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讨回公道

宋璟年眼睛一眯，便露出了一丝寒光，“应付？那老匹夫还配不上我想法子应付。”

“怎么说？”唐婧冉攀着他的肩膀，有些不解，轻轻柔柔地问道，宋璟年就搂着她在怀里，笑道，“就像我跟他说的那样，这是蜀国的嫡长孙，我想，皇帝但凡还有一点脑子，都不会向着他的。”

唐婧冉点了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却又轻轻叹了口气，“只是这样的话，我就当真要和娘家决裂了。”

她柳眉微蹙，似心有郁结，宋璟年也知道她的心思。古来女子从来都是看重娘家的，没了娘家就像是没了根，尽管宋璟年也不知道丞相府这个娘家对唐婧冉来说，究竟有什么用。

可他也不敢说太重的话，人刚才受了委屈，身体又还没完全养好，他要再说什么惹得人不痛快，到头来也还是他自己心疼。于是宋璟年也只能揽着唐婧冉的头放到自己的心口，安抚道，“没事的，蜀国一个婆家，比得上你好几个娘家，不怕以后没人护着你。”

唐婧冉便只是点了点头，头一歪窝进了他怀里，这一晚上才能安然入眠。

一切都像宋璟年想的那样，他上朝之后提起了这件事，把蜀国搬了出来，果然让皇帝面有犹疑。他一向人缘又极好，卖了些惨，说他们蜀国如何子嗣单薄，又说唐婧冉是如何的身体虚弱，惹得一众好友都替他说话，逼着唐忠瑞要给宋璟年一个交代。

唐忠瑞满头大汗，就是说不出话来，原本只是一件家事，可这宋璟年偏生要在金殿上议论，说这是国事，弄得他说也不好，沉默更不行。

眼看他脸色苍白，年纪又大了，皇帝还是不忍相逼，只能替他向宋璟年说好话。

“爱卿丧子之痛，朕心里也明白，只是大殿之上谈论这些，还是有损各家颜面。不如退朝之后两位爱卿一起到勤政殿去，朕定然还你一个公道。”

宋璟年也不想太早和皇帝撕破脸，于是也就退了一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紧接着就是让太子赵文铎来说这次南下劝降吴国的事情。

这件事要比他们想象的都要容易，吴王是个没什么野心的，偏安一隅，原本就只想在姑苏一带平安终老。可谢思明他向来志向远大，他被逼着到长安为质，就知道只要寄人篱下，就总有一天会被弃如敝履，这才开始谋划着要造反。

吴王当然是不肯的，可奈何谢思明母家势力极大，外戚专权，逼着吴王帮助谢思明在长安城屯兵。事发败露，谢思明入了狱，吴王自然不敢再和朝廷作对。赵文铎他们刚到姑苏，吴王亲自来迎，听说有归降的机会，更是一点儿没犹豫就答应了。

按说他这藩王当得也窝囊，儿子不听自己的话，外戚也把持着朝政，与其坐着这样摇摇欲坠的王位，还不如归顺朝廷，保得一个平安的晚年。

事情解决得很快，宋璟年和赵文铎之间虽说不是什么知己密友，可也没有闹出什么矛盾来。两个人客客气气的又各自疏离，算得上是相安无事。

直到出了唐婧冉的事。

唐婧冉这件事一出，宋璟年整个人都是阴沉沉的，别说是下人了，就连赵文铎看见他都要远着走。一连好几天，宋璟年几乎一句话都没说，单单是站在他边上都能被他那股子狠劲吓出一身冷汗来。赵文铎是个懂得明哲保身的人，宋璟年这样他也就没有去亲近他的道理，后来还是宋璟年找到了他。

也没说什么，就只是问了他许多唐婧冉过去的事。唐婧冉的过去，只怕赵文铎要比唐婧冉她自己都要清楚，因为他曾经是那样沉默地爱慕过她。虽然最后也没有一个善终，可是那些事对赵文铎来说，也是人生中不可多得的温暖。

可宋璟年听得越多，就越是难受，唐婧冉所受的那些委屈都已经过去了，他再心疼都没有办法挽回什么。就只能暗暗发誓，不管以后再发生什么事，都不让她再有一点点不如意。

那时候赵文铎还大着胆子问他，为什么偏偏要娶唐婧冉，宋璟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为什么，想来想去，或许就做是命中注定了。

勤政殿里，宋璟年和唐忠瑞相对而坐，就连赵文铎都在，皇帝说了半天好话，宋璟年也没有退让的意思。说来说去，他便道，“便是臣能谅解，可臣的母亲最是喜欢小孩子，她不一定能谅解。陛下，臣也只想做一个孝子。”

皇帝被他堵了回去，只能看着赵文铎，想让他帮着说说话。

赵文铎知道了这件事之后，自然也是帮着唐婧冉的，于是他也帮着宋璟年说话，“父皇，大局为重啊。”

虽然只是几个字，却已经恰到好处的提点了一番，皇帝没有办法，也不想再帮唐忠瑞硬撑着，真得罪了宋璟年就得不偿失了。

“爱卿，既是有错，认了就是了，朕想世子也不是不懂事理的人，不过要个公道罢了。”

唐忠瑞也知道自己没办法再争什么，只能低了头，起身朝宋璟年行了一个大礼，宋璟年居然也坦然受了，倒让唐忠瑞有些下不来台。

唐忠瑞最是要面子，让他向一个晚辈行礼赔罪，还是自己的女婿，说出去当真是几辈子的老脸都丢了。可是没办法，事已至此，只能他低头服软。

“世子殿下，此事是小女不懂事，殿下想要如何处置她，都听殿下的吧，我绝不偏袒。”

他姿态摆得很低，宋璟年便也就适可而止，毕竟说出去唐婧如还未及笄，就是个孩子，他逼得太过，到时候有理也要变得没理。于是宋璟年起身扶起了唐忠瑞，笑道，“丞相大人说哪里的话，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我不过是替冉冉要个公道，不大看得惯丞相大人这偏袒幺女的作风。如如是冉冉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我又怎么能当真惩罚她呢？”

宋璟年变脸变得快，让唐忠瑞都有些措手不及，“那世子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