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我带着小雅找了间宾馆先住下，小雅太虚弱了，刚做完手术，需要好好的休息。我第一次后悔没有跟林岚学煮粥，只好每天来回奔波，听了网上的建议，跑很远的地方去买鸡汤、砂锅粥等等，因为对北京不太熟，常常浪费很多路上的时间。 　　作为一个南方人，我几乎无法适应北京那种干燥寒冷的天气，尤其刮起风来的时候，简直要人命。 　　医生说要注意清洁卫生，虽然有暖气，北方的冬天每次洗澡几乎是种折磨，所以我只能每天都用热水帮助她清洗下体，开始小雅有点不习惯，慢慢就变得自然起来。 　　“哥，下面是不是也变老变难看了？”小雅有时候会问我。 　　我摇摇头，怀孕才三个月，她的性器官还没有有太大变化，我看着小雅那已经刮的干干净净的阴阜，下面的花瓣细致粉嫩，倒没怎么难看。 　　“那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小雅有点好奇地说。 　　“你是个病人啊。”我有点哭笑不得。 　　“你对我真好。”小雅眼里有了温柔。 　　我给我姐打了电话，告诉我在这边有些事要处理，暂时不会回去了。我姐倒没有多问，只是一再让我注意安全，现在想来，她大概以为我的事会跟林岚有关吧。 　　就这样过了一周，小雅的气色好了许多，她在宾馆的房间里呆的都不耐烦了，想出去逛逛，却又被我以天气太冷为由拒绝了。北京的冬天确实很冷，尤其是刮起风来，小雅身体虽然好了许多，但我还是放心不下的。 　　小雅问的最多的是林岚的事，她总觉得我不该放弃她，那么好一个女人。难道就因为那些过去就可以否定一切吗？ 　　我没有处女情节，也从不在意一个女人的过去，如果我真的爱一个人，哪怕她以前是个妓女，只要跟我在一起不背叛我，我也能接受她。我在意的是被人把所有的一切都蒙在鼓里，那种背叛的滋味是我永远也不想再品尝的。 　　“你不懂男人的。”我说道。 　　“我确实不懂。”小雅叹口气，说道，“如果我懂，我也不会走到今天。你告诉我，男人到底是怎么样的？”我指指她盘子里的饺子，“刚盘子翻了，饺子都掉地上了，我又捡起来放回去了。”小雅哇一下的吐起来，“你怎么这样啊？” 　　“逗你玩的。”我说道，“体会到男人的感觉了吗？” 　　“什么意思？”小雅还是有点不解。 　　“你觉得有的东西很美好，就像你吃的饺子一样，可是如果我告诉你它们都掉过地上，你也会觉得不舒服吧。”我尽量说的婉转。 　　小雅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其实饺子掉地上并不一定就会脏，从科学的角度来看，就算有一点点细菌，也完全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我们小时候不是经常在地上捡东西吃么？”我看着她，说道，“你并不知道饺子到底脏不脏，但是你刚才吐了，为什么？” 　　“心理会觉得脏嘛。”小雅说道。 　　“对，我们的心才是最难逾越的障碍。”我叹了口气，“换句话说，如果有人提前告诉你饺子掉过地上了，其实很多人还是愿意吃的，因为饿嘛。但每个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这样他就不是因为被欺骗而做出选择，这是一种尊重。” 　　“如果当着很多人的面，绝大多数人不会吃掉在地上过的饺子。而如果是自己单独一个人，却有很多人会悄悄的吃掉，因为在人面前，我们都在乎面子，说好听点叫尊严，男人远比女人更要面子。”我想起老何，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好像懂你的感受了。”小雅说道，“那我也是一个掉在地上过的饺子吧，你也在意吗？”我摇摇头，“你不一样，那是你自己的权利，我知道你所有的过往，知道你没有伤害任何人，就像你自己不小心弄翻了盘子，和别人故意推掉你的，那种感觉完全不一样吧？” 　　“那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长长的叹口气，“我过不了心里那道槛。”准确来说，是三道槛，林岚的经历是第一道，老何是第二道，而我自己是第三道。 　　小雅抚摸着我的脸颊，忽然难过起来。 　　“哥，你这么好的男人，看着你一次次的受伤，我真的好难过。” 　　“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是个男人，就算天塌下来，也要用头给它戳个洞。”