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心照不宣
“你的方案是不错。”这点张云飞承认,苏元康的方案是他收到的方案中最出色的,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堪称完美。正是太完美,才让张云飞感到不真实。
再加上苏元康本人的缺点特别突出,张云飞几乎可以断言他写不出这么完美的方案,因而虽然挑出这份方案转发给牛雷,但也仅此而已,他一直没有考虑苏元康作为行政总监的可能性。
苏元康面有喜色,张总终于承认了,亲口承认了。
“方案通过只是第一步,我们会在通过的方案里面选择合适的人选。很可惜,第二阶段你没有通过。”张云飞近乎残酷地道:“所以,s市分公司的行政总监是谁,跟你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为什么选择姜小鱼,你资格不够,我没必要告诉你原因。你回去吧。”
“啊……”苏元康只觉眼前发黑,虽然阳光从落地窗透进来,他还是觉得自己站在一个漆黑的房间里,光线一下子消失了,好半天才道:“你是说,我永远没有机会?”
“应该是这样。”
“为什么?我的方案写得这么好。”苏元康近乎吼叫地喊出这一嗓子,一颗心拔凉拔凉的,永远没有机会,意味着在巴拉里里没有前途,那他在这里奋斗个屁啊,不是浪费时间吗?
“你的方案是自己写的吗?你细看过没有?方案用词精准,没有十年以上的管理经验,是写不出这样一份方案的。”
这么说,张总看出来了。苏元康瞪大眼睛看着张云飞,承认请枪手的话说不出口,可张云飞这么问,承不承认,有区别吗?
他一张脸憋得通红,在张云飞注视下,心一横,道:“没错,我请人写的。”我的一千元啊,就这样打了水漂。
“你还算诚实,还有救。”张云飞道:“任命你为行政总监,你自己当,还是请枪手当?公司的工资发给你,还是发给枪手?”
“张总,我相信我能胜任。我只是写东西不行。”苏元康为自己辩解。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不就是管理分公司嘛,有事请示张云飞,多容易啊。而作为分公司的行政总监,离总部那么远,自己作威作福张云飞也不知道,管不着,多好的事啊。
“好,我给你机会,不看文笔,只看内容,你现在把你打算怎么管理分公司的想法一条条写下来。”张云飞指指自己办公桌:“纸笔在那里,自己拿。”
写就写,我很怕吗?苏元康二话不说,从张云飞大班台上的笔筒拿了笔,又从打印机上取了一张a4纸,坐在沙发上写了起来,很快写好,递给张云飞。
张云飞一看,笑了,只见上面写了一行字:按照总部指示办理。
“这就是你的管理方案?苏元康啊,你请枪手的钱真心白花了,要是你花钱买的方案曾认真看的话,也不会一点想法都没有。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了,或许机会就来了。”
“张总不是说我永远没有机会吗?”苏元康很意外。
“理论上是这样,事实是不是这样,要看你自己。如果你努力上进,公司会因为你的表现对你改观。至于你刚才贬低姜小鱼的话,我劝你收回。”张云飞淡淡道:“出去吧。”
苏元康叫了一声:“张总……”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敲门的时候他想质问张云飞,现在却觉得,或者是自己错了,张云飞看出他请枪手,自然不会再升他的职。可不当面问清楚,又哪里知道被张云飞看破了呢。
他纠结,见张云飞没理他,只好离开张云飞办公室,顺手带上门。
外面热闹得很,有人恭喜姜小鱼,也有人质疑姜小鱼的能力,如马秀凤就当面嘲笑姜小鱼做白日梦。
姜小鱼对恭喜她的同事一一道谢,对如马秀凤这种人,直接无视了。
一群人围在前台时,有人喊了一声:“快看,小鱼的任命书下来了。”
任命书由人力资源部经理杜丽文通过巴拉里里的网站发布,有同事发现了,匆匆跑出来报喜。
“真是她?你没看错吧?”有同事问匆匆跑出来那位。任命前台为行政总监,传出去会被人笑话的好不好。
“没看错,那么大的字,怎么会看错?”匆匆跑出来那位道:“不信,你自己去看。”
回应他的是商务部办公室里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小鱼真成姜总了!”
