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武道维艰
“其中关联自然非浅！”聂真惗须言道：“你师尊既然给你传下了武学心法，那可否和你讲过何为修炼？”
朱天鸣闻言，神色一暗：“晚辈与师尊本是萍水相逢，只是师父临终之际恰巧在其身旁，危难之下受其遗愿嘱托，晚辈心中实是惶恐不已，有心拒绝，却又不忍其遗憾而终，便也欣然答允了。”
接着继续道：“师父感念与我，一股脑儿的将自己的随身物什都留了下来，其中便有他所修炼的功法。可是晚辈答允师父的嘱托在前，受其传承于后，不免有些挟恩图报之嫌。”
“何况晚辈虽然见识浅薄，但也知晓老师传授本领须得拜师之理，这才拜了师。只是晚辈还未来得及听师父教诲，他老人家便散手而归了！”
言语之中尽显悲伤凄惶之意！
朱天鸣和聂真接触的时日虽然短暂，但先后得其指点经脉，而且自己无相神功也是在其相助之下才得以入门。心中已然感激不尽，此时自然不会对其有所隐瞒。
聂真听了朱天鸣的絮言，却是暗赞：“这小子品性实属难得！”
心中欣赏的同时不免有些遗憾，如此佳子怎奈却与自己无缘？
双目一眯，轻笑道：“老夫虽然与你无传道之恩，却也有授业解惑之谊吧？怎地你小子就不拜师呢？”
朱天鸣其实很是尴尬不已！
自从爷爷失踪后，他始自流浪江湖以来，也就只有虚谷子和聂真对他颇为关心，从心底来讲，他拂逆聂真的一片好意，实非得已，但是自己已拜虚谷子为师，岂能再改门庭？
一时间，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聂真，满脸通红，低头不语！
聂真也是对朱天鸣不愿拜自己为师之举，微感有些酸意罢了，这才言语编排一番，岂料朱天鸣竟然当真了。
“哈哈”不由得嘻哈：“真是个古板的小子！”
朱天鸣不明所以，头却埋得更低了！
聂真笑了几声，心中畅快不已，这才郑重道：“既然如此，索性老夫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简单和你说说这修炼一途，也好让你心中有个基本的认知！”
朱天鸣情难自已，报以惭愧，眼中却充满了强烈的渴望之色！
“修炼一途，单以境界而言，可以分为筑基、后天和先天三大境界。”聂真缓缓开口道：“筑基又可划分为凝气、通脉、洗髓；后天境根据体内真气的雄浑程度亦可分为初期、中期和后期；而到了先天境后就不仅仅是看真气了，还要看武者对天地自然的感悟程度。因此先天一境又有灵武、神武和天武之分。”
“那先天之上就没有境界了么？”朱天鸣问道。
聂真道：“自然是有的，只是自从一百多年前随着无相宫的覆灭，不仅葬送了无数的修炼者，更是湮灭了无穷的武学典籍，使整个修炼界一度陷入了大萧条，以致先天之上的境界从此无法考究。”
朱天鸣心中不由得一怔：“无相宫？师父传给我的无相秘录倒是与其名字相仿，不知二者是否有所关联？”
聂真继续讲道：“本朝以武开国，太祖皇帝更是出身江湖，于修武一道自是大有益处！可是即便武修一道渐渐恢复，却也至今没有人能修炼到先天以上的境界。”
聂真心有向往，却也黯然伤神！
又道：“江湖传言武当派祖师张三丰真人有可能超越了先天，但是至今都无人能一见其神踪，所以也只是限于流言罢了。”
朱天鸣奇道：“难道这张三丰很是厉害么？”
聂真道：“一派之始祖，所创教派在短短几十年间便可与武林泰斗少林寺并驾齐驱，你说厉不厉害？”
“那一定是很厉害的了！”朱天鸣点头，接着又道：“那这少林寺又是什么名堂？”
聂真向他凝视片刻，叹道：“你这小子当真是一窍不通，狗屁不知！”
朱天鸣脸上一红，忙躬身道：“是，是，晚辈愚钝很。”
聂真笑道：“不愚钝，不愚钝！这本来就是江湖之事，普通人又有几个能知晓的？”
接着又道：“不过这于你来说并非是当下最要紧的，等你以后在江湖中混迹久了，这些轶事自然便会知晓，却也不急于这时。现下我们先详细说说这筑基！”
朱天鸣道：“是！”
聂真复道：“所谓筑基，顾名思义，便是打基础！古人言：‘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与武道而言，筑基既是基础更是关键所在！一个武者的修炼之路能走多远，既要看其后天的努力，更要看其筑基是否完美？倘若筑基的时候稀松平常，那么其武道之路不免也会泯然众人的。”
朱天鸣忧形于色，于昨夜一番变故后，自己好像已然到了筑基中的洗髓一关，不知这筑基是否完美。
当下言道：“不知晚辈这筑基可算完美？”
“你这小子，从未修行过掌法，却是单手便将碗口粗的树干拍断了！体内气血之蓬勃，真气之凝实浑厚已然要高于普通的后天初期高手了，当真是骇人听闻。”聂真双目炯炯，瞪视着朱天鸣，幽幽道：“如果这样的筑基还不算完美，老夫却是不知怎样才算完美了！”
朱天鸣闻言，心情激荡，当真是兴奋不已，几欲手舞足蹈！
聂真脸色一板，厉声道：“小子得意忘形！武道漫漫，岂有筑基一途而已？世上筑基完美者比比皆是，就算比你更加完美者也大有人在，可是最终能走上武道之巅的却是没有几人。为何？就是因为他们稍微取得一点成绩，便开始洋洋自得，忘乎所以，以致道心蒙尘，最终堕入魔道！”
“你小子天赋平平，何况这次的筑基又多有巧合，更应该反躬自省，脚踏实地！否则必然自毁前程。”
聂真一番严厉斥责之语，犹如炎日之下一挂冰泉，瞬间将朱天鸣淋了个通透。他方才听到自己筑基完美时，确实有些沾沾自得，忘乎所以。
此时渐渐冷静下来，方知自己险些迷失自我，堕入魔道，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向聂真深深的躬身行了一礼，示以感激！
聂真见他如此，心中倒是微微有些后悔，刚才激动之下言词颇显犀利中伤，朱天鸣毕竟还是一个小孩子。
岂不闻天然童心，合乎大道！
不过见他瞬间便眼神清明，显然是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倒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