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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追男隔座山第1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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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心神俱伤黯然转身的时候,也没有完全掩上心门,所等待的,不过是白哉对她那份感情的领悟,所以,她面对他的接近是无可奈何而不是断然拒绝,她情愿冒着同罪的危险助他完成对响河的斩杀,在等待审判的日子中,她如此安静,只是因为她从心底里相信着白哉。

这两个人,就像纸鸢与牵着的线一般,彼此离得再远,羁绊也不曾真正分开。

而自己,又拿什么去比、去争呢?

又或许,与自己能做到哪种地步根本毫无关系,一开始没有认定,便是再怎样,恐怕也难以改变吧?他低下头,嘴角苦涩的笑容一闪而逝。

无论如何,他都希望她能幸福。

仅此而已。

白日热闹的府邸在夜幕中渐渐地清静了下来,牛车车轮缓慢滚动的声响在逐渐远离,正门前厅中,寒暄道别的声音也越来越少了。

诗织坐在房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礼服的袖口,目光落在房间一侧换下的白无垢上。

纸质拉门上贴着象征吉祥的像,案几上,并排供奉着两只上好白玉所制的玉串,一对做工精美、缠绕着金色浮雕的等高合欢烛欢乐地燃烧着,明亮的火焰在纸门上映出摇曳的影。

熟悉的场景令诗织有了片刻的恍惚。

仿佛四十多年的时光在眼帘缓慢地眨动之间,变得模糊起来一般。

门外隐约传来喜娘与女侍低声问安的声音,几乎是同时,门扉拉开,现出白哉长身玉立的身影,诗织投过去的视线与他的目光相撞,不过一错眼的工夫,却让诗织浅笑了一下。

月岂昔时月,春非昔日春。眼下又如何能与四十年前相提并论呢?那时,她心里更多的是忐忑与不安,既有着初为人妇的紧张与羞涩,又有着对素未谋面的夫君的陌生与敬畏,而最终剩下的却只有尴尬与难堪。

对比如今,只是看见那个人站在那里,便觉得安心,又岂是区区一个“缘分”所能解释?

不独诗织,便是白哉心里,也是有着诸多感慨的。

他不是头一回大婚,然而像今日这样满怀期待、喜悦和急切的心情,他却是第一次。拉开门的瞬间,看见诗织一身红色大振袖礼服端坐房中,含笑望着他的模样时,一贯冷峻的容颜也不禁浮上几丝温暖的笑意。

伴随着他几乎觉得有些难以启齿的雀跃心情,竟是叫他觉得眼前的景象都明亮了不少。

也许是从不曾见一贯沉稳冷静的家主这般模样,门口的喜娘和女侍都觉得有些好笑,一个个低着头,虽碍于规矩不敢出声,却分明都是一脸忍笑的表情,白哉背对着她们倒是不曾瞧见,却都落在面对着大门的诗织眼中。

她也觉得新鲜,一双明亮的眼眸便浮上了更多的笑意,烛火的色彩在银紫色的眼底流过,倒像是夏日祭盛放的焰火般夺目,瞅着白哉进到房中,自己就站起身来,冲他微微行了一礼,权当是迎他回房的礼仪。

双方由侍从伺候着换下大礼服,仆人们便全都退了出去,只留了一对新人在房中相对而坐。说也奇特,两人都不是头一回新婚,但像这般正正经经合卺持烛入洞房,却是首次,本以为外人都走了好说话,事到临头却发现大脑一片空白,连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

一时间,房中静得只能听见合欢烛的烛芯偶尔发出的爆破声,两人均是目光游离,腰板挺得直直的,浑身僵硬,眼睛不约而同盯着面前的茶杯,像是突然发现了平日所用的茶具有了多么惊人的不同一样。

其实白哉是有点担心的。

从他第一次向筱原夫妇提出议婚的要求时他就知道,对于让女儿嫁给他这件事,筱原夫妇是有所保留的。这没什么,人之常情,很容易理解,他也没有被忤逆冒犯的不快感,只是希望今后能好好对待诗织,尽可能让老两口放心。

