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承认
不多时,杨秋云的眼神便迷朦了起来,不知不觉闭上了双眼。
这时候,洛青青收住了玉坠子,继续道:“夫人,你现在回到了三年前,还记得三年前发生的事情吗?三年前的一天傍晚,你的孩子卫扬从阁楼上摔了下来。
大夫说,他的腿伤很严重。你一定很着急,一定想了很多办法吧?
你去了寺庙是不是?
你想为他上香,祈求菩萨保佑他能够早日好起来。”
随着洛青青的话一句一句说出,杨秋云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变得非常不安和焦躁。
眉心隐隐变成了一个川字。
“那么,后来呢?你还记得吗?你有没有上香呢?”
“没有!”杨秋云急促地脱口而出。
“你为什么没有去?”
“我的马车被人拦住了,在路上。”
“是谁?”
“我不知道。”杨秋云着急得很,“他们人很多,把我从马车里拉下来,拉到另外一辆马车上。”
“然后呢?”
“我拼命的挣扎,可是被人打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了。”
杨秋云呼吸越来越粗重,“那里好黑啊,我什么都看不到,他们打骂我,叫我干活做事。”
“你有没有跑过?”
“跑过啊。”杨秋云闭着眼睛重重的点头,“根本跑不掉,就被抓回去了。”
“在那里,你为什么会精神越来越不正常了呢?是谁欺负了你?”
“是一个黑衣人,他穿着很大的斗篷,还有卫乃文吧,他们给我喝药。”杨秋云像是在很多复杂的记忆线里挣扎,“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也许不是他,可又好像是他。
有很多画像,画像上的人是卫乃文啊。
那个黑衣人告诉我,说这一切都是这个人要他做的。
不对,那不是卫乃文是不是?
只是画像啊——”
说到最后,杨秋云喃喃着,似乎是在怀疑自己,也在推翻自己,她极力的想要记起来。
可是,脑子里太多画面飞快的闪过。
让她措手不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脸上已经满满都是水珠。
是汗珠?还是泪珠?
她看起来是那样的痛苦。
洛青青也害怕了。
她做错的催眠很少,以前都是看师父老人家做的。
每一次催眠对被催眠者都意味着回到最痛苦的深渊去。
她竭力让自己沉稳住,“夫人,请你再仔细想一想,你还记得那个人的声音吗?他的表情,或者他的样貌。”
“他,他总是笑,是那种调皮又邪恶的笑,但是每一次笑容过后,都是苦药和折磨。”杨秋云痛哭了起来,闭着眼睛眼泪滚滚流出,“我又看见他了,我最近又看到他了。”
她的身体剧烈的抖动起来。
“够了!”卫扬突然一声低吼,“让她醒来。”
洛青青忽而松手,玉坠子直线坠落地面。
啪的一声,碎成了两半。
杨秋云忽然睁开了眼睛,满目惊恐的望着众人。
洛青青第一个扑上去抱住了她,“夫人,别怕,那只是回忆而已。”
杨秋云喃喃,“回忆——”
卫扬从痛苦中迅速抽离出来,唤了一声成安。
成安上前,从包裹里抖出一件黑色的宽大斗篷。
卫扬不等众人反应一件把这件斗篷强迫的披在卫迎的身上,“娘,你看这里,是他吗?”
杨秋云猛然看过来,只见卫迎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调皮又邪恶的弧度。
“是你!”
杨秋云怒而指着卫迎的眼睛,“是你,我认得你这双眼睛。那天于伯带我出去,我就看到你了。”
“呵呵呵。”卫迎突然笑了起来,手臂微抬,将那黑色的斗篷丢掷在了地上,“大娘,想不到,你还真的能认出我来。
我想我做的最错误的事情,就是轻视了洛青青的医术。
真的很绝。”
“真的是你吗?”卫乃武倒吸一口冷气,“孩子,你不要吓我。”
卫迎瞥了卫乃武一眼,“爹,我知道你胆子小,我不敢吓你。可是现在,他们已经知道了,我想再隐瞒又能隐瞒到几时呢?”
“真的是你?”
“是我啊。”卫迎一步一步走向杨秋云。
吓得杨秋云躲在洛青青的背后。
卫扬扼住了他的衣领,被他推开。
“呵呵,多么好玩的一场游戏,你们到现在才知道对手是我。”
“你——”卫乃武简直不可置信,“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可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三年前,你才不过十五岁。”
“是啊,我从十五岁以前就已经开始在谋划这一切了,你们说,你们却从未发现,是不是太愚蠢了,是不是都是我的手下败将呢?”
“卫迎!”卫珍珠拢住他的胳膊,“你告诉我,我是在做梦。”
“呵呵。”卫迎笑了起来,“好,你在做梦,你就是太喜欢做梦了,才会被人利用的团团转。”
众人惊恐,卫扬却是十分平静的,“卫迎,你做的事情恐怕不止伤害我娘这一件吧?赵淑香的被杀,卫芙蓉的被毒死,和我成亲当天的意外,都跟你脱不了关系吧。”
“没错,我承认。”卫迎点点头,“赵淑香是被我杀的,卫芙蓉的毒是我给她喝的。呵呵,你说好笑不好笑,这对母女嚣张了这么多年,警惕了这么多年,却败在我的手上。”
这话一出,角落里本来事不关己的卫展突然冲了过来。
他瞪着卫迎,怒不可遏,“是你?是你杀了他们?”
“是我,就是我啊。可是,这也不能完全怪我吧,你看杨秋云我怎么没有杀掉呢,我杀的人都是该死的人,她们母女死有余辜!
小时候,她们欺负我姐,羞辱我是庶出,长大后,她们利用我姐,看不起我。
呵呵,还记得吗?小时候卫芙蓉总是喜欢把她吃剩下的给我姐,穿剩下的给我姐。
她和我姐,一个像是公主,一个像是公主的丫鬟。
哦,对了,二哥,你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总是喜欢骑马,而那匹马是我,我驮着你在雪地爬。
雪地里真的很冷啊,我长的冻疮这么多年都还在发作。”
“卫迎,你不要再说了。”卫珍珠哭了出来,喊着卫迎的名字。
过去她们姐弟所受到的种种委屈,她也全部都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