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玉鸾本来只是跪在地上哭，却无意间看到唐婧冉的身影，她计上心头，便哭得更厉害了。
“世子殿下，您口口声声说不曾招惹奴婢，可您瞧奴婢这衣服，难道是奴婢自己扯乱的吗？”玉鸾跪在地上哭诉。
“这是怎么了？”
唐婧冉本是坐得好好的，但宋璟年实在是耽搁太久了，她便顺着宋璟年去的方向找过来。路途中的宫殿都未掌灯，她只是远远地望见这个地方有灯，便走了过来。结果还没进殿门，就听见陌生女子哭泣的声音，她口中还隐约提到了世子殿下。
唐婧冉心里一咯噔，便静下心来细细地听，她再一走近，就看到了衣衫凌乱的宋璟年。他面色潮红，看起来就像是已经对那跪着的宫女做了什么一般。
而当宋璟年听见她声音的时候，脑子里竟然一片空白，就那样看着她从月光底下慢慢地走到自己身边来，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一句解释的话也说不出。
“世子妃，世子妃。”倒是跪在地上的玉鸾把头磕得响，偌大的宫殿里都恍若有回声，“世子殿下想要强迫奴婢，奴婢……奴婢请求皇后娘娘和世子妃为奴婢做主。”
这样的话无疑让唐婧冉怒火中烧，那些昔日的甜言蜜语纷纷涌上心头，又纷纷落下，当时的期望有多大，如今的失望便有多大，这种落差又岂是发怒就可以弥补的？
“冉冉，我没有。”
宋璟年扯住唐婧冉的衣袖，不知道从何解释。因为他知道现在他与玉鸾的状态的确是不太好的，这种样子任谁都会心有疑虑。但宋璟年的心里还是存了念想，他希望他的冉冉能够相信他。
所幸，唐婧冉也并没有拂开他的手。
“璟年你喝醉了。”
她语气平淡，声音已经听不出明显的喜怒哀乐。
但这样的唐婧冉却平白无故地让宋璟年害怕，“冉冉，我没……”
“璟年你已经喝醉了。”唐婧冉转过头，就这样看着他，眼中似有乞求，又似有火光闪烁。
宋璟年也只能紧抓住她的衣袖不放手，生怕她跑了似的，“嗯，我就是喝醉了，冉冉。”
“世子和世子妃还真是恩爱啊！”唐婧仪在旁边冷嘲热讽，“可我的贴身宫女玉鸾又该怎么办呢？世子？”这句话表面上是在问宋璟年，实际上是在询问唐婧冉。
玉鸾仍跪在地上，她红着眼睛，“奴婢的身子已经被世子殿下看了，奴婢还有什么脸面见人，不如死了算了。”说完就向一旁的柱子撞去。玉鸾是个心狠的，她想着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了。她撞的也是极有技巧的，既能撞出血来，日后又不会留疤。
唐婧仪看见她竟然如此决绝，表面上是一副沉痛的样子，心里却笑开了花。对她来说，只要能让唐婧冉不舒心了，她也就能舒心了。“玉鸾这丫头，怎么这么想不开，彩儿，快去找太医。”
“是。”彩儿连忙跑出殿门，然后又有几个宫女上来，把玉鸾抬到了偏殿的贵妃椅上。
唐婧冉不愿意看见柱子上的鲜血，就带着宋璟年出了偏殿。一路上，宋璟年多次想打破沉默，却都被唐婧冉一个眼神给塞回肚子里去了。甚至一直到宴会结束，他都没听到唐婧冉说一句话，他觉得这可能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但这场暴风雨并没有立刻爆发，唐婧冉回到世子府，就主动拂开了宋璟年的手，径自回了荣宝堂。宋璟年就跟在她身后，她知道，却不愿搭理，回门后就直接落了锁，只留得宋璟年在门外苦笑。
“冉冉。”
“冉冉。”
宋璟年喊了第一声没人应，喊了第二声直接连烛火也灭了。他知道今晚他又得睡书房，但如果唐婧冉能这样消气也便好了。
可到了第二天，昨天晚上的事情竟不胫而走，传遍了长安，也传到了唐婧冉的耳朵里。她忽然觉得世子府的仆人们看她的眼光，都是异样的。
“冉冉，你听我解释！”
宋璟年在朝堂之上，也受到了来自玉鸾父亲的弹劾。下朝之后，他顾不及好友的打趣，急急忙忙地往家里赶，看见唐婧冉坐在榻上，神情呆滞。
“你出去，我不想和你争辩什么。”
有时候，唐婧冉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乌龟，胆怯地缩在壳中，即便是已经探出了头，但外部若有一点点地风吹草动，都能让她重新缩回坚硬的壳中。她同样也知道，如果现在两人保持这样的状态谈话，恐怕两人的情感状况会更加严重。
“冉冉，我……”
“你出去！”
“冉冉，你听我解释。”他好不容易撬开唐婧冉心中的一点点角落，她便又要把她补回去，宋璟年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想解释什么？”唐婧冉反问他，看他想要张嘴说话，又追问道：“你想解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偏殿？还是想要解释你为什么要和一个宫女纠缠，还是……想要解释你们俩为何都衣衫不整？”她越问火气就越大，仿佛是想把昨天晚上受的委屈统统发泄出来一样。
宋璟年是应该生气的，可当他看到她边数落自己边落泪，心中有再多的气愤也不能发出来。
“冉冉，你不信我。”宋璟年放软了声调，悄悄搂了唐婧冉的细腰，仔细听来，定能听到里面蕴含的委屈。
唐婧冉感到好笑，“你又有什么值得我相信的？是你曾经的誓言，还是你现在的背叛？”她心里又气又恼，气自己也恼自己，当初怎么就可以相信他的话呢？
宋璟年觉得这句话刺耳又刺心，“冉冉，这不是背叛。”他可以接受任何唐婧冉的指责，因为的确也是他的错，是他着了别人的道，但是唯有“背叛”二字，不行。
这句话听在唐婧冉耳中，也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她露出今天以来的头一个笑容，“宋璟年，难道真要你和她一夜风流了，才算是背叛？你真不愧为风流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