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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劝诱洪承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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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转身来,面上已敛了对海兰珠的相思,神情肃然道:“前日范文程去劝降,被他骂出来,若非洪承畴已然体弱,几乎拳脚相加。朕又命祖大寿前去,亦是不果,他已经三天未进食。”

玉儿问:“皇上,他喝水了吗?”

皇太极摇头:“便是滴水不进,今早来报,说已然气息微弱。”

“皇上很想要他这个人才吗?”玉儿问。

“倒也不至于,可他是这么多年来,袁崇焕之后仅有的几个能战胜我大清军队的将领,以眼下的形式,降服他意义重大。”皇太极神情凝重,“编谎话说他已经投降,这很容易,可若被崇祯知道真相,朕岂不是丢尽颜面?而丢脸事小,若叫将士们知道朕弄虚作假,必定会对朕失望,动摇军心事大。”

玉儿将手中的茶杯搁下,继续为皇帝整理奏折,沉思许久后道:“他会不会,是在等您亲自去?而眼下崇祯已经以为他死了,赐下九祭大礼殡葬,想来就是为了激化明朝百姓对我大清的仇视,并以此振作三军士气。”

皇太极问:“早就停了你的书房,不再让你见索尼范文程几人,你从哪里知道这些?”

大玉儿道:“每日来这里伺候您茶水汤药,耳濡目染的,皇上知道,我如今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皇太极似嗔非嗔:“去年你姐姐在这里与朕同起同卧一个春夏,可她什么都没记下。”

大玉儿忙跪下:“皇上恕罪,臣妾并非有意僭越朝政。”

“赶紧起来。”皇太极说,“为了避嫌,你宁愿委屈扮成宫女,朕难道还要为了你的聪明责怪你?”

玉儿却郑重其事:“皇上,我是真心的,我只有恪守本分,才能更长久地为您做事儿照顾您,您说呢?”

皇太极故意板着脸:“是了,谁也没你聪明是吗?可你聪明,有没有法子,劝降洪承畴?”

“这……”大玉儿道,“皇上,我想见范文程,问问他,洪承畴是怎样的人,他见多识广,对明朝文臣武将无所不知,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光听了个名声。”

皇太极摇头:“朕怕你受他的影响,到头来这件事变成范文程在左右,不成。”

大玉儿莞尔:“皇上,可一直以来,反是臣妾影响范文程多些。您仔细想想,解决了多铎霸占范文程的小妾那件事后,这么多年,范文程的变化多大。”

皇太极拿她没法子,便是恩准了,将范文程召入崇政殿,命他在偏殿等候,之后没多久,便有“宫女”去奉茶。

范文程乃谦和之人,便是对待御前宫女也礼貌周全,他客气地接过茶水,一抬头,猛见是庄妃娘娘,唬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慌道:“娘、娘娘您……”

玉儿问:“学生换身衣裳,先生就不认得了?”

范文程慌忙行礼:“臣叩见庄妃娘娘。”

大玉儿知道自己不坐,范文程也不会坐,便在他对面坐下,开门见山地说:“还请先生与我说说,那洪承畴是何许人。”

范文程认出庄妃的一瞬心里已经猜了一半,果然不错,便躬身道:“洪承畴的事,臣正想着何时若有机会,能向您禀告。”

此刻,多尔衮在自己王府后院中练习射箭,满头大汗回到内院,只见东莪伏在炕桌上,拆着一只荷包,将荷包里乌漆漆的东西掏出来。

他大惊,冲上前劈手夺下,因着急而没轻重,用力过猛,东莪的脑袋往下一冲,嘴巴磕在炕桌上,抬起头来,一嘴的血,小丫头懵了懵之后,便是哭得撕心裂肺。

多尔衮见女儿满嘴鲜血,吓得魂飞魄散,抱起她就去找齐齐格。

齐齐格正在别院探望得病的庶福晋,隔着院门就听见哭声,可怎么也没想到,东莪会伤得这么厉害,连病中的庶福晋,也唬得连连咳嗽。

东莪磕掉了一颗门牙,伤了嘴唇,因为疼和害怕,不停的哭,齐齐格抱着哄了大半天,直到娃儿睡着了,王府才得以清静。

多尔衮因有公务,一时不得不出门,再回来时,站在东莪的屋子外头,探头探脑不敢进门。

齐齐格却不在屋里,悄然从背后拍了多尔衮一巴掌,多尔衮多年防备敌人的本能,转身就扼住了妻子的胳膊,齐齐格怒道:“多尔衮,是我!”

多尔衮大窘,齐齐格一面整理衣襟,一面瞪着他:“多尔衮你疯了?这是在家里,能有什么事?”

