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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慈音非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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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王团练的府邸,程宗扬直接赶到粥棚,林清铺领着几个帮忙的民夫刚开始施粥。   秦桧一路看程宗扬的举动,对他的心意明白了八、九分。   他掖好袍角,一副短打扮地跨到桌上,冲着领粥的民夫、村人抱了抱拳,张嘴便是一口土话:“各位乡里乡亲!这位就是给咱们施粥的大善人!程记粮铺的老板!程公子!”   众人一片谢声不绝,有几个体弱的还跪下磕头。   “我们几个是远处来的,在山里遇雪受了寒,走不得路,当官的扔下我们便走了。若不是程大善人给了口热饭,连尸骸都回不了乡。”   程宗扬连忙扶起来。”老人家,别这么说!我也是受过穷的,知道饿肚子的滋味,大伙儿千里迢迢运来粮食,自己却吃不上一口,我虽是异乡人,心情却与你们一样。夫子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在下年纪轻轻,只是手里有些粮食,哪里受得了各位的大礼呢?”   “恩人哪!”   程宗扬扶着几人起来,一边提高声音道:“各位!我知道大伙儿这时虽然吃着饭,心里还悬着,担心中午吃了,晚上还有没有?今日吃了,明日还有没有?”   人群里发出笑声。”极是!极是!”   “我今天在这里说一句:大伙儿不用再把心悬着了!”   程宗扬用力一挥手,“这粥棚今日开、明日开,过了十五照样开着!不管你是南来的、北往的,只要肚里乏食,尽管来吃口热饭!”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程宗扬大声道:“有人说,我粥棚里的分量实惠,会把人都引来。有些人家里有粮也来吃现成的,落得便宜。我说,一口白粥哪里会吃穷了?各位民夫兄弟从家乡扛着粮食来箱州,这是为国效力!接济了旁人,自己却空着肚子,哪有这般道理?即便我粥棚里分量实惠、即便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都来吃、即便有人贪便宜,但只要有一个往前方运粮的民夫兄弟还在,我程宗扬就不能让他空着肚子离开咱们筠州!”   程宗扬声音响亮,在场几千人听得清清楚楚,听着他的话语,人群的欢呼声越来越高,后来每说一句都迎来一阵欢呼。   听到最后,不懂那些农夫,连过来蹭饭吃的本地人都念位“大善人”。   等呼声渐歇,程宗扬抱拳道:“兄弟还有一肚子话要说,可若再废话只怕耽误大伙吃饭,落了埋怨。”   众人都大笑起来。   “我就剩最后一句,说完就走,大伙儿安心吃饭。”   场中安静下来,等着他最后一句话。   “今日是初七,城里各行都开了业,大伙儿吃饱饭、身上有了力气便去城里找份工。我这粥棚别的做不到,让大伙儿填饱肚子,后顾无忧,把钱都攒下来,早日挣够回家的盘缠,还是能做的!”   这句话一出,当即有人掉下泪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别人若见了还以为我这饭菜不好。这样吧,今天每人给一颗咸蛋!白粥管够!吃饱了不想家!”   如今盐价高昂,能有喊蛋吃便是好人家。每人有一颗喊蛋,这是作梦也想不到的好事!众人又哭又笑,就像滚油中泼碗凉水,把“程大善人”的名号念不绝口。   