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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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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刚在婉凝腿间重重泄过了一回,发出了长长一声满意的喟叹。

打先儿胯下阳一波汹涌喷出,让他感到极度舒适。

再看怀里的美人儿,衣衫凌乱,香腮迷离,半只小巧白嫩的奶儿都被他握着盈盈。

婉凝不知景王刚登极乐造化了一回,只晓得男人下面有东西一会儿就将自己往上顶,一会儿又往自己羞人嗒嗒处黏磨,弄得她口中一直迭迭告饶道:“王爷,不要、不要”。那景王只在她耳边怪腻人的喘息着,身下动作倒是愈发加重加快,最后竟把住她小臀不动,又重重顶了好些时候,才舒爽至极地哼了一声,后又慢慢停下动作来。

婉凝幸而素来只作一深闺娇阁女子,什么男女之事都不懂,若是晓得景王这是竟借她穴儿自渎,怕不是要立刻就撞到那茜纱窗牖上去,以示清白。

景王发泄了自己胯下之火,手指仍连连搓揉婉凝那小娇娇乳团,看美人在他怀里轻抖。粉腮香面上一双大而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眼型像桃花瓣,纯情又媚气,润润的像是上等的黑玉。这会儿被他玩着小奶子,又含了点点湿气在里面,湿淋淋的很是勾人。

景王轻笑一声,不由就道出一句实话来:

“温姑娘这般的佳人尤物,本王是于公于私都不会放过的。”

王府马车在这二人旖旎亲密间到达忠毅勇侯府门口,婉凝反应过来,忙扑打着要摆脱景王控制、找哥哥去,景王却伸手一把将之勾了回来,偎她在怀里,替她将外衫套好、钗缳理净,才搂着她下了马,并吩咐府中亲兵前去叩门。

不过就一会儿的功夫,那侯府主人温提骁就披散着锦袍快速冲至门口。他惊讶地见妹妹婉凝居然又被这魔人从逃京途中掳掠回来,顿时怒不可遏,什么滔天反叛的罪名也不顾了,只一瞬就从旁边下人的革鞘中拔出一把剑来,雪光一闪,向景王刺去,剑势如潮,寸寸进逼,招招尽是死命。

景王与他怀中的婉凝均为一惊。

万万没想到美人还在,温提骁就敢这么不管不顾地行刺过来。景王连忙护住婉凝在胸口,步伐飘移,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法,顺着温提骁凌厉剑光如玉凤游翔般节节后退。

温提骁寸寸锋芒刺目,景王旋身回挑之间衣袂飘飞,二人缠斗几局,杀机重重,直到景王府侍卫死命拼将上来,合力将那温提骁打退,景王同婉凝才安全地落了脚尖。

温提骁被打退后,手中长剑握紧,蹙眉喘气,却一眼望见妹妹婉凝在景王怀里被骇得泪水晶莹,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究竟作了何事。

温提骁伧然震惊,无法置信,手中的长剑“铛”的一声—滑落在地。

那景王抱着怀里发抖的婉凝,厉声讽刺道:“温将军不愧为我魏家皇朝的得力大将,竟是为了替皇上效忠,连自己亲生妹妹的性命都罔顾了,本王实在是佩服!”

温提骁怔怔地看着婉凝,婉凝碧水眸内闪过的讶异与哀楚,令他痛彻心扉。

侯府煌煌灯笼下,丫鬟们迎上来,景王将怀里的温婉凝“完璧归赵”递给她们,并转身向温提骁下了最后通牒:

“温将军,若是你还敢再有种种欺改婚约的想法,不单单是陈府,本王还有足够的法子来动永安伯府。你温府悔一次婚,本王就灭一族,本王倒是要看看,温大将军是否忍心让这上京都城的青砖阶上血流成河?”

温提骁至此,已然大白,景王竟然已拿陈御医一家开刀了。

他面色铁青,道:“何故要将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景王冷笑;“使寻常手段,你温将军根本就油盐不进,本王本也不欲行此极端之路。至于他们是生是死,可都看你了。”

说罢便在夜色中看了一旁劫后仍惊的婉凝一眼,拂袖转身上马,携府中亲兵离去。

那温提骁在这魔人走后,连忙查看妹妹情况,谁知婉凝居然向后一躲,颤颤地垂头,不敢望他。

温提骁一怔,拿剑的手顿时无力地松了下去。

他犯了一个大错啊!

