂上醒过来,那他下去以后什么都能扣到木子风头上。木子风一介草民,还没有能量跟他抗衡。
刚刚状告木子风气晕沈经纶的大臣,这时又说道:“陛下,不可。这木子风年纪轻轻,哪里会懂什么医术,若是让他医治,沈大人恐有性命之忧啊。木子风,你担待得起吗?”
木子风转头对着那个大臣邪邪一笑,说道:“我一条贱命,当然担待不起。可是,若沈大人错过了救治的吉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不知大人的命能否担待得起?”转头有对梁帝说道:“陛下,我确实懂急救的医术,能让沈大人立时醒来。我向陛下直言,是不想欺瞒陛下以免耽误了沈大人救治的吉时。”
梁帝说道,“好,你来医治,若你不能让沈大人醒来,朕定治你的罪。”
木子风有什么本事能让沈经纶立时醒来,当然是掐人中了。可是,没想到木子风死掐沈经纶的人中,沈经纶就是没醒过来。
梁帝走下台阶,看着木子风给沈经纶掐人中,半天没反应。“怎么回事,不是说立时醒来吗?”
木子风已经知道这沈经纶是装晕了,按说晕过去的人,该是昏迷状态,身体松弛,但沈经纶在木子风掐他人中的时候,偏偏脸颊紧绷,眼眉间的肌肤抽搐。这是咬紧了牙关不醒来啊。那就别怪木子风给他来绝招了。
“陛下,这是第一步,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一步。请诸位大臣离远一些,给沈大人一些空间,别跟他抢气。”木子风说完,放下沈经纶就站起身。众位大臣也后退几步。
他先是对沈经纶施了一礼,而后对沈经纶大声说道:“沈大人,人命关天,小子只能施展我师傅传给我的独门绝技了。我要脚踢您的人中命脉助你回魂。人中命脉就在您的子孙根上,您可千万别见怪呀。”说完,立马起脚,大叫一声:“啊——”
周围的人听明白了,但也想拦拦不住了,木子风的脚就已经踩下去了。
“啊——”沈经纶也是大叫一声,不仅立时醒来,还立时坐起,双手护住裆部。而此时木子风抬起的脚根本还虚空未落下。
“沈大人,您没事吧。”大臣们才缓过神来,先上前搀扶沈经纶,但梁帝在边上,也就是手虚扶了一下。
梁帝差点被刚刚的场面惊到,“沈卿家,你觉得如何?”这话问的有意思,哪里如何了?
沈经纶一醒来,先是确认自己没事,而后就瞧见笑嘻嘻的木子风,脸也白一块红一块了。“多谢陛下关心,老臣已经好了。这是哪位太医救得老臣,老臣要当面致谢。”
梁帝心中已然明了。“木子风说他懂得些急救的医术,才及时救了你。木子风,算你功过相抵了。”
木子风不会不识趣的问自己有什么过,这个沈大人可跟前面的大臣不一样。“多谢陛下。”
“多谢木贤侄救了老夫。”沈经纶现在也只能舔着脸答谢了。
贤侄都出来了,木子风听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沈大人,不必客气。医者父母心,见死不救,非我学医的本意。沈大人是清官,诊金打六折,六两。”
别说是沈经纶听了无语,就连梁帝听了都觉得这木子风真是不会做人,可是你要说他错吧,也说不出什么,但你若说他没错,听听这是什么混账话。梁帝已经能明白木琨天天把他关在家里的原因了,这小子要是出去,指不定得罪多少人呢?
沈经纶尴尬的笑了笑,“明日我就让家丁送到府上。”
木子风偏偏就较了劲,摇头晃脑的说道:“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沈大人,还是今日事今日毕吧。”
梁帝都听不下去了,“行了,木子风。沈大人乃一朝重臣,还能欠了你的诊金。你刚刚不是要朕惩治你爹吗?朕现在就下令惩治他。木琨,你躲得清闲啊!”梁帝一边说着,一边回到自己的龙椅上。
木琨总算从角落里出来了,木子风才看见木琨一身军装,可就这么不显眼的躲在一旁,直到他走出来才看见。
木琨走出来,跪在地上,说道:“老臣有罪,管教儿子无方,让他在朝堂上胡作非为,老臣真是无脸面见陛下。”
要不是木琨是木子风的爹,木子风也得怼他,什么胡作非为,明明是力挽狂澜。
梁帝发话道:“你忠心为国才疏于对儿子的管教,这怎么能怪你呢?你的忠心朕要褒奖,还要晓瑜天下,为你舍小家顾大家的忠心,朕觉得加封你的爵位,封为鲁国公。还有,你儿子让朕罚你,朕也答应了。朕就罚你回家与子孙共享天伦吧。记住,要好好管教,别再惹出什么是非来。”
“多谢陛下。”木子风和木琨跪谢。
梁帝看着木子风又问道:“木子风,你爹回家休息,你该出来接班为国效力了吧。”
木子风不想当官,但是当了官,起码不用被禁在家里。说道:“陛下,要封我官吗?那陛下,我的官能不能不要比我爹小?”