和姜小鱼交情好的,先恭喜后开玩笑:“姜总求带。”
业务员们常到前台复印、传真、拿打印件,大多和姜小鱼交情不错,除了苏元康和马秀凤外,都真心为姜小鱼高兴。
马秀凤心里不是滋味,再看手腕上那条金手链,只觉十分碍眼。
苏元康呆呆坐在位子上,只觉外面的喧闹离自己很远很远,远到声音十分飘渺。
“谢谢。”姜小鱼笑靥如花一一道谢,没想到任命书下达得这么快,应该去向张总道谢吧?她望向张云飞办公室的方向,就见一片打招呼声:“张总。”同事们纷纷让开。
张云飞走了过来,边点头示意回应,来到前台停住脚步,道:“巴拉里里为同事们提供跨部门升职的机会,不论你们原先是什么职位,只要你们能胜任,就可以参加竞聘,竞聘成功,就能获得相应的职位。像姜小鱼一样,原先是前台,现在是s市分公司的行政总监。”
“张总说得对,只要有能力,就有升职的机会。”牛雷也从办公室出来,赞成张云飞,声援姜小鱼。
有我给她撑腰就够了,你出来干嘛。张云飞斜睨牛雷一眼。
这种事,不能让你专美于前。牛雷斜睨回去,两个男人心照不宣,一齐对员工们自信微笑。
有卓华锋和姜小鱼的成功例子在前,员工们大受鼓舞,张云飞和牛雷站出来这么一肯定,员工们热血沸腾,不少人甚至想,连姜小鱼都能从前台一步到位成为行政总监,我不比她差,她能,我为什么就不能?
这一刻,人人想好好拼搏一把,弄个总监当当。
气氛空前热烈中,乐莺大声道:“张总、牛总,s市的商务总监由谁担任?”
对啊,s市分公司的行政总监定下来了,商务总监还没定呢,业务员凝神望着张云飞。
张云飞笑道:“你们想问谁会升为商务经理吧?”
一片哄笑声中,有人道:“就是。”
张云飞一看,是有选择困难症候群的洛威威,便点名道:“老洛,你也想升职?”
洛威威今年二十五岁,这岁数搁在别的公司还是年轻小伙一枚,但在巴拉里里一群二十岁出头的小年轻堆中,算年龄偏大,加上长相显老,同事们都叫他老洛。
“张总,我当然想升职啊。”洛威威苦笑。不想升职他费心巴力写方案干啥,吃饱了撑的么?为了写这份方案,足足一个月,他每天少拜访一个客户,买了很多书,天天看到凌晨一两点,熬得眼睛通红,总算把方案写好,可这么长时间下来,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五家分公司的负责人,可是定下两个了。
张云飞道:“好好努力,机会有的是。”
“张总,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洛威威大喜道。
乐莺不乐意了:“咋说得像张总承诺你什么似的?”
机会就那么多,你得到一个,我就失去一个,乐莺当然不乐意了。
张云飞没再多说,回办公室后把李冰叫进去,道:“有没有兴趣去s市?”
“有,张总,什么时候去?”李冰惊喜。去s市干什么,还用说么?
“给你三个月时间,培养接任者,接任者确定下来,你就可以去。”
“哎!”李冰兴头头应了,出张云飞办公室门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飘的。怎么说自己也是李总了。总监光是称呼就比经理好听很多,咱也是老总了哇。
不管怎么说,负责s市分公司的人选总算定下来了,这对于最近一直为此烦恼的张云飞来说,是值得高兴并且可以放松一下的事。他刚要打电话约秦沐下班后一起买菜吃饭,扣扣头像闪个不停。
孟子雨发来消息,约晚上一起吃饭,说想吃张云飞做的面条了。
这是心有灵犀吗?张云飞不记得什么时候煮面条给她吃过,最近一门心思全在人选上,做什么事都有些恍神。
既然孟子雨主动邀约,张云飞自然答应,不过考虑到母亲到m市小住,孟子雨又住在家里,张云飞提议去外面吃,并提供几个环境不错的西餐厅供孟子雨选择。
扣扣头像没有闪,手机却响起,秦沐打来的,道:“晚上早点回来。”
“咋?”张云飞有点心虚,男人的通病,最近和孟子雨约会,总是以加班为由晚回家。秦沐每天下班后像二十四孝儿媳妇似的过来陪伴未来婆婆,两人一起吃完饭坐沙发上坐电视,难为秦沐只看纪录片的知识份子一直陪未来婆婆看肥皂剧。
“阿姨担心你的身体,昨晚一直念叨,没想你这么忙,早知道就不请假过来了,请假没工资。”
电话里,秦沐的声音听不出不满,不过以张云飞对她的了解,她对自己这段时间的冷落,应该是相当不满,只是没有吵闹,迂回婉转地表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