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学校下午是四点五十下课,自从妈妈和我说她要每天接我,我多少有些不习惯。因为她以前算是对我比较放心的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转了个性子,是把我当成几岁小毛孩了?对于她的过度关心我也不好去指责什么,毕竟我知道她是为我好,但是心里总是有点郁闷,给我就这么草率的结了婚应该是想让人成熟点吧,当然可能还有她最近迷信或者还有我那个病故岳父的原因,但是处处怕我受到伤害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了?玩泥巴的几岁小孩?
她现在有些忙了,早上要到公司去,下午要去餐厅,还要去管她种的啥啥菜,至于那个以前磨时间的小小化妆品店,开学没多久就转给人管了。妈妈到学校的时候差不多接近下午6点,经过第一次等待的教训,我下午等人打扫卫生后就待教室里写作业,背单词诗词之类的。
看我连续好多天下午都留在教室,另一个经常蹲教室的人也忍不住问我:“黎大班长,你这个学期怎么这么勤快了,转性子了?”
我心里想吐槽,转性子的不是我,是我的妈妈,不然谁愿意啊?“怎么了?教室是你家开的周大学委,我心里记着呢你上学期甩我的那两分,我要在月考中找回面子不行?”想起居然就被她超了两分,一个选择题就拉回来了,在这方面争强好胜的我还是有些不甘心。
她头也没抬地对我说“那你继续努力,下次争取被我甩二十分。”这死丫头说话怎么那么气人呢?
“我说咱俩是一个班的吧?用得着这么损人?如果你拉梁道芸二十分我是挺高兴的。”
提起这个小魔女,周淑娴就有些兴趣了,她让我凑过去坐她前面的那一桌,向我问道:“黎朝羽,你说她到底是怎么学的啊?我每天都来得早回去又那么晚,要说天分也不笨,而她就是个非主流,看起来也不是好好学的,怎么好几次都被她超了?你们都住校外的知不知道?”
这种事问我当然是不知道。我如实回答:“你住学校你知道我们班几个人的情况?查户口啊?而且她那种女的谁想去了解啊,说不定人家天生厉害呢?”
“切,什么天生的脑袋这么好使,算了不说了,你来帮我看看这道题。”得,我就知道这个学习狂叫我过去不安“好心”。
“这个题不就力的分析……”从这个学期开始,牛顿,牛爵爷这个猛人就要一路伴随我们到大学了。
“好了,我要走了,我妈要来接我了。”做了些物理题,看了下时间确实该走了。
“切,这么大了还要你妈接,你是还没有断奶啊?”我承认周淑娴开的只是平常的一些玩笑,但是却在我的脑海里深深印下来了,妈妈这不就是真的把我当成了没断奶的孩子?不过还是找了个借口驳斥她,反正斗嘴也习惯了“那是……是我自行车拿去修了,她顺路带我回去你有意见?”
周淑娴可能也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继续道:“没意见,早点get out吧。”
在走出校园的路上,我不禁念叨着周淑娴的话:没断奶的孩子。也许真的该和她说一说了,妈妈最近的样子让我很不适应。
“小羽,等这么久饿了没?今天咱们到自家店里吃饭去。”看着妈妈的脸上的笑容,算了,暂时我就不扫兴了。
说起来倒是很少来到自己家的餐厅吃饭,灯光柔和,布局典雅,工作人员服务很周到。在包厢等待的时间,我想了想还是应该委婉地和妈妈提一下:“妈,以后上学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你了吧,你现在这么累还要多跑这么一趟不麻烦吗?”
妈妈的露出了轻微的笑容,微微摇了摇头道:“不觉得,多和小羽待一会妈妈觉得踏实,而且你上次不是坐公交车钱被偷了吗?这个社会的人太复杂了,看到那么多绑架案让妈妈有点害怕。”
得了,算我没说吧,这都什么发散式思维啊?“妈妈,我以前走了那么久都没问题,现在说不定人家天天看到我上你的小天马才有了心思呢?”