程宗扬回到粥棚,秦桧看了他半晌,然后叹道:“秦某一向自负口才,公子这番话却怎么也想不到,更不能像公子这般如话家常,却一字一句都能进到人心里。”   “调动、调动大家的情绪,给咱们粮铺扬扬名罢了。”   “公子说得小了。”   秦桧朝领粥的人群展臂画了个圈子,低声道:“看看这些民心!公子这番言词让人人都有效死之心,即便这会儿面对千军万马,只要公子振臂一呼,他们赤手空拳也冲杀过去了。”   “你不是想暗示我打筠州吧?”   秦桧低低一笑,“有何不可?”   程宗扬叹口气。”给别人吃口热饭就让别人去作炮灰,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秦桧愕然道:“什么炮灰?”   “你放过鞭炮吧?鞭炮点燃了,啪的一响冒股烟,剩下的就是炮灰。”   秦桧不由得怔住了。   程宗扬拍了拍他的肩正要开口,一名随从打扮的汉子奔进来,叫道:“程公子在哪里?”   程宗扬出面道:“找我有事?”   随从屈膝施了一礼,恭恭敬敬地说道:“我家老爷有请!”   程宗扬与秦桧对视一眼。”你家老爷是哪位?”   “滕知州。”   程宗扬一愣,“怎么没见知州的仪仗?”   “我家老爷是便服来的。”   那随从爬起来,佩服地看着他,低声说道:“公子那番话小的也听到了,若不是跟着老爷,小的这会儿便到粥棚给公子帮忙。私下向公子说句,我们老爷是个铁面人,陛下发脾气也不怕的,又跟贾太师大吵一番才贬到这里来。但公子那句‘只要一个民夫在,就不让人家空着肚子离开箱州’--小的瞧着我们老爷眼睛也湿了。”   程宗扬兴冲冲地进来,“啪”的掩上门,叫道:“卓贱人!过来让老爷爽一下!”   小紫道:“这么高兴?王傻瓜的事办妥了吗?”   “翻脸了!”   小紫白了他一眼。”你有什么好开心的?”   房内拉着帘子,没看到卓云君和申婉盈。   程宗扬心情畅快也不在意,坐在床上道:“我见着知州滕甫,他答应我在江边设一处粮仓,专门用来赈济没饭吃的民夫和城中的贫民。”   小紫撇了撇嘴。”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程宗扬笑道:“有了这处粮仓,每日只管往仓里运粮,夜间再装船运走,谁也瞧不出来。”   程宗扬没想到事情能解决得这么顺利。见面的时候,滕甫态度很温和,丝毫没有传说中的严厉,反而问他施粥有没有什么难处?   程宗扬灵机一动,说前来领粥的饥民太多,因为粮食无处堆放,每天都要运几次;市面交易的粮食又是带皮的,需要随时春好,却找不到合适的地方。   自己只是随口提出来,滕甫当即说道:在江边设一处粮仓,地皮、砖石都由官府拨出;这里有服徭役的民夫,也由官府统一徴用。粮仓建好之后,官府并不插手,由程记粮铺经营。   程宗扬的感觉就像一个流着油的肉馅饼从天而降,正好砸到自己的脑门上,但他心里明白,这位滕知州只是一时激动,自己如果答应下来立刻会成为众矢之的。   占了官府这么大的便宜,往后想抽身也没那么容易。   秦桧七窍玲珑、一点就透,当即挺身而出,义正辞严地替家主推辞,声称家主程公子施粥本是出于仁厚,既然来筠州经商,为筠州分忧也是分内之事,并不冀求回报,况且官仓私营于体制不合,建议粮仓只在施粥期间由程记粮铺借用,一旦战事平定、民夫散去,就交还官府。   滕甫连连称许,说道:“有其主乃有其仆!连下人都有这般见识,可见程公子平素行事有方!”   程宗扬连声逊谢,心里却乐开了花。自己可以堂而皇之地收购粮食,再以施粥的名义运到粮仓,任谁都不会起疑。   至于每天都要运粮当然是粥棚用度太大。现在每天来吃粥的都有几千人,自己就是报个上万人也有人信。人口繁杂,谁能数得清楚?   更重要的是自己有了滕知州这座靠山,谁想来找麻烦都得掂量掂量。   滕甫曾在朝中担任御史中丞的高官,与贾师宪不合才请郡外放,到筠州任知州。宋国宰相一级的高级官员到地方担任州府长官,或者担任州府官员数年便升任宰相是种常态,谁也不敢说滕知州明年会不会又成了滕相爷。   