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桃花第5部分阅读
的笑容十分明朗,言辞却咄咄逼人,“苏小姐似乎不应当出现在碧月阁,今夜锦瑟已经被一位贵客包下了。”
此言让秦无欢心中一松,面部表情跟着转晴;展鸣幸灾乐祸地看向苏小沫。
苏小沫扬眉轻笑着,不动声色地答道:“正是那位贵客将锦瑟公子让与我的,这位小童可作证。”
小叶立即点头,“的确,我家公子说,锦瑟公子对苏小姐一往情深,所以他出银子,请苏小姐与锦瑟公子畅谈。”
宫深雪笑容不减地道,“不可!出钱请客平日尚可,但今日是竟价,锦瑟只能陪胜出者,若令主人不屑锦瑟,本楼将银子退回,重新竟价。”说罢转头吩咐紧随其后的春妈妈,“去将那位公子的银票取来,原数退还。”
春妈妈忙从口袋中掏出,双手递给小叶。
小叶瞧着银票十二分地为难,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虽然机灵,但毕竟年纪尚小,只得道:“这……小奴得去问问主子才行。”
宫深雪立即笑道:“当然应该问问,在下便在此等候。”侧身作了个请的手势,眼眸一转间,丢了个眼神给阁外的随侍,令他悄悄跟踪,瞧瞧主人的模样,或是从乘坐的马车上找出些许线索。
小叶犹豫不决地迈出几步,脑中猛地一个深,骇得他出了身冷汗。可主子的表情永远看不出喜怒哀乐,见主子转过头来,锦瑟慌忙垂下眼眸,不敢看老板的脸色。
宫深雪意外地没有责备他,轻叹一声道:“苏小姐的确比文小姐强上百倍,可是……你当记着自己的使命。”
锦瑟立即颤声答应,宫深雪轻笑着,鼓励性地拍拍他的肩膀,转身回后院,他还要去等随侍的消息。
待宫深雪的脚步声远去,锦瑟才松了口气,冷汗早浸湿了后背,他吩咐小青打些热水来净身更衣,一会文纨便会到了,这身衣是穿给苏小沫看的,文纨不配。
缘竹端了碗汤药进来,笑嘻嘻地道:“锦瑟哥哥,主子令你服下这个。”
锦瑟的脸色立即变了,这是助孕的汤药,他一闻气味便知,可是……他紧张地吞了口口水,笑道:“好的,缘竹你放这吧,我换了衣物便服下。”
缘竹仍旧笑嘻嘻地,语气略微有些哀求地道:“可是,主子要我看着你喝下去,锦瑟哥哥,别让缘竹为难好么?”
锦瑟的脸色死一般灰败,看来主子是打定主意要让他今夜怀孕了,若他怀了文纨的孩子,就决无接近苏小姐的可能了。
可是……锦瑟面露苦笑,他哪里敢违抗老板的命令,颤抖着手接过瓷碗,将汤药一饮而尽,心中叹道,是不是当初留在苦窖,更好一些呢?也许某一天饿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啦。
宫深雪听到缘竹禀报,锦瑟喝下了助孕汤,满意地微微一笑,但随侍带回的消息却令他不满意。
随侍跟踪小童,一直到了一家豪华客栈——归来客栈,亲眼见着小童进了天字一号房。随侍从掌柜处打听到,天字一号房的客人,是个外地来的商人,年轻英俊,出手阔绰,别的特点便没有了。
难道不是作对是巧合?宫深雪眯着朗目思量片刻,吩咐道:“继续派人监视。”
他太大意了,应当在竟价后便派人监视天字四号房的!他决不相信巧合,就算是巧合,也要等铁证如山再撤岗,宁可错怪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可能性。
苏小沫得到的消息却比宫深雪有用得多,忘川一直在暗中,远远地保护着她,因此有幸见到四号房的客人,是两位年轻男子,分乘两辆马车,往不同的方向而去。
真有趣!苏小沫想,搞得跟地下党似的,如此掩人耳目,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二十四章 命中贵人
如果神秘,必定是有不可告人之事!苏小沫在心中猜测。
苏谨沉思片刻,便吩咐忘川,到天机阁内派人查查这几人的底细。
苏小沫轻笑着问:“爹爹,你也觉得他们在干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么?”
