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常

‘我永远也忘不掉，漆黑的深夜万籁俱寂之时，远方点燃的光柱。那瞬间绽放的烟花，超越了萤火，超越了皓月，甚至超越了阳光。那一天，我仿佛化身为了烟花喷射的一粒焰火。好像就是在那一天，我...变成了光。’

——十占九输之帅气的占卜师评论。

“跑干什么？愣着啊！”赵寅转身跑路还不忘打趣常来等一队人。

狼狈的常来上气不接下气，还一直重复着那句‘八可能’。显然没有办法相信被自己判定为安全的永夜烟火为什么会在自己前脚刚走，后脚又撤回来时就喷发了。

倒是队长冷静许多，他喘着粗气说：“淡定，淡定些。有时候也有不科学的时候，自然界并不会按照你测量的东西一直循规蹈矩运行下去。”

“队长你说的轻松，可你别跑那么快啊，我都追不上你了！”

第一波喷发只是少许熔岩块飞上天空，到一定高度后抛物线掉落。熔岩块虽然有迹可循，可速度太快，有一个围观人员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前方不足两米处一块直径半米长的熔岩块撞击在他前方，一声惊叫，人已经半瘫的坐在了地上。

突发事件前，那人脑海一片空白，死亡如此接近。虽然每天都有调侃喝水都可能会被噎死，可生活在这安然的社会环境，哪能有那么多巧合呢。

正当那人瘫坐地上，完全没有意识到头你组成头部我就组成轮胎么？”

半山腰中段，所有人都被拦住了去路。一座雕像被熔岩块击倒歪倒在了商业街的正中心。断裂的雕像光滑的手指在无声的诉说之前有多少人把他摸得油光铮亮，而现在它的手指却成为了拦路的死神。

同一时间，在山顶的火山洞口，彻底的喷发了...

强光闪过，所有的永夜市民都看到了那团耀眼的光芒。仿佛比正午时分的阳光还要刺眼，一瞬间将永夜市照亮的如同白昼。

“天，永夜烟火真的喷发了！”山脚下有人大喊。

之前还有人质疑为什么要相信谣言现在全部闭上了嘴巴，强光刺的人一时睁不开双眼。强光过后，一股巨力从地脉传来，整个永夜市都感觉到了轻微震动。大量的熔岩在火山口中跳跃，从中溢出。

“快跑，去荧光之河。”有人高呼一声，只有少数人拿着手机在拍摄视频，其余人全都撤走了。

学过历史的人都知道，这座永夜市曾经的灾难，现如今的地标，如若喷发规模将由多么的浩大。当时的范围可是波及了整座永夜市，可以说荧光之河都不安全。

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内能跑去哪呢。既然十占九输之帅气的占卜师可以准确预测火山喷发，想来相信他的话还是有几分的可信度。

相比较于在山下的人们，被困在半山腰的赵寅等几十人可谓是心急如焚。熔岩的速度非常之快，所到之处万物皆燃烧起来。精心修筑的缆车柱子被第一波熔岩侵袭，顷刻间倒塌跌入熔岩跟着燃烧起来。

“跑。”赵寅顾不上其他，多次在灾难中的演练早已驾轻熟就，背起梁顶地一个人，几个高难度动作翻越过去。

“我靠，赵寅你什么时候身手那么好了。”越过雕像后，梁顶地的眼睛都直了。

只是赵寅没有理会他，雕像后面传来了大声呼喊，有一些身强力壮经常锻炼的男人已经在尝试翻越碎成许多块的雕像了。

“先让女孩子先走。”常来指挥着，熔岩的速度超出了他们的预计，比人跑步的速度还要快上很多，不出十分钟，熔岩就会流到他们脚下！

“我来背她们。”赵寅翻越回来，背起一个女孩子就走。

往返几次，赵寅的手腕越发疼痛，浑身汗水流淌。过热和剧烈运动引发的脱水越来越严重，熔岩所过的地方已经一片火海。

现在为止，还有一半人被卡在雕像前方。有一些人试图攀爬崴了脚或者摔断了腿，缆车线已经彻底掉了下来，山上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此损坏。

看着慌乱的人群，赵寅咬了咬牙，继续背着行动不便的人翻越雕像。

良久，累的虚脱的赵寅坐在雕像上，他眼前已经模糊，可还有大约十人左右没有救出。在雕像上的赵寅看了一眼不足百米的熔岩和绝望的人们，苦笑了一声朝着离他最近的小女孩跑了过去。

十人的眼神从希冀变成憎恨，随即化为绝望。再被熔岩吞噬的刹那，看着被赵寅救走的那个小女孩又露出了释然。

这曾经熔岩流淌过的凹道，一度被视为永夜市不得不看的一大经典。而如今，被雕像拦住了生路，这经典却成为了埋葬他们的归处。

就这样，熔岩流过曾经流淌过的地方，仿若大水沿着干涸的河道一路加速而去。雕像只不过拦住了区区十几秒，这拦住众人生路的雕像就被熔岩破开，一路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