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我拒绝
“等等……别急。”周飞大声嚷嚷道：“打架可以，但是先得说好了，我是在跟谁打架。”
滑川海皱起眉头，周飞这种拖延时间的战术让他颇为不耻，不过看在对方是书院弟子的份上，就算不爽也只能忍耐。
同时，击败周飞就能获得大量的荣誉，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这一次后悔一辈子。
因为周飞乃是历代最弱书院代表！
要知道他的上一任是辛止戈。
那个一剑挑翻魔教山门的战神。
天底下能与他一战的人，一个巴掌就能数的过来。
而周飞作为书院代表，却拥有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绰号“长安第一废材”。
打败一个废材是不需要花费太多功夫的。
虽然将来周飞会面临无数的挑战，但是第一个击败他的人才能被人记住，后来者都注定被以往。
滑川海在这里等了足足一个月，终于夺得头筹。
所以不管周飞说什么，这一架他都非打不可！
“周公子这个问题未免有些太低能了，你自然是跟我打架。”滑川海答。
周飞说：“很好，那么我问你，我是谁？”
滑川海神色不耐：“鄙人滑川海。”
周飞笑着摇头，说：“你错了，我问的是本我。”
“何解？”滑川海问。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你可以叫滑川海我可以叫滑川海，包括我的大师兄都可以叫滑川海。我问的是，把这个代号拿掉之后，你是谁？”周飞问道。
一旁的大师兄也陷入了思考。
这个问题，很具有哲学性啊。
滑川海脑袋转不过弯来，片刻之后怒道：“我管你是谁，少特么废话，马上跟我打一架。”
周飞又笑了：“别急嘛，打肯定是要打的，但是问题也得先整明白？难道你还怕我赖账不成？放心啦，我家大师兄在这里，我怎么可能赖账。既然你不想回答我刚才的问题，那我就再问你一个问题。”
“我是谁？”
滑川海傻眼了：“这个问题刚才不是已经问过了吗？”
周飞说：“我刚才问的是本我，现在问的是自我。”
滑川海：“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这问题有意义吗？”
周飞差点蹦起来：“那就问几个有意义的，我生从何来死往何处，我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我的出现对这个世界来说意味着什么，是世界选择了我，还是我选择了世界？”
“够了！”
“时间是否有长短，宇宙是否有尽头，过去的时间在那里消失，未来的时间又在那里停止！我在这一刻提出的问题，还是你刚才听到的问题吗？”
“我杀了你！”
“是谁杀了我，而我又杀了谁！”
“是我，杀了我！”
“回答正确。”
周飞握紧拳头，长长的吁了口气：“动手吧。”
滑川海低头看着自己的宝刀，然后轮起来搁在自己脖子上，竟是真的准备自杀。
大师兄叹了口气，喝道：“滑兄，醒来。”
滑川海整个人明显的震颤了一下，然后一脸我是谁我在那儿我要做什么的表情。
周飞感觉甚是遗憾。
然而他也是没想到，秀才的这番话竟然真的能把一个大活人给说死。
大师兄看着周飞：“小师弟，你这都从哪儿学来的？刚才连我的道心都有所晃动。”
周飞吓了一大跳：“不是吧大师兄？”
“你这番话，很有意思，之后可以说与夫子听。”大师兄道。
周飞连忙摇头：“还是算了，忽悠一般人也就成了，跑夫子面前说这些，等于找死。”
那边滑川海依旧满脸懵逼，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周飞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现在的状态很明显不是我的对手，等你想明白这个问题之后，再来找我吧，我就在长安不会跑的。”
滑川海抬头茫然的看着周飞：“我是谁？你是谁？”
周飞语重心长的道：“好好想，会想明白的。”
滑川海如同行尸走肉般往前走去，嘴里还在念叨：“是谁杀了我，而我又杀了谁。”
