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物是人非
公司餐厅。
厉嵘出现在这已经不奇怪了。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公司用餐了，所以公司上上下下也见怪不怪了。
大公司的员工餐也不会寒酸，甚至可以说比外面的一些餐厅还要好一些。
厉嵘进来之后，没有直接去vip厅，而是缓慢的路过用餐大厅，视线左右环顾像是在找寻什么。
远远的看见那头黑色的蛋卷头发，目光便锁定在了那个方向。
和段如果同一桌的还有另外三个女生，几人有说有笑的吃着饭。
看到段如果开朗大笑的样子，一时间让厉嵘有些恍惚。
记忆中的沈巧是爱笑，但是好像从未这么肆意的笑过。
他起初以为她个性如此，后来明白过来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没有机会去想办法逗她笑了。
那些在无数个夜晚出现在梦里挥之不去的画面，此刻鲜活在厉嵘的脑海里。
看着远处的段如果，再想起躺在冰冷坟墓中的沈巧，厉嵘内心很多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厉总？”
厉嵘回过神来，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同事，勾起嘴角笑了笑。
“看什么呢？”
厉嵘收起视线朝着vip厅边走边说：“今天你老婆又没给你做饭啊？”
“唉，别提了，昨晚在沙发上睡了一宿，别说做饭了，今晚能不能进家门都难说。”
厉嵘最近好像很乐于听这些家长里短的事：“你又犯什么事了？”
“昨天不是周末吗？我在公司加班，回去都大晚上了，她就闹脾气，我原本还奇怪哪招她惹她了，后来才知道昨天是结婚纪念日，没陪她过也没给她买礼物，就为这事，现在还跟我来气呢，今天打好几个电话都没接。”
厉嵘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有个人吵吵闹闹的也挺好的。”
“那是厉总你还没结婚，等你结婚了你就知道了，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一点都不假！”
“我看你一天也挺幸福的啊。”
“哎，那是没办法啊，娶都娶回家了，只能惯着呗，不敢骂不敢打，稍微大声点说她两句还说我吼她，你说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女人比那些刁钻的客户难伺候多了。”
厉嵘思绪再次飘远，不止一次幻想着他和沈巧结婚之后会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每次只要一想到这些，极力压在心里的那些悲痛就会蜂拥而出。
堵在胸口难以释然。
段如果的出现，厉嵘并未刻意的去制造和她的交集。
他很清楚，那个人并不是沈巧。
只是在每次看到她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失神。
她看上去好像和沈巧有很多相似之处，却也有很多地方截然不同。
段如果更大大咧咧一些，性格也更开朗，走到哪身边都跟着朋友，特别爱笑的一个女孩。
相比之下，他印象中的沈巧，在他没出现之前，似乎都是形单影只，算是爱笑，但是笑容之中却藏着让人看不懂的一些故事感。
厉嵘觉得，段如果的样子，兴许是沈巧没有遭遇过那些不幸会活成的样子。
本该是一个漂亮甜美的女孩，本该是一个迎着阳光和希望非常努力活着的女孩。
没事的时候，厉嵘还会去沈巧卖花的那条街上走一走。
她之前的摊位早已换了人，有的时候卖手工制品，有的时候卖特色小吃，有的时候也会有和她年纪相仿的女生在那里卖字画……
纵使物是人非，他眼中所看到的，还是被玫瑰花簇拥着的她。
四月初，清明假，连续了一周的阴雨天并没有停止。
厉嵘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伞上，成为他耳边唯一能够听见的声音。
像是回到了沈巧下葬的那天，他记得那天也下着雨。
盯着墓碑上的那张照片，还是他们拍结婚照的时候拍的，她带着洁白的头纱，手里捧着花束，笑容印刻在照片上，记录下了她那个时候的幸福。
厉嵘一言不发的看着照片，眼底起了氤氲，深吸口气将泪水逼了回去，弯腰将手里的花束放在了墓碑前。
缓缓蹲下身子，伸手触着照片上她的脸庞。
一滴泪顺着脸庞滑落，低落到地面，和雨水融为一体。
站起身仰着头，深吸了口气，转身离开。
离开墓园，开车回去的路上，厉嵘在一家电影院门口看见了正在和谁打电话的段如果。
厉嵘放慢的车速，靠在路边停下了车，坐在车里点燃了一支烟，透过车窗看着不远处的段如果。
不一会就看见一个个子高高的男孩走到了她面前，男孩递了被奶茶给她，看见她皱着眉头好像抱怨了几句什么，气鼓鼓的走近了电影院里。
男孩也不着急着去哄，慢慢悠悠的跟着走了进去。
应该是男朋友吧，厉嵘想。
“嗡——嗡——”
伸手摸出衣服口袋里作响的手机：“南爷。”
“你嫂子叫你过来吃饭。”
厉嵘收起自己低落的情绪，尽量让语气听不出什么异样问点头那头：“今天什么日子啊？”
电话那头的宋临南说：“你嫂子说家里冷清太久了，请你们来热闹热闹，刚好你哥他们也回来了。”
厉嵘闻言便道：“好，刚好我也过去看看我小侄女。”
“嗯，你嫂子叫你别买东西，空手来就行。”
厉嵘笑了笑说：“谢谢南爷，也谢谢嫂子。”
祝音容这次从娘家回来胖了一圈，回来就励志要去办健身卡恢复身材。
“笑笑你生完球球之后怎么保持的啊？”
秦笑颜就很气人了，她说：“我没刻意保持，我怀球球的时候就不怎么显怀，生了球球之后也没你这么好的待遇啊，月子都没坐满就出去上班了，根本没有机会胖。”
“那看来我也得去离个婚一个人带着孩子去外面奋斗奋斗。”
虽是开玩笑，厉峥还是瞪了她一眼。
而宋临南也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秦笑颜，她生下球球之后的那些日子，她没怎么跟他细说过，但一个女人独自带着一个孩子在外面生活，又能轻松到哪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