有滕甫这张成色十足的虎皮,程记粮铺行事更加方便百倍。   程宗扬将粮仓位置选定在河湾附近,在常平仓之后,表面上是因为施粥结束,粮仓便即交公,将来围墙一圈就成了常平仓的一部分,其实是借着常平仓那一排十几座大仓的掩护,方便自己往浮凌江运粮。   当天下午粮仓便开始动工,建仓的工匠都来自滞留的民夫。   因为是修建给自己吃饭的粮仓,人人感恩,不惜力气,速度比平常又快了数倍。   用不了五、六日,两座各能容纳五千石的粮仓便能建成。   粮仓的事双方有志一同,皆大欢喜,与王团练翻脸的危险性也因为搭上滕甫这线而降低许多,程宗扬心情顿时轻松起来。”卓贱人呢?”   小紫却道:“我要去豹尼姑。”   程宗扬奇道:“什么尼姑?”   “香竹寺的尼姑。”   “慈音啊?那死尼姑有什么好看的?”   程宗扬压低声音,耳语道:“咱们都出去了,卓贱人怎么办?”   小紫笑道:“带她一起去好了。”   “别开玩笑!”   程宗扬道:“筠州有太乙真宗的道观,他们不认识咱们,但肯定认识卓贱人,带她出去让有心人看见就麻烦了。咦?卓贱人呢?”   “在里面呢。”   小紫眨了眨眼睛,笑道:“我自有法子,你去叫马车来。”   鹏翼社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马车在巷口,他们对外说程记粮铺的老阅仁厚,听说这间筠州车马行是新开张的,因此包了他们的车马来用。   程宗扬出去交代一声,马车立即驶到门外。车夫已经得到大营的军令,一句话都不问,只等程少校的命令。   程宗扬等了片刻,小紫便推门出来。筠州虽然不常下雪,这两天却寒风刺骨,她穿了一袭小羊羔皮缝制的轻裘,抱着一只狐皮暖手,一绾青丝垂在胸前,水盈盈的美目带着天真好奇的稚气,怎么看都像一名不谙世事的纯美少女。   程宗扬看周围没人,低头在她粉嫩的玉颊上香了一口。”死丫头,打扮这么嫩,出去就说是我新纳的小妾好了。”   小紫笑吟吟道:“你新纳的小妾在后面呢,出来吧。”   门帘微动,出来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她画着长长的黛眉,嘴上是浓浓的胭脂,又红又艳,上身穿着一件翠绿的衫子;虽然是冬季却敞着襟,里面的抹胸开得极低,露出大片雪白胸脯。腰间系着一条花汗巾,下身穿着一条水红的百褶长裙。看起来就像青楼艳妓,哪里有半点以前的模样?   程宗扬很是陌生地看着打扮艳俗的卓云君,半晌才笑出声来。”卓贱人这模样真够看啊。”   “走啊,看尼姑去喽。”   小紫笑着登上马车,卓云君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程宗扬跳上车,对车夫说了香竹寺的位置,然后放下厚厚的车帘笑道:“卓教御这么个大美人儿,硬被你打扮成路边的野鸡,恐怕蔺老贼见了也认不出来。喂,卓贱人,你的脸这么红是因为抹了胭脂,还是羞的?”   卓云君笑了笑,身子依偶过来拥住他的手臂。   卓贱人这么主动,真有些娼妓的样子。程宗扬看得有趣,搂过她粉白的颈子,狎戏地亲住她的小嘴。卓云君被他压在座椅上,仰脸送上唇舌,任由主人痛吻一番。   程宗扬一边吻,一边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走。一摸之下,程宗扬才知道卓贱人为什么这么主动。   不知道死丫头是从哪间成衣店买来的衣裙,都是极薄的夏装,隔着衣物能感觉到她丰腴的肉体微微发抖,显然受冻了。自己体内真气充沛又披着大氅,身上毫无寒意;马车虽然遮着布帘,但没有放火盆,温度也只比车外好一点。   沐羽城气候温暖,卓云君初到筠州,由于修为被制,仅剩的一点真气只能护住心脉,耐不得寒,这会儿一边任他亲吻,一边将丰秾的肉体贴在他身上;一半是讨好主人,一半也是怕冷。   