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最穷四品
白无瑕，天下最强四品。
是一句玩笑，也是一个事实。
上天给他惊才绝艳的天赋，但是却又不给他每个人最基础的的东西。
他很强，但也很弱。
年轻时的白无瑕惊艳过时光。
也曾满堂花醉三千客，也曾一剑寒光十四州。
“如果你看不起我这样一个废人，不如等你进阶人阶三品后再来狠狠的打我的脸！看看你这一生的能到何等高度！”白无瑕是高傲的人，一直到现在都是。
哪怕二十年蹉跎，但他的尊严不是几个太学府的太学生可以嘲笑的。
背着自己嘲笑自己管不着，自己也没法管。但是当着自己的面来嘲笑？对不起，我这个人不记仇，一般当场就报了。
世人说我小肚鸡肠？
是啊，我就是小肚鸡肠，那又如何？！我为何要去装那大度之人，不喜欢便一剑过去了结对方狗命好了，为何要多说废话？能用长剑解决的问题为何要多费口舌？！
白无瑕的人和白无瑕的剑是如此的高度统一，人品既剑品，简单粗暴直接了当。真正意义上的遵从本心，不喜欢那就砍了。哪里有那么多的废话。
只不过白无瑕的实力还是有限，三品以下天下无敌。但三品以上他就没什么办法了。
所以多多少少的，他有一些愤世嫉俗。
所以他的话说出来也是被许多人当成笑柄的。
天道已死？那是什么玩意儿？
鬼知道呢。说不定就是这个狂人对自己的辩解吧。
李雄没有找到自己的面子，反而被白无瑕折损了面子。这种进入太学府后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家伙不是一个两个了。一朝得志便语无伦次，说的就是这种家伙了。
毕竟越过太学府的大门，那就是鱼龙变了。
真的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了？不，其实对比这个世界的强者来说，他们不过是刚刚踏过了门槛而已。
李雄等人灰溜溜的走了，满堂的酒客也不敢在发出任何的哄笑声。
是啊，白无瑕是笑柄。但他这个笑柄只能是那些三品以上的大人物有资格去嘲笑，自己这些小瘪三嘲笑他？呵呵，脑袋会和那些酒杯一样被轻松的削下来吧！
不过天下楼这个被江城的某个平安司司长戏虐的称为小酒馆的地方，可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小酒馆。
这是全帝都，甚至是全帝国规模最大的酒楼。
楼高十七层，十层以下对贩夫走卒直接开放，只要有钱就可以去消费。而十层之上采取会员制度，只有成为会员才有资格入内。而成为会员的条件也很苛刻。要么是武林高手，要么是王公贵胄。
能入十层之上，那本身就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天下楼有数千张台面，光是酒楼前后的园林便有三万多平米，俨然是建立在一座庞大的公园内。而在这园林中也林散的散落着一些可供饮宴的包厢房间，当然这些也都是需要会员才有资格享受的。不是会员？乖乖的去吃大堂吧。
天下楼能有这样的规模，有这样的气魄，说到底还是其老板兼总厨实力超群。
被人称为天下第一刀的张连城便是这里的老板。为什么他被称为天下第一刀？因为地阶和天阶的高手中没有一个用刀的，人阶高手中他的刀法最强，在刀道之上无人可出其右。
另一点便是张连城的一手短刀除了用来砍人之外，用来切菜也是极强的。天下厨师比拼刀工，没有一个能比他更强的了。
张连城就是刀客圈中最会做菜的，厨师圈中最会砍人的，刀客圈和厨师圈中最会做生意的。
维持天下楼的安稳也是他需要做的事情，这位看上去白白胖胖人畜无害，就像是一名弥勒佛一样的大厨，实际上却是天下间有数的高手。
当白无瑕出剑的那一刹那，张连城就感应到了。多少年了？居然还有人敢在天下楼动武？
原本正在提笔写信的张连城晒然一笑，随后一阵光华闪过，信上刚写的字的墨迹还未干，张连城已然到了白无瑕的面前。
