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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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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还煨着汤。曼殊摸黑进了屋,闻到味道,鞋也没脱,直接到厨房关了火。她想冬青怕是睡前忘了关,庆幸自己回来得早。

她静悄悄地洗了澡,摸进卧房。冬青睡得熟,她脱了衣服躺进被窝。男人温暖的身体像是无边无际黑暗中的一只小艇,靠近了便觉得安心。

她以为他已经熟睡,却没想到闭眼之际,男人的手抚上了她的腰,紧紧地把她箍在了怀里。他的呼吸像是冬天热水壶上的木塞,又热又湿,催生一种孩童般的迷恋。

“曼殊。”他低声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藏不住直白又体贴的情欲。

他抱紧她腰身的力道就更大了。一双粗糙的手从衣襟探进,摩挲她的柔嫩乳房。她的长发在枕上像藤蔓一般铺开,她的怀抱是难以自拔的陷阱。

他铺天盖地地吻她。略带胡渣的触感是亲吻用力过度时的把戏。他噙着她尖尖翘起的一只乳头,发出满意的吮吸声。那只乳房在被窝里一晃一晃,他便捉得紧了,吸得她从头到脚地酥软下来。

男人剥光她的衣物,又温柔又笨拙。粉色内裤卡在脚踝,涂红的脚趾娇弱无力。

两腿之间,她的禁区嫩红濡湿。他亮出自己的巨大肉棒,炫耀似的抵在上面,好像牧羊人将心爱的羊羔夹在腿间,为它套上拴锁。

他对她总是一种满怀柔情的占有。

“冬青……”女人指尖冰冰凉凉,在他滚烫的肉体上轻轻撩过,“娶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

男人一手撑着床,下身一用力,将火辣的肉棒送了进去。她惊叫了一声,乖乖扭动身体,使他全力滑进幽暗的温柔乡里。男人尽兴地在她身上大力抽插。只见那两只雪白乳房柔波似水,摇晃得让他失了心智。丰满的臀在他身下淫乱地摆动,是在要他进得更深,插得更满。

他怕弄疼她,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语:“老婆,疼不疼?”

曼殊抬眼看他,眼里流动的不是月光,而是爱欲海底的波浪:“好舒服……”

像只强烈春药打进身体,他的动作更加肆无忌惮,猛烈如同原始野兽。那具躯体因为常年习武而格外健硕,他的下体也是如此。在他的身下,女人白皙的身体显得单薄可怜,赤条条没有哪一处不是他亲吻留下的痕迹。那只肉棒在她嫩红的入口蹭出一道脏腻的淫液,饱满欲滴。

他的身体在她的身体里深深浅浅,要揉进她的皮肉里。

肌肉蒙了一层热气腾腾的汗,他弓身推进,将一腔爱意尽数付在她的暖流里。

欢愉之后,冬青哄睡了曼殊,自己到厕所反锁了门抽烟。他捡起她放在脏衣篓里的一条内裤,那条酒红色的内裤只有一块小小布料,肮脏体液的痕迹仍然清晰。

他闷闷不乐。手里的内裤上,两条纤细的布绳纠缠不清,他的心绪也烦躁不宁。

黑暗里,她听见他冲水的声音。不久之后,男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冷得让她寒毛直竖。

“你又开始做你的兼职了?”

她沉默了半响:“我没有。”

“那厕所里那条内裤怎么回事?”

她翻过身来,抱着被子看他:“你翻我的东西了?”

“对。我翻了。”他吐字很慢,在等她生气。等她愤怒地扇他一巴掌,或者哭着认错,甚至假意哄他。任何反应都行,只要她表现出对他的一点点在乎就好。

他像个等在井底的走失了的小孩。她一次又一次地把他扔到井底。他只要她伸出一只手,照来一束光,或者仅仅是给他些不切实际甜言蜜语,他就不会崩溃。

而偏偏曼殊能给他的只有沉默。

他丧气地在床边蹲下,脚下的地毯是他们一起选的。那时她特意选了酒红色,在他耳边说悄悄话:“想不想看我光着身子躺在上面的样子呀。”

此时,这个颜色只能让他更加恼怒。那种环绕在他心头十几年的求而不得的情感又达到了高潮。他甚至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和自己结婚。他以为她结了婚就可以停下来。

曼殊终于开口,声音飘飘荡荡,无着无落:“冬青,我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你知道的。”

证监会到苍穹投资来搜查资料的前一天晚上,陆爸爸突然打电话让陆韧拾好到郊外的一个日料店见面。末了,他又加了一句:“不要带司机。”