苏谨沉吟道:“文太师乃朝中重臣,若眠月楼一心想撮合小倌与文纨,其心必异!另外那名男子,不管是否有异常之举,了解了解总是好的。”
苏小沫了然地点点头,爹爹不愧为老特工啊,警觉性真高!
聊完了正事,便开始聊家常,苏谨最关心的事当然是——“这两日与小风可有多多努力?早日让他怀上身孕,开枝散叶,你也好早日习武!”
苏小沫嘿嘿干笑几声,敷衍道:“有呢!有呢!”再强调一次,“爹爹,小风现在恢复本名了,叫秦无欢!”
她一直想不通女人怎么让男人怀孕,卵子是怎么到他肚子里去的呢?难道吉育汤相当于螺旋桨,让卵子自已开动马达?
苏小沫晃了晃头,丢开这些无谓的猜想,反正不要她怀孕就是好事。
向爹爹告辞后,她慢慢踱回朗园,没话找话地问不离左右的展鸣,“展公子,你觉得昨夜请我留宿眠月楼的公子,会是什么人呀?”
无人回答。
苏小沫再接再厉,“你觉得魅夜堂第二次行刺,会是什么时候?”
问到专业问题,展鸣总算有了反应,“任何时刻!”
苏小沫噗嗤一声笑出来,这男人还真是酷啊!她娇媚地横了他一眼,“那我岂不是时时刻刻要提防。”
“本当如此。”
苏小沫咯咯地笑道:“这样也好,你就得到时时刻刻陪着我。”
展鸣扫了苏小沫柔和完美的侧面一眼,目光中难掩鄙夷,这女人死到临头还在想着男色!
这么明显的鄙视,苏小沫当然看得出来,身为一家大型外企的跑腿小妹,她最擅长的,就是看人脸色啦。
不过不要紧,苏小沫另一大优势就是脸皮厚胆子大,展露梦幻般的浅笑,她轻轻地坚定地道:“我喜欢你……陪着我、保护我!”
断句的那一瞬间,展鸣的心跳猝然停了几拍,下文却只是保护她,展鸣有丝愠怒,冷淡地直视前方,不予理会。
苏小沫的目的也只是每天唠叨一遍,产生催眠效用而已,并不一定要他马上接受她,反正爹爹是他的顶头上司,有的是办法将他留在身边。
回到寝室时,秦无欢仍睡得香甜,他昨晚见妻子没留宿眠月楼,走时似乎也无甚留恋,兴奋异常,回家便抱着妻子求欢,累到现在还没醒。
走到床边,苏小沫好笑地瞄了他几眼,忍不住想着:锦瑟和文纨现在醒来没?呵呵,估计文纨昨晚心疼死了,若早知道最后能渔翁得利,她恐怕不会报那么高的价,而宫深雪那个家伙,一定会照一千九百五十两收费的。
现在刚到巳时,文纨的确还没醒来,但锦瑟却早早地起床,在热水中洗了几遍身了。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避孕,昨夜喝了助孕汤,他非常担心自己会怀孕,平时一大早,文纨的贴身小厮文蔚,便会将落子汤端来给他喝,今天却一直没露面。
文蔚定是被老板给绊住了,锦瑟忍不住苦笑,老板答应事后给他自由,事后……多么遥远的事情。他这次的任务是嫁入文家,打探文太师的一举一动,谁知道会打探到什么时候?
锦瑟期盼着的文蔚,的确是被一个风马蚤的女人绊住了,此女是眠月楼的妓子,一大早在厨房巧遇文蔚,便开始勾搭。
“让开!”文蔚忍不住喝道,他心机极重,是文太师特意安排在女儿身边,帮衬女儿的,此时被人缠住,便忍不住怀疑是锦瑟,想父凭子贵,嫁入文家。
文蔚一手端着落子汤,一手挥开牛皮糖似某妓子,飞快地来到碧月阁外,轻叩房门三下。
正在水桶中发呆的锦瑟,一听这叩门声,便知道是文蔚,心中倏地升起无数希望,应了声“稍等”,急忙擦干净身体,穿上衣物。
叩门声惊醒了文纨,她忍不住火大地吼道:“滚!过一个时辰再来。”
门外的文蔚坚持原则,“小的是来给锦瑟公子送汤药的。”
文纨咬牙切齿地低低咒骂了几句,无奈起身,打开房门,落子汤必须在同房后几个时辰之内饮下,否则无效。
文蔚将碗放在桌上,等着锦瑟穿好衣服,亲自看着他喝下去。
但文纨瞧见从屏风后转出来的锦瑟时,立即改变了主意。
沐浴后的锦瑟,穿了件杏色长衫,腰间系根墨绿腰带。文纨合理,文蔚沉吟片刻,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若万一那高人所言不虚,而锦瑟又真是文家的贵人,他却挡住文家的香火,这个责任他可担不起。
他眼珠一转,低声对小姐道:“若他能怀孕,便是高人所说的贵人。”
虽然喝落子汤是必要程序,但其实文纨能不能让男子怀孕,还真是个问题!如果锦瑟真能怀上小姐的孩子,也许真是文家的贵人也不一定。
文纨一听,立即拊掌,“对啊,一试便知!”