“哎呀,这倒是没想到,那妈妈以后就更应该接你了。”没想到妈妈还有这一招,算了算了。
回到家里,我洗了个澡,看到妈妈这久这么忙打算给她按按肩,捶捶背啥的。家里又回归到两个人的状态,我完全没有结婚了的自觉,废话我要是有了才是真的怪人一个,因为仿佛一切都和过去差不多。
妈妈今天就穿了一件宽大的睡衣,头发洗了披散下来,穿着一双毛拖鞋。有点遗憾,她以前那浴衣盘头的样子我觉得非常好看。
“妈,这久你这么累我给你捶捶背吧。”说着我就绕到她身后想给她锤一锤。不料妈妈却拉住了我的胳膊,微笑着对我说:“我家小羽真贴心,不过你啊,妈妈不怎么累的,你这点手艺还是留着讨好你媳妇吧。”说着还拍了一下我的手掌,然后起身走到自己的卧室,留下了我一个人在那发愣。
这么快就进入婆婆状态了?可是陆凝月女士你才32岁啊,我真是有点后悔了,干嘛那么快答应她,要说现在沐烟姐和我就一有点关系的陌生人,她如果现在站我面前我还真没办法像这样去讨好她。
学校的日子依旧那么没有波澜,无非就是上课,做题讲题,月考我比周淑娴多了五分重新拿回第一宝座,不过这次考试并不怎么重视,学校发奖的是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只有在这两次拿到名次,才能感觉得到学习的光荣,这么说有点可能有些虚荣,但是我那个年龄段,想的更多还是母亲,她虽然应该见怪不怪了。
那封奇怪的情书又出现了,真奇怪,在我上完体育课后,我的校服衣兜里多了一张纸条,但是这破东西依旧不给个名字,好几个班上课呢,到底谁这么无聊?难道真的是某个大老爷们在整我?稍微看了下就扔垃圾桶了,不然被别人看到了指不定起什么哄。
期中考试我们两个班按学校要求要用答题卡作答了,老师说是要现在开始就按中考模式来作答,灭绝告诉我们去买那种木制铅笔,涂答题卡的时候直接一笔拉过去,比用自动铅笔快多了节省时间,按她的要求我去买了小刀和铅笔,不料在某一天拿刀把铅笔削了准备画图的时候,妈妈看见了那刀却像是见了鬼一样。
“小,小……小羽,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买的这东西?”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惊恐不安,神色非常紧张,我摸不着头脑了,家里的水果刀不比这玩意大了多少,至于这么大反应吗?我和妈妈解释了是老师要求的,这样方便一些。
“小羽,不是……不是有卷笔刀吗?你用那个吧,这个东西太不详了,妈妈怕这东西以后伤害到你。”
又是哪来的迷信说法?妈妈的呵护真的是过度了,但是她这个样子让我也不是太好受,我只得宽慰她:“妈,这么多人用呢那来的不详呢?你要相信我,我不是乱玩泥巴的小孩子了,知道怎么护住自己,再说了用卷笔刀也是搞得尖尖的根本达不到目的啊。”
但是我妈的神色还是没有一点缓和“小羽,只有这件事,算是妈妈求你了行不行?别的别问了。”
妈妈居然用到“求你了”这几字,难道真的有这么严重?算了算了算了,卷笔刀就卷笔刀吧,大不了事先把尖的给弄平就是了。“嗯,妈,好了,至于对你的儿子用求的吗?你不喜欢我就扔了吧。”
说完妈妈的神色才缓和了些,“对不起小羽,妈妈任性了点,如果以后有机会妈妈会和你说的,那这东西,妈妈拿起扔了。”说着她用手指把小刀捻起,像是接触到某个脏东西一样,随后我听到了马桶抽水的声音。
从开学以来妈妈就没有一天停止过送我上学回家,这段时间周淑娴的那句调侃:你是不是没断奶?一直出现在我的心头。言者无意而听者有心,大概就是这样吧。
期中考试我这次是卯足了劲,要和周淑娴决一胜负,她那句话真的是一直在我脑子里飘来飘去,我在做梦也能给我钻进去,我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看看才能消除那个梦魇。考试的时候我是查了又查,慎之又慎,细心再细心,然后我比她多了6分。哎,真是舒服,还拉我二十分,做梦吧,期间周老太还表扬了我们,说什么人家成绩好不是没原因的,我就经常看见她们俩放学了还在教室学习,要号召全班同学像我们学习巴拉巴拉的,我们能感觉全班同学看着我们的那一副幽怨的样子。
“喂,梨子,你不会和周淑娴谈恋爱了吧”
我这同桌咋就那么八卦呢?“我谈个屁,都和你说了你嫂子管得严,你怎么就不听呢?我说你不是凯子吗?怎么没见人来吊你?”