梁帝说道:“狮子大开口,你可知道你爹是什么官?国公、大将军,都是凭本事得来的,你有什么本事?”
木子风不屑一顾,说道:“陛下,国公而已,我知道的就不止一个,大将军更是多如牛毛,我爹连百万雄师出征利皋都没份,我看也不过如此。”
木琨就在木子风旁边,恨不得封了他的嘴,“你给我闭嘴。”
大臣们听了此言,才发觉这木子风出言不逊是不对人的,逮着谁骂谁。暗暗为木琨默哀,摊上这么一宝贝儿子,真是祖上无德啊。
梁帝对此不作评价,问道:“口气不小,那你瞧上什么官了?”
木子风回道:“陛下,小民想当您的钦差大臣,既无爵位,也无阶品,但能代您私访民情,解百姓之忧,惩治贪官污吏。”
“大胆。”
“好胆。”
大胆是木琨说的,好胆是梁帝说的。“木琨,你的儿子有种,小小年纪就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确实是有心为朕效力的。你也没必要拦着了。”
木琨赶忙回道:“陛下有所不知,我这儿子实属大话连篇。他自比武受伤后,就失忆了,如今文不成武不就,可以说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骑马还要人牵着走呢。”
若说到坑儿子,木琨绝对数一数二了。
梁帝又被惊到了,这两父子真有意思啊,“木子风,你爹说的可是实情。”
木子风挠挠头,问道:“陛下,当官还要文武双全吗?脑子好使不就行了吗?”
“哈哈哈,木子风,你可真行啊,差点让朕闹了大笑话。你不仅脑子好使,嘴巴更好使。退朝,退朝。”一次朝会被个文盲搅了个天翻地覆,这史书该怎么写。
陛下走后,大臣们也纷纷笑起来。
“鲁国公啊,你这儿子可真行啊。”
“是啊,是啊,你也不用担心你的流言了,明天坊间就是你儿子的流言了。”
“不识字,竟然要做官,天下奇闻啊。”
“今天的朝会就是个笑话喽,诸位说话可要谨慎。”
……
这帮大臣!木子风不生气,他站起身,对着在场的大臣们说道:“各位大人,说话要留神,打脸在后头。小子先走一步。哦,对了,沈大人,您老别记性不好,我的诊金打六折,六两。”
木子风说完,也不管后头人怎么说,就走出了屋子。找了个太监,带自己出皇宫。
大臣们也不敢对木琨怎么样,毕竟刚封爵,不过也被夺了实权,还是不要惹这头老虎比较好。
木琨为什么会被夺了实权,大多是上面的意思。现在的梁帝是袁文广,先皇是袁文勇,两人不是父子,而是兄弟。木琨在袁文勇时期是大红人,到了袁文广这,那就是边缘人了。今天如果不是木子风在这里捣乱,假使被大臣们坐实了弹劾,轻了,重了都是可以由着梁帝来定性了。
木琨打从梁帝没有没有安排他出征就知道要防备,因而胆战心惊,不敢有丝毫马虎,就是怕被人抓到什么手脚,今天被召进宫的时候那可是汗透三层布。当听到大臣们对自己的弹劾,木琨是抵死不认账,这才把始作俑者木子风牵了出来。
没想到一场原本父子齐齐带入坑的戏,被木子风一通搅和,栽进去的却是木琨的对头。沈经纶其实不是木琨的对头,但他的身份决定了他要对不合礼的事情出来说三道四,因势利导之下,差点把自己栽进去。恐怕他要在梁帝面前消失一段时间,才能消弭今天的丑态。
木子风想做什么钦差大臣,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他的自由身呐。结果却被自己的父亲揭了老底。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木琨每天可以闲在家里,就经常过来督促他读书,还把木子云带过来,这不是让木子云看笑话吗?木子风毛笔不会拿,写字跟画符一样,歪七扭八,还写错别字,不是这里少一划就是那里多一笔。子云都惊呆了,这还是自己文武双全的兄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