文蔚立即吩咐家奴去请文家的专属大夫,先要保证锦瑟此刻并没身孕;再让小青去请春妈妈,他要将锦瑟包下,安排到文家的别院去住,必须百分之百地保证锦瑟将来怀的,是文家的骨血。
锦瑟眼望着那碗落子汤倒入花盆中,脑海空成虚无,难怪,难怪老板一定要他做这种不伦不类的打扮,原来早有安排。
第二十五章 借田播种
文府专属的李大夫在为锦瑟把过脉后,确认目前没有身孕。锦瑟之前的几夜,都是被文纨买下的,因此可以肯定将来有身孕的话,应当是文纨的无疑。
确认了这点后,文蔚便请来春妈妈,商量一下包月的价格。
春妈妈听说文纨要包下锦瑟一个月,先是大声恭喜锦瑟恭喜文大小姐,接着便漫天要价,夸张地形容锦瑟红得发紫的程度,每夜陪宿的价格,再三言明有他在,就能带来无数客源,冲着他而来的客人,即使当晚点不到他,也会点其他人云云,这么一番折算下来,包月的费用定为纹银二万五千两。
文纨张口便想答应,被文蔚拦住,他冷冷一笑道:“春妈妈好大的胃口,二万五千两银子,只怕都能为锦瑟赎身了。我家小姐看上锦瑟,那是他的造化,也是你眠月楼的荣幸,既然你们不识抬举,驳我家太师公的面子,那咱们也只好作罢。”说罢便强拉着小姐往外走。
春妈妈忙上前拉住文蔚的衣袖,讨好地笑道:“文公子这是说哪的话呢?咱们哪里敢驳太师大人的面子,价钱好商量嘛,锦瑟对文小姐痴心一片,我春妈妈哪里会做捧打鸳鸯的事?”
可惜文蔚心意已决,拖着三番四次想回头的小姐,头也不回地出了眠月楼。
侍卫们阻拦住春妈妈欲上前的身子,她只能张大嘴,不知所措地看着几人的背影越走越远。
宫深雪听到春妈妈的禀报后,并未像她预料的那样大发雷霆,反而悠然地看着香炉中燃起的心字回烟,夸奖她道:“你做得很对!太快放人,必定会惹人怀疑,你好好等着就是了,不出三天,文家便会来赎人。不过这三天嘛……”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轻轻地一摆手,春妈妈便识趣地退了出去,心中忐忑不安地猜测着这三天会发生什么事。
掌灯时分,是花楼的客人来得最多的时刻,一般喜欢喝花酒的人,都会在晚餐前便到楼中报到,挑选自己中意的妓子,先玩乐一下再宿夜。但今天的眠月楼前,却站满了持刀肃立的官兵,客人们吓得退避三舍。
春妈妈急得团团转,不停地陪笑脸问官兵们,带兵的长官是哪位,不知眠月楼有何得罪之处。但官兵们都冷淡地拒绝回答。
直到戌时,才有一名全身轻便战袍的男军官,慢悠悠地骑着马晃过来。
春妈妈立即上前请安,“陈校尉,今天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挥手叫楼中的姑娘们过来伺候。
那军官正是御林军的陈子安校尉,他也算是眠月楼的常客,此时见春妈妈一脸谄媚,夸张地叹口气道:“春妈妈,陈某也是无奈,有人举报,在你这眠月楼见到位通辑犯,陈某奉命搜查,还请妈妈见谅!”