“嘁,越说越离谱了,说得像是真的一样,我这‘凯子’还不是你起的?”看来他是无论如何也觉得我是开玩笑的。
一个周六的早上,我同桌叫我和他去宿舍收拾东西。我进宿舍的瞬间,一股稀奇古怪的味道就飘进了鼻子里,脚臭味搭着泡面味,我去,这就是宿舍生活?不是,这就是男生的宿舍生活?也太“刺激”了点吧。我问他为什么不搬回去,他家也不是太远吧。
“还不是我老爸,他说我一个初中生应该学会独立了,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啊?”
独立,独立,我反复咀嚼着这词。
沐烟姐她们还有不久就要放假了,但是于我而言我还真没什么所谓,现在的我还很难将她当做妻子一样去对待,但是,显然的,妈妈不这样想。有一天,我看妈妈她居然买了报纸,穿着那件白衬衫和淡紫色牵牛花纹长裙,头发扎成个马尾,翘着个二郎腿在那看得出神。随即她的嘴角微微翘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我走过去两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妈,什么有趣的东西可以和我分享分享不?”妈妈见我这样急忙用手拍了拍我的手腕,“去去去,和你说不通,大人的世界你小孩子看不懂。”
“你不是都给我结婚了我还小孩子啊?”
“在妈妈眼里你八十岁也是小孩子,还有啊,既然知道你自己结婚了,以后就少这样知道不?”
“哪样啊?”说着我想去挠她的胳肢窝,不料妈妈却抓住我的双手又放开,对我叹了口气说道:
“就是这样,妈妈有些不放心,要是还像以前那样我们母子打打闹闹的,她会感觉自己像个外人一样,你沐烟姐她也要回来了吧,你应该想一想怎么在你沐烟姐身上花些心思,或者咋们娘俩都应该好好想想怎么让她感到不陌生好吧?”说完她就轻轻地在我脸上揉了揉,给了我一个微笑后就起身前往自己的卧室了,完全不管自己的儿子心里是怎样的复杂状态。
我明白,什么都明白。但是,应该应该,现在人还没来,心却在那边去了,这是几次了,叫我把心思放那边?就像是赶鸭子一样把人赶一边去,一边是对我的过度关心,一边又急着把我赶另一个人那去,妈妈这是精神分裂了吧。我完全后悔了,当初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我他妈这么闲管人家的事干什么,还照顾人,把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现在叫啥来着?作法自毙?作茧自缚?我妈当初还完全说对了,死道友不死贫道,道友的死活真不应该去管。
过几天又和妈妈说说笑笑的,仿佛我是真的理解了她,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但是我的心里一直堵着一根刺。
春雷乍响,万物复苏。在这五月底春天的尾巴,大雨开始倾泻,我却显得非常兴奋,因为这个时候旁边的公园里基本没了人的影子。在一个周末的早上,我早早的撑起伞来到公园,先是走过一段幽静的树林,雨刷刷地拍打着叶片。这片常绿阔叶林,绿色的叶子衬托着黄色的嫩枝,象征着生的气息,雨又一滴滴的从叶片上滑落,滴大着已经干枯的叶片,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如一首自然交响曲。
来到的湖边的凉亭,准备收了伞,看一看那些鱼和水鸭子在雨天的姿态,看湖边那些树的枝叶与它们的倒影,或者单纯的发个呆。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但愿风雨来,能留君于此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即使天无雨,吾亦留此地
留谁呢,以前的快乐吧。现在想起来颇有些像《言叶之庭》里的秋月孝雄面对雨天的那种状态,可惜啊当时我是不能雨天逃课,也不会做鞋,更没有一个雪野百香里那样的老师陪你像个憨憨一样看雨听雨,嗯,还有看足。
“小羽,你怎么在这?这风这么大,要是吹感冒了怎么办?快和我回去。”还真来人了,不过却是我的妈妈,她是怎么找来这的?