至于诗织本人,两人重新走到一起时她便是表示过,并不想他们的关系进展太快,这一点,白哉同样也理解,就算之前的几次事件,两人也算是“同患难”过,诗织的顾虑他也还是能明白几分——条件允许的时候,他还是愿意多花点时间让对方给予他更多信任的。

这场婚礼,固然有情势所迫的缘故,但白哉明白,若非他自己愿意,没人能强迫他做不想做的选择,更多的原因还是他期待拥有她——所以他现在,有些忐忑于诗织是不是能这么快就做好两人重新作为夫妻共同生活的准备。

“明天,我陪你回家看看父亲与母亲。”就这么沉默下去不像话,白哉想了想,还是先开了口。筱原夫妇已是戴罪之身,不得进入瀞灵庭,所以就连诗织成婚,他们也是没资格进来参加的。婚宴上,原本有亲属杯之仪的环节,也因着白哉的亲属皆已去世,诗织的父母也未能到场而略过了,当时他便看见她的神色有瞬间的黯然,故有此一说。

倒是没料到自己那一瞬间的失落就叫他看了去,诗织闻言愣了一下,心里的酸涩反倒没有了。知道白哉细心,却没想到能细致到这个地步,连以前从未有过的称呼都立时改了,让她不由露了个笑容出来。

“好。”跳跃闪烁的烛火中,她的双目明亮,脸颊因在宴席上饮了几杯陈年的佳酿而泛着轻微的酡红。

和服领窝上端露出的雪白修长的脖颈,在烛光的暖色中折射出柔和甜美的光泽。

作者有话要说:代更~

☆、epide 57

轻浅的呼吸声给迷人的夜色镀上了一层暧昧的桃红色,合欢烛摇曳的身姿将飘摇的光线打在诗织侧脸上,在她的鼻翼投下长长睫毛的暗影,方才淡淡的一笑令她的唇边现出一个极浅的梨涡。

银紫色的眸子在温暖的烛光下明亮得惊人。

再度安静下来的房间里,不约而同保持着沉默的二人几乎能听见自己响亮的心跳声。

“你……”

“你……”

不高的一个字,倒是把好不容易才开口的双方都吓了一跳,将要出口的话语被截断,两人脸上都觉得有些发热,不禁极快的扫了对方一眼,视线碰撞了瞬间,便又飞快闪开了。

“你先说吧。”又是同时。

两次巧合,不知为何,却让诗织觉得双颊有些发烫,这一次她没去看白哉的表情,而是悄悄转开了脸。

此刻她倒略微有些庆幸,刚才没把话说完了。

要她问“你累不累”这样的话,在现在的环境下,总觉得有那么点隐晦不明的暗示和欲盖弥彰的尴尬。

又静了几秒无人出声,诗织强压住心悸,用眼角瞥了白哉一眼,见他端着茶杯,然而眼底轻微的无措和有些僵硬的姿势无一不是在诉说着,方才的巧合,他也并不自在。

瞧见诗织看他,黑发青年墨玉色的眼眸难得闪了一下,目光游离出去片刻,终于重新捡起了方才的话题。

“你累不累?”

该怎么回答?

事实上,单从字面理解的话,诗织的确有点累。大婚的礼仪是极为繁杂的,天未亮便起身梳洗、打扮、化妆、换衣,经历了整套繁琐精细的仪式,又在随后的大宴中招待数目庞大的宾客,期间为避免换装的困难,就连水都是少喝的,就算已经历过一次,此刻诗织也觉得全身有些酸乏。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新婚,合卺持烛礼成之后该有什么步骤,二人也都心知肚明,这个极为简单的问题,不管怎么回答,这答案听上去,似乎都不大纯洁。

最终,挣扎半晌,诗织才微垂着头,低声且含糊地回了个“还好”,便再不说话了。

至于关心对方的问候,被她打了个转,咽回了嗓子里。

显然,在沉默的时光中,不止诗织一人心思千回百转,她对面的白哉同样也想到了她所想到的一切,掩饰的极为完美的目光中瞬间划过的矛盾与克制一闪而过,他到底是没能理解到女子心思的全部。

