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水友
返回列车寻找归来的人对还在等待的人摇了摇头。
随着列车来到的人反而更好奇了。他们是看‘十占九输之帅气的占卜师’短视频而来，来到这里后果然如同那个人所预言的那样，范县已经完了。
来的人却不曾想，会被困在这里...
“没信号了...”
“问题不大，先录好等出去了咋在发。”有人已经想好办法并着手去做了。
遍地的哀鸿，范县的每个人都沮丧着脸，沮丧当中还夹杂一丝庆幸。
“来看着镜头，对...”一个跟着‘十占九输之帅气的占卜师’视频而来的人打开摄像头对准一个蹲在那里哭的人：“请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哭的那么伤心？”
低低抽泣的人看了他一眼，哭声止住了，蹲在那好像在回忆什么。片刻后，原本的抽泣声变为嚎啕大哭。
“对对对，就是这样，你...”
“啊打！”一个飞踢，刚子踹飞了拍视频的那个人。
“你干什么？凭什么打人。”跟拍视频的人组队一起来的小伙伴们赶紧扶起来他。
“凭什么？凭的是你揭开人家伤口往上面撒盐还企图传播出去，凭的是我这爆棚的正义感！”
“我呸！”拍视频的人站起来唾骂一口：“还正义感，我告诉你你完了。你踢我的视频被我拍下来了，等着和间接害死主播的那个杀人犯一样红遍网络吧！”
“后方医院的所有人都死了！除了我们先头部队得以赶过来剩下的人全都死了！”
刚子一听气的抄起家伙就要干拿手机的那个人，好在柱子拼命的拦下了刚子。
“刚子你母亲还生病需要照顾，你可不能冲动啊刚子。”
好说歹说才拦住脾气爆发的刚子，惹来那群拿手机的人嘲笑。
“怂逼。”
列车来了，众人急忙拥上去。水冲上月台，列车破浪前行。
这辆列车出发前，列车长公布后方只有一辆列车了。大水淹没了铁路，根据计算下一趟就会淹没洼地的火车站，列车无法在开过来了。
“一列？天呐，一列甚至坐不下我们一半人，没有三四列根本无法坐完，不能多加一些车厢么？”
“据说已经是满载负荷了，在多加就会减慢列车的速度。不过最后一列可以多加一些，毕竟是最后一辆了...”
水已经蔓到月台上人的膝盖，后方再也没有人走过来。看来存活着的范县人全都在这里，不在这里的可以默认已经全部死亡。
曾经不算繁华的范县，整个变成了死亡之地。不论是曾经的县城还是打猎的山上，全都不在安全。
活着的人开始有意识的往月台前方挤，看着一些人的动作更多的人反应过来。
是啊，列车空间有限，只有在前方才能保证车上有自己的一份位置。
拥挤加剧，在前方的人有些被挤进了月台下掉进了水里。游泳过来想上月台发现刚才的位置已经被人占据，完全没有上岸的地方。无奈只能游到偏远的地方上月台重新挤。
尝到了挤掉前面人占据位置的甜头，更多人在往前挤，造成一拨拨人下饺子一样掉进水里在游到附近重新往前挤。
呜呜呜...
一声声汽笛声由远及近，惹得众人心一惊。
“列车来了列车来了，大家做好准备。水里的兄弟快游，别被碾到列车轮子下面了。”
碾？轮子下面？
在水中的人扑腾了两下，挑衅的看了说这话的人。
呜呜呜，列车来了。拥挤加剧，不论列车在能挤，位置都是有限的。没有挤上列车的人拼了命的在扒门，可是门还是关闭列车开走了...
完了。
刚子和柱子站在月台上，身后站着比列车上多数倍的人。
好在，母亲和柱子的家人全都在最后一刻送上了列车。
“是不是已经完了？”
“是的，不会在有列车了。”
“我们会不会死？”
“不一定...你能游好几天等水退了说不定能活...”
忽然一道强光从列车相反的地方照射过来，一艘模糊的庞然大物从后面开了过来。
“嘿，前面的水友你们好么？”
水里的水友？在水里扑腾正欢的人一愣。
这是船？从范县里开出一艘...不，好多艘船？
站在船头的院长意气风发，这么多艘船，足够他过一把当年没有当成的船长瘾了。
“列车还有么？没有跟我上船，咱不坐火车，咱们体会在满是山群的范县坐船的瘾。”
在月台的人眼前一亮，没等船靠岸就疯了一般往船上游，生怕去晚了就像列车一样没有位置。
“别挤别挤，唉那个赵寅，你干什么去？这是你弄来的船，你怎么自己走了，你去哪？”
赵寅头都没回挤进了上船的人群，迎着人流跳进了水里。
刚才赵寅在船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或者不能称之为熟悉，甚至连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但是看背影，赵寅可以确定，是在医院的那个人。
她究竟想干什么？赵寅内心按捺不住好奇还是跟了过去。
水很凉，比最开始来范县下的雨要凉很多。已是入秋，夜渐凉。
深潜，出水。每次出水赵寅就找到一分在演播室的感觉。
第一次跌进河流，也是如此。还不会游泳的他冒出水面就会被雨水浇的睁不开眼睛，呼吸中都带有水分。
而现在，现实的雨水比演播室的还要大，暗流比演播室的还要凶猛。可现在和第一次在演播室的样子天差地别，在水中赵寅甚至觉得比在陆地上还要灵活。
他感觉，自己进化成了人妖！不，人鱼！
箭一般在水中穿梭，窜过船只，窜过月台，往范县更深入的山坡窜去。
“等一下，你究竟是谁？”
黑影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山坡下水流中的赵寅。
赵寅抬头看着黑影，泥石流正在冲下，水浪在拍打黑影站立的地方。黑影淋着暴雨孤零零的站在快要损毁的山坡上。
“你究竟为什么帮助那么多人寻找船只？”
不知为什么，说完这句话后赵寅觉得黑影在笑，她依旧用清脆的声音说道：“我不是帮助那么多人...”
“我只是看你想帮那么多人，只是在帮你。”
“帮我？你...哎呦。”
没等赵寅继续说，黑影一脚踹在赵寅脸上，脚和脸来了个亲密接触，赵寅仰躺入水。把头从水中伸出时面前已经没有了黑影的踪迹。
摸了摸脸上被鞋印卡出的痕迹，赵寅嘴角一挑，一个仰躺再度入水，追赶船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