陆韧开车到店。说是餐厅,又僻静深幽得堪比荒郊寺庙。从店门往里望,只见得着青石屏风,影影绰绰只有一排生长得茂盛的竹子,格外隐秘。

陆韧踏进去,早有穿着和服的女人上前询问名姓。陆韧只说自己姓陆,女人便领着他穿过低矮走廊,到素净温暖的和室里去了。

他低头迈进,父亲和唐盛明已经等在那里,除此之外,久违的爷爷也来了。陆韧正要问好,只见席上正坐一个西装革履的瘦老头,不苟言笑,桌上的菜一筷子也没动。

“小韧,快来,见过你柳叔叔。”

陆韧毕恭毕敬地问好。他余光看爷爷,还是穿一身工装,袖口、膝盖处总是洗得发白,却总是显得格外神。爷爷没有说话,是不擅长应付这种局面。

席上的老头只瞥了他一眼。

陆爸爸不知从哪里掏出个迭得致整齐的小布包,垫了酒杯递给姓柳的老头:“柳主席,他们这里最有名的大吟酿,您尝一尝。”

陆韧就知道这个人大概是什么来头了。

柳主席只动了动嘴皮:“喝酒误事,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唐盛明看陆爸爸这招不行,便换了个说法:“小柳,他就是个搞零件加工的,不懂规矩。”又转头对陆爸爸说,“你快把这些玩意儿都起来,叫人看了笑话。”

陆爸爸就慌慌忙忙地把小布包回来放在膝上,清酒洒了一地。

唐盛明又指着陆韧说:“这个小伙子就是我女婿。他们一家叁代人,今天都来了,就是想向你求个情。”

柳主席抬了抬眼:“我们都是按规章制度办事,没有情可以求。”

“情理之中的事,小柳,”唐盛明端了杯酒转向他,一副掏心置腹的样子,“紫阳这个事吧,都是马紫阳这个混账不要脸的干的。放了假消息给我们,自己倒卷了叁个亿跑了,是该好好查查。我女婿吃了亏没处哭,也是个受害者,我说你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豁审查他们一回。”

“马紫阳是脱不了关系了。不过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要查也是查他们陆家的老底。”

他说话直接,陆爸爸脸上一阵青白,吓得有点哆嗦。

唐盛明似笑非笑:“跟我当然没有关系,但我就一个宝贝女儿。你就当还我一个人情,怎么样?”

柳主席斜眼看他。

唐盛明说:“当年选举的时候,你托我搞定的那几个人,现在虽然不说是人中龙凤,但也是有点分量的人。同窗好友,互帮互助嘛。”

空气里多了几分硝烟味道。陆韧不敢出声。

柳主席低了头,没过多久又恢复了先前的神色,徐徐说道:“这里的大吟酿是哪里产的?”

唐盛明使了个眼色,陆爸爸才像是突然梦中惊醒一般,急急忙忙端了酒,又垫在小布包上递上前去,嘴里糊糊涂涂:“我给忘了……柳主席莫生气,我叫人来问一下就好。”

他只打了声招呼,屏风后面就娉娉袅袅地跪出一个低眉顺眼的女人,想来是等候在屏风后面多时了。她低声说话,交代了酒,又安安静静地退了出去。

陆韧回过神来,那小布包已经在柳主席的膝上安然放着了。

事已办妥,酒局散场却无人动筷。唐盛明送了姓柳的老头,陆韧跟在父亲和爷爷后面,两个人还没踏出门,爷爷往父亲脸上就是一巴掌:“畜生。净干这些勾当。”

陆韧呆住了。

爷爷转过身来,神色严肃:“你妈要是见到你今天这个样子,是要怪我没把你教好。”

第二天上午,曼殊刚从高行长的办公室出来,就到了一封邮件。是唐盛明的司机在英国银行的户头和账上交易记录。

她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打开逐一阅读。账户上几乎没有什么资金变动,但是开户就存了一百万英镑。往下看去,除了利息、小额打款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交易手续,就是一项来自某个公司的汇款。

曼殊的手在抖,时间和金额都对得上。不出所料,这就是当年父亲涉及的款项。曼殊瘫坐在地上,眼里只有灰扑扑的天花板。

几个小时后,她拿着司机的身份信息打开了他在商业银行的账户,企图从中找出这笔款项的来源。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了她的眼帘。

她终于还是发现了。原来陆太太要赶她走根本不是因为她和陆韧搞在了一起。她赶她走是因为怕她发现几年前那桩案子背后的益人之一就是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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