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下完了
喜来听到蒋梅在哄着她自己的孩子,听不到男婴的哭声了。看来这个男婴还真省事,吃饱了就不再哭了。可蒋梅的孩子就不一样了,任凭蒋梅怎么哄,孩子的哭声依旧不止。
“喜来!你快进来吧!想想办法!我自己这个丫头片子说什么也哄不好了!”
听到蒋梅叫自己,喜来连忙走进来,看着熟睡的男婴,再看看一脸委曲的蒋梅的孩子,喜来真是五味杂陈。
想一想自己平时看到蒋梅时脸都红,连打个招呼似乎都需要极大的勇气,今天夜里居然求人家,为这个来历不明的男婴,当时进来的时候还没觉得怎么着,可现在恨不得有个地缝都能钻进去。这个时候,他想也没有多想,抱起男婴,说了句:“多谢了!”转身向外就走。
“等一等!”喜来刚刚走到门口时,被蒋梅叫住了。
喜来停下脚步,看也不敢看蒋梅,拿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式。
“你以为小孩吃这一次奶就能挺到天亮吗?”蒋梅一边摇晃着怀里的孩子,一边说着。
“那能撑多长时间?隔上一两个小时,就得喂一次奶!”
蒋梅的话让喜来认识到喂一个孩子的难处,同时,喜来更是觉得自己对喂婴儿根本就是一个棒槌,这个孩子真的要是交到自己手上,根本养活不活。
“这样吧!柜盖上有奶粉!等我把孟欣欣喂饱了,你就拿走!”
喜来听蒋梅这么一说,马上明白了,拿过奶粉,递给了蒋梅,随后,蒋梅拿过奶瓶和奶嘴,舀了一些奶粉,倒了一些热水,又兑了些凉白开,这样,奶粉才算完成。随即,把奶嘴放到孟欣欣嘴里,孟欣欣马上止住了哭声。
喂完孩子,蒋梅把奶瓶和奶嘴递给了喜来,说道:“这样吧!我这里也没有第二个了,你把这个拿回去先用着!这个孩子很好喂的!”
喜来接过这些东西,迈开脚步,正要离开,就听蒋梅又说道:“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呀?”
“没想呢!就想着怎么能他吃饱,怎么让他不哭了!”
喜来说完,蒋梅听后点了点头。
喜来面对蒋梅的点头,不知什么意思,边走边想着,她点头是什么意思呢?
到了家里,喜来的愁事又来了,家里炉子冒了一阵子烟之后,又灭了,这就预示着屋里的温度还是很冷,自己多冷都无所谓,可这个男婴怎么受得了呢?
他把男婴慢慢放在炕上,开始烧炉子,他这个炉子直通火炕,火炕热了,这样,整个屋子才能暖和。
他把炉膛掏了掏,原来里面竟然睹了,怪不得刚才点时冒烟呢,找到刚才冒烟的原因,这才松了一口气,正要把炉子点着,不料男婴又醒了,怎么办?一定是又饿了,他看了看表,时间果然都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想想这块上海表还是二大伯留给自己的呢。
喜来也学着刚才看到的蒋梅哄孩子的样子,可无论他怎么摇,怎么晃,这孩子还是一直哭。晃着晃着,喜来觉得不妥,这孩子一定是饿了,又拿过奶瓶,往里面倒了一些凉白开,然后,递到男婴嘴边。虽说不哭了,但男婴却还在自己怀里抱着呢,自己怎么烧炉子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喜来连哄带骗,总算是把男婴弄睡着了。他这才下到地上,把炉子点着。烧了一壶开水,然后倒进茶缸子里,晾凉后,准备冲奶粉用。
喂完男婴,并把他哄睡,这是当时喜来最大的愿望。好不容易把男婴哄睡了,喜来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地想着,这个男婴怎么消化?想着想着他睡着了。
等到再次被男婴哭醒时,天已经大亮了。喜来看了看表,已经七点半了,昨天是年假最后一天,今天应该上班了,粮库是八点半上班,现在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怎么办呢?他本想着乘着天不亮,把这个孩子给冯姨送过去,让她先帮帮自己,可现在天光大亮了,满大街都是人,自己这样抱着孩子,指不定遇到谁呢。
想这到儿,他又就得一筹莫展起来。想着想着,他终于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他再次把孩子喂饱之后,把男婴重新装进来时的那个纸箱当中,这样,路上如果遇到谁就说是自己捡的小狗。
当他把男婴装进纸箱之后,往外走的时候,又觉得这么做不妥,就凭冯姨心眼儿那么小,能容得下这个孩子吗?让人家带哄一时,不能带哄一世,除这个办法,他也想不出一个辙来,想到这儿,他下定决心往外走,刚走出屋,听到邻居小孩高声唱道:“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里边……”
“我在厕所边,捡到小男孩,把他交给警察叔叔手里边……”想到这儿,他登时心花怒放,这个主意简直帅到家了。
想到这儿,拎着纸箱,快步走了起来。他走到大街上,走了一百多米远,居然没有遇到一个熟人,他算了一下,再有四五十米远,就到派出所了。
他想着自己就要解脱了,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喜悦。他正兴奋着,迎面走过来一中年妇女,他看着看着,看到了他最怕看到的那张脸,怎么是她呢?迎面过来不别人,正是他最不想遇见、最怕遇见的人,居然是魏兰的母亲谢春花。
谢春花原来是过来买豆腐的,豆腐社就在派出所的后面。看见喜来,更看到了他手里的东西。
谢春花好奇地盯着纸箱看,问着:“这拎的什么呀?往哪拎呀?”
喜来做梦都想不到居然遇到了谢春花,心说:“这下完了!全完了!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天意吧!”
想到这儿,他不慌不忙地说道:“我捡了一只小狗!问了几家没人要!我就把它送到派出所来了!”
“哟!小狗啊!太好了!我正好想要一只小狗呢!我看看!”说着就凑过来,见喜来没反应,就小声说着,“我们家魏兰我要是再说说她,你们俩个准成!”
此时的喜来要多郁闷有多郁闷,心说的祖宗,自己这要是拎的真是一只小狗,那该有多好啊?自己就可以娶到自己满意的媳妇,和城里人生活在一起,真正地过上城里人的生活,可现在这一切马上就将要成为泡影。
“谢姨!您最好别看!”喜来灵机一动,立即来了主意。
“为啥呢?”谢春花看样子是完全相信了,非常虔诚地看着喜来。
“这只狗没**儿!谁看见谁晦气!”
听了喜来的话,谢春花非常失望地说着:“唉!在哪捡的呀扔到哪去得了!”说完,转身正要走,忽然,纸箱的男婴“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谢春花立马听出了有问题,停下脚步,认真听着,嚷嚷着:“不对!是小孩哭!”
喜来见状,还想解释,谢春花上前,摆了摆手。