程宗扬自然不会跟这贱人客气,卓贱人既然主动投怀送抱,自己正好大快朵颐。他的手掌先伸到她抹胸里摸弄那对肥软的奶子,然后顺着她细软的腰身伸到裙内,摸她的大腿和屁股。   卓云君裙内是一条绸裤,薄纱紧紧贴在腿上,更显得大腿丰腴圆润。程宗扬的手掌沿着她的美腿一直伸到腹下,刚摸到就不禁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小紫抚掌笑道:“卓美人儿,让主人看看你新做的裤子。”   卓云君红着脸拉起那条百褶裙,只见里面是一条石榴色的薄绸裤,裤脚散开犹如花瓣,作工精细,形如舞衣。然而股间却是敞开的,没有缝上裆底,裤缝间露着下腹白生生的美肉。   “这是妈妈给奴婢做的开裆裤,下面开着裆,好方便伺候主人……”   程宗扬禁不住大笑。死丫头真会戏弄她,竟给了她一条开裆裤穿。   看着卓云君腹下半遮半掩的妙处,程宗扬一阵心动,抬手拨开她的裤裆,伸进去摸了几把。   卓云君提着裙子,双腿微微张开,挺起下腹露出股间的美肉任他摸弄。   程宗扬摸弄片刻觉得有些异样,于是让她转过身子。只见卓贱人后裆开得更人,直接将裤后的红绸剪掉,大片心形布料,整张丰满雪臀几乎都暴露出来。   程宗扬哈哈大笑。”卓教御一把年纪还穿这么暴露的开裆裤。死丫头,你真够坏的!”   小紫笑道:“她年纪虽然大了些,辈分却小,当我的干女儿才三、四个月,当然要穿开裆裤罗。”   卓云君脂粉下的玉颊已经红透了,冰凉的空气从腿间直升上来,寒意侵体,使她忍不住瑟瑟发抖。   程宗扬把卓云君拉到怀里,一边拉开大氅,让她分开双腿跨在自己身上。   卓云君的双膝跪在马车的座椅上,骑在程宗扬的腰间,把裆中白生生的美肉送到他胯下。她双手伸到裙下拨开秘处,小巧的凤眼美穴与阳具一触,立刻被火热的棒身费得打个哆嗦。   卓云君一手分开玉户,一手握住阳具,用红嫩的蜜肉顶住龟头,柔腻的穴口蠕动着将阳具慢慢纳入体内。刚才被挑弄出的淫液湿湿地沾在下体,凉得仿佛结成冰晶。   这会儿主人的阳具挤入体内,仿佛一根滚热的棒子插进小腹,在冷冰冰的蜜穴中越进越深,带来滚烫的暖意。   程宗扬一手揽住她的腰肢,阳具一挺,龟头钻进蜜穴,重重顶在她的花心上。   卓云君浑身一抖,趴在他怀中,颦起眉头发出一声低叫。   程宗扬笑道:“卓教御的妆化这么须,真和妓女一样,还是路边那种!串小钱就上一次的私娼。”   “这个大美人儿比私娼还便宜呢。”   小紫摊开手掌,巧笑倩然地说道:“程头儿,该给我钱了。”   程宗扬哼了一声,摸出一把铜铢。”死丫头,比贼尼姑还枢。”   “程头儿嫖了卓美人儿十二次,每次十个铜铢,破卓美人儿的元红和后庭各加五个,一共是一百三十枚铜铢。”   “有你的,我嫖妓你还算这么清楚。”   “人家要给卓美人儿抽头,怎么能不算清楚呢?卓美人儿,每接一次客就给你抽一枚铜铢。这是十二枚,我帮你戴起来好了。”   小紫拿出了十二枚铜铢。这死丫头的记忆力简直能和黑魔海的活体档案库媲美,她还用珊瑚匕首在每一枚铜铢上刻下嫖宿的日期,然后分别挂在卓云君胸前的两绺发丝上。   最上面两枚铜铢刻着八月十六和九月初三,那是卓云君被主人破处和开肛的日子。   卓云君伏在主人怀里,两手挽着长裙,那张丰满的大白屁股从开着裆的红绸裤间露出,在主人腰间上下起落。   美穴间小巧的凤眼被粗大肉棒撑满,随着雪臀抛动而时隐时现。两串铜铢在她发绺上碰撞着,每一枚都记载她每次失身的耻辱标记。   小紫笑道:“已经有了十二枚,再赚够九百八十八枚,卓美人儿就可以赎身了呢。”   程宗扬把卓云君丰挺的双乳从衣内扯出来,把玩她雪滑的乳肉,一边笑道:“死丫头,你还有什么坏主意?”   “人家才没有坏主意呢。我看到筠州富贵人家的女孩好多都缠足,人家也给卓美人儿缠一双小脚好了。”   小紫笑道:“把脚缠得小小的,我的干女儿就不会跑那么快了。”   