他记得婚前诗织曾说过并不愿两人关系进展太过迅速的话,也记得议婚时对方的迟疑,这里面固然有基于当时的背景不愿拖累他给他惹麻烦的原因,但抛开那些,说到底,自己也并没能让诗织及她的父母完全交予信任。

这一点,他清楚。

尽管在心里期盼着这场大婚,欣喜于对女方的拥有,然而对于对方有没有做好重新成为夫妻的准备,事实上白哉是没什么把握的。

即使对于两人心里的情意他并不怀疑。

诗织的沉默和被动的态度,让他接收到了错误的信号,以为她是在抗拒接下来的事情——至少,并不欢迎。

的亟待拥有的冲动在强大的克制下渐渐冷却,白哉并没有生气。

他们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相互接受和彼此交托,而死神并不缺时间。

“你早些休息吧。”黑发青年站起身来,面上仍旧有些尴尬,面对对方因他的话投过来的诧异目光,他微微侧了侧脸,“我……我明白你的意思,也并不想逼迫你。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白哉的举动,诗织的表情看上去更多的是茫然。时至今日,她倒不用怀疑对方是因为绯真而对自己心存芥蒂,但正因为如此,她才被这意料之外的走向给弄得回不过神来。

待到听完白哉的一席话,明白了他完全误会到天边的想法,诗织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摆什么表情出来了——这人,该说是正直古板太老实,还是不解风情到令人扼腕的程度?

“你明白什么了?”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诗织顿时觉得先前那种胶着黏腻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暧昧氛围烟消云散,她保持着跪坐的姿势微仰着头看着俊颜的黑发青年,目光透露着不加掩饰的好笑意味。看来指望这个克己复礼出名的男人理解体会她作为女性的羞涩感,是不大可能了,自己分明还什么都没说,他居然误解到那个方向去,虽说是尊重爱护自己的表现,但也未免太煞风景。

恐怕朽木白哉这一辈子,也不懂得“风情”二字如何写吧?

被妻子一声反问弄得不好接话,白哉正欲开门的手就那么极为尴尬地悬在半空中,表情也有些愕然。对方这么问,显然是自己先前的理解出现了偏差,那难道是……

浮现于脑海的另一种可能性以及自己擅自揣测却差之千里的尴尬令一贯沉稳的俊颜难得出现了几丝木然。

他看着诗织,英俊的脸庞逐渐露出了些赧然,这个极为难得的表情令他一贯棱角分明的容颜染上了几分魅惑的光辉。

“傻子。”而被注视着的女子却低下了头,唇角带着甜蜜的微笑,轻声娇嗔了一句,银紫色的眼眸在温暖的烛火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弧度,飘忽的目光让白哉突然明白过来,她方才并不是冷淡和抗拒,只是害羞罢了。

“那你走吧。走了就别回来了。”敛起笑意故意板着脸说出的话此刻却是一点威慑力也没有,乌黑柔顺的长发下,诗织原本白皙的耳垂透出粉色的红晕,故作严肃的脸看上去也只能归结为“可爱”这一类的表情,令以严肃著称的朽木白哉也不由露出一个笑容来。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再弄不明白,可就不只是“不解风情”的程度了。

“原是我错想了。”惯常寡言的朽木当家重新坐下,这次却是坐在诗织身旁,修长的大手极自然地覆在诗织一只手上,微侧了头去看她转开的脸上极力板着的表情,唇角含笑,“人说‘巧妻常伴拙夫眠’,夫人水晶心肝玻璃人儿,为夫自然就是那类愚笨的,竟连这种简单的暗示也听不懂,简直是活该。”

“呸,说的什么疯话?”再没料到以白哉的性情竟能说出这番调笑的话来,诗织惊诧的同时,忍不住因为他的用词感到脸热,“谁暗示你了?要走赶紧走,我也不稀罕你留下来挤兑我。”