“齐齐格,不要生气,我……”

见丈夫满脸愧疚和不安,齐齐格又心软了:“好了好了,怪我不好,你一早说过不要从你背后突然出现,我和你闹着玩呢。至于丫头,放心吧,没什么事,东莪正要换牙,以后还会长出新的来,唇上的伤也不严重,她是吓坏了。”

“那就好,那就好。”

齐齐格嘀咕:“可你们到底怎么弄的,伤成这样,我问了她几遍,她也说不清楚。”

多尔衮闻言,心下一转:“你别生气,我们闹着玩,东莪抢我的荷包,劲儿不小,而我突然一松手,她没能停住……”

“什么稀罕东西,要和女儿抢成这样,就算是闹着玩也要悠着点,你一巴掌能拍死人,你不知道吗?”齐齐格虽然喋喋不休,但没多想事情背后的缘故,反过来安抚多尔衮别担心,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之后有手下来禀告,说皇帝似乎为了洪承畴不肯投降归顺而大动肝火,范文程糟责备。

齐齐格道:“真难得,范文程这些年在皇帝跟前可是很风光,你和多铎如今都不能把他怎么样了是吧。”

多尔衮不语,心里默默盘算,今日有人与他说,洪承畴好色……

是日夜里,范文程站在自家门前,他的小妾找来说:“如今夜里还有几分凉意,老爷别站在风里。”

“夫人呢?”范文程问道。

“夫人和孩子们背书呢,方才唤我过去,说是见您晚膳用的极少,很担心。”小妾温柔地说,“老爷,您是不是又在朝堂上遇到麻烦了?”

范文程细细打量自己的爱妾,她眉心的胭脂痣,当初让庄妃娘娘得以在十五贝勒府中,一眼就认出她。

当年受多铎凌辱欺压,范文程内心绝望,觉得这辈子怕是完了,谁知道峰回路转,仕途也好,家事也好,从那以后顺风顺水,庄妃娘娘真真是他的贵人。

可眼下,贵人却……

“你愿不愿为我做件事?”范文程问。

“您瞧您说的,老爷只管吩咐。”

“你知道洪承畴吗?如今皇上要将他劝降,奈何他誓死不从,但洪承畴天性好色,明朝家中妻妾成群,只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您的意思是……”美人儿不紧张,自己就先说了,怯怯地问,“老爷,您要让我去诱惑洪承畴吗?”

范文程叹息:“我如何舍得,可是……”

这一夜,皇太极如往日一样,独自往关雎宫走,恰好见永福宫熄灯,苏麻喇从屋子里出来,乍见皇帝,便是要行礼。

皇太极拦下了,可站在原地欲言又止,苏麻喇垂首静静等待,直到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皇帝去了关雎宫。

苏麻喇咬着唇,心里忐忑不安,明天一早,格格她真的要亲自去劝说洪承畴吗?

这事儿若是叫人知道是格格出马,即便用她的智慧招抚洪承畴,旁人也只会说是因为美色,格格她何必为自己背负流言蜚语,她可是大清的皇妃。

隔日天一亮,一驾马车从盛京城驶出,去往城郊的明朝降军军营。

城内长街上,多尔衮正要进宫上朝,与马车擦肩而过。他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瞥见路过的马车,那被风吹起的窗口一角,露出车中人的侧脸,怎么似乎……

且说皇帝没有将洪承畴关入大牢,也没有将他软禁在城内,而是让他和他手下战败被俘的将士们在一起。

到今日,洪承畴已经第四天不进米水,若不吃饭但喝水,尚能多活几日,可不喝水超过三天,很快就会死亡。

大玉儿一下马车,就有知道内情的武官来接应,将大玉儿带到洪承畴被软禁的屋子窗下。

屋内,只见一个身形瘦干练,眉鼻硬朗的男人,正盘腿坐在炕头。他闭着眼睛,不知是在打坐调整气息,还是已经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看那苍白的脸色,皴裂的嘴唇,还有眼睛下发青干枯的眼袋,的确不乐观。

“把他摁住,掰开嘴,往下灌水。”大玉儿冷然道,“他功夫再好,现在也没力气抵抗力。”

接应的武官担忧地说:“娘娘……臣怕他咬舌自尽,或是一时想不开一头碰死。”

大玉儿摇头:“你们只是关着他,没有绑手绑脚,他真要是求死,早一头撞死了,哪怕被绑手绑脚,也还有咬舌自尽呢。放心吧,他绝不会死,先给他灌水,温热的白水便好。”

崇政殿里,皇太极站在上首听大臣们议论朝务,可他的一颗心,几乎已经飞去盛京城外,此时此刻,玉儿是不是已经接到洪承畴了,是不是已经和他谈上了,洪承畴会不会盯着她看不放,会不会真的把她当……

皇太极不能再忍,不顾底下大臣正在说话,猛地冲出了皇宫。

“皇上!”尼满愣住了,满朝文武静了须臾后,互相窃窃私语,最后在代善的主持下,方才纷纷散了。

皇太极离开崇政殿,就一路命人备马,一踏上马磴子便挥舞鞭子,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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