程宗扬抬起卓云君的下巴,隔着脂粉仍能看到她脸色发白,眼中的惧意怎么也掩藏不住。   程宗扬挑起唇角。”好主意!卓贱人,给你缠一双漂亮的小脚,太乙真宗的人更认不出你呢。”   卓云君苍白的面孔渐渐恢复血色,平静地说道:“主人不挑断奴婢的脚筋已经是恩赐了。多谢妈妈。”   自己也一直在想怎么防止这贱人逃跑,打断她双腿之类的太过血腥;挑断脚筋让好端端一个美人儿成了残废,实在不符合自己的审美观。相比之下,还是死丫头的主意最好。   在建康时,丽娘也是缠过足的,不过晋国缠足不用折断趾骨,只是用布条将脚缠紧,让脚生得更娇小纤美一些。   卓贱人早已不是幼女,要把脚缠小就没那么轻松了。这贱人够识相,已知道落在死丫头手里不会好受,做好准备逆来顺受。   程宗扬翻过身把卓云君压在座椅上,让她翘起浑圆的大白屁股,从后方一番猛干,不一会儿卓贱人冰凉的身子就暖和起来。   烧香多在上午,这会儿寺中没有多少客人,大门内破碎的金刚像早已收拾干净,不过四大金刚少了一尊,看起来颇为滑稽。   程宗扬下了马车,摇摇晃晃进了寺院。他披着玄黑色大氅,将一名浓妆艳抹的女子拥在怀中,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那女子被大氅裹住,整个身子贴在他身上似的,脚步软绵绵没有一丝力气。   一名正在扫地的僧人迎过来,合什道:“阿弥陀佛,施主若是上香,请移步正殿。”   程宗扬笑道:“忙你的吧,我在庙里逛逛,跟你们没关系。”   僧人看了他怀中娼妓打扮的女子一眼,垂首道:“施主若往内院,贫僧不敢阻拦,只是内院是僧人所居,还请女客留步。”   “哇,大和尚,你睁着眼说瞎话吧?内院至少藏着两个尼姑,还跟我说女人不许进去?”   僧人脸上一红,连忙解释道:“慈音师太是在敝寺挂单的比丘尼……”   程宗扬打断他,“我就是找她的。”   僧人一时语塞,只好让到一边。   旁边的少女一脸天真地问道:“哥哥,那个小和尚为什么一直在看你粉头的屁股呢?”   僧人心里叫道:我哪儿有!   公子哥儿模样的程宗扬压低声音道:“和尚都是色中饿鬼,别看他一脸老实相,说不定跟慈音那贼尼姑还有一腿呢。”   小紫眨眨眼睛:“什么是有一腿啊?”   死丫头,还装嫩呢!程宗扬坏笑道:“就是那个小和尚把中间的腿放到贼尼姑的腿中间……”   僧人扔下扫帚,一愿望地飞奔出去。程宗扬还在后面说:“看到了吗?那和尚就是有三条腿才跑那么快。”   “阿弥陀佛。”   慈音一手拿着念珠手串,一手挽着拂尘,道貌岸然地从堂内出来。   小紫跟在程宗扬身后,只露出半张面孔。见到慈音,她的目光微微一闪,在慈音的拂尘和念珠上打了个转。   慈音只往两女身上看了一眼,目光便落在程宗扬身上,看着自投罗网的公子哥就像看着一尊金佛一样,两眼都笑成月牙:“公子终于来了,贫尼等候多日,还以为公子事忙,忘了此事,正准备往公子府上一行。”   程宗扬牵了牵唇角,“师太,你昨天晚上才来过好不好?”   “哎呀,庙里平安都靠金刚护持,如今缺了一尊,贫尼心急如焚,虽是一日之隔却如同三秋。”   心急如焚?是想钱想疯了吧?怎么没把你这个贼尼焚死呢?   程宗扬拿出钱袋,摆出一副羊牯的样子大剌剌地道:“在下这次来就是给金刚重塑金身,师太看需要多少钱?”   慈音眉开眼笑,“不多不多,二百金铢足矣。”   程宗扬拿钱的手停在半途。这贼尼笑成面团似的,一张嘴却是狮子大开口。   二百金铢,就是把四大金刚全修一遍也用不完啊。   程宗扬例落地收起钱袋,拱手道:“在下带的钱不够,还是改日再来吧。”   说完起身就要走。   “公子且慢!不知公子带了多少钱?”   程宗扬坐地喊价:“二十。”   慈音扼腕叹道:“着实是少了些……也罢,既然是公子一片心意,贫尼暂且收下。”   程宗扬心里哼了一声,取出钱袋。慈音双手接过,笑眯眯地道:“……剩下的请公子写张欠条。”   