这一年,天禧二年的仲商八月,忠毅勇侯温提骁向当今圣上请辞西北军中统摄之职,圣上驳回,仍令他在护军营蔡副统领身体康愈后得返西北,坐镇大军。

同年,循州境内逢大雨灾,稼穑全毁,颗粒无,百姓死伤无数,饿殍遍地,圣上命太子携户部叁百万两白银前往赈灾,谁知太子却贪污克扣,私饱中囊,且与循州长官于府衙中夜夜笙歌,不顾百姓死活。及至有境内荒民冒着被追杀砍头的风险逃至皇朝都城,拦下京兆府尹私轿告状,这一震惊朝堂的荒谬恶事才被揭晓。

圣上大怒,命景王同大理寺廷尉叁日之内便赶至灾疫之地,改由景王来坐守赈济,而大理寺则务必押回太子上京接受审讯。

至此,朝廷格局已然大变,昔日太子独壮之势消灭无迹,几个皇子嫡位之争愈发紧张激烈,局势波谲诡诮,京中众臣均纷纷谨小慎微行事。

这朝堂夺嫡争权大事对婉凝说来,影响可大,也可小。

自那夜被景王劫回都中后,婉凝竟一夕之间就发了高烧,病倒数日,缠绵塌上,孱孱泱泱,整个人浑浑噩噩至极。

她喝下了无数宫里派的御医开的药,可纵然是白天退了烧,到了夜晚还是依旧会烧将起来。

温提骁是又急又无力,倘若一直这样高烧下去,婉凝迟早要送出一条命去,可这么多妙手神医在此,却就是拿妹妹的病一点办法都没有。

及至有一个资历较深的太医弱弱地提起说,许是温姑娘自己的求生之欲都不太大,温提骁才如醍醐灌顶,顿时明白为何妹妹一病不起。

他只说那景王是为了权势残酷无情之人,可又何止是那景王,就连他自己,也是为了什么劳什子的朝臣清誉、忠孝名声,在硬生生地逼断婉凝的后路啊!

是夜,东风一醒众芳,京中天上星子无数,温提骁跪在婉凝床前,握住病塌中妹妹的手,严容地向她承诺道:

“婉凝,什么忠孝虚名、声义两全哥哥通通都不要了。圣上既执意让你嫁景王,你便嫁吧。人生须臾之隙,不过短短数十载,你同我都只有一次活在世间的机会,所以你无需再为温府、为哥哥所牵累,只需做自己,只需平平安安、顺顺遂遂地度过这一生,哥哥便心满意足了。”

那温提骁在妹妹榻前泪洒无数,数度哽咽,直至快天亮,才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回书房。

温提骁走后,一直未能安稳眠睡的婉凝才悠悠醒来,捂住自己的嘴巴小声哭泣,珠泪盈睫,嫣红纷纷,竟一夜啜咽至天明。

过不几日,婉凝的身子果然好了起来。虽则还疲弱之至,但已比先前的濒死之态好了太多。温提骁高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下地来,他又是亲自命人去煮药、小心服侍妹妹喝下去,又是趁妹妹休息时独个儿前往祠堂向父母还愿,请求温父温母在天之灵能够谅解他的所作所为,一番动作下来,好不繁乱。

及至到了十月初,都中迈入了金秋时节,处处满开木桂与红枫,灼灼曜曜,温府婉凝连生了两场大病,竟是用了数十日的时间,到现在才方全愈。

那温提骁决心不再违背圣上旨意后,只安心在家陪伴照料婉凝,兄妹二人关系在此亲密间,又恢复至从前那般的地步。温提骁本还欲带久病家中、垂垂恹恹的婉凝去时山万佛寺赏秋景喝秋茶,却不想,皇上突一道圣旨下来,要他立即前往廑州逮拿太子贪渎案的逃犯余党。

