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古刹
老头显然被楚离吓了一跳。
“公子，可切莫胡说！”
他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嗓音，“这鬼神之物，哪是我们凡人所能斩杀的？”
楚离不可置否。
“老先生，你只管将兰若寺的方位告诉我就就是了。”
老头揪着胡子，眼睛珠子往上转了圈。
“这个……要说这兰若寺啊，得追溯到三百年前的前朝，据说当时兰若寺中有位得道高僧，佛法精妙，还修成了金身。”
“只可惜逢将乱世，战火烧尽半座天下……”
老头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高僧没了，寺也没咯……”
“锵！”
铁剑出鞘，架在老头的脖子上。
“老先生，我问的是兰若寺在哪儿？”
老头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
他小心翼翼伸出一根手指，指肚抵住剑锋，缓缓拨开剑刃。
“就在城外西南方向五十里处，山路崎岖，荒废多年，公子可要小心一些。”
楚离收回剑，郑重作揖，“多谢老先生。”
系统提示：
【兰若寺】方位已锁定！
确认了兰若寺的位置，楚离一改冷漠态度，递上二两银子。
“老先生，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我还有事在身，告辞。”
老头掂了掂手中的银两，一脸喜意，溜进了一家酒肆。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忒大方了些，老和…老头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紧接着。
“马小子，给爷爷我来两壶好酒！爷爷我有钱！”
…………
在去往兰若寺之前，楚离先找了个僻静之处，准备绘制几张符箓。
一般符箓都由“符头”、“符胆”、“符尾”组成。
“符头”代表敕令某位天上神灵，下笔之前还需要默念对应神灵的符咒。
至于“符胆”，则是“请”神灵之力镇于其中的关键所在。
而“符尾”代表所绘符箓所属五行以及能够起到的作用。
这世界有妖鬼，自然也有仙神，这也是楚离为什么选择画符。
方便，有效，还不费什么功夫。
只是下笔写了十数张符箓之后，楚离打消了这个想法。
他写的倒是有模有样，只是符胆中没有一点真灵神力，只能看，不中用。
“难不成因为我不是道士，还是心不够诚，请不来仙神之力？”
楚离有些发愁。
忽然。
楚离眼中似有光华迸射，忽而又敛于其中。
他立即提笔挥袖，笔如游龙。
银钩铁画一番，却只写了敕令二字。
但丹书犹如鲜血殷红，灵华内蕴，如鲜活龙蛇腾于符纸之上。
楚离一口气写了三张符箓，再提笔，他却满头大汗，粗重喘息，双臂更是颤抖无力。
手中墨笔坠落。
楚离将符箓紧紧拽于手中。
“特娘的，就算道符写不出，我这个假书生就不是书生了？”
休息良久，楚离提上剑，径直出城。
刚出城没多久，他就发现了身后的几个“尾巴”。
楚离扯了扯嘴角，没作理会。
去兰若寺的路上不知有没有妖物鬼怪，多几个人作伴总归是好的，再不济也是几个替死鬼嘛。
足足五十里的山路并不好走，杂草和荆棘阻拦去路，若不是有铁剑开路，恐怕入夜之前还到不了兰若寺。
就算是这般，等到了绿荫遮蔽，藤蔓环绕包围的破旧古刹之外，也是斜阳西下，晚霞朦胧的时候。
身后的尾巴早就躲在暗处，等确认此处无人的时候，怕就会开始干起图财害命的勾当。
“这就是兰若寺？”
古刹坍塌过半，大门不知所踪，只剩几根石柱屹立不倒。
石柱斑驳，干涸的青苔在石缝中滋生，上下尽是岁月风霜留下的痕迹，翠绿藤蔓缠绕紧裹，沿着石柱往上攀延生长，将兰若寺的匾额遮挡。
在古刹外，扑面而来的腐朽气息有些刺鼻。
没有鲜血腥味，也没有尸体腐烂的味道。
如果这儿不是系统标注的兰若寺所在，楚离还真有些不敢相信。