程宗扬一听就炸了,一把夺过钱袋。”老尼姑!你也太过分了吧!把我当凯子啊!二十枚金铢!你爱要不要!”   程宗扬态度坚决,声称修座金刚像要二百枚金铢,自己这冤大头也太冤了。   慈音好言好语说了半晌,也没让他添一个子儿,只好道:“那便二十金铢吧。”   程宗扬假意讨价还价,心里冷笑:骗我?小心死丫头把你的裤校都骗过来,让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师太,给我写收张收据。”   慈音讶道:“区区二十枚金铢,哪里便要收条?”   “二十枚金铢是平常人家一年的衣食,万一有人昧了我的钱,香竹寺的大和尚问起来,我好有个凭据。”   “公子既然是行善,何必这么斤斤计较?”   慈音嗟叹不已,但程宗扬毫不心动,把她对自己的惋惜之情当成耳旁风。   慈音见说不动他,只好道:“请公子稍等,贫尼这便给公子写张手条。”   一边唤道:“静善,给施主看茶。”   当日见过的美貌女尼从堂内出来,小紫一看到她,眼睛又是一亮;她用一柄羽毛扇遮住面孔,露出一双笑吟吟的美目上下打量那名女尼。   那女尼看到程宗扬怀中秾艳的美人儿,眼中毫不掩饰地露出鄙夷,冷着脸奉了杯凉茶。   卓云君穿得单薄,只能靠程宗扬的大氅御寒,身子紧紧贴在他臂间,加上她的妆扮怎么看都是一个水性扬花的浮浪娼妇。   程宗扬不介意对方怎么看卓贱人,但当日接了这名女尼的一颗念珠,手心肿了两天不说,连念珠也被慈音讨去,没得到半点好处,心里多少有些不愉快。   注意到静善的眼神,程宗扬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一手伸到卓云君裙内,在她档里捏了一把。卓云君叫了一声,身体像蛇一样在大蹩内扭动。   静善寒声道:“这里是观音佛堂,请檀越自重!”   程宗扬笑呵呵对怀里的美人儿道:“贱人,有人看你不顺眼呢。”   卓云君哪里看不出主人的心思?她妩媚地瞥了小尼姑一眼,咬着主人的耳朵,用小尼姑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那位小师太嘴上说得响,心里多半也想钻到主人的人怀里。”   她伏在主任的身上,吃吃笑道:“小师太要跟奴家争风吃醋呢。”   静善拿起茶杯朝卓云君脸上泼去。拿水泼卓贱人没什么,但冲掉她脸上的脂粉,露出真面目就麻烦了。   程宗扬挥起大氅挡住,叫道:“观音堂的尼姑要打人吗?”   慈音急忙从堂内出来,斥道:“这是贵客!哪里能得罪的?”   静善将茶杯损到一旁,转身离开。   慈音对这个徒弟似乎莫可奈何,换上笑容道:“公子息怒,巾㈱年少无知,还请恕罪。这是字据,请公子收好。”   庙里的金刚像好端端地会倒下来,别人只当是佛祖发怒,自己心里却是一清二楚。   真论起来,死丫头推倒金刚像,自己花钱重修也是应该的。但自己知道是一回事,被人当凯子敲诈又是一回事。   程宗扬本来想借机大闹一场,让慈音灰头土脸,若能赖掉这二十枚金铢更好。   那个小尼姑好对付,自己略一撩拨就动了怒;慈音却是老奸巨猾。自己明知道她是钱没拿到手才做做样子,也不好再借题发挥。   程宗扬悻悻然拿了收条,仔细看过才付了钱铢。   慈音亲自送到堂外,一路道谢,礼数周全。   程宗扬“嗯嗯啊啊”的敷衍,心里却在纳闷,等出了寺庙才道:“死丫头,你怎么变这么乖了?”   小紫笑吟吟地挑起唇角,柔声道:“程头儿,你逮到一条大鱼了。”   程宗扬哂道:“一个要钱不要脸的老尼姑也算大鱼?”   “是小尼姑啦。”   程宗扬惊愕间,又听小紫道:“那个老尼姑是鲨鱼,我才不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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