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费劲
白倾悦这番话投入了太多真情实感,一开始她并没有投注那么多感动,可后面,她说着说着,眼前模模糊糊的仿佛看到了从前的那个自己。
这些话不单单只是说给穆家主听,也是说给她,说给曾经的那个自己听。
一想到曾经的那个自己,她便心绪难平。
为什么她会那么傻!为什么那时候的她要那么的傻呢!
如果时间能回溯,能回到过去,她绝对会毫不客气的给曾经那个傻逼的自己几巴掌,狠狠把那个傻逼的自己打醒!
白倾悦自己在心里回味完曾经的那个自己后,才将目光看向穆家主,她心里其实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的,虽然穆家主说了不会生气,也不会介意,但她说的那些话不太好听,所以,她还是不有些担心。
穆家主脸上并没有白倾悦所担心生气,愤怒等等,他的脸色居然是出乎白倾悦意料的平静。
可这样的平静却反而让白倾悦觉得不安,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这平静,平静的真让人害怕。
她吞了吞口水,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却听到穆家主一脸云淡风轻道:“你说的对,倾悦。”
非常平静的一句话,却饱含着万千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白倾悦听出来了。
穆家主说完这句话,突然便迈步走到了之前被扶到沙发那边坐着的穆珊面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穆珊,面上依然是对着白倾悦时候的那副淡淡的表情。
穆珊却惊恐的颤抖了几下。
现在的大伯看起来比平常生气时候的大伯还要可怕得多。
刚刚白倾悦对大伯说的那些话,她自然也是都听到了,说说话,听到白倾悦说的那些,再想想她的大伯的人生,她突然产生了同情她大伯的想法。
是啊,同情。
从前她最崇拜的一个人,没想到她居然会有对她产生同情的时候。
白倾悦说的那些话确实非常有道理,大伯似乎一直以来都在为了家族而活,为了什么家族使命呕心沥血……
不过大伯此刻这副模样真的好吓人,虽然他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但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却仿佛要一个无底深渊似的,只被看一眼,便让人有种要被吸入这万劫不复的可怕深渊的感觉。
她怕,她真的好害怕。
大伯肯定很不高兴吧,虽然白倾悦说的那些都是实话,但却也变相的在否定大伯,依照大伯的心高气傲,这会儿心里肯定是非常生气的。
“大,大伯。”穆珊战战兢兢的脚了一句,此刻她被恐惧支配,连身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唯一能感觉的只有恐惧,只有恐惧。
“你还想当穆家人吗?”穆家主冷冷问道,依然是毫无波澜的脸。
“想,想!我想的,大伯!!”穆珊先是轻轻点头,紧接着又重重点了几下,连点头似乎扯到伤口觉得疼痛,也全然不在乎。
白倾悦听到穆珊说话才恍然想起,自己刚刚是打算去问穆家主送穆珊去医院的事情的,结果她突然就跟穆家主说教了起来,而且还把场面搞得越来越尴尬。
她现在整个都快尴尬死了,正的非常想逃离。
要不……
白倾悦双眸闪烁了一下,一个念头从脑中出来。
要不干脆趁着现在逃走算了,趁着穆家主在跟穆珊说话的时候,反正现在也不需要她了,穆家主应该会送穆珊去医院的。
再者,他们俩现在正在说的话题似乎并不是她能参与的,所以啊,她还是赶紧溜了溜了吧。
就在白倾悦准备实行她的想法的时候却又发现,她的包包还放在沙发那边,如果要过去拿包包的话,就必须得走到穆家主面前……
因为她的包包就放在穆家主正面的旁边,也就是穆珊坐的位置旁边。
意识到这一点,白倾悦整个人顿时就变得焉哒哒的,完全一副受打击模样。
哎呀,看来她是溜不成了吗?
在白倾悦进行各种心理戏的时候,穆家与穆珊的对话也还在继续。
“你觉得你还有那个资格当穆家人吗?”穆家主依然是冷漠,不带任何一丝情感的口吻。
这样的语气配上他那居高临下的气势,让人有种望而生寒的感觉,明明办公室里暖气开的很充足,穆珊却冷的发抖。
她觉得很冷,心底最深处泛着一波又一波刺骨锥心的冷。
穆珊突然 ‘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她扶着沙发扶手站了起来,正好穆家主面前还有点空间,她就站在那空间,‘扑通’的一声,跪在了他面前。
“我错了大伯,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求求你原谅我啊大伯!我知道错了,你别赶我走,你别赶我走我,呜呜呜呜呜呜哇呜呜呜……”
穆珊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向来非常在乎形象的她,此刻却完全顾不上这些。
白倾悦默默的往后退了两步,觉得场面似乎变得越来越尴尬了。
她现在脑子里都是: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我来这里到底是干嘛来的???
各种各样的问号。
“你该认错的人不是我。”面对哭的不成人样的穆珊,穆家主却没有丝毫动容,他说话依然是毫无感情,非常冷漠。
并非他真的那么铁石心肠,而是他的这个侄女……
如果不好好给她个教训的话,只怕日后她会搞出更大的麻烦来。
像是这次的麻烦就差点赔上他们整个穆家,所以,必须让她好好得到教训,让她印象深刻,今后她在做什么事情之前想起来,才会知道害怕。
穆珊顿了一下,想到了什么,用袖子粗鲁的擦了擦鼻涕跟眼泪,目光朝白倾悦那边看去,紧接着她便就着跪在地上的姿势朝着白倾悦爬了过去。
白倾悦被穆珊的举动吓到了,她赶紧走上前去,蹲下身,扶住穆珊的双臂想将她扶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啊穆珊!难道你身上的伤口不痛吗?”之前穆珊跪在穆家主面前她不好上前去阻止,但现在既然她都跪她面前了,她也可以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