她身着一件白色外套,黑色打底裤和中跟白色凉鞋,头发没有扎起来也没有盘着,在风的吹拂下随风摇曳,难道是刚洗完头发就出来了?她说着想要拉着我的手回家。妈妈知道我喜欢下雨天出去,很早就知道,她以前基本都是默许我的,现在却为了她的保护欲连我的兴趣爱好都要干涉,有些话我一直不愿意说出口,但是今天心里却没办法就这样“算了”就过去了。
在她错愕的眼神里,我将她抓着我的小手重重甩开了,向后退了一步,带着疑问的语气问她,又或者是问我自己吧。“我一直在想,那个我初中后就那么放心我的妈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面急着把我推给别人,另一方面却又对我太过于关心,连上学这种小事都要亲力亲为,我觉得我同学说得很对,她说我就是个没断奶的,真没说错,拿温水洗个脸怕我感冒了,上个学怕我遇到坏人,用个小刀怕我伤着自己,甚至为了我不要死那么快,这么荒唐的给我整了婚事。我知道妈妈不想我说死字,可你就当是我叛逆期到了吧,今天我有一肚子的疑问想要问。”
“小羽,不是那样……不是,先和妈妈回去好不好?我们回家去再说好吧?”妈妈的语气有些慌乱,手也在那不停的摆着,眼角开始泛红了。她也许从来没有见过我这个样子吧,被吓到了。
我没管那些继续说道:“或者是我真的太嫩了吧,不知道这种婚姻的沉重,妈妈什么都要我朝人家那边想想,可是这才几次见面啊你叫我怎么想?人家人还没来呢就这样疏远我,人家来了是不是妈妈打算和我成陌生人?小舅妈说怕我有了媳妇忘了娘,说的不是我是你啊妈,你就这么着急要和我划清界限吗?早知道这样,我当初死都不应该答应。而在生活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又处处关心,妈你不觉得你不像是我初中的妈妈而是我七八岁的,五六岁甚至是婴儿时期的妈妈?我觉得我同学说得非常对,没断奶,我同桌说他爸爸让他要独立,妈你以前也是说我是个初中生长大了要独立,可是你最近这又是怎么了?我明年的八月就是一个高中生了,人家那边是全封闭式的学校到时候你能放心吗?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将我最近所有烂在肚子里的话统统倒了出来,仿佛一切都宣泄完毕了。
听到我的这些话,妈妈有些呆住了,眼皮红红的,两滴清泪滑落了下来,随即她又自嘲式地笑了笑,用袖子擦了擦泪珠。看着妈妈这个样子我立马惊慌了起来,我真是猪,一点没错,怎么今天说话这么不经脑子?
我急忙向前,准备拉住她的手向她道歉“妈,不是……不是,我错了,我不该和你这么说话的……你别这样,我这就回去,我听你话,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也许是对我刚刚的回敬吧,她甩开了我的手,低着头细声道:“不是你的错,是妈妈错了,妈妈总是那么自以为是,没想到重新来过以后也还是这样,还是那么极端,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妈妈本来以为这样是救了几个人,一直想着小羽是那么听话也是会明白的。不过妈妈却忽略了,你才十四岁,有自己的兴趣爱好,有自己想做的事。也忽略了你已经十四了,不是那个什么时候都需要在妈妈的呵护下成长的小孩了,是妈妈没有把握好度,妈妈错了,小羽,你能原谅妈妈吗?”妈妈抬起头望着我,灵动的眼睛还泛着泪花。我哪敢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这个时候只能说好话来来把她哄开心。
“妈,不是,我不应该的,我不该和妈妈这么说话的,妈,要不你打我,我给你消消气好不好。”妈妈却摇了摇头,抓住我的胳膊,水灵灵的,楚楚动人的眼睛直视着我,“原谅妈妈好吗?”但是我哪敢说啊。
“哪有妈妈要我原谅的道理,是我不会说话。”
“妈妈也有错的时候啊,小羽你原不原谅啊?”她说着还用手指戳了戳我。
“那以后你要相信我,也别那么疏远我,可以不?我最最漂亮的妈妈。”
“嗯,那你以后不论有什么事都要和妈妈讲,不要憋在心里好不好?”
