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誓言
陈咬金手里举着的片刀在路灯下闪闪发光。他的高呼引起了扫帚侠的注意。
扫帚侠皱起眉头,看来陈咬金这家伙肯定死不悔改了,如果不彻底打倒,他是不可能改变本性的了。
陈咬金举着刀第一个向扫帚侠冲来,他要身先士卒。好久没有跟人家拼刀子了,那还是他年轻时常干的事。那时他身手不凡,动作敏捷,只有他伤别人的份儿,自己从来没被砍到过。现在重新抄起刀来,他倒有股莫名的兴奋。
青皮和白皮紧随其后,都是单手持刀,一个还摸着脑袋,另一个的手也没离开耳朵。红毛和其他几个人也不甘落后,刀挺在前面,有些趾高气昂,好像刚才被打的满地找牙的是另外一群人。
陈老太见此情形,脸都吓白了,喃喃的说,“不要啊,儿子,不要这样啊!”她向大声对陈咬金呼喊,可喘不上气,声音也发不出来。儿子这不是在作恶的道路上越陷越深嘛,竟然敢对土地爷派来的人动刀子,那还了得!土地爷岂不更生气?后果岂不更严重?
她急的直跺脚!可就是喊不出话来!一阵气血上涌,陈老太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此时扫帚侠正集中精力要对付那八九把锋利的快刀,没有搀扶老太太。
见他娘跌倒,陈咬金心急如焚,快步跑了起来,一边大声叫着,“我和你拼啦!”
扫帚侠不慌不忙,举起扫帚,一个泰山压顶,扫帚正好对上陈咬金砍过来的大刀。那刀非常锋利,要劈砍一个平常的扫帚易如反掌,可看到这把神奇竹扫帚上,却像砍在石头上。那一根根扫帚苗,就像是钢铁做成的。
陈咬金的手被震得虎口发麻,大刀险些脱手。可竹扫帚的攻势并没有减弱,继续下压着,力道很大。看那扫帚侠并不是多么强壮,想不到手劲了得!终于,陈咬金支撑不住了,大刀被打落在地。
泰山压顶之后的竹扫帚并没有停留,而是顺势向左边扫去,恰好碰到迎面赶来的青皮。他的片刀稍微薄一点,打算直接刺向扫帚侠,可扫帚从侧面扫来,两下相碰,没想到那片刀竟然被竹扫帚打得断成两段!
竹扫帚恰似一条游龙,继续向青皮旁边的打手们扫去。“哐当”,“哐当”,几片大刀都被打落在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竹扫帚在空中打个旋儿,又飞速的向右边扫去。
白皮战斗经验丰富,知道扫帚的厉害,立即急刹车,在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了。另外几个兄弟不明情况,继续前冲,手中的大刀都被尽数打落在地。
只剩下白皮手中一把大刀了,闪着寒光。
左右各扫一次之后,扫帚侠将扫帚握在手里,自下向上,向白皮扫去。这一扫,专门针对白皮,他大惊失色,想要
后退已经来不及,竟稀里糊涂的又向前迈了一步,正被扫帚扫到。白皮感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托了起来,然后猛甩出去!他竟然被扫到了戏台子上,屁股被墩的生疼,手中的大刀也掉了。
其他人都呆立原地,不知怎么办好。打吧,刀没了。不打吧,扫帚侠也不会停战。陈咬金迅速的捡起大刀,还想做最后一击。
扫帚侠暴喝一声,突然使出一招“颜面扫地”,竹扫帚以令人眼花缭乱的方式直击这帮打手,螺旋式的攻击!红毛第一个倒地,痛苦的捂着肚子,“哎哟哎哟”的大叫着。不到一分钟的功夫,七八个打手都被打倒在地,有一两个已经昏迷过去。
陈咬金的刀被打飞了,可他已经杀红了眼,赤手空拳也要和扫帚侠搏斗。扫帚侠已经决定给他一点结结实实的教训,手下不再留情。就在陈咬金欺身向前的时候,竹扫帚斜刺里冲他面门而去!
陈咬金大惊,连忙歪头,想要躲过这一击。脑袋虽然没被扫到,可是半个耳朵却被刮掉了!“啊啊啊!”陈咬金撕心裂肺的叫起来。一只手捂住右耳,血流了半边脸。
“我的耳朵!我的耳朵!”陈咬金带着哭腔喊。他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彻底懵了。只有一只眼睛能看清楚,他想找回那半块耳朵,可怎么也找不到。
这一波攻击被彻底打退,打手们丢盔弃甲狼狈不开,再也不敢靠近扫帚侠半步。陈咬金哭嚎着在地上爬来爬去,找自己的半块耳朵。
见此情景,陈老太也“哇”的一下哭了出来。听到老娘的哭声,陈咬金不做声了,他坐在地上愣了一阵,似乎耳朵也不那么疼了,仿佛刚才的事情自己根本就没有参与,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过了十几秒钟,他好像回到了现实世界,爬着来到陈老太的身边,“娘,娘,你怎么啦?”
老太太的哭泣只有声音没有眼泪,双眼干涸已流不出泪来。她坐在地上,伸出手摸住陈咬金的脑袋,想去碰一下那血肉模糊的耳朵,又不敢,手指颤抖着,声音也颤抖着,“儿啊,你不能再打啦!罪上加罪啊!”
“娘,你没事吧?”陈咬金握住老娘的手,试试那手是不是还有劲。然后,他垂下头,看着自己脚边的空地,回味着“罪上有罪”的话。难道这真的是土地爷派人来惩罚他啦?蒙面人手里的扫帚,定不是凡物,有着某种神力。
陈老太面向扫帚侠说,“大,大侠,别打了,我儿已经知罪了。”
扫帚侠像个铁面无私的审判官,实际上他戴着口罩,谁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冷冷的说,“那又如何?”看起来,他对“知罪”的成色不是很认可。
陈老太说,“听土地爷的,我们走,离开黄塘村!儿啊!咬金,
快起来,你来发誓,我们离开这里!”
陈咬金此时脑袋麻木,顺着老娘的话说,“好,我发誓,离开黄塘村!”
陈老太又说,“你发誓以后一心向善!”
陈咬金举起一只那只被耳朵上的血染红的手,“我发誓,以后一心向善!”他丢了半块耳朵,一只眼睛肿痛看不清东西,半边的牙齿好像也松动了,可他发誓的话说出来倒很响亮,就像他经常发誓似的。
“哼!”扫帚侠轻蔑的从鼻子里发出声音,“发誓有用吗?”
他向来不认为那些誓言都能成为誓言,世上还有几个能遵守誓言的人?情人的誓言,多少还有些甜蜜。恶人的誓言,止增笑耳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