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九
当我再次醒来时是被一盆冷水叫醒的,头上、身上彻底被这一盆水浇的湿透了,抬起眼看见的则是几个汉子指着我大声的发笑,我慢慢的爬起来站在原地,现在的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只能待在原地了,几个汉子笑了一会后便收住小声,几个人坐在一张小桌子上,剥着不多的花生米,灌着凉水一样的酒,我之所以觉得这酒像凉水只是因为他们喝的太随意了,就算是曾经周家村的酒鬼喝酒都是一杯一杯,不像眼前这几个汉子一样拿碗狂灌。不大一会其中的一个汉子打了一声酒嗝道:
“醒了,好。当家的心善,给了你这个小屁孩一个活命的机会,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铁木寨的下人了,你的任务就是给当家的和小头领们倒夜香和照顾好后院的马儿,明白吗?你只有完成了这些才能得到一口饭吃,因为铁木寨不养无用之人。”
当时的我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
“那你还不快去。”汉子吼道,我只能跑了出去,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比如小头领们主那里,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这些我通通不知道,不过好在的是在我漫无目的的徘徊的时候,一个年老的老人叫住了我让我给他帮忙,这时我才知道老人做的事竟然和我要做的事是一样的,我将这些一一告诉了老人,老人便道:“你跟着我做,我也活不了多久了,这些事有很多需要注意,所以你要好好的学,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善人,你要是想要活下去就好好的学学我这个老头的活命之道。”
我点点头,跟着老人前去收夜香,一处一处的去,老人好像和这里的人很熟络一样,好多汉子见到老人都会吆喝他一声,或者是调笑他一声,老人则是始终以笑脸相迎。老人说过,你要学会笑,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会让你好过许多的,倒完夜香照顾好马儿后,饥肠辘辘的我终于吃到了饭,虽然身上有着浓浓的臭味,饭菜很差,基本就没有菜,但我依然吃的很香,休息时已是半夜,我就躺在马厩旁的草料上睡下,用他们的话说我本来因该是个死人,但我却活了下来,所以你就睡马厩吧。
躺下后的我轻轻的抹了抹自己的脸,脸依然很疼,今天倒夜香自己平白无故的挨了许多打,虽然不重但同样不轻,有的人闲我去的不是时候,有的说我笑得的难看,各种各样的的理由都有,唯一不变的就是都会赏我一巴掌,痛,很痛,或许我的心已经死了,我麻木了,所以才能忍受过来,望着黑色的夜空,我一点点的回想。不喜欢我的爹死在了自己的面前,母亲或许是为了救我,也可能是母亲体力有限跑不过我所以才会在我的身后挡住了利箭吧,我可能已经麻木不仁了,但我同样的感觉到胸口好痛,尤其是回想起母亲把我压在身下,而她的被背上却是插着数支利箭的一幕我的胸口就十分的痛,想着,想着,不知何时我便睡了过去。
翌日,我被马儿的嘶鸣声叫醒,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跟着老人出发去倒夜香,夜晚的我同样肿着脸躺在马厩旁的草料上,没错,我又挨打了,老人并没有安慰我,他只告诉我则是我必须要经历的一个过程,这个过程会很辛苦,若想要好好的活着就必须要学会忍受。
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挨打,挨打,继续挨打,之道三个月后我的生活才有了改变,这一天我挨打的次数少了许多,甚至还得到了一句夸奖,说我干活勤快要好好努力,虽然我对这所谓的夸奖很不屑,但内心还是有则一点点的高兴的,至少我挨的打变少了,我或许该庆祝一下了。
……
两年后,一直带着我的老人彻底的离开了这个世界,至此我少了一个,唯一一个能让我开开玩笑的朋友,不过上面倒是告诉了我一个消息:杜老头死了,那么杜老头那间小木屋就给你了,你可以住在那里面了,好好为铁木寨干活。
两年多了,我的身体也不在弱小,虽然瘦弱但却充满着我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力量。我从今天起再也不用睡在马厩旁了,再也不用忍受风吹雨淋、天寒地冻了,我有地方住了,内心却在此刻冒出一个邪恶的想法,为什么老头不早些去死,他若是早点死去我不就能更早的拥有那间木屋了吗,哈哈,我傻笑了起来。
“小子,还不快去倒夜香,在哪傻笑什么。”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我脑海中的幻想。
我连忙赔笑,自己这就去完成工作,笑,对于我来说真的是太简单了,这些年笑的我已经麻木了,见到什么样的人该如何笑,我早已明白,不再需要当年老人的指点了。
五年,又过了五年,我已经快要十六了,我在铁木寨也生活了许久了,要说是资历的话,现在的我也算是一个资深的强盗了吧,哈哈,说笑而已,我只不过是这个寨子的奴隶而已,和我同样的奴隶,这些年我也见到过一些,不过他们很快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眼里了,或许他们都已经躺在了后山的坟场里了吧,多年来我从来没有下过山,没有机会下山,但我却利用不可多得的时间在后山的坟场便发现了一条隐秘的小路可以下山,但我不敢冒险下去,现在的我还没有那个实力,所以我还需要等。
……
三年,时间再次过去三年,我已经十八了,我知道我该离开这里了。
“驾,驾”,寨子里的汉子们又一次出发了,这样的场景我早已司空见惯了,看来山下又有肥美的猎物来了,这些所谓的猎人要去猎食了,其中的一个头领从我身边路过时突然道:
“小子,下次你跟着我一起去,若是表现的好,你就不用再倒夜香了,你就可以真正的成为铁木寨的一员。”,旁边的几个汉子听到后还对我吹了吹口哨,招了招手。
我当然要赶忙道谢了,虽然那个头领已经远去,并不一定能够听到我的感谢,但这却是必须要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