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智慧
“钱呢？香料卖的钱呢？！”
柯林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盛气凌人的质问哈桑。
“真的没有什么钱，香料都被换成各种食物和工具了。”老哥布林瑟缩着回答。
阴暗的地窖里一条绿色“小蜥蜴”怒斥对面的一只老哥布林。
这里是村里吊脚楼下的地窖，也是这个贫穷小山村的藏宝室。
虽然空间很大约有几百立方米，但是地窖里只是堆放着一大堆还沾着泥土的木薯，一小堆不知名野生骨骼，几张粗略处理后的兽皮，以及其它零散的玩意，占据了整个地窖的一片小角落。
整个地窖全由大块大块的灰白色石头堆砌而成，表面打磨的很光滑，有的石砖上面看起来还有隐隐约约刻着的一串串古怪花纹。
出来此地的柯林感到很惊讶。因为像这种厚重而又光滑的石室好像不太可能是哥布林这种生产力水平不高的原始种族所能修建的。
经过一番打听之后，柯林才知道这里是很久很久以前第一个来到此地的哥布林发现的密室。
因为密室深埋在地下只通过一个水桶粗细的地洞与外界相连，十分隐蔽。而且密室的四壁都是由坚硬的巨型岩石修筑，坚固耐用。
因此第一个发现这里的哥布林就以此为家，在这里定居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哥布林来到这里加入，一个小小的部落就此渐渐发展壮大，并延续到今天。这就是哈桑部落口口相传的历史。
“因为占据了这个巨大而又隐蔽的石制堡垒，所以我们村子才能在危机四伏的黑森林中渡过最初的脆弱阶段。”
柯林猜测这间石制密室可能是其他更加强大的文明的遗迹，仔细找找说不定还能发现什么意外之喜呢。
但是一旁的哈桑直接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年轻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
部落已经传承了好几代，石室里原有的东西早就不见了踪影。至于以前里面可能有的什么好东西，哈桑也不知道。就算有，估计也被某代酋长卖给了外来的人类商人。
现在展现在柯林面前的石室是经过多次搜刮后的模样，整个密室干干净净的像狗舔过一样。
“这么说来地窖里的东西已经是整个村子所有的家底了？”
柯林知道村子穷，但是没想到这么穷，连粒金渣都没有。
这让他什么时候才能完成金碧辉煌的龙巢这个小目标啊？
“村子里剩下的香料都去哪儿了？我怎么没看到？”
柯林在角落里翻找了一番也没有看到一丁点香料的影子。
“在这儿，这是今年采摘的香料。”
哈桑小心翼翼地从身后解下一个兽皮口袋，从里面倒出一把黑色的颗粒，慢慢地托举到柯林的眼前。
柯林定睛一看，掌中的颗粒黑亮圆润，像是某种不知名植物的种子，轻盈，细小。
“以往的都被卖给每年来到这里的人类商人了。山上野果已经熟透了，不出意外人类商人最近一段时间就会来到村子。”
哈桑告诉柯林香料是他们这个贫穷的小山村里最值钱的货物。这些辛辛苦苦采集的香料将交给从远方而来的人类商人换成粮食、武器、工具或各种各样小玩意。
这种贸易每年只有一次，错过了就只能等待下一年。
因为货物稀少而且路途遥远危险，所以人类商人要求用等重的货物换取等重的香料。
再加上生活在黑森林中与世隔绝，所需的各种货物只能由人类商人提供。因此哥布林们没有讨价还价的办法，哈桑只能答应这个看起来有些不公平的交易。
“真是黑心的人类商人。”
柯林萌生了组建自己的商队将货物直接卖给顾客的想法。
摆脱了人类商人二道贩子，产地直销，没有中间商赚差价。这真是一个极好的点子。
然而哈桑又给他破了一盆冷水。
“可是我们从来没有出过森林，也不知道香料该卖给谁啊？”
柯林想了想决定还是向现实低头。
“额，这只是未来的计划而已。今年，今年还是暂时卖给这群贪婪的家伙吧。
不过……”
柯林愤怒的咒骂道：“涨价，今年香料一定要涨价！”
“但是……但是如果提价，人类商人或许不会再购买我们的香料，这样的话我们无法从人类商人那里获得足够的粮食。没有足够的粮食，部落今年冬天一定会很难熬。”
“那就逼着他们买！”柯林叫嚣道。
“附近只有我们部落拥有香料吗？那些奸诈的人类商人会不会自己去采摘香料？我们一定要垄断香料的生产！”
柯林向哈桑打听附近的香料产地和其他部落的情况。
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可能会以香料产地突发火灾、其他供应商暴毙、香料减产等手段逼迫人类商人强行提价。
“香料可是我们村子独有的特产。”哈桑一脸自豪道，“有关香料秘密只有历代酋长才知道。”
“而且……”哈桑神神秘秘的靠近柯林悄声道，“那些人类商人根本连香料原来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在这里狡猾的哥布林们玩了个小花招，他们卖给人类商人的香料都是经过简单加工后的。
从外表上只能看出是一种黄褐色的植物粉末，至于具体是什么植物，也只有哈桑一个人知道。
“我用石磨将香料一点一点磨成细细的粉末，从采摘到贩卖都是我一个人经手。虽然产量少，但是胜在保密。”
说到这里哈桑的脸上充满了自豪。
凭借着每年从森林中收集到的香料，哈桑每年都会换取大量的粮食，部落里的哥布林们也因此吃喝不愁。
甚至有一段时间飞速发展，人口膨胀到三位数，哈桑出门也能自称哥布林领主。
但是还没有等他们高兴多久，一场巨大的流星雨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甚至有一个落到了黑森林深处。
流星雨结束后，黑森林中就开始渐渐发生诡异的变化。
魔兽和变异生物越来越多，森林中变得更加危险，出面在外狩猎采集的哥布林们一个接一个的死亡或是失踪。
刚刚有所发展的哥布林部落也遭到了沉重的打击，短短一年之内就衰落下去，人口跌到现在不足五十的惨状。
“柯林大王，部落现在就指望您了。您就是全村人的希望啊！”哈桑饱含热泪的说。
在他看来，在黑森林这个弱肉强食危机四伏的世界里，只有得到强者的庇护才能让部落生存下去。
柯林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欣然接受他们的效忠，接受他们的供奉，用强大的武力庇护他们。
不说什么种族气节，单单是哈桑的果断就让柯林感到佩服。
只是为了保全族群，就毅然决然的放弃首领的地位。
这或许就是弱小种族的生存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