“嗯,那妈我有个请求,你能不能答应?”
“你说吧,妈妈都答应。”
“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沐烟姐以后有了喜欢的男朋友,妈妈和我都不要管了,随她去吧。”
“噗,行吧,不过小羽你怎么那么不当回事啊?你沐烟姐不漂亮吗?你舍得啊?”
“因为妈妈更漂亮啊,而且妈妈是怎么都不会离开我的。”
“又来逗妈妈了……”
和妈妈怎么你一言我一语总算是消弭了这些日子的隔阂,我觉得今天应该听她的话回去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看雨。“妈,我们回去吧,你的头发也没扎都吹乱了。”
妈妈摇了摇头,“不了,今天妈妈就陪小羽看雨吧。”
亭子外的雨还在刷刷地下,妈妈和我并排靠在栏边,双手撑在护栏上。“小羽,你看有鱼跳出来了,你看,你看那边是不是鸳鸯?”妈妈兴奋地指着。
“那就一对水鸭子什么鸳鸯啊?”
“你就这么破坏妈妈的心情啊?”
“明明就不是,如果说是那不是指鹿为马吗?”
“哎呀你又套成语,看妈妈不捏你。”
“妈,我错了,那是鸳鸯,不过妈你知道不?鸳鸯真相是一年换一个伴侣,不是别人说的那么美好。”
“都说了不要破坏妈妈的心情了,你这孩子”说着她又对我的脸捏了捏……
搂着她的肩膀回到家里,因为吹着风的原因,妈妈和我身上都有些被雨打湿了,我和妈妈都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服,妈妈随即下楼做饭去了。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熟悉的铃声,妈妈的手机没拿下去,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小哥。我小舅舅?把屏幕划了一下准备慢点传达给妈妈。
“小妹,大好事啊,有内部消息说新政府大楼要迁到城西去了,你买那地要涨了!你这是捡了什么狗屎运?”舅舅的语气非常激动,不过这话真难听,什么叫狗屎运啊。那地?我第一反应就是我妈买的那块地种不了菜了?
“小舅舅,是我,妈妈她在下面做菜。”电话的人似乎也是意识到刚刚的话不妥“哦,小羽啊,把电话拿给你妈妈,我和你妈妈说。”
我极速下了楼把电话给了妈妈,“妈,小舅舅给你的电话,说你捡了狗屎运。”
“去去,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啊那么难听?”妈妈从我手中接过手机,把我叫上去。冤啊,这明明是小舅舅说的。
吃饭的时候我问妈妈:“妈,你给我留着那地卖菜的计划是不是破产了。”妈妈的脸上显得十分高兴“你这孩子还想着卖菜呢?以后就逍遥自在的收租子不更好?瞧你那点出息。”难道我以后真可以收租子就行了?那肯定不行。
沐烟姐放假来这待了两天就回她原来的家去了,那个时候我忙于期末考试哪有功夫管她那么多,也好,丈母娘在那边一个人也有些孤独吧,这个学期结束了我就要踏入初三,妈妈她对我还是那么关心,不过她已经不再那么小心翼翼了,而且也基本不提什么想媳妇之类的破坏气氛的话,我的自行车又终于重见天日,老伙计,你吃灰辛苦了。而沐烟姐她也要大四了,按计划她要先回学校两个月然后出来和妈妈实习,而按学校的要求我们两个班的假期更是提前两个星期结束。
毕竟初三了,一切都不一样了吧?确实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