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打胎药
说完就要关门，宋璟年心里如明镜似的，哪里不知道这又是玉鸾的吩咐？
阿锦扑上去拽住他的衣角，手搁在门与门的缝隙之间，“世子殿下，求求您去看看娘娘吧！前些天娘娘就有不适，奴婢想替娘娘去请大夫，可娘娘勒令我们不准声张。结果近几天娘娘食欲不振，吃什么吐什么，今早一起床，她竟然晕倒了……”
宋璟年本来没有用心听她说话，只是敷衍了事，可当耳朵捕捉到了“食欲不振”、“吃什么吐什么”的这种字眼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的右眼皮猛然一跳。宋璟年担心自己听错，还特意再问了一次：“你说她食欲不振，吃什么吐什么？”
他虽嘴上这么问，心里却已经得到了他最不想得到的答案。
“是……是的。”阿锦见宋璟年这样严肃，心中也有些许惧怕。但也正是因为他的面色，阿锦这才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难道侧妃是因为……”
怀孕。
阿锦虽然并没有把这两个字说出来，但它们却已经在宋璟年心头百转千回，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差。一场误会，一次侍寝，而这个错误的孩子，也不应该出现。
“阿锦。”宋璟年沉声唤她的名字，“这件事情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这个孩子不会出生，宋璟年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在他眼里，这个孩子就不应该存在，他不过只是阻碍宋璟年与唐婧冉感情的工具，别人的工具。
阿锦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诚实地回答他的问题，“除了奴婢，没有别人了。”
“是吗？”宋璟年垂下眼眸，便能看见地上石头的花纹，轻声说，“这便好。”
“世子殿下，您快去救救侧妃和您的孩子！”阿锦未听到宋璟年后面所说的话，看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更加心急了。
“请大夫去了吗？”宋璟年打探道。
“让其她丫鬟去请去了。” 阿锦点头，“还请世子殿下快一点赶过去，毕竟那是您第一个孩子。”
不知道为何，宋璟年觉得这句话有些可笑，他的确也笑出声了，“我的第一个孩子？”
宋璟年忽然想起了那个在唐婧冉肚子里不过六个月的孩子，那个和他素未蒙面的孩子。若不是那唐婧仪有意撺掇，那孩子肯定还好好的活着。就算玉鸾能把孩子生下来，也根本不可能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阿锦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不敢再多说什么。
“罢了，走吧！”宋璟年冷哼，随后便出了闲世阁，朝清秋阁走去，阿锦也连忙跟在后面。
一路上，唐婧冉和他满是血渍的孩子轮回在他面前闪过。
清秋阁的路程很短，宋璟年没走几步就到了。大夫此时早已恭候，隔着纱帘，正在为玉鸾看诊。宋璟年略微多站了会儿，就见那老大夫躬身。
“恭喜世子殿下，贺喜世子殿下，侧妃这是有喜了，从脉象上来看，孩子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老大夫尽职尽责地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了。
恭喜？这有什么好恭喜的？宋璟年眯起眼睛，收敛住眼中的暗色，“多谢大夫。请问大夫，可否有藏红花一类的东西？”
藏红花，算是一种名贵的中药材，有时也被当做贵族的香料。不过现在，更多被用做打胎药。
宋璟年在这种场合提出这样的要求，老大夫瞧了两位贵人各一眼，不知是何缘故，他再瞧阿锦，却发现她与自己一样惊异。
玉鸾垂眼讳莫如深，可一抬头，便是泪眼，“世子殿下可是因为姐姐的缘故，才对妾身残忍到如此地步？”她伸手抚摸自己平坦的肚子，无力质问道：“他也是您的孩子啊！”
不说还好，一说宋璟年便怒上心头，他想起了她背后的主子。
“大夫，打胎药。”这次宋璟年连遮掩不想要了，冷眼旁观玉鸾的哭泣，“要怪，就怪你那主子吧！”
玉鸾面上不可置信，心中却毫无波澜，她无论如何都是这场斗争的牺牲者，“世子殿下，这是您的孩子，您连容纳他的心胸都没有吗？”
“勿须多言，大夫，开药！”宋璟年哪听得进这些，直接要求老大夫开药了。
老大夫叹了一口气，他一个被人请来看病的大夫，又能多说些什么呢？他这些年见过太多类似的事情。孩子的确最无辜了。
老大夫颤抖着手从药箱中摸出一包药来，“这是药。”
他自许久之前开始，便习惯在自己药箱内放些打胎药，一是为了方便，二是他行医多年，信奉上天，也相信一切自有天定，那孩子老天让他存在他就会存在。
“阿锦，下去熬药。”宋璟年说话没有起伏，仿佛只是在交代一件极为平常的小事。
阿锦脚一软就跌跪在地，她谁也不敢看，也不敢伸手去取药。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怎么？本世子的话不管用了？”宋璟年看她不动弹，不禁嘲讽，“她可不是你真正的主子。”
阿锦瞧见玉鸾失落的样子，更是不忍心了，她跪着磕头求情，“世子殿下，求求您，您不能这么绝情啊！当初是您召娘娘侍寝的，如今有了孩子，您怎么可以不要他呢？”
“本世子绝情？”宋璟年第一次听到这种对他的评价，“那是你没有见过本世子更绝情的时候！连生！”
宋璟年一声怒喝，门外飞快跑进来一个阿锦从未见过的小厮。如此严肃的场景，他却嬉皮笑脸地询问宋璟年：“世子爷有何吩咐？”
他在门外早已经把事情的经过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他可不想故意招惹是非。
“把这药拿到厨房里去，熬了给侧妃喝了，本世子要亲眼看到她喝下去。快去！”宋璟年命令道。
连生笑眯眯的，也没因为宋璟年的冷喝而变脸，拿了打胎药就一溜烟地跑去了厨房。
一时间，清秋阁内气氛低迷，阿锦哭得喘不上气儿，反倒是玉鸾一副凭澜不惊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