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泣血含泪
秋心慈此时也听见了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倒像是越哭越厉害似的，“姑娘，我出去看看吧！”
“我也出去看看吧！”唐婧冉放下手里的书，站起身来，“我感觉我好久都没出过荣宝堂了，正好出去看看。”
唐婧冉此言不假，她最近对宋璟年避而不见，关了荣宝堂，不仅是关住了宋璟年，更是关住了她，这几天，她可一步都没出去过，她不愿意出去。
“姑娘想通了就好。”秋心慈这些天，可算是为她愁白了头——她不愿意出门，秋心慈就怕她成天待在荣宝堂里，总有一天会抑郁成疾。
唐婧冉想到这几天自己逃避的态度，也有些想笑，“这些天来，麻烦姑姑了！”
闻言，秋心慈也忍俊不禁，“是啊！这些天姑娘和世子殿下可算是累惨我了。一个想见不敢见，一个敢见不想见，我这把老骨头，差点被你们折腾没了。”
“怎么会？”唐婧冉上去抓住秋心慈的手，撒娇道：“姑姑身体这么硬朗，一定会长命百岁，说不定可以见到我的孙儿出世呢！”
“瞎说！”秋心慈嘴上虽这么说，但是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没有下去。
二人谈笑间，便走到了大门处。这时候大门外哭泣的声音对她们来说已经很清晰了，甚至有些吵闹。
门被打开，却发现荣宝堂的小院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在外面哭的人，是玉鸾。阿锦在她旁边看起来在一直安慰，但是没有用，玉鸾还是哭哭啼啼个不停。
唐婧冉被吵得眉头紧皱。这玉鸾才没了孩子，本应该在清秋阁里好好养着，跑来她这里来作甚，难道她还能给她一个孩子吗？
谁知见唐婧冉一出来，玉鸾就立马收住了哭意，以及其憎恨而又忧伤的眼神，紧盯着唐婧冉，仿佛她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事情。
许是这种眼神太过让人害怕，唐婧冉身体本能性地往后退了一步，本应该躲避开她锐利的眼神，却发现自己的目光怎样都无法移开，如锋芒在背。
“世子侧妃，何事在荣宝堂门前喧哗？”秋心慈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挡住了玉鸾盯着唐婧冉的视线。她阻挡得很严实，玉鸾几乎只能瞧见唐婧冉的衣裙和头发。
见不到唐婧冉，玉鸾的情绪继而开始不对劲，她高声嘶吼，“唐婧冉！你还我孩子！还我孩子！”
声声泣血，句句含泪，此刻的玉鸾就像是一个不顾一切的疯子。只见她顶着羸弱的身子就往前扑，想要越过秋心慈抓住她身后的人，可是却被秋心慈拦下，直接推倒在地。
“放肆！世子妃岂是你可以冒犯的？”秋心慈哪管什么“孩子”的，她只知道天大地大，姑娘最大，“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她拉住。”秋心慈怒喝道。
那些围观的奴才们，先是一愣，才手忙脚乱地涌上前来，抓住玉鸾。他们虽有对玉鸾的同情，但是他们的同情太过单薄，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侧妃娘娘！”阿锦也挤上去，想要把玉鸾从这些奴才的手下救出来，她用尽全力去推搡那些想要抓住玉鸾的人，却力小人微，她的举动没有任何作用。
玉鸾才经历小产，哪有什么力气？被下人们轻易抓住，一个奴婢就能轻易把她制住，她不甘心就这样被抓住，她在挣扎中一边质问站在台阶上的女人，“唐婧冉，你为何害我孩儿！我不过一妾室，只求在世子府苟安，我的孩儿何其无辜，将来更不会危及你的地位，这你也容不下他吗？”
唐婧冉听着这子虚乌有的污蔑，从秋心慈身后站出，居高临下地看她，“侧妃这话从何说起？本世子妃近几日都在荣宝堂内不曾出门，如何能害你孩儿？更何况本世子妃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你？”
“你的确不曾出门……可你却派她送来了贺礼！”玉鸾将目光狠狠盯死在秋心慈身上，“那些东西上……都熏有麝香，唐婧冉你敢说，那些东西不是你送来的吗？”
“那些东西的确是本世子妃送的，但是……”
“里面有麝香，难道还不足以害我孩儿吗？”玉鸾要的就是她的“承认”，她打断唐婧冉的话，“至于你为何要害我，不就是因为我而导致了你与世子殿下的间隙吗？你因为我侍寝，因为我怀上世子的孩子，愤恨在心。虽然我的确是罪孽深重，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你为何……”
玉鸾适时地再次流泪，看起来委屈极了。
周围的下人们皆对她心生怜悯，更是有人将若有若无的眼光投向唐婧冉，他们已经信了大半——比起盛气凌人的世子妃，他们更相信弱小无助的世子侧妃。
唐婧冉却是被气笑了，“世子侧妃真看得起自己，本世子妃若是想要你孩儿的性命，直接派人送上避子汤一份，根本没必要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来害你。”
在她看来，玉鸾的确是看得起自己的，玉鸾所说的造成她与宋璟年之间的间隙，如果真要计较的话，与她的关系实则不大，这是他们夫妻俩自己的信任问题，她只不过是恰好出现把这个矛盾放大了而已。
至于侍寝一事，她难受是一回事，生气又是另外一回事，她的确生气，但是却不是气“宋璟年召玉鸾侍寝”，而是气“宋璟年竟然能被她设计”。她在静养的这段期间，心平静了很多，有些被她忽略的破绽就浮上眼帘。把这些破绽想通了，唐婧冉也就明了了。
“避子汤，你也送过。”玉鸾泪眼朦胧，抬头看着唐婧冉质问，“当时说不定你就是见避子汤无用，才做出这等下作之事。”
唐婧冉微微皱眉，“本世子妃并没有送过什么汤给你，休得胡说！”
“是吗？”玉鸾笑了，“那我想问秋姑姑，那时候你送的补气血的汤药，真的是用来补气血的吗？还是……根本就是避子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