春妈妈立即大呼冤枉,又忙将陈校尉请进楼内,好吃好喝地招待一番,官兵们在楼内搜查几遍后,无果,陈校尉便回营中交差了,可是仍然将官兵留在楼外,将眠月楼团团围住。
无论春妈妈如何求情,陈校尉都是一副万般无奈的模样,感叹着他也是身不由已,军令在身,不得违抗,还笑称,士兵们只是守卫在此,并不会阻拦客人进出。
可是,有谁会到被官兵包围的楼中留宿?一连几天,楼外的官兵都没撤走,春妈妈每天跑到天都府处求情诉苦,都被知府大人三言两语打发了回来。
第五天的上午,文蔚再次光临眠月楼,笑问春妈妈这几日生意可好?
春妈妈立即便明白,原来是文太师搞的鬼,她不得不打起精神陪笑脸,请文蔚向太师大人求情,放过眠月楼。
“这很简单,”文蔚蔑视地轻笑,将一张五千两的银票放在桌面上,“这是包下锦瑟公子一个月的银子,如果将来小姐打算娶他的话,文府会再送上五千两,作为赎身的费用。春妈妈,你意下如何?”
春妈妈的脸色极其难看,这分明是打劫,才一万两,依锦瑟现在的价码,不过一个月便赚回来了。
文蔚不动声色地啜口清茶,淡然地道:“不知一年不开张,日后还会不会有人记得锦瑟。”
威胁!恶毒地威胁!春妈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开心地道:“锦瑟我是将他当儿子一般疼着,能得文小姐的青睐,真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春妈妈我高兴还来不及。”说罢,飞速地将银票收入囊中。
文蔚冷若冰霜地笑着,锦瑟收好包袱,住进了文家安排好的别院。别院内安排了服侍的下人,和监视的守卫,文蔚临走前,旁敲侧击地警告了他几句,别妄想靠着小姐的宠爱,便飞上枝头作凤凰。
一切都如同宫深雪意料的一般顺利,唯一不太满意的是,锦瑟只是住在别院,看来想嫁入文家,还要加把劲。
是夜,文纨与锦瑟春风几度后,并没留宿,而是回府亲近自己的夫郎。她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道黑影,窜进了锦瑟的房间,将老板的吩咐耳语给他,随即神秘地失去踪影。
锦瑟浑身颤抖着,心紧张地收缩成一团,老板真是神通广大,居然安排了一个丫头到别院来,而这个丫头的作用,就在于播种。
毕竟文纨的几位夫郎都多年未孕,宫深雪担心文纨如果不育的话,那锦瑟永远没机会进入文府,为保万一,借个种再说。
可锦瑟却害怕,万一孩子生下来,被人瞧出不是文家的种,那他只有死路一条了,到那时,为防他泄露口风,恐怕不必文家人动手,老板便会先派人解决了他。
锦瑟正在发着抖,窗口无声无息地跃入一名纤细的女子,一进屋便吹息了烛火,将他推倒地床上,压低声音命令道:“一会不许出声,免得被人发觉。”
出声?他哪里敢?锦瑟无声地苦笑,出不出声,只怕都是他倒霉。
早在几天之前,苏小沫便从爹爹那里听说了文纨要包下锦瑟的事,也知道包围眠月楼的官兵是文太师授意。她立即让爹爹去查宫深雪,这男人厉害啊,居然有办法让天都最在乎贵族身份的文太师,同意女儿收个小倌当外室。
天机阁暗中派出人手去查宫深雪的底细,但几天后回馈的信息,令苏谨和苏小沫紧锁眉头。
在明面上,春妈妈是眠月楼的大股东,而宫深雪,不过是个参了一股的无业游民。关于他的身世,天机阁只查到,他是一名外地商人的孩子,他父亲在外地发了点小财,携家带口地转战天都,却亏得血本无归、上吊自尽,他的寡母靠帮人做些针线活,将他一手拉扯大。
宫深雪自己有点小聪明,靠拣地摊发了点财,便在眠月楼资金周转不灵时入了股,之后眠月楼不断扩大规模,他便不再经营其他生意,靠着这点股本过得比较滋润。
苏小沫歪着头问爹爹,“一个好吃懒做的商人,爹爹,你相信吗?锦瑟嫁给文纨,能得到什么?文家又会失去什么?”
第二十六章 晚餐偶遇
苏小沫歪着头问爹爹,“一个好吃懒做的商人,爹爹,你相信吗?锦瑟嫁给文纨,能得到什么?文家娶了锦瑟,又会失去什么?”
面对女儿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