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母女再次讨论男人 烦陆做媒举棋不定
逛完了怡园，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武木连说他要请大家吃饭。
钱彩芝觉得初次见面，又麻烦人家联系医院，又让人请游园，心里过不去，就没有同意。要不，就由她们母女埋单。正僵持间，小段碰了碰芮芬莲的胳膊，悄声说，武厂长能报销，我还带着支票呢，不吃白不吃。
于是芮芬莲发话，说感谢武厂长的殷勤款待，妈妈还是不要拒绝的好。钱老师就说尊重大家的意见，皆大欢喜。
大家上了双排座的士头，位子不够，尹光涛就说他蹲在车厢里面，陆芳静要去蹲车厢，尹光涛死活不肯。最后是芮芬莲母女和武木连坐座位，尹光涛和陆芳静蹲车厢。武木连对司机小段说，去川鲁！
川鲁饭庄，是北河市有名的老字号餐馆之一，拿手的是地道山东菜。武木连选这里也是煞费苦心。钱老师是山东大家的后人，自然是喜欢家乡菜。于是一路上武厂长又唾沫星子飞舞地向未来丈母娘讲述川鲁饭庄的传说轶事，博钱老师的欢心。
武木连让小段早就订好了一个包间。一行人进来，大快朵颐。酒足饭饱之后，小段开车送芮芬莲母女和陆芳静、武木连回厂，尹光涛自己搭公共汽车回总医院宿舍。不提。
热闹过去，芮芬莲和妈妈回到屋里，洗脸洗脚，准备归寝。钱老师把女儿拉到自己的床边，说道：“闺女，明天妈妈就要回水州了。今天你和小尹，还有武厂长谈得怎么样，有什么想法？”
芮芬莲说：“妈，昨天听了您对男人和婚恋的分析，我想了很久。眼前的三个男人，江一帆、尹光涛和武木连，都各有特点。要论感情，我还是最喜欢江一帆。一帆是个天才，是个英雄，是个靠得住，有担当的响当当的男子汉。拿传统的中国文化的观点，一帆他可以当得上智仁勇全面傲视群雄。他救了陆姐，那个时候我就想，他救的要不是陆姐，要是我，那多好啊！”
“傻闺女。”钱老师笑了。
“所以，作为一个女孩儿，我不顾一切的爱他，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芮芬莲说。
“可是，你想过没有，这样你会付出很多代价。”妈妈郑重地说。
“想过了。我知道，我爸也是这样的男子汉，您为他付出了一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您可亏大发了。我想好了，只要一帆也全部身心地爱我，我这一辈子为他做什么都乐意。”芮芬莲坚定地说。
“嗯——，”钱老师心生感慨，“不只是你，还有个陆芳静也是要为这个江一帆付出一生。你知不知道？”
“当然知道，陆姐对我说他的心愿比对您说还早呢。可是，陆姐说，她有自知之明，她配不上一帆。只要答谢一帆对她的救命之恩就好了。她知道我喜欢一帆，她要帮我玉成此事。”芮芬莲信心满满。
“哦……”在钱老师一声拉长了的感叹之后，谈话竟停顿了下来。
芮芬莲觉得奇怪：“妈妈，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钱老师说，“我相信这是陆芳静的由衷之言。不过，我又想啊，这样私密的事儿，陆芳静她对你说也就罢了，还要对我说，很可能还会对别人说。让天下人都知道，她对于江一帆没有爱恋之心，只有报恩之意……这要造成一个什么样的舆论局面？”
“本来这也是明摆着的，她和江一帆成不了，江一帆再不济也不能要她呀。连我都认为，这是自然得再不能自然的事儿。”芮芬莲说。
“是的。”钱老师想，女儿究竟年轻，那对人，对社会的认识，还有长长的过程要走。让她慢慢地悟着去吧。
“那你对于尹光涛和武木连的看法呢？”
“武木连就提不上，不用说他了。尹光涛是您看着长大的，妈，”芮芬莲说，“您还能不了解？他是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念书人，才华中等，但是很勤奋。为人也谦虚谨慎。当然从对女孩儿的吸引力上来说，他比江一帆差得远。可是他对我却一往情深，至今还没有谈过恋爱呢。”
“你不是也没有谈过恋爱？”妈妈说。
“那不一样，妈，”芮芬莲娇羞地笑了，抓住妈妈的手在自己的手掌里搓揉着，“女儿我早就春心萌动，只不过碍着妈妈您的禁令，不敢造次罢了。他呢，却总是想着我，心无旁骛。我可真有点对不起人家。”
“没羞没臊！”妈妈也笑了，“那么，在这两个男人之间，你作何选择呢？”
“我还是要去追江一帆。他是我的英雄！”芮芬莲坚定地说，“可是，我是个女孩儿家，直接说，怎么说得出口？我就想烦陆姐去说，可是又不知道合不合适？正举棋不定，妈，您看怎么办？”
“嗯，这个问题倒是挺有意思的，让我想想。”钱老师没有马上回答。芮芬莲给妈妈倒了一杯水，没有催问她。
过了一会儿，钱老师说：“这可是给陆芳静出难题了。照说，她应该很乐意做为你和江一帆说合的事儿。因为你和她是知根知底，共过患难的姐妹，她对你一再表示对于江一帆，只有报恩，没有爱恋。可是，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啊，尤其是女人，那在感情上更是复杂、矛盾而且善变。今天的山盟海誓，明天是不是就会灰飞烟灭，连她自己都拿不住。”
“那怎么办？难道陆姐心口不一，她要追江一帆？”芮芬莲有点儿着急起来。
“现在也不可能。一方面是她对你表过态；二则是确实她的条件和江一帆比较起来太差。要是江一帆一口回绝，以后的转圜的余地没有了，连个一般朋友都做不成，还要被别人骂成没有自知之明，犯贱不要脸。她是个聪明人，这种傻事她是不会做的。”
“也好，让他为你向江一帆说。也是对她的一个考验。”妈妈替闺女做了一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