“原来又是你啊。”看见白无瑕，张连城无奈的摇了摇头：“小白啊，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在我的酒楼打架。我是做小本生意的，你们打打杀杀的这样不好会把我的客人都赶跑的。”
“就算是客人不跑，你打坏我的东西也是需要赔偿的。天下楼的装修都是上档次的，看见这楼梯了吗？百年铁山木做的，这玩意儿可不便宜的，你要踩出一个洞都是要赔钱的。还有这桌子，都是上好的花梨木啊。还有这些杯杯盘盘，都是我请名家专人烧制的。”
张连城看上去和白无瑕已经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张连城这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家伙可太清楚应该怎么和白无瑕这种要面子的剑客打交道了。
“就像是这些杯子吧，都是……我的杯子怎么都破了！谁干的！啊！站出来！”当张连城注意到这一整层的所有酒杯都被划裂之后，他整个人进入暴走状态。
人阶一品的气势瞬间涌出，整层酒楼的酒客瞬间都被压制的瑟瑟发抖。而站在他对面的白无瑕更是首当其冲的差点被掀翻在地。因为白无瑕在一瞬间仿佛看见了一尊巨大的火焰巨人在自己面前挥舞武器。
只差一点点，自己可能就要被掀翻了。人阶一品和四品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而有的酒客因为实力不济，吓得几乎尿裤子了。
还好张连城瞬间就收起了气势，才没有让一层酒楼充满尿骚味。他清醒过来赫然抱歉的对众多酒客拱手：“各位，各位对不住，对不住啊。一时失态，一时失态。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各位今日的账就由在下买了。”
好吧，一位人阶一品的大高手都道歉了，那些被吓尿的小弱鸡能有什么怨言呢？还能捞到一顿饭呢，知足吧。毕竟知足常乐啊。
而当张连城道歉完成之后转头盯着白无瑕，原本在李雄等人面前气势很足的白无瑕瞬间受到惊吓：“那个什么，张老板，我有事先走了。”
“走？你不打算做些赔偿吗？你以为在天下楼表演削杯子是免费的吗？我刚刚打眼一数，最少七百个杯子没用了。这都是老师傅手工制作啊，一个杯子就值一个金元。”
“张老板！七百个金元未免太多了……”
“仅仅是七百个？还有这一层酒客的饭钱呢！”
“啊？！那不是你请吗？”
“呵呵，我请客，你买单。”
“为什么？！”
“不是因为你的问题，能让我如此失态吗？！等会儿我让掌柜的算个账，你是打算怎么还啊？是现金啊还是银票啊。”
“……你知道的，我没钱。我最近连十楼以上的会员费都交不起了。”
“唔，那作为穷鬼，你就要有穷鬼的自觉啊！在天下楼，穷人是不能大声说话的，哪怕你是人阶四品都不行。武功高也要银票厚啊，做人要向钱看，向厚赚，这样人生才完美啊。看看你那恃才傲物的死样，这个月你家有给你五百个金元吗？”
“……”白无瑕没有回答。
“看起来没有，你又拉不下脸去工作。你说你丢不丢人。去给赌场看看场子也好啊。”
“不去！张老板，欺人不可太甚！”
“好好好，但是你欠我的钱该怎么办？”
白无瑕弱弱的说：“分……分期怎么样？”
“哈？”
“我白无瑕说到做到！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最不喜欢拖欠别人东西了，尤其是钱！”
“唔，说的分期就好像不是拖欠一样。你给利息吗？”
“多少利息？”
“每个月两分，我放债都是这个利息的。”
“张老板不要……”
“不要欺人太甚嘛，我替你说了。好了，没钱的穷鬼要有自己的自觉。这样，你帮我办件事，两厢互抵了。我还给你免费开十楼以上的会员三年，怎么样可以吧。”张连城看着白无瑕有些动心的模样，心中默念：哎，这人呐一旦要面子，那就全身都是破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