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2章 逃亡
林战一边流泪一边答道:“妹妹,你不要挂念它,有石磨陪着那棵桂花树呢。”星儿还要再问什么,陆无忧已然将星儿的嘴捂上,示意不要出声。就听得由远及近,有脚步声纷杂而至,细听大概有十二三个人的样子,刚好也于小竹林边坐下。其中一个人说道:“孔子孙,你听说风里行得手没有?”那个叫孔子孙的人尖声尖气的,道:“风里行不得手更好,我们要是抢得头功岂不快哉。”
陆无忧与连清川侧耳细听。另一个人道:“哪有那么容易得手的。直到现在还不清楚紫檀宝盒是在了六侠手中,还是在五虎手中?再说了这五虎哪只虎也不好惹。”先前第一个说话的人又道:“我说杜宪,你别老是长五虎的威风。五虎说不定也是浪得虚名,江湖上的名声都是大家捧上来的,大家给他们面子就称一句五虎,若是不给面子,称他们五狗五猪也说不定呀。闻钟你说是也不是。”这句话说罢,引得一阵嗤嗤讥笑。
陆无忧听罢,心下寻思:这马帮找我们彭城五虎索要紫檀宝盒,这宝盒里到底装的是个什么东西,连我也说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拼命来寻呢?难道他们知道那宝盒中所藏之物?假若他们真的向五虎六侠索要宝盒,那大哥、四弟和五弟那里必定也会遭人劫杀了。
想到此处,便低声对连清川道:“三弟,明天我们分头行动,我去亳州去找四弟尹西平,你到兰陵去探望一下五弟吴辰光。然后我们和四弟五弟一起到大哥那里聚首。大哥在徐州名重势强,大哥那边想来不会有太大的麻烦。”陆连二人还正在商议,就听马帮中那个叫闻钟的说:“哥哥们,我怎么闻着有血腥味。”他说完凝神又嗅了嗅,说:“这竹林中有人,血腥味就是从这里面飘来的。”孔子孙嘻笑道:“闻老弟果然不负狗鼻子的绰号。兄弟,咱们进去看看,说不定能遇到伙打家劫舍的,捞点小钱儿享用享用。”
陆无忧见隐身不住,便对连清川道:“三弟,我们一人顾一个孩子。你带是星儿,快快向兰陵方向去吧。”
星儿知道要与父亲分开,抽泣不止。陆无忧对星儿说:“星儿,路上要听三叔的话。三弟,逃出去救四弟五弟要紧。”
连清川应了,才长身立起,朗声道:“狗娘养的,半夜吵得爷爷睡不安心,闻钟闻钟,你怕是闻到报丧钟了吧。”陆连二人不待他们近前,早已发招袭到。交手之下,才知这伙人武功稀松平常得很,陆无忧道:“三弟,切莫恋战,别误了正事。”连清川应道:“知道了,哥哥。”便一手携起陆星儿,虚晃一招纵身跃出丛围,顺着大路一直向北奔往兰陵而去。陆无忧背负妻子,手提林战也一路奔向亳州方向而行。
孔子孙和闻钟他们怎能赶得上陆连二人,只是骂骂叽叽,还不知碰上了什么冤家对头挨了顿揍。
将近天明,陆无忧找了个山坡,看看四下稍低,脚下高隆,才将妻子姚文秀放在地上,掘了个坑。洗净了手,又把妻子的头发梳理整齐,整理了一下衣衫,从妻子身上取出一块木版,那上面有些纹络,陆无忧收藏于怀中。又叫林战向他娘磕了三个响头,轻轻把妻子放进了坑中央,再让林战磕了三个头。两眼噙泪,抚了妻子的脸颊,林战早已哭得瘫软在地。看着妻子的容貌如旧,不舍得下土埋葬。陆无忧想:怕是拖到天明自己也不忍心与妻子分离。便一狠心双掌齐运,向土堆推去,力道恰到好处,一堆土尽被推进坑里。父子二人用手圆起一个坟头,林战跪拜不起,哭泣不止。
陆无忧叹息道:“文秀,你我夫妻一场,不知此去是否还能再来看你,我们两个平日里连个嘴也不拌,想不到恩爱相敬却不能白头偕老。是我连累了你,不得过上平安日子。怪不得林斩岩、武凤娇夫妇曾嘱托风别离兄弟,万万不可让孩子学武功,免得惹下刀枪之祸。可是这连年征战,就算不学武,也未必能幸免于刀枪祸害。只是你死得不明不白。我们彭城五虎手中哪有什么紫檀宝盒,不知谁在江湖上讹传谣言,害苦了我们家,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说毕,又让林战磕了三个头。
林战问道:“爹爹,那宝盒到底是件什么东西?为什么每个人都争着要,害得我娘再也不能睁眼看我们了。”陆无忧看到林战哭泣,自己更是伤心欲绝,泪流满面,哽咽说道:“当年石敬瑭借契丹之兵,灭了后唐,自立为帝,建立了后晋,尊契丹皇帝为父皇帝,自称儿皇帝。向契丹称臣,年年进贡,岁岁奉银。那年契丹皇帝大寿,石敬瑭为给他的父皇帝祝寿,收刮了中原大量的金银财宝,这还不算什么,还有一样至关重要的宝物,就放在一个紫檀盒子里,要献给契丹皇帝,据说是一件关乎中原命运的镇国之宝,非同一般金银,不是寻常之物。人人都猜测,谁若是能得到它,谁就能将天下据为已有。”。
林战擦了把泪道:“难道为这个宝盒就要死那么多人吗?”陆无忧道:“孩子,你还小,不懂得大人的事。”帮儿子擦了泪又说,“成儿,我这里还有一块木版,就是江湖中人人想要的龙纹,如果你和我走散了,一定要保护好这块龙纹木版。”陆无忧说着将龙纹系于林战腰间。林战从腰间取出扔在地上道:“这算什么好东西,难道就为这害得我娘丢了性命?他们要就给他们算了,何苦害死我的娘亲。”
陆无忧拾起龙纹,擦拭一番才说:“孩儿,你不明白,是他们的我们当然给他,不是他们的,他们硬要来抢,怎么能轻易送给别人呢。何况这块龙纹是别人托付给我和你娘保管的,我们只要答应了人家,就要一诺千金,就算马帮的人取了我的性命,我也不能把龙纹丢了,也要帮人家保管好,你娘也是为了保护这块龙纹丢了性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