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分卷 第325章古道西风瘦马
凌昭颜说：“这匹马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跟书院有关的故事。”
有些事儿只需要稍微提醒一下。
当凌昭颜提到这匹马跟书院有关的时候，周飞就意识到了什么。
书院最大的传奇不是来自夫子，也不是大师兄二师兄，而是那位已经离世多年的小师叔辛止戈。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哥虽然已经不在江湖，但是江湖依旧留有哥的传说。
大荒的人提起辛止戈，基本上都会说到三件事儿。
灭魔，入魔以及一匹马。
前面两件事儿因为影响太过浩大，所以被提及的频率最高。
倒是最后一件事儿，已经不常被提起了。
然而不常提起并不意味着大荒的人就忘了。
当年辛止戈骑着这匹马离开了长安，开始了恣意纵横的一生。
那匹马见证了辛止戈最辉煌的时刻。
可以说，在那段时间内，那匹马的马蹄声都成为了很多人的梦魇。
那匹马的影子一旦出现，就意味着要出事儿。
后来辛止戈死了，那匹马驮着他一路狂奔回到了长安，回到了书院。
没有人知道那匹马是怎么逃过神殿追杀的。
但是它就是做到了。
扛着它主人的尸体，从伽蓝神殿回到了书院。
它把主人死亡的消息也带了回来。
之后的事儿，大荒的人都耳熟能详了。
夫子一怒，神殿漂杵。
倒是那匹马，不知了去向。
很多人都打过那匹马的注意，虽然它瘦，虽然它并不健壮，可是它忠诚而且聪慧。
人都做不到的事儿，一匹马却做到了。
说它是神马都不为过。
只是那匹马却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渐渐的人传言出现了，说那匹马去找它的主人了。
这个传言究竟是从什么人口中，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已经不可考了，不过流言千遍自成真，所有人都相信那匹马确实死了。
毕竟这种传言很具有悲壮的美感，也能博取很多人的泪水。
但是二师兄曾经无意间提起过，那匹马是绝对不会死的。
当时周飞并没有把这话放心里，现在看到了这匹马，他忽然觉得二师兄说的很有道理。
怎么讲呢，或许这就是脑残粉对偶像的理解吧。
毕竟二师兄的偶像就是小师叔。
当然，周飞也不能确定这匹马就是小师叔当年的坐骑。
要知道小师叔都已经死了多少年了，马儿的寿命虽然漫长，但是算算时间，若是那匹马还活着的话，也到了等死的年纪了。
眼前的这匹马虽然略显老态，但是精神依旧矍铄，并且还能撩母马！
周飞说：“我过去打个招呼，看能不能弄两匹马回来。”
凌昭颜拉着他：“算了吧，路也不算远了，这些马性子烈得很，你受伤还没好呢。”
周飞拍拍她的手背，说：“我好歹也是书院的，若那匹马真是小师叔的坐骑，应该会给我一个薄面吧。它可是头马，安排俩小弟给我们当坐骑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凌昭颜说：“我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你怎么还当真了呀。”
周飞吸了吸鼻子：“因为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啊。”
“可是按照时间来算，那匹马不死也应该没什么行动力了才对。”凌昭颜说。
周飞安抚道：“没事儿，别担心，我不会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的。若是无法沟通我就回来了。”
见无法说服周飞，凌昭颜也只好放他去跟那匹马沟通。
周飞小心翼翼的靠近马群。
马群略有些躁动。
老黄马抬头看了周飞一眼，打了个响鼻，发出一声嘶鸣，马群瞬间就安静下来。
周飞很是惊讶。
这老家伙可以呀，控制力杠杠的。
能把桀骜不驯的野马群训得跟家养的一般，这本事得羡慕死多少牧马人。
周飞越发相信这匹马就是小师叔的坐骑了。
否则没办法解释嘛。
一般马能有这种霸气？
“嗨，你好呀。”周飞举起手挥了挥：“自我介绍一下哈，我叫周飞，来自书院。书院你知道吧？就是你上个主人呆的地方。”
老黄马没搭理他，继续低头吃草。
周飞又往前走了两步，继续说：“辛止戈你认得不？辛——止——戈，书院世间代表，曾经骑着你游历整个大荒，把多少豪杰都踩在脚下的那个辛止戈，还有影响么？”
老黄马吃草的动作停了下来。
它的前蹄开始刨地。
响鼻也打个不停。
好像开始变得暴躁。
周飞没敢动了，站在原地跟电线杆子似得。
老黄马抬起头盯着他，那眼神竟然让周飞有种心慌的感觉。
说出去都没人信啊。
他竟然被一匹马给吓到了。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老黄马此刻的眼神，让周飞恍惚间以为是在跟小师叔对视。
哪怕他从来没有见过小师叔，也能确定这个眼神就是小师叔的。
很神奇，很没有逻辑。
但……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老黄马开始向周飞靠拢。
周飞脸上浮现出了标志性的假笑。
这让他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童年时代，正在参加六一儿童节的汇报演出。
那时候他就是这么笑的。
很快，老黄马就到了周飞身边，开始绕着他转圈，不时凑上前来咻一咻，要不然就是咬一下周飞的衣角什么的。
周飞动都不敢动。
不远处的凌昭颜也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
约莫三分之一柱香的功夫后，老黄马冲着马群发出一声嘶鸣。
很快两匹红色的骏马就滴滴答答的走了过来。
老黄马蹭了蹭这俩匹马，就如同在交代什么一般。
然后它回到了马群，带领马群离开。
唯独留下了那两匹红色的马。
周飞知道，这是老黄马留给自己的“礼物”。
除了不会说话，它什么都懂。
周飞深吸一口气，对着老黄马离开的方向深深一揖：“晚辈，谢前辈赠马！”
远处隐隐传来了老黄马的嘶鸣。
周飞却觉得这不是马儿的嘶鸣。
而是小师叔在跟自己对话。
小师叔说：“臭小子，你现在经历的事儿，老子当年也经历过。什么都别怕，老天爷要灭你，那就把天也捅一个窟窿出来吧！男子汉立天地间，不惧鬼神，因为我命由我不由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