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0章 识字
查查觉得林战说得也是,二人便从原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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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战查查抽身离去,黑暗树荫里倏地一人鹘落而下。来到门前,略一停定,一脚将门踹开,“呼”地一阵冷风随门扇冲进屋里。张五正在忙着裱风筝,猛见一黑影破门而入,只惊得手中的纸鸢也跟着抖了几下。张五坐在灯影里,仰望来人,见他浑身上下青衣青衫打扮,高高立在门口,灯火被风吹得晃动,更显得他面目骇人。张五还未及看清面目随即镇静下来,忙站立起来问道:“客官,这么晚来到本宅,是要定做风筝呢还是灯笼。”张五见此人行为与神色诡异,预感来者不善,便没有让座。见那人只是冷眼察看屋内四处,便又道:“这三月三临近了,风筝的活接得太多了,要预订恐怕得等上几天了。”
青衣人伸手捻了捻胡须,冷笑不语,紧紧盯住张五才道:“我不定风筝,也不要灯笼,我只要一个紫檀木的盒子。”且说这青衣人在是江羞颜,其实他早就来到张五家,一直伏在树上,见南成与查查委身窗外,他不能便动手,便藏在暗处静观。刚才屋内张五父子的对话虽然声音不大,可那江羞颜内功深厚,屋内句句都已传至耳边,听在心里。心中不禁大喜,暗道:总算找到了宝盒的下落,老天不负我多年苦苦的寻觅,早听南院大王萧靖松说过,那檀森盒中装的是《登龙术》剑法秘笈,我若夺得此书,练成剑法,便可天下无敌。恨不得立时闯进屋里夺了,可恨那林战查查二人不快快离去。
张五虽预感事有不妙,却不知大祸将至,仍满脸堆笑道:“客官要檀木盒子做什么?”江羞颜心中早已急如火焚,便厉声道:“我要你拿来你便拿来,那么多废话干嘛?”
张载见来人好不讲理,一时书生气起,据理道:“古人云:君子之言,浑如朴玉,不可声张,不可虚美。这话的意思更不可大声如吼,如你这般讲话,言语无理,尽失礼端,有失教养。”江羞颜道:“什么里端外端的,你们快将那紫檀木盒交出来,否则我一把火将这院子烧个净光。”张五怕儿子惹事,便道:“载儿,不可多插嘴。”又向江羞颜道:“这位爷,我们是做风筝灯笼生意的,不做木工,你要做盒子去到对面的王木匠定做。”
江羞颜见他不入正题,便怒道:“你休要岔开话题,我来问你,你家可有一个紫檀木的盒子吗?”张载不张五说话便抢道:“没有。”说时偏偏拿眼去瞄灯光暗处的柜台上。江羞颜早已觑见张载的表情,“嘿嘿”奸笑道:“好个没有,君子说谎连眼也不眨一下。”张载知道自己泄露了檀木盒的位置,自是大为懊恼,却并不知那紫檀盒是个宝物,心道:“他若是好言相求,送他便也罢了,偏偏这青衣客好生令人讨厌,不要说不能送给他,就是用千金来买也不能卖与他。谁让他大呼不叫来着。”想到这便想把那盒抱回里间去,抬腿就奔向暗处的柜台。江羞颜十年来日思夜想的东西眼看到手,怎容得再有闪失,长臂一伸,一股内气由掌心吐出,直接将那盒子激起,手臂回缩,那盒子便如风筝一般飞入江羞颜怀中。张载看他这么玄乎,心中更是气恼,心想:不知他弄了个什么鬼怪神力。我辈正人君子岂有所惧,便骂道:“好你个妖魔邪道,竟敢入室强抢,真是岂有此理,快将那盒子还给我。”
江羞颜自认自己虽非君子,却是正人,自己虽不能识文断字,却因身负禀异,得高人指点,练就了一身好武艺,白手起家,自成一派,为壮大本门派,经不住契丹南院大王的利诱,为契丹人所驱使,因而中原各派皆以其行为不齿,蔑视为歪门邪道,故而江羞颜最痛恨别人骂他为邪道二字,宁可让人骂他是龟孙王八羔子,也不愿意听人骂他是邪道。今晚听张载无心之言,竟如芒刺砭目,正扎在他的痛处,立时怒起,竟不可遏制,撩起一脚,将张载踢起老高,其势甚重,余力竟破窗而出将张载落在院中一丛矮矮的石榴树丛中。好在那片石榴枝蔓纵横,蓬杂不齐,正好接住了张载摔来的重力,若是落在硬地上,只怕登时就丢了性命。谁知丛中恰好有一干枯的柯杈,正顶在张载的天元穴的督位上,张载只感觉重生痛了一下,再想喊叫时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当即流下眼泪,忽然感觉体内血液如浪涌一样行游于周身,在经脉中龙行蛇游,且越游越快,越发是灼浪攻身,通体发烧,只在心中叫道:“我命休矣。”竟然昏厥过去。
张五见宝贝儿子被告江羞颜一脚踢出,便没了声音,连窗格都碎了散落一地,只道是载儿已身亡,又恨又怒,大叫道:“我与你何冤何仇,你这样来害我张五,我跟你拼了。”手持剪刀捅向江羞颜,江羞颜嘴角轻蔑一笑,手起掌落击中张五天灵盖,张五两腿一蹬,已是魂归西去。张五妻经此变故,一时六神无主,不知是要先顾丈夫还是先顾儿子,欲哭无泪欲悲无声。径扑向江羞颜,江羞颜飞出一脚踢中心口,撞到墙上,立马气绝。
江羞颜打开盒盖,未见盒子内有何物件,心道:“这怎么是个空盒子,南院大王明明告诉我这里面有登龙剑法的秘笈,地不知哪里去了,唉,这一家人也被告我打死,也没法再询问了。这一家人真不值,怎么舍命去抢这么一个空盒子。”
江羞颜来到桌前,翻看那几本书籍,自己又不识得字,拣出一本来,看上面有点点框框圈圈的图示,心道:许这就是剑法的图解,且不管它,这一家人也不懂得武功,问他们也是白问。又叹道:“家里守着一件天下至宝,都不知珍藏,就明眼放在这桌上,真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