这样说着,脸上极力板起来的表情却仍是不自觉地散了开来。

手背上不属于自己的温暖令她唇角的弧度也温暖起来。

男性温热的呼吸与宽广的怀抱紧紧相随,隔了发丝洒在耳后,搅得人心底发痒,诗织垂眸,看着两人于自己腹前交握的双手,不甘示弱的言语渐渐没了声儿。

原本也只是因为羞涩感才如此,好似那样就能减少一些胆怯似的。

如今,落入这样一个安稳、包容而宁静的怀抱里,听着对方的呼吸和心跳,感受着他干燥的大手带来的温度,紧张的心情似乎都平静下来了一般。

“我很开心,诗织。”身后男子的胸膛微震,低沉的声音依旧保持了艳丽的高贵感,却无端泯灭了冰冷,如此诚实的心声,令诗织的心脏都停跳了一拍。

与此同时,她感觉到环着她的怀抱微微收紧了一些。

她将身体的重量更多地交给了身后的依靠,反握住那双覆着自己的手掌,微微笑了。

“啊,我也是。”

曾经犯过错,曾经冷了心,曾经后知后觉,曾经小心翼翼。

然而能够抛下往昔的束缚望向未知的明天,身怀荣耀与希望之心,坚守着无法替代也不可磨灭的自尊与骄傲,在责任的重担下追求不愿放弃的幸福与自由,这份勇敢及坚定,终究回应了充满考验的人生。

“我会好好待你的。”这是来自男人并不华丽的承诺。

不必否认过去,也能拥有另一种未来。

不必将自己与任何人比较,她相信他的心意。

他与绯真相爱过,那爱情是追求自由的叛逆,是勇敢无畏的反抗,也是渴望安宁的诉求,她不会再嫉妒,因为那是财富,是幸运。

那样的爱,帮助朽木白哉成为如今的他——那个被自己爱着的、崇高、骄傲的他。

而现在,诗织也相信,他与她将互相爱护、尊重、包容、理解、支持和安慰,这样的爱是坚守荣耀的决心,是相互需要的温暖,是彼此心意相通的真实。

她无须再保留,也不必再试探。

落在眉间浅淡的吻带着轻微的颤抖与熨烫的温度,柔软的轻触从眉心滑下来,落在鼻梁上,微闭的眼睛上,像戏耍的蝴蝶。

错乱的呼吸重叠着,紧束的腰封散开,宽大的衣袍摩擦,发出黏腻的声响。

十指交握的双手即使是在最激烈的时刻也没有松开,不经意间,天荒地老的姿势,颈间交缠的长发折射出柔和的光泽,与合欢烛跳跃的光芒一同舞蹈着,起起落落。

却是香掩芙蓉帐,烛辉绵绣帏。

作者有话要说:好不容易爬上来更新了~

亲们,不是我偷懒,实在是最近倒霉

上次更新过后的第二天,上班路上被车撞了

现在依然在住院治疗中

完全不能起床

这一章是我躺在床上用手机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的……

所以……不要嫌弃它这么久才出现……

也不要嫌弃它没有高h

看在我受伤了依然这么勤恳不忘码字的份儿上

你们……留言么~

☆、epide 58

诗织睁开眼时天色才刚刚擦亮。

朦胧的微光透过纸门温柔地将房间笼罩,台案上的合欢烛只剩下极短的一段还没有燃烧,纯金的香炉壁上镂空的花纹里冉冉飘着几缕焚香的轻烟,与跳动的烛火交缠着。

背后,是明显不属于自己的体温,呼吸之间平稳的气息扫过脖颈,与胸膛里心跳的声响一唱一和,宁静而安和。

诗织动作轻巧地翻了个身,尽量不惊动仍在沉睡的男人,让自己的视线对上他的脸庞。

墨玉色的眼闭起来的时候,掩住了里面凛冽的光芒和冷硬的严厉,白哉的睫毛很长,这样看来竟像个没什么防备的孩子。

并不是第一次这样看他,但又觉得有哪里不同,诗织不自觉放缓了呼吸,连眨眼的频率都慢了下来似的,目光顺着白哉脸部的轮廓一寸一寸描绘着每一处线条,看了好久竟也像是不会倦一般。

这样的时光,溪流一般缓缓包裹了最初的岁月中留下的那些棱角尖锐的伤痕,诗织仿佛能看见若许年后那些锐利的角被渐渐磨成圆润的鹅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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