时间太过紧迫,又不能抗旨不遵,温提骁接到上方命令后,只速即回府匆匆拾了一番,并命嬷嬷丫鬟好好照顾婉凝,就一径上马携护军营中得力手下出城往廑州方向去了。

温提骁走后,婉凝在家中,没了哥哥陪伴,那畏惧至极的梦中魔人又远在循州,每日只安心蓄养身子,喝药针灸,读书阅画,弹琴做绣,好不惬适,偶而才会怔怔地呆坐在院子里,远望着庭院里金菊发呆。

忽有一日,前院下人报将进来,说有人递了帖子过来。

婉凝坐在廊下将下人递上来的帖子打开,仔细一看,竟是陈御医遣府中奴仆送过来的。

原来自八月十五夜后不久,景王见事既定着、木已成舟,便让刑部随便找个借口将那陈御医一家放了。谁知经此一役,太医院中有些同僚却异常猖狂地排挤起陈御医来,太医院院史更是以其“年老昏愦,不堪重用”为名,让陈御医只做些打杂候补的活意儿。

陈御医本就年届已高,再加上景王这事儿给他的打击太大,思虑再叁,还是向朝廷递了还乡书,一身谢却去京中多少事,只求能带着一家老小平安的回到祖籍徽州去。

婉凝看着眼前这封词深意切的愧谢信,信中陈老御医走前还不忘让婉凝按着他的方子喝药治病,竟是当场就抑不住地痛哭,泪洒满襟。待到反应过来了,才起身急急忙忙让府中下人备好马车,又让管事去库房亲取一千两纹银来,又亲自回书房用碧油纸包好几本陈御医先前爱不释手的古籍医本,并由丫鬟伺候着穿好外出的衣裳,才匆匆出府往陈家所在的西街去了。

却不想,温府马车到了陈御医家门口,大门紧阖,前庭罗雀,只有一个满头白丝的耄耋老头在用木帚扫着地。

婉凝让小丫鬟掀帘询问,那老头颤巍巍地抬头答道:陈御医一家已于一炷香前就拾妥当,坐马车离京往城外去了。

婉凝听到这个消息,心内是又伤徊又哀恸,她实在是不愿连老御医今生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再叁思量下,仍是不顾丫鬟们的阻拦,坚持要那车夫往郊外去追上他们。

这小姐下令,车夫哪能不从,只能扬长鞭子,“吆喝”了一声,竭力往城郊方向奔赶。

及至出了城,到了京中郊外秋野,天高云阔,有如文人墨客口中的诗、笔下的画,灵中带秀,生就一股风致。白丝般的水汽腾起绕在山间,轻烟漫漫,云雾缭绕,就连空中的味道都是湿沁润润的。

温府马车紧赶慢赶间,在一座孤峰幽亭旁追上了陈御医一家老小。

几辆马车停下来后,婉凝亲下马,对着许久不见的老御医就是要纳头一拜,幸而老御医扶住了,只笑着对她摇头。婉凝要将备好的银子和书籍赠予给他,陈御医却不肯,终是在婉凝的再叁恳求下,才只愿下了那几本医书古籍。

那陈御医白眉轻扬,一双本已垂老的眼眸闪着容光:“老臣在京中多年,一直以来都委屈自己,像只蜗牛一般行事。却不想临老之前,还能恣性妄为一把,实乃快哉、快哉,故而还请县主再也无需自责于心了。”

那温氏婉凝闻得此话,哪还能止得住,当场就泪眼朦胧。

及至依依不舍地行完告别仪式,临走之前,陈老御医告诉婉凝,景王此人野心勃勃,对皇位势在必得,若婉凝日后真的嫁入王府,需得万般皆小心,若有什么疑难困扰之处,可以写信给远在徽州的他,他定竭尽所能相帮。

婉凝不由弯腰行礼,至此谢过。

藤栏茅檐,古亭质朴。婉凝和丫鬟们站在亭下,望着陈御医一家在袅袅细烟中离去。及至过了许久,婉凝才拭拭眼泪,说打道回府吧。

却不想,有“嗒嗒隆隆”的马蹄声踏过青碧苜蓿自远处的苗山绿野间行来。

婉凝同丫鬟们定睛一看,那马车队伍中飘扬拂荡的赭色悬旗上,赫然印着“景”一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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