楚离迈步踏入，在跨进寺庙前，他忽然回头看了一眼。
然后。
咧嘴。
一半面容笼罩在朦胧阴影下，眼神晦暗。
笑容诡异而惊悚。
…………
“大哥，他……他不会是看到我们了吧？”
树林中，匍匐在草丛中的黑脸汉子惊疑不定。
刚才那个书生看过来时，汉子心脏不争气的疯狂跳动。
“胡说什么？他背后又没长眼睛，怎么可能看到我们！”
旁边脸颊有道刀疤的持刀大汉瞪了黑脸汉子一眼，加重了嗓门，借此掩盖自己的慌乱。
在刀疤大汉的旁边，还有两个稍显瘦弱的汉子低声询问。
“那依大哥你的意思，咱们……进去？”
说到“进去”两个字，瘦弱汉子语气有些颤抖。
毕竟前方的古刹实在有些诡异。
他们从林中看去。
那森绿色的阴暗寺庙就像是一个自地下破土而出，獠牙冲天，眼眶黑如墨迹的青面恶鬼头颅。
恶鬼的齿缝中透出阵阵冷风，吹凉了他们的一颗心肝儿。
刀疤大汉扯下旁边的草根，放进嘴里嚼了嚼。
“呸！”
他突然啐了一口，咬牙蹦出一个字。
“等！”
…………
进入兰若寺之后，寺中的景象不像寺外那么阴森破败。
楚离感觉到些许庄严肃穆，以及一些传递到身体深处的温暖感觉。
周围墙壁上还有描绘各种模样的菩萨罗汉的壁画，或嗔或怒，栩栩如生，就好像……
要活过来一样。
大殿中有具枯骨，双手合十，坐在佛像前方。
楚离顿了顿，握紧了手中的铁剑和符箓。
感受到符箓有些奇特的灼热之感。
楚离脸色越发凝重。
这儿果然有鬼怪。
可楚离刚一抬手，符箓的灼热之感却又飞速退去。
楚离愣神。
跑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到了枯骨旁边。
出乎意料的，枯骨并不是暗黄陈旧之色，而是暗金色，似乎还散发着淡淡的光泽，连枯骨身上的破旧僧衣都遮挡不住。
金身？难不成那老头说的是真的？
楚离没有贸然上前确认。
如果眼前是真的金身，树妖姥姥应该早占据了才对，没理由轮得到他。
如果是假的，那这就是个陷阱。
楚离的视线落在前方的佛像上。
鎏金的佛像也挡不住岁月的侵蚀，裂缝早已遍布佛像周身，伸手触摸，没感受到半点类似佛光的力量。
外面昏黄的光芒渐渐隐去，寺中逐渐被漆黑填满。
太阳终究落山了。
而寺中的温度徒然降低，像一瞬间落入了冰窟。
不知从何处腾起的阴冷细风吹皱了楚离的衣角。
那缕缕阴风如同一尾尾毒蛇，沿着楚离身躯皮肉四窜，紧贴他的背脊骨骼游盘。
楚离长呼了一口气，忍不住开口。
“舒坦。”
系统提示【诸界之门】的能量又涨了些。
下一刻，看着界面中那个刺眼的0.2%，楚离眼皮跳了跳。
出乎意料的少。
不过没关系。
太阳刚落山，夜还很长。
…………
“嗷呜——！”
林间狼嚎声此起彼伏。
寺外的几名汉子面面相觑，都有些惧意。
他们只是想劫个财，不介意杀个人而已，这才一路尾随，看那个书生在何处落脚。
结果对方竟然挑选了这么个阴森的地方？
是吃定了他们不敢动手？
tui！
看不起谁呢！？
刀疤大汉准备开口吆喝这几个兄弟进去。
结果刚抬头，一道娇小玲珑的身影从寺庙另一边的小路出现。
女人？
距离太远，几人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只能看到对方身着长袖素白的轻纱罗裙，借着刚露头的月光，还能模糊看见其中的诱人身段若隐若现。
几人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只见那女人双手提着裙角，步伐轻盈，像是迫不及待，要去奔赴情郎的怀抱。
“难怪那书生要找这么个偏僻的地方，原来是幽会小情人！哥几个，并肩子上！”
几人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声，从林中摸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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