大师兄叹道：“造孽啊，好端端一个人愣是被忽悠傻了。”
周飞只能报以憨厚的笑容，意图蒙混过关。
跳过这段插曲，俩人继续前进。
终于回到了长安城。
前方就是长安朱雀大门。
周飞忽然止步不前。
他拽了拽大师兄的衣袖：“大师兄，城门口悬挂的那个镜子，会把我照出来吧。”
大师兄说：“别怕，没事儿。”
周飞说：“万一露馅了咋办？”
“不会的。”大师兄说道。
见大师兄如此笃定，周飞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俩人来到了城门口，门口的士兵认出了大师兄，齐刷刷的喊道：“见过大先生。”
接着目光落到周飞身上。
“见过五先生。”士兵们喊道。
这个称呼还挺有意思，周飞表示很受用。
不过他的注意力还在头道：“大师兄且慢，我有些问题要问你。”
大师兄停下：“嗯？”
“那个滑川海为什么要找我干架？”
大师兄道：“这两天你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吗？”
周飞点头：“嗯！”
“因为你代表书院呀。”大师兄老老实实的说。
周飞跳脚：“我怎么就代表书院了？我这么弱。”
大师兄道：“书院总要有一个代表的。”
“大师兄，你真的不怎么擅长说谎啊。”周飞道。
大师兄颇有些惭愧：“是的。”
这个“是的”让周飞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这就是王者预判碰见了青铜级的走位吧。
一直都喜欢跟人玩心眼，忽然碰见个老实人，周飞不知道咋整了。
“二师弟太孤僻，而且杀心太重，所以夫子这些年都不让他离开二层楼，一直让他闭关，什么时候杀心磨得差不多了才让他出来。三师妹是燕国人，并不适合代表书院。至于四师弟，他的身份过于特殊，也不好代表书院。”大师兄解释道。
周飞指着自己的鼻子：“所以这破事儿就落到我头上了？”
“小师弟，这怎么能叫破事呢。”大师兄纠正道：“中州任何学院，都有一个代表，书院自然也不能例外。作为代表，身上肩负的就是学院的荣誉，所以也要有勇气面对来自各方势力的挑战。小师弟，你也莫要妄自菲薄，你的境界怎么说也到了七星，同年龄阶段的挑战者，能超越你的其实不多。”
周飞苦涩一笑：“大师兄，你也知道我这个七星境是怎么来的。”
“魔气的确是比较麻烦，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等夫子回来了。”大师兄说。
周飞说：“那要是连夫子都解决不了咋办？当年小师叔入魔，夫子不也没有办法……”
“小师弟，慎言。”大师兄淡淡的说道。
周飞连忙说：“对不起大师兄，我只是……”
“好了小师弟，莫要太过忧心。我还要去看看二师弟，你自便吧。”
周飞看着大师兄离去的背影，小声的嘀咕道：“大师兄，你的借口还真是拙劣啊。”
受到魔气困扰的不仅仅是周飞，还有凌昭颜。
她回到鼎剑阁就立刻被叶心关了起来。
其他的弟子不明所以，纷纷替凌昭颜求情。
最后凌昭颜亲自写了一封信交给恒灵冬，很隐晦的提到了一些内情，恒灵冬这才将其他师姐们劝走。
在周飞回到长安的这一天，凌昭颜被叶心带到了剑冢。
这里是叶心埋剑的地方。
凌昭颜看着地上的几个宝剑坟冢，不知道师父要做什么。
“从今日起，你就在这里参悟剑意吧。”叶心淡淡的说道：“什么时候你能拿起第三把剑，就可以离开了。”
凌昭颜看向了第三把剑。
无锋。
虽然在领悟了霜天剑意后，凌昭颜的剑者境界也已经迈入了无锋境，然而叶心却依旧要她拿起第三把剑。
凌昭颜并无任何自辩，她跪了下来，道：“师父，请原谅徒儿。”
叶心双手负在身后，背对凌昭颜说：“你能领悟霜天剑意，乃是你的气运。为师并没有那么小气，相反心里还有几分高兴。那可是辛止戈的剑意啊，书院的人领悟不到，却被你领悟了。日后若是碰见夫子，倒也可以拿来取笑他。”
言罢，他转过身：“可惜，你终究不是辛止戈。”
“弟子，惭愧。”凌昭颜垂头，有些难过。
“好好领悟吧，莫让为师失望。”叶心道：“昭颜呐，要承担起鼎剑阁的未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