我想起老何的话，说道。 　　小雅被我逗乐了，她噗嗤一笑，脸上的担心也放下了。 　　我问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小雅一脸迷茫的摇摇头。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想告诉家里关于卢三的事。 　　那就跟我去广州吧！那边天气也暖和些，以后在那边上班好了。我说道。 　　小雅点点头，现在我就是她所有的依靠。 　　回到广州，天空阳光明媚，到处是盎然的绿意，与那北风呼啸满目荒凉的北京相比，彷佛已经提前进入了暖洋洋的春天。 　　这也是我喜欢南方的原因，看到绿意葱葱的大地，那充满生机的样子总让人觉得温暖，而北方的城市，满街都是光秃秃的树，一副萧刹索败的荒凉，让我异常的难以适应，彷佛看不到希望一样。 　　回到家，小雅看着我干净整齐的房间，有点惊讶，一个女人居然可以让我改变如此之大。其实林岚已经离开我很久，而我一直保留着她走的时候的样子，仿佛那些熟悉的时光一样。 　　“哥，”小雅说道，“你心里一直忘不了她吧？”我微笑着说，那不重要，相见不如怀念吧。 　　小雅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看到桌上的照片，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桌上有三张照片，我和我姐、林岚以及小雅各自的合影。 　　“你这是知道我要过来，故意放的我的照片吗？”小雅问道。 　　“我直接从长沙去的北京，哪里知道后来发生这么多事，也没有时间回来啊。”我说道。 　　“那你一直就这样放着我们的照片，不怕她问么？”小雅诧异的问道。 　　“你是我妹妹，有什么关系？”我说道，看着她一下羞红的脸，呵呵笑道，“怎么，心里想邪恶了是不是？” 　　“没有啦。”小雅说道，然后拿起了我和林岚的照片，仔细的看着，“她真漂亮啊，跟小雯一样漂亮，而且身材也挺好的，和你挺般配的。”而且小雅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居然又把小雯拿出来了。 　　“没你身材好。”我有点没好气的说道，然后把林岚的照片放进抽屉里。小雅有点奇怪的说道，“干嘛收起来？”相见不如怀念。我又重复了一遍。 　　我开着车带着小雅先逛了一圈，好好满足了一下她被关在笼子里对外面的渴望，然后去超市买了日用品和吃的，逛街显然是小雅最爱的一项运动，她在超市里跑来跑去，到处搜刮着零食，我看着她的身影，有点担心的让她别那么激动，身体还没恢复呢，小雅却说不用担心，她已经没事了。 　　我买了菜，还买了只鸡，小雅好奇的看着我，发现我居然还会做菜了。 　　林岚走后，我自己尝试过学做菜，凭着那些对林岚的记忆，虽然进步不大，但总归是自己也吃得下了。 　　我炖好了鸡汤，然后炒了一点菜，小雅看着我，一脸陶醉的表示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别夸你哥了，再夸就没朋友了。”我盛好一碗汤递给她。 　　小雅的心情比在北京时好了许多，身体也恢复的不错，脸色逐渐又红润起来。 　　我带着小雅去医院复检，医生说基本已经没事了，好好休息，补充营养就会慢慢恢复起来的。 　　从医院出来，我带着小雅去了李燕家，李燕看到我身后的小雅，一脸诧异，我示意她不要误会，说道：“小雅，我妹妹，就是我桌上照片里那个。” 　　“噢，比照片漂亮多了。”李燕笑着说道。 　　“这是李燕，呃……也是我妹妹，认的。”我跟小雅介绍李燕的时候，顿了一下，这实在是个奇妙的时刻，两个妹妹居然走到一起了。 　　“那以后就是我姐了。”小雅微笑着，嘴巴倒是很甜。 　　李燕脸上放松下来，也跟着笑了起来。 　　其实我主要是来李燕取经，毕竟她怀孕过，对如何补充营养还是有经验的。看着她好奇的眼光，我便把小雅的经过略微说了一遍。 　　“哎，怎么我的朋友都运气这么不好，总遇到这么难过的事。”李燕叹口气说道。 　　“这不是还有个榜样嘛，以后我们都跟你学学。”我看着她怀里那可爱的女儿，说道。 　　李燕教了我许多方法，如何调理，如何注意搭配营养，包括哪些东西不能吃，还教了我一些简单的汤的做法。我感激她，临走的时候又给宝宝塞了个红包。 　　“哥，上次不是给过了嘛。